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飙系列-选择突破口(师东兵)-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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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当天晚上的会议上,毛泽东对刘少奇说:“这次会议,我们先解决国际问题,再讨论国内的学术批判的问题,两者都是要反修,都是要解决避免修正主义在中国的复辟问题,这个问题不解决好,就要出乱子。”
第二天的会议上,所有参加会议的成员讨论了中苏关系,一致通过了中国共产党不派代表参加苏共二十三次代表大会的意见。这和毛泽东的预料是一致的,只要毛泽东表明他自己的观点,没有任何人敢站出来和他抗衡。刘少奇在解释他和政治局一些常委的意见时,说:“我们当时也是为了了解苏联的最近情况,以便和他们展开针锋相对的斗争。所以才主张派代表去参加他们的会议。现在想起来,还是主席考虑得比较全面。”
毛泽东说:“看来我们在国际问题上已经出现了分歧。”周恩来马上说:“是小小的分歧,但是主席提出意见后,我们完全赞成主席的意见。原来是出发点有点不一致而已。”毛泽东说:“对苏共新领导人的态度上,你们不要心软。人家并不想对我们让步,而是要你们把我赶下台,像他们把赫鲁晓夫赶下去那样,来和你们一些人搞联合,建立新的霸王割据。”
林彪马上说:“苏共新领导人的这种妄想永远不会得逞。我们永远是把毛主席作为我们的领袖的,谁也休想取代毛主席的最高领袖地位。在我看来,现在我们中央里没有任何人能够有资格取代毛主席的位置。对此,大家都应该有清醒的认识。”
于是,在首次会议上,毛泽东讲了学术讨论的若干问题,就在这天的会议结束时,毛泽东把眼光对准了吴冷西,说:“你那个人民日报登了不少乌七八糟的东西,提倡鬼戏,捧海瑞,也是犯了错误的。这个你要心中明白。我过去批评你们不搞理论,从报纸创办时期就批评,批评过多次。我说过我学习蒋介石,他不看中央日报,我也不看人民日报,因为没有什么看头。你们的《学术研究》是我逼出来的。我看你们是半马克思主义,三十未立,四十半惑,五十能否知天命?要看你们的努力。你要不断地进步,否则就要垮台。我批评你是因为看你还有希望,希望你进步。我对一些没有希望的人是从来不批评的。譬如对田家英,我就不批评他了,随他的便去吧!”他的目光扫视了其他人一眼,接着说,“你们人民日报的编辑也不高明,登了那么多的坏东西,没有多少马克思主义,或者说只有三分之一的马克思主义甚至是四分之一的马克思主义。这样下去怎么能行呢?不犯错误的报纸是没有的,我劝你要好好地学习一下姚文元的文章,他比你们多一些马克思主义。人民日报要从错误中学习和吸取教训,可能以后还会犯错误,关键是要改正。改了就好。人民日报也不是没有长处,现在就比过去要好得多了,但是要不断地进步。”
毛泽东在全体会议上讲到学术问题和教育问题时,严肃地说:“这次关于批判吴晗的《海瑞罢官》,使我们掌握了许多的问题。那就是对资产阶级的猖狂进攻再不能置之不理了。过去我们蒙在鼓里,许多事情都不知道,事实上我们的报刊和文化领导权是资产阶级、小资产阶级在那里掌握着。过去我们对民族资产阶级和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的政策是区别于买办资产阶级的,应该把他们区别开,如果把他们等同起来是不对的。现在大、中、小学的大部分也都是被资产阶级、小资产阶级、地主富农阶级出身的知识分子垄断着的。这里面已经有了许多的材料,你们可以好好地研究一下。解放后,我们把他们都包下来,当时包下来是对的,现在每一个中等以上的城市都有一个文、史、哲、法、经的研究部门。研究史的,史有各种史,学术门门都有史,有历史、通史,哲学、文学、自然科学都有史,没有一门没有史,对自然科学这门,我们还没动,今后每隔五年、十年的功夫要批评一下,讲讲道理,培养接班人。不然都掌握在他们手里。这些人,有的是帝王派,对帝王将相,很感兴趣,反对一九五八年研究历史的方法。”
这时,林彪插话:“这是阶级斗争嘛,我们的主席已经讲过多次了。为什么姚文元的文章有一个时间在北京和一些省市的报刊上不能转载,这里面有一个严重的问题,就是人们对当前的学术批判麻木不仁,看不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
毛泽东点点头说:“批判资产阶级时,不要放主炮,要研究史料。这是一场严重的阶级斗争,不然要出修正主义,出修正主义的就是这一批人。如吴晗、翦伯赞都反对马克思列宁主义的。他们俩都是共产党员,共产党员却反共产党。现在全国二十八省市中有十五个省市开展了这场斗争,还有十三个没有动。姚文元的文章,好多的报刊不予转载,他们对无产阶级的行动麻木得很,根本不想紧跟。但是对资产阶级的东西却很感兴趣。”
“臭味相投!”林彪又在旁边咕哝了一句。
“过去,我们对知识分子实行包下来的政策有好处,也有坏处。包下来了,拿定息,当教授、校长,这批人实际上是一批国民党。”毛泽东刚讲到这里,林彪又插话:“报纸是一件大事情,它等于天天在那里代表中央下命令。我们的人民就是从报纸上来听党中央的声音的。这一点,我经常给我们的军队同志讲。”于是,毛泽东转身对彭真说:“还有你那个北京刊物《前线》,实际上成了吴晗、廖沫沙这些人的前线了。廖沫沙是为《李慧娘》捧过场的,提倡过‘有鬼无害论’。这一点你知道吧?阶级斗争很尖锐,很广泛,你管过没有?我请各大区注意一下,报纸、文艺各方面都要管。你们不管,那些资产阶级的知识分子就要管。现在的北京,就是吴晗、廖沫沙那样一些类型的人说了算。”
彭真说:“现在我正在考虑解决这个问题。”
毛泽东鼻子哼了一声,继续说:“尹达同志的这篇《必须把史学革命进行到底》的文章发表出来了,写得好。尹达是历史所长,他是赵毅敏的弟弟,他的文章是一九六四年八月就写出来的,压了一年半才发表。中宣部的一些同志就是喜欢压制别人革命,对年轻人的文章进行扣压,这种做法坏得很!对青年人的文章,好的坏的都不要压。过去吴晗、翦伯赞这些人的文章是一路绿灯,现在我也不赞成不让他们发文章。对吴晗、翦伯赞不剥夺他们的吃饭权,有什么关系?不要怕翦伯赞、罗尔纲这些权威!他们实际上是纸老虎,没有多大的水平。我们许多的年轻人写的文章,无论在质量和水平方面,都比他们强。为什么中宣部的一些人要压制年轻人的文章呢?因为一发表出来,那些权威就露出了真面目了,所以他们怕真理。”刘少奇把毛泽东所讲的尹达的那篇文章刚刚看完,里面共讲了三个问题,即:一、必须重新研究全部历史;二、史学上的阶级斗争;三、必须重新学习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尹达认为:“现在我们已经有条件,在马克思主义的科学历史观指导下,重新研究和改写全部的历史,系统地揭发剥削阶级歪曲、伪造历史的罪恶,把广大劳动人民所创造的历史,按其真实面貌还给广大劳动人民。但是,史学长期掌握在剥削阶级手里。世界各国世世代代的剥削阶级御用的史学家,为其阶级利益,偕其阶级偏见,编写了大量的歪曲历史的史书。这些史书在世界各国长期流行着,已经形成为一种传统的力量,似乎这就是真实的历史。长期积累下来的历史资料,经过剥削阶级史学家的加工、整理、选择、淘汰、删节和阐释,就必然注入其阶级的偏见,字里行间无不充满强烈的阶级性……”
陆定一悄悄地对刘少奇说:“尹达的文章里充满着片面性和激进性,根本上是站不住脚的,我真不知道,主席为什么要支持这样的文章?”
彭真也当场看了尹达的这篇文章,注意到了里面这样的观点:“我们对于剥削阶级的史学遗产的批判,是无产阶级从剥削阶级手里夺取史学理论阵地的斗争,是兴无减资即社会主义同资本主义两条道路斗争的一个组成部分。”文章里罗列了几种现象,正是这几种现象,引起了毛泽东的高度关注:
“在史学研究中,同整个学术领域一样,我们采取‘百家争鸣’的方针,是为了经过反复争辩,逐步弄清是非,借以发展马克思主义的历史科学,逐步消除史学中封建的、资产阶级的思想。这是一种坚定不移的、积极的、无产阶级的阶级政策。资产阶级史学家却企图把“百家争鸣’变为资产阶级自由化的政策。不论他们‘鸣’什么,都不能批评。你批评吗?那就是妨碍了他们的‘鸣’,那就是不准他们‘争鸣’,那就是违犯了‘百家争鸣’。这里难道不存在意识形态上的阶级斗争吗?”
彭真看到这篇文章上陆定一的批示是:“完全是贴标签,把阶级斗争的标签到处乱贴!”这时,彭真听见毛泽东正好讲到:“要把中专、技术、半工半读,统统弄到乡下去。”他一怔,清醒过来,毛泽东还在继续说:“文学系要写诗、写小说,不要学文学史,你不从写作搞起怎么能行?能写就行。写就等于学作文,学作文就是以听、写为主。至于学史,到工作实践学。我们这些师长、军长不知道尧王、舜王,不一样打仗?《孙子兵法》,没有一个人照他那样打的。”
这时林彪又插话:“大大小小的仗,没有一个是相同的,还有简单一些的,也是要按实际情况办事。从来照着书本打仗的人没有不失败的。”
毛泽东拍着桌子继续说:“还是两种办法,一种是开展批评,搞四清,一种是半工半读。你们再不要压青年人,让他冒出来,戚本禹批判罗尔钢的东西,批得很好。戚本禹是中央办公厅信访办公室的一个工作人员,罗尔纲是教授。但是事实证明真正的真理是在戚本禹这边。他的文章你压住,就是欠下了债。实际上好的坏的都不要压,越压越要革命。赫鲁晓夫我们为什么要给他出全集呢?就是为了让人们知道什么是修正主义,也就是披着马克思主义外衣的修正主义。只有我们对赫鲁晓夫有这样的气度,他就不敢公开发表我们的东西。我们的九评苏共中央的公开信,他们连一篇也不敢公开。为什么现在我们的中宣部和报纸,就不发表姚文元、戚本禹、关锋这些人的文章呢?无非说明你心中有鬼,不敢展开辩论罢了。”
刘少奇说:“我们搞物质建设,他们搞资产阶级的精神建设。”
彭真也说:“实际上是他们专政,领导权在他们手里,你反对他,他就扣你工分。”毛泽东对他们的插话毫不理会,继续说:“通过这次学术讨论和教育革命,要把学生、讲师、一部分教授,都解放出来,其余的一部分人能改就好,不改就拉倒。反正地球照样转,人民照样革命。这次社会主义革命不要勉强,就是要让无产阶级讲话。在意识形态领域里的革命,只能是东风压倒西风,再不能容忍资产阶级统治我们阵地的现象了。”
彭真说:“看来搞社会主义不能合作,一定要坚持原则。”
林彪顶他说:“这是阶级斗争,我们要说话,他们也是要讲话的。你不让他们表现也不行,两种阶级的搏斗是不可避免的。
毛泽东说:“还是尹达讲得对。尹达讲:年纪小的、学问少的打倒那些老的、学问多的。”
朱德闭着眼睛听完这几句话,突然冒出来一句:“打倒那些权威。”
陈伯达说:“打倒资产阶级权威,培养新生力量,树立知识分子权威,培养接班人。”
毛泽东马上说:“现在的权威是谁?是姚文元、戚本禹、尹达。谁溶化谁?现在还没有解决。但是我们不能等着让资产阶级把我们溶化了,我们要和他们争夺阵地。这块阵地拱手交给资产阶级他们也不会说你好,照样骂你,搞你的鬼。中宣部扣压了多少像尹达、戚本禹这样的文章,你们回去好好地检查检查,立即回头。”
陈伯达说:“接班人自然形成。斯大林搞了个马林科夫,不行,没等你死,他就夭折了。这也是没有经过大风大浪的原因。苏联不像我们,我们从建国以来一直是在毛主席的领导下,一场革命接着一场革命,一个运动接着一个运动。我们有充分的思想准备。”
毛泽东说:“我们就是不叫坏人接班,我们要选年纪小的、学问少的、立场稳的、有政治经验的坚定的人来接班。”说到这里,他转变了话题,“现在再讲一讲工业体制的问题。这也是为了下一步应付突然事件。真正打起仗来怎么办?还是要靠地方解决问题。中国出了修正主义,怎么办?还是要靠地方来向中央进攻。所以,我总是主张给地方一定的自主权。有些问题,你们想不通,但是你们想一想,一旦出了问题,你们能管得了那么多的问题吗?如果从长远的规划来部署,许多事情就好办了。”
与会者,谁也没有真正掌握了毛泽东的真正含义和用心,都以为毛泽东已经转变了思路,似乎要解决的问题和在座的这些人都没有多大的关系,刚才紧张的心情这时都逐渐地松弛下来。众人的眼光对准毛泽东,有的人悄悄地看了刘少奇一眼,他沉稳地坐在那里,慢悠悠地抽着烟卷,似乎毛泽东所讲的这些话和他没有任何的瓜葛。
彭真说:“中央和地方的关系,都要像野战军和地方的关系那样来工作,就好办了。”
“将来出了问题,地方要支持中央。”毛泽东说:“在南京,我和江渭清谈了,打起仗来,中央一不出兵,二不出将,三有点粮也不多,送不去,四又没有衣服,五有点枪炮也不多。各大区、各个省都自己搞去,要人自卫战各省自己搞。海军、空军地方搞不了,中央统一搞。打起仗来,还是靠地方,你们靠中央,靠不住的,地方搞游击队,还是靠多种武器。华东工业有两种管法。江苏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