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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部分

烽火恩仇录-第74部分

小说: 烽火恩仇录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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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谋长为了缓和室内的紧张气氛,向门边的警卫吩咐道:“呆在那儿干啥?还不快点给师座掺茶?”
一侍卫急忙进来,见满地是棋子,急忙弯腰拾起,尔后端来茶点。
詹湘龙的怒气未消,他看着参谋长说:
“刚才军部张副官打来电话,说在沙家店上发现了日本特务,要立即采取措施缉捕。还问目前的进展如何。可我们—丁点儿都不知道,这怎么交差!”
詹湘龙说完,点燃—支香烟。
“师座,这用不着担心,既然2团有兵士发现,这说明我们的防务没有漏洞,不然那日本特务怎么发现得了。”
参谋长在为师座寻找根据以减轻他的压力。看着师长焦急的模样,显然在为此事犯愁。
“话虽这么说,可这个问题相当棘手。上次七师师长赵飞龙就因为发现了日本特务,而没有将其捕获,他师长的官给丢了。我担心,这次我会不会重蹈他的覆辙。”
詹湘龙说到这儿,呷了一口茶,他想,能否抓住日本特务,也就决定着他能否继续担任这3师师长。
茶碗里的一缕缕热气窜上来,缭绕着他的脸,他生气地将茶碗挪开,站起来:
“她娘个奶奶,我不相信,我詹湘龙有五六千人马,就抓不住几个日本特务?”
说完,他脑海中即刻浮现出他的数千兵士将沙家店团团围住的宏大场面,他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举起望远镜,见被包围的日本特别部队如热锅上的蚂蚁……
正在他浮想连翩之际,副官进来了。
“师座,2团的电话通了,魏团长已经去了炮营,估计他正在部署围歼日本特别部队。”
“乱弹琴!我估计,这个情况魏彪也不一定清楚,现在已来不及追查这些失误,只有立即调动部队组织围捕。”詹湘龙说完看了看手腕上的表,他发现,从他接到军部的电话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了近半个小时。   
  “去把王参谋长、张副师长叫来,把地图拿来!”
詹湘龙在下达着指令,他的语气沉重、坚定。
副官、参谋长已敏锐地感到了这个问题如此之重大而迫在眉睫,便分头吆喝忙碌着。
师部的气氛紧张起来,王参谋长、张副师长近乎跑步地赶到了参谋部的作战室内。
担负通讯联络的副官,向电话室下达了指令:“把各团的电话叫通,全师官兵就地待命!”
在参谋部的作战室内,几个参谋忙着往墙上挂地图。通讯室一部收发报机也搬了进来,报务员头上戴着耳机,在紧急呼叫各团的代号,以及时下达师长的作战命令。
在一阵紧张的忙碌之后,詹湘龙走到地图前,用指挥棍在地图上绕了一个圈儿,在黄河的西岸,距榆林三百余华里的地方找到了沙家店这个小镇。他的目光久久地停留在那儿,尔后,又从那儿向四周扩展。过了一会儿,他转过身来,向坐在他面前的神情紧张的副师长、参谋长的脸上一扫,说道:
“诸位,刚才我接到了军部的电话,我们2团的兵士在沙家店发现了日本特务,这表明我师的防务严谨。可是,诸位应当注意,重庆蒋委员长对追剿日本特务签发了手谕。胡宗南军座,在铜川的高级军事会上,就因为七师仅发现了日本特务,而没有将其抓获,大发脾气,把赵飞龙的师长给撤了。今天,我们这儿又出现了七师的那个情况。这就要求各位想尽千方百计,不能让日本特务从我们的防区内溜走,不然,我们在坐的诸位难以交差。”詹湘龙讲到这儿,略为停顿了一下,见他面前的副师长、参谋长、副参谋长的面部表情严肃,已经被他的情绪所感染,都在静听着他的讲话。于是他抬高了声音,从桌上拿起指挥棍指着地图上的沙家店说:
“这儿,就是沙家店,在两个小时前,2团的士兵在这儿发现了日本特务。为了捕获这股日本特务,我打算在沙家店方圆三百华里内展开包围。我们有三个团、两个炮营、一共五千多人。我想,我们有如此众多的兵力,进行包围,严密封锁,日本特务是插翅难飞的。”
张副师长一听,心中略为一惊,全师出击,包围沙家店方圆三百余华里的地域,l团和2团可以到达,3团则就有些问题。3团驻在北边,要赶拢沙家店以北三百余华里的地方,这五百里地,得至少行进四天,且都是山地,他认为这有些困难。当他正在思考这一问题时,詹湘龙问他:
“张副师长,你的意下如何?”
他站起来说道:“师座,对沙家店方圆三百里实施包围,1团2团可以做到,但3团距那儿太远,他们不可能很快赶到。”
“这没有什么。l团在南侧,2团在东侧、西侧,北侧放两个炮营,形成三面夹击的态势。东面是黄河,日本特务已渡过黄河,不可能回过头去。估计他们要到渭河一带,说不定去甘肃、青海。因而,3团原地待命,但要抽调三百名士兵,展开侦察,以咬住漏网的日本特务的尾巴。”
这个部署是对的,王参谋长鼓了鼓掌,他脸上出现了笑意。  
  “不要鼓掌,待我们把日本特务捕获之后,再庆功!”詹湘龙说完,也笑了。
室内的气氛有所缓和,方案已经形成,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就等待着下一步的实施。
詹湘龙自认为他作出的部署是对的,他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情。他呷了一口茶,继续说:“实现包围的时间,全师必须统一,我看就定在明天晚上8时。”
张副师长站起来了:“据日本特务步行的速度推算,他们在两天之内不可能步行三百里,但为了能把他们圈定在网内,三路兵力实现包围的时间,只能提前,不能推后,否则将严加查办,以军法从重处之。”
……
当日下午,包围沙家店方圆三百余华里的紧急战令从胡宗南3师师部作战室迅即下达到所属团部和炮兵营,紧接着各团营立即召集所属军官作出部署。
当夜幕降临时,位于陕西中部的黄土高坡便开始躁动起来。一队队士兵,一队队骑兵,在骑着高头大马的军官驱赶下,扛着枪炮,快速地行进在土路上,向沙家店方向逼进。他们涉过冰凉刺骨的河水,翻过山坳,穿过密林,深入峡谷,艰难地挪动着脚步向目的地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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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介石接完胡宗南的电话,心里很不是滋味,胡宗南把自己吹嘘得不得了,其实并没有什么,他由三个师扩充到十个师,号称十万,实际上不过是些老套简陋的装备,连几个“日本特务”都对付不了。
沙家店在黄河西岸,只需严密设防,把雪狼和朱仁堂歼灭是没有问题的。而胡宗南在电话中说,他派了一个师的兵力在沙家店方圆三百里设防,这听起来热闹,可实际上不起作用。 雪狼和朱仁堂可能会跳出这个圈子而向西南方向窜去。
“看来,这事有些难啦。”蒋介石自言自语地说。休息厅内没有侍卫,也没有秘书,仅他独自一人。这天,他老是阴沉着脸。宋美龄以为他在考虑迫在眉睫的抗日大计,而叫他的秘书和侍卫不要打扰他。因为当天早晨,中央通讯社播发了侵华日军占领北平的消息。
蒋介石在红色地毯上踱步,他背着手,把头勾下。这种深思熟虑地考虑问题的神态,宋美龄不曾窥见。他这副模样,不像是一个“党国”的“领袖”,而像一个行走在田边的农夫。在盘算着庄稼秋收后的安排和打算。他眉头紧锁,,在大厅里不停地走着,头脑中闪现着朱仁堂拉开公文包,取出小蚕藏匿在长白山珍宝清单时的情景。可内心却在探测他的心态,同时又显得极不情愿。
“这是清单,请你过目。”朱仁堂说这话时,是直爽的。可他当时不知是由于什么原因,心中产生了这人靠不住的感觉。他不相信清单上所列的价值连城的珠宝,会在小蚕及朱仁堂手中。 
然而朱仁堂却再三说这些东西确确实实藏在长白山,愿意同他合作,为抗日救国,以张学良将军的自由为条件。
这样,他才签发了小蚕绝密令。
然而事隔数天, 雪狼并未及时向他禀报转移珍宝的进展情况,只在到了峡口遭到胡宗南兵士追击时,才发来电报,可只字未提珍宝的数量及其转移的路线,他便认为这是雪狼和朱仁堂另有所谋。
既然如此,应当尽早动手,必须在陕西境内将其奸灭,不然他就不可能得到那批珍宝。
当西安胡宗南电告他日本特别部队在沙家店被发现时,他心里很不平静,胡宗南那么多部队竟对付不了“日本特别部队”,而让雪狼大踏步地向西南推进。如果这样,他们就会在较短的时间内将这批珍宝运出国境。届时,如果雪狼和朱仁堂翻脸不认,他又能得到什么?
蒋介石一想到这儿,又自言良语地说道:“我蒋中正是不能吃亏的,也是不会上当的。既然朱仁堂起了贪心,我蒋中正决不会饶他!”
他在一阵紧张的思考之后,作出了决策。
  当夜0时20分,他向胡宗南驻宝鸡的6师师长白光南挂去一道绝密电话……
夕阳西下,冷清的阳光从绿茵的树丛中斜射过来,星星点点地落在草绿色的吉普车车头上,折射出一道道白色的光。警卫排长白光华一接到师部的电话,立即把车开到白光南官邸前边的玉石台阶下。他握着方向盘,透过车门的挡风玻璃,向玉石台阶上的那道拱门望去。朱红拱门上“光南公寓”的白漆隶书格外醒目,一对石狮睁圆眼睛,望着台阶下空旷的草坪。草坪上,盛开着蓝色的白色的小花。丛林中,黄雀在吵闹着。
突然,公寓外边的水泥路旁“砰”的一声枪响,丛林中小鸟即刻窜飞。
“哪儿在开枪?”在吉普车内等候师长的白光华猛然从车上跳下,摸着腰间的手枪,朝枪响处望去。这是师座的公寓,岂容枪声惊扰!他发现丛林中,那提着卡宾枪寻找着什么的人,是白光南的么少爷。他身着水兵服,脚穿白网鞋,在丛林中打鸟。
这个混小子,怎么玩起枪来,太危险了。白光华双手叉腰,看着么少爷,他很想发火,但又找不着合适的措词。
就在这时候,白光南已同副官来到公馆门前。当白光南刚迈出公馆的那道拱门时,枪声的骤响,使他猛然一怔,便停下脚步。跟在身后的副官听见枪响,他心里一阵格登,然而枪声却停了。
“是谁在打枪?”副官发现了站在草坪边,看着丛林的警卫排长白光华,大声问道。
白光华见副官和师座已经走出拱门,站在那儿,便回答道:“没什么,是么少爷在林中打鸟。”
“混帐!叫他上来!”白光南一听是他的儿子,便发了火。
“快上来。师座叫你哩!”白光华向林中提枪的么少爷喊道。  
  么少爷提着枪从树林中走了出来,来到吉普车旁边,抬头向上—看,果然见父亲和副官站在公馆门前的石梯上,便勾着头。
白光南见他儿子提着枪沮丧地站在那儿,心中—阵火起,这捣蛋的儿子,果然在玩枪?他生气地走下台阶,来到他儿子的面前,凶狠地训斥道:“混账!谁叫你玩枪?枪是哪儿的?这枪是由你玩的!”
白光华见师座大发脾气,且一发而不可收拾,灵机一动。
“来,把枪给我。这枪走了火可不是好玩的。”  
  白光华从么少爷手中拿过枪。一拉枪栓,子弹跳出了膛,随即他关上了枪保险。
“滚回去!好好温习功课!”白光南训斥着他的儿子。但他觉得不应在副官和侍卫的面前,对这不懂事的儿子唠叨着什么,便拉开车门,钻进吉普。
“好吧。回去!隔日我带你去秦岭玩。”白光华拍了拍么少爷的肩膀,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室,—见副官也已上车,便开启着发动机,向师长问道:“可以走了吗?”
白光南紧绷着脸,点了点头。
汽车轻快地驶出了草坪,沿一条水泥路驶上向西的公路。白光南手下的2团是由陈麻子的大刀队改编而来的。陈麻子原是汉中—带的恶霸,他玩起大刀队后,便置办武装,打家劫舍。组建新军时,白光南以五十根金条收买了他,陈麻子的队伍便改编为2团。白光南为防止陈麻子兵变,将他的团队调到与甘肃天水接壤地区驻扎,以防天水一带驻军的侵扰。
由于陈麻子出身土匪,生性凶残,但最讲江湖义气,白光南为了控制住他,便时常以“陈老弟”相称,而从未叫他的名字。陈麻子时常在其他几个团长以及他的部下面前炫耀:“我陈麻子怎么啦,连胡宗南的红人——白光南都和我以兄弟相称。在这六师的近万名弟兄中,只有我和白师座最亲近。”由于陈麻子时常抛出这张牌来,使他在团队中具有一定的威信。
他的团队虽然以土匪为基础,纪律很差,但一打起仗来,也还有一股子拼劲。只要陈麻子一声令下,他的团队就硬断不弯。
白光南接到蒋介石的密令之后认为,日本特务可能经西安而去天水,只要陈麻子把西线控制住了,日本特别部队便溜不出他的防区。如果日本特别部队窜入四川,只要他在秦岭布阵,日本特务插翅也飞不过去。南边至汉中、安康一带是胡宗南的其他师团,如果日本特务从那儿溜走,他自然可以向蒋介石交差——那不是他的防区。
吉普车一出宝鸡,向西的路段便坑洼不平,车子一晃—摇地艰难向前。白光南掏出怀表看了看,估计车抵陈麻子团队时,天已全黑。他想先在陈麻子那儿好好过一夜。陈麻子团队里养了十几名从天水掠来的妓女。那天水姑娘的水色,在陇西是出了名的,红通通的脸腮,白里透红的肌肤,自然比他的娇小的姨太大丰韵得多。他一想到这儿,心里一阵麻痒。于是便把目光从车的前方收回,看着侧边驾车的白光华说:
“车速太慢了。”
“师座,这条路还稍好点,如果去秦岭山下,那路就更难走了。”驾车的白光华说。
“能不能快点。”副官见师座埋怨车速慢,便心领神会地向开车的白光华提醒道。
“副官,这路坑洼不平,车速快了,车子颠跛厉害,师座怎么受得了。”他一说完,车子一阵剧烈颠跛,土路上出现了一个又一个大大小小的坑。
白光南已经看出,这是日本飞机给炸的,他生气地说道:“日本鬼子的胃口太大,他如果要炸我宝鸡,我非给他揍下来!”
“师座,看来我们得买几门高射大炮。”见风使舵的副官说。
“这不用愁。估计要不了一个月,只要我一开口,蒋委员长就会给我几十门高炮。”
副官很惊奇,蒋委员长怎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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