宋阀-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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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折家了。徐家算得甚么?只是,父亲兵败滑州,被官家治罪,已遭贬谪。自己如果不能尽快建功,姚家的处境就有些尴尬了。 徐卫找他商量这事时,他第一个反应就是应该由自己去偷袭金营。只是无奈金军将大营扎在杞县之东,是虎捷乡军防区,他也没奈何。此番,到让徐九独挡一面,他反而成了陪衬。每每想到此处,他心里很是吃味。 “可徐枢密如今兼着京畿制置使,我若观望不救,任由他侄儿身陷绝境,恐怕大祸不远了。”姚平仲说这话时,妾少有些酸味。徐九凭什么?不就是仗着他三叔是执掌军务的枢密使么? “都统勿忧!我军也不是不救,这道路泥泞,大军行进困难,迟个。一时片刻也在常理之中,谁也怪罪不得。”原来这厮,就是当初姚平仲到靖绥营大塞耀武扬威时,挺刀欲杀徐卫那人! 不错,我四万大军迟个一时片刻,那是为了谨慎起见,毕竟身后就是东京,谁能抓我把柄?可这“一时片刻”徐卫那帮乌合之众恐怕 又行一阵,张叔夜麾下信使再来,说是徐卫虎捷正万肯文撑。邓州军赶到后,斡离不竟不后撤只是分兵拒之心瑰杜杞县之东是战成一团。已陷胶着,请他速速增援! 打发走信使后。姚平仲仍不下令。部将又趁机进言,说张叔夜与徐卫有旧,当初徐九还带着乡兵剿贼,时任济南知府的他就十分欣赏,甚至向太上皇举荐过。让他们战去吧,等打得差不多了,咱们再去捡现成岂不两便? “在人后动手脚,编阴风,甚么东西!”那战将方说完,忽听一个。声音炸雷似的吼将起来,直骇得四周将士纷纷侧目。视之,原来是统制官杨再兴。 “放肆!你说谁”。那将一怔之后,怒从心起,厉声骂道“量你不过是个莽夫,安敢出言侮辱官长!” 言毕,又向姚平仲道:“都统,此人入我军后,依仗微末之功,桀骜不驯,数度冲撞上峰!断断不可留此害群之马!” 姚平仲眉毛几乎皱成一团,挥挥手制止部将,望向杨再兴道:“此等机要军务,不是你能明白的,还不赔罪?”杨再兴之勇,他亲眼所见,可以说是举世无双!便是霸王在世,伏波重生。也未必过此。因此,他很是器重。所以冉言庇护。 哪知杨再兴听了这话,也不知是不领情,还是根本没领会,持枪报道:“都统为军中大将,若行此小人之事,岂不被人耻笑?那徐卫不过是个黄口小儿,带帮乡兵,竟敢亲往金营。我军兵强马壮,难道还不如徐九么?卑职乞八百精骑为前锋,誓为都统破金贼!” 姚平仲沉吟不语,那部将见机又骂道:“大胆狂徒!你以为在太原杀得几阵,便天下无敌了?” “行了!”姚平仲面露不耐之色,“我自有分寸!”二将这才住口,杨再兴闷哼一声,忿忿不平。 又走出二十里。张叔夜士卒接连到来,言三军混战,血流成河,形势万分危急,连徐卫都亲临一线了。姚平仲大惊,急问如何得知。士牟答说,“忠勇徐卫。四字战旗高举不到,那虎捷乡军虽数次被金军铁骑冲乱阵形,却鲜见溃散。知府相公急欲相救,奈何两万那州兵,如何冲得破女真虎狼之辈?也只能缓解徐卫的压力,苦战待援! “身先士卒。临危不惧,真真是条好汉”。杨再兴大声赞道。 不知为何,姚平仲眼中精光一闪,牙关错得格格直响,胸膛起伏不已,忽地举起掉刀。正当此时,背后喧哗之声大作。中军将士尽皆回首去望,又都面露惊色!姚平仲心里疑惑,扭头一看,脸上顿时阴晴不定! 身后两箭之外。一彪马军疾速而来,直踏得泥泞四溅。战马军士皆吐白气,行色匆匆。不多时已赶超姚部,行至中军。姚平仲待看清那领军之将时,脸色大变!这,这怎么可能? 来人三十不到。身材削长,穿山文甲,戴铁盔。洒红缨。眉挑鼻挺,虽也英武,却自有一分儒雅气在。你道来的是谁?不是旁人,正是签书枢密院事折彦质!滑州兵败,姚古作为统军大帅,难辞其责。可徐原折彦质都是力战有功,可折其罪,因此未受处置。徐卫献破敌之策,朝廷批准。徐原因身受重创,不能出征。朝中又无其他大将可用,折彦质因此再度掌军。 “折大人!”姚平仲大呼。 折彦质正全速奔行,听到这句呼喊,寻声望去,不见何人在呼。姚平仲见状,赶出队伍,迎上前来。折彦质一见,眉头微皱,下令继续前行后,也抢出列来。两位军中后起,西门将种相对而驰,约三五步时各勒停坐骑。 你看我,我看你,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一片茫然。 “大人这是,” “都统这是” 刚一照面,两人异口同声,话说半句,又同时噤声。姚平仲心下狐疑,折仲古怎么出现在这里?还带着许多兵马?莫非朝廷担心张叔夜与自己不能抵挡?因此增派他来助战?诚若如此,也太小觑我姚某了!金军也不过四五万人马,何惧之有? 折彦质更惊!他率军出城时,姚张两位已开拔接近两个时辰。为何姚平仲才走到这里?张叔夜何在?徐卫兵微将寡。女真人突然撤退,定是得知消息,因此匆忙回师。这一回去,想必不惜代价,誓灭徐子昂!虎捷乡军此时。怕是凶险万分! yxg。cc @_@ 小 说
第一百六十二章 惨烈搏杀
当下。折彦质将事情原委粗略讲了遍,姚平仲听后孙勿彦质见状问道:“希晏开拔已经两个时辰,为何才走到此处?那州军何 “道路泥泞,战马士卒皆陷泥地,因此缓行。 张知府行在前头,已与金军交手姚平仲支吾道。折彦质一听便知道这是托词,连日阳光普照。导致积雪融化,道路确是难行。可自己率一万六千兵马出城。这不到半个时辰,前军不也追上你了么?姚平仲定是有意拖延! 折彦质获得皇帝超擢。官拜从二品签书枢密院事,又是文阶,地位在平仲之上,本欲申斥,但转念一想,眼下战事吃紧,平仲性急,既骄且横,不如激他。打定主意。遂言道:“那你便作为大军后缓缓行罢,我自领前军去救徐卫 姚平仲心头一惊,折仲古率军后进,却赶超我部,他为枢密院长官,尚且身先士卒,自己若行在最后,且不说朝廷必然追究。自己的脸往哪里放?因此劝道:“签书相公为国重臣,安危所系,奈何轻 折彦质盯他一眼,哼道:“既为国家重臣,当以家国天下为重,如今金寇犯境,两河之地尽遭屠戮,山河破碎百姓流离,我等既食君禄,当为君分忧。徐子昂六品武职。年方二十,率疲弱之师往劫金营,此可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等忠勇之臣,彦质实敬之!他有难,我必死战相救!决不芶安于后!” 一席话直听得姚希晏胆战心惊,面露惭色,竟无言以对。 折彦质见他如此模样,缓和语气劝道:“希晏,金人背盟来攻,军中先辈或病亡或战死,朝中大将所剩无多。你我都深受国恩,当思回报。如今东京危急,你、我、徐卫皆为统军之将,当精诚团结,共赴国难。眼下子昂劫金营料想必有所获,破金贼解东京之危在此一举。你我都算是徐九长官。这扭转乾坤之功,岂能让他一人独占?。 姚平仲听罢,将牙一咬。抱拳道:“签书相公所言,如辊瑚灌顶,令平仲大梦方觉!”折彦质一席话,让他又惊又急。惊的是,自己此番到小器了,想那徐九不过是六品武臣,自己是他上峰,跟他置什么气?若行此小人之事,就算他人不知,朝廷不究,也会令亲痛仇快,断不可为!急的是,折彦质提醒了他,破金贼便在此役,如今盖世之功,岂能让徐卫专美?嗨,部将误我太甚,险些让自己陷于不义! “签书相公尚且亲冒矢古,平仲怎敢畏缩不前?愿率精兵三千,与大人先军同往”。一旦打定主意。姚平仲猛将之风尽显无余。 折彦质心喜不已,但却说道:“不可,我已撇开主力,率铁骑两千先行一步。希晏若再如此,数万大军何人指挥?此战朝廷授我等自主专断之权。我意,待我后续部队赶上,与你合兵一处,你统一指挥,我先行一步驰援张叔夜徐卫。” 姚卑仲沉吟片亥,突然回首吼道:“叫杨再兴来见我!” 不多时,杨再兴飞驰而来,姚平仲令道:“你率常捷马军一千五百人,听从签书相公指挥,先大军一步,往救徐卫”。 杨再兴大喜,慨然领钱折彦质奇其容貌,惊问道:“莫非太原之战,单骑入敌阵,斩将而还者?。 “正是此人!再兴之勇。举世无双,签书相公可命为先锋!”姚平仲面有得色道。 当下,折彦质领杨再兴所部。与自己前军合作一处,共计马军三千五百人,别过姚平仲,向东疾奔。姚平仲也号令全军,快速前进! 却说折彦质引军往东。道上连遇张夜叔信使,知徐卫虎捷军深陷金军重围,犹拼死力战,且金军之粮营已被徐卫尽毁,又惊又喜,告谕将士,此去非胜即死!有胆怯战者,定斩不饶!三千五百马军士卒,尽皆肃然! 时过晌午,他率军赶至杞县以东二十里,已闻金鼓之声,且不断有溃兵自东而来。折彦质也不理会,催军疾行!方走过五里地,那撕杀之声越加激烈,且溃兵愈多。再往前行,忽见东向,两支兵马正在交战。遥望中军帅旗,果是张叔夜! 时叔夜之兵阵势已见乱象。其正面女真步军已与宋军绞作一团,北侧正遭金骑猛攻,喊杀之声响彻原野。当时便有部将请战,要援邓州军。折彦质却未同意,张叔夜阵形虽显乱象,但他是沙场宿将,征战一生,膝下两子张伯奋,张仲熊,皆有万夫不挡卜观金军点过数千人,叔夜战胜未保心下急需援助的,是徐卫! 遂引军再东,行不到十里,那震天之声惊得将士失色,战马固步!眼前是何等惨烈的一幅景象!数里之外,一处残营余焰未尽,半空之中,浓密的烟雾遮挡了太阳的光辉!烟幕之下,宋金两军混作一团,殊死搏杀,难分敌我。唯独阵中,那杆“忠勇徐卫”的战旗屹立不 。 “大人!北面!”有战将大声呼道。 折彦质寻声望去,北面数里之外,一支金军正在观望,怕是金国二太子韩离不在压阵。 “签书相公。虎捷军长枪阵已被金贼攻破,刀盾重步业已不支,你看,连弓弩手都提刀参战了。只是,怪了,他阵侧两翼铁骑云集,如何不动?”一名战将见到徐卫阵法,怎么看也不明白。这两翼马军,少说五千以上。为何坐视主阵被创,却无动于衷? 折彦质嘴然一叹:“徐子昂真将种也!”众将急问原由,他解释道,徐卫的骑兵之所以没动,其一是以备北面之敌,让其不敢轻动。其二,就是待援。他是想等援兵一到,再遣铁骑迂回践踏,意图一举击溃女真大军。身处逆境,仍思破敌,徐卫不容易啊。 而且,看金军兵力就知道,斡离不铁心要灭徐卫,精锐都压在虎捷阵前,轮番攻杀。金军昨晚趁夜撤走,打到现在,徐卫还没有溃败,难能可贵。 “签书相公。卑职乞率本部往攻!”杨再兴还未参战,双目已 。 折彦质略一沉吟。远眺北面,此时虎捷乡军已与金军混作一团,便欲冲击,也无从下手。况且自己这三千五百骑就算加入战团,也是起效甚微,不如,, “杨弓兴,我听说你在太原单骑入敌阵,杀女真金环贵将数名,军中甚是钦,果有此事?”折彦质问道。 再兴一听签书相公有轻视之意,忿然道:”相公若有疑,可驻军此处观望,卓职自率本部一千五百骑冲阵!” “好!那北面定是金国二太子斡离不,可敢随我直取敌酋?”折彦质又问。 “愿为先锋!”杨再兴一举铁枪,吼声如雷。 折彦质挺手中大刀,环视将士,慷慨激昂道:“再难当头,正是我辈效死之际!今敌酋钟离不便在数里之外,当攻而破之!我军虽兵少,但姚平仲统精兵十万,眨眼将至,此役大宋必胜!东京之危必解!待功成后,本官将明奏天子,为诸君请功!” 三年五百将士受此激励,高呼赤心报国,士气大盛! “相公乃朝廷栋梁,不可涉险,我等往攻便是,相公可留数百骑后退观望。”部将担心他的安危,诚心劝道。 折彦质一声冷笑。没有片语支言,忽然催动坐骑,挺刀飞驰。杨再兴狂吼一声,紧随其后,数千马军将士热血沸腾!战马扬蹄,声势骇人,直冲北面而去! 方奔出再三里,已见北面军中一彪兵马来拒,折彦质毫无怯意,身先士卒,一往无前。杨再兴盼战心切,极力催动战马! 两军相对而驰,一方盼击敌酋,一方死保主帅,都尽全力。不多时,相距不过百十步!金军骑兵已张弓搭箭疾射,不时有士卒落马,将士担忧折彦质安危。皆护于身前,却被他斥责,命令还射。 “杀!”杨再兴双眼血红,一马当先冲向金军!刹那之间,兵器碰撞之声大作!两军相接! 一金将也使长枪。瞅瞧了杨再兴而来。方一照面,枪如蛇信。扶冲击之势直取再兴胸腹。可这绝世之悍将断非浪得虚名,电光火石之间,竟以单手抓住敌将兵器往前一拖,右手铁枪直捅入对方胸口。巨大的力量使得枪头贯穿铁甲!拔出之后,血如泉涌!方杀来将,七八名金军骑卒已至面前,长枪弯刀各取要害,杨再兴双手抡枪,绕身前猛地一挥,竟无人能挡! 折彦质西军出身。自小弓马娴熟,尤善使刀!突入敌军之后,手由笔刀自下而上。砍翻来袭之敌战马,又横胸一斩,迫退后敌,继续前行。三千五百将士高吼出声,拼死力战。 一时之间,血肉横飞,战马嘶鸣!宋金两军,皆以血肉之躯相搏!金军纵横天下,独仗战马之利,可眼下,宋军之骑兵竟能与之抗衡而暂时不落下风! yxg。c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