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后我们不再是朋友-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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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的梦。
她无声的离去,让他不知这场梦还能不能继续。对于李玉玲,他从没有情到有情,到深情;她真的象姐,也象母亲,让他重新获得母性的关爱,感到一生的幸福。然而她走了,象谜一样消失,让他觉的又掉进冰窟窿。
他觉的她对他不该是假的,她说的话,她做的事,那不是做作;可是她为什么悄无声息一个人离去了,为什么不跟他说到哪里去呢,为什么不和他告别?一种不祥的预兆涌上他的心头,也许,他和她就这样无声的断绝了。可他不甘心是这样的结局。不可能,不可能,他跟自己说,她应该是出差去了,她真的是出差去了,一个月,一个月她会回来,自己要有信心,要坚持这爱情。
几天里,他总是和自己这样说。他和她没吵过架,没有理由她就放弃了这段爱情,她对他是真心的,应该是真心的。这几天他有时候喝酒,有时候抽烟;有时候一个人闲 溜达;有时候也去郭晓林的茶馆打牌,赢几元,输几元;又喝酒,又抽烟;嗑几颗怪味胡豆,剥两个碱盐皮蛋;家长又请他吃饭,他不客气,吃饭就吃饭;吃了饭仍打牌,仍赢几元,也输几元,赢了输了都不揣,几个人打平伙,因而又抽烟,又喝酒,又吃怪味胡豆。日子一天一天的就这样消磨下来。
云无名的婚期是在26,这一天是24,他想着可以去了。
大约是婚期逼的紧,二十四来不及,二十八又太迟,所以那家伙折中罢。好像二十六结婚的很少,他想。作为朋友其实他应该早去帮忙,然而云无名不是娶,是"嫁",做上门女婿,所以他自家屋里应该没有多大的事;云无名多时候该在那边。那边他从没去过,如果多早的去,他丈母娘还以为他蹭饭呢;他老丈母不知还有多久死;如果不死,尽量不死才好;她一死了,云无名可背时得惨,从此要过上暗无天日的生活,可能这是他的命罢。本来想做一番事,如今这样,―――狗屎。
他先去云无名的父母家。家里正忙着请木匠给他做"行嫁"。他父母见是他来,热情的端茶送水。他见云无名不在,也没什么好聊的,便说我到那边去。他父母说你能找到吗?他说自古路在脚下,路在嘴边,问问就知道了。他父母说这几日忙,实在没时间相陪,你要多原谅;他笑说你们客气。
他到公路上拦了一辆客车到街上。过年来了,街上一天比一天人多。老人,小孩;男的女的,一路上象蚂蚁搬家,牵连不断。到了街上汇入人流;你挤着我,我擦着你。有往那边去的,有往这边来的。小孩的哭闹声,汽车的鸣笛声,做生意的吆喝声,每个小镇每天都会上演着不变的故事。
他不知道该送云无名什么结婚礼物。走进一家商店,商店里顾客许多,只有两三个站柜台的,忙来忙去没人理会他。他站在柜台前,看见一个长方镜搁在里面,半人多高。他伸头照了一下自己,头发须理了,别在婚礼上丢了云无名的脸;人们会说他人不象人鬼不象鬼,活生生的一个人熊。
很一时,一个妇女过来问他要什么,他指着那个镜子。
妇女笑说这不卖的,他不好意思强人家卖,又打量着。妇女问他选哪一方面的东西,说我可以帮你找;他哦哦,嗯嗯点着头,在玻璃柜里寻找着,找着他也不知道该找的什么东西。那妇女见他头发深长,又东瞅西瞟,一面注意了他。
他走来走去定不下,便向妇女走去。妇女白问问他要什么,态度不是很好;他说我的朋友结婚,你看该送什么。
妇女听了,很打量他一眼,然后才说乡下人也没什么好送,送金银珠宝消费不起,也没人卖;通常结婚都是送枕头枕套,当然你要买床单被子也可以,总之是床上用的都行。他点着头,问两样都选要多少钱。妇女说好的很贵,不好的送不出手,你选适中的,近一百元左右。
他踌躇起来,除了一百元,身上只有几十了;到时还不能给现钱呢。妇女说我这里的货都是明码实价,不会欺骗顾客;长期的老店,不是说今天卖了明天就跑了,如果货不比钱,你到时找我。
他想了想,叫她就拿适中的,给他包好;一面递了钱过去。妇女将四样东西各各的装进包装里,拿给他。他说麻烦了。妇女说下次再来。他笑了笑,点了下头。
街边上大都摆的是理发摊,用一个篷子遮阳避雨;也有些摆门市的。
传统的理发已不再适合潮流,所以街边上摆摊的生意渐渐淡薄;门市里的师傅们不再是老头子或半老头子,都是年轻一代的时尚儿,女孩子比男孩子多。
女孩们到大城市里学习拜师,她们时尚的理发吸引着年轻的人们。年轻人也多愿意让女孩子们将自己的“司令部”摸来摸去,图一种时尚,贪一点舒适的环境,也有些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们不全是为理发,只为与漂亮的小女孩师傅们亲近,谈论;喜欢她们在自己的眼面前晃来晃去,看她们鼓的高高的山峰,冷天诱人,热天谗人;在理胡子时躺下去,鼻挨着鼻,嘴近嘴,感觉她们的呼吸如兰,不怀好意的近看着她们的脸,各各心照不宣。有不怀好意的男人,就有投其所好的女人,所以女理发师们渐渐垄断着理发的行业。长此下来,一提起理发店,人们都觉的一种暧昧。
但是老头们,半老头子们不凑这份趣;所以传统的理发也不是没有生意。人以群分,物以类聚,各有各的引力。当时尚的人们到了一定的年纪,潇洒已过去,理发只是成为一种必须,所以自然的就会入到传统的行列,不再图一种安逸;然而世界终归是年轻人的,所以时尚永远不会被代替。
郭俊康也不喜欢一头潇洒的发被老头们糟蹋,所以进了女师傅们的门市。那个帮他理发的女孩直赞叹他的好发,又惊叹他的帅气,让他不好意思之极。临去时女孩叫他常来坐坐,说哥哥我们交个朋友,又问他有无女朋友。他不知怎么回答,逃难一样的离开。
第九回 (2)
他搭车来到李影家所在的生产队。公路上有一家茶馆,他问了一个人李影的家。那人见他提着礼物,懂其意,叫他顺着上去的一条小路,穿过些人家户可以看见一个生产队原来的大晒场,你到了那里再问。他谢过,顺着两旁种着小麦和油菜的崎岖小路,渐渐的进入一些村庄农舍;穿过竹林果然看见一个大晒场。
其时有许多小孩在那里嬉玩。
他因不知再向哪里走了,呆了一时,一个小孩倒来问他去哪里。
他便说了李影的名字。
那小孩说谁是李影。
郭俊康听见,倒弄的自己云里雾里。
正怔时,那小孩问其他玩的高兴的伙伴,说谁叫李影,我们队上有这个人吗?一个正在跳绳的小女孩方才抬头看郭俊康。
小女孩正是李云。她打量着客人,一面过来,问他"你是谁?我家的客人我都见过,没见过你。"郭俊康问她是李烟还是李云?
李云道:"我姐姐有我这么小吗?"郭俊康见她老气横秋,心头感觉好笑,说你一定是聪明的李云妹妹了,我是你姐夫的朋友,叫郭俊康,你知道吗?“李云道:"没听过。"一面回头跟那些女伴们说我家有客来,你们玩,我不玩了;又向郭俊康说你等一会儿。
郭俊康看着她跑过晒场边农户的屋舍后面;一时回转,后面倒跟着一条蹒跚的水牛。
那牛已经很老,慢慢的走。
待过来时,郭俊康问她到处青草没有,你还放牛?
李云说她妈叫她出来玩时牵牛到水塘里喝水,顺便让牛通通新鲜空气。
郭俊康说你这牛很老了。
小女孩说"还没你老呢。"郭俊康笑了笑,问她道:"你妈的病好些了吗?"李云笑道:"你妈才有病。"郭俊康不料她会这么说,答道:"我妈不在了。"李云看他一眼,"你妈死了啊?咋死这么早?"郭俊康笑道:"你爸也死得早啊。"李云道:"你爸死得不早吗?"郭俊康又笑着点头,"我爸是死得早,比你爸先死。"李云听了,伸舌头笑了一下;待看见他提着的东西,问道:"你提的是床单枕头罢?"郭俊康"嗯"。
李云道:"云无名买的有。你送的我要叫大姐给我。我好久没盖新铺盖了。"郭俊康本来要问她妈的病是否好了,小女孩抢白他,他不好问下去,要叫小女孩占了他的便宜,那才气笑不是。
"你姐姐姐夫在家吗?"他问小女孩。
李云道:"他们在家涮新房子。""那个小孩子不认识你姐姐吗?"他又问。
李云道:"我大姐叫影子。你说李影,还不大有人知道她的学名。"郭俊康"哦"着,心头方明白。
他跟着小女孩慢慢的走。拐过一家人的屋后,又在竹林里行,再上了一个坡,坡上有稀落的人家户。
李云指着最近的一家三合土茅屋,说那就是我的家。临到时,小女孩说我家有狗,一条大黑狗,小心它咬你。
郭俊康点头。上了"出山"的坡,转过"出山",两人便到了院中。没有瞧见狗,想是出去了。
李云说她大姐和云无名在房里抹墙,待要叫,郭俊康止隹,说我去吓吓他们。小女孩笑应,一面赶牛去牛棚。
郭俊康静静的走到门边,看见云无名和李影用稀泥抹着凹凸不平的土墙,他们做的认真,没有看见他。
他笑虑着要不要跳起来大吼一声吓他们。正站着打量屋檐上放置的床啊柜啊,衣服啊裤子啊,想是从新房里搬出来的。
这时小女孩悄笑着过来,一面示意他不出声。
郭俊康看着她来到自己身边。
小女孩探头找了一眼,去地上捡了两块土坷垃,笑着向云无名屁股上打去,一面忙缩回;郭俊康也缩头。
两人相视笑着。屋里没有动静,想是未察觉。
小女孩待要再扔,郭俊康示意他来,小女孩笑着将土块给他。他瞅准云无名正要扔,李影回身铲稀泥时瞥见,他忙缩身。小女孩情知他暴露了,拉着他便跑。
两人刚跑进挨着的柴屋时,只听李影已在门外道:"老三你吃饱了!没事煮饭呢,都十二点过了。"两人正悄悄笑着,冷不防的李影站在了面前。
李云便笑着从稻草上滚下来。
李影道:"就知道是你个鬼丫头。谁还跟你一样吃了饭不找事做,闲的发慌。"李云笑道:"不是我一个。还有个家伙呢。"李影道:"还有谁?"李云便给她指了门后面。
李影走过来,将门挪开,看见是郭俊康正和一条大黑狗对峙着,她便一下弯腰哈哈的大笑起来。
那狗仗了人势,从稻草上往一边跃开,一面"汪汪"直叫。
郭俊康也不好意思笑了。
李影拉他出来,仍笑不止,说道:"亏黑狗没叫伤你。把你咬伤了我一家子才罪业深重。"一面喊云无名,说你快出来看,我抓了一小偷。
李云喊道:"大姐骗你,是你学校的老师。"云无名跑出来时,三人已在院子里。看见是阿康,说道:"兄弟,兄弟,你来了,你终于来了。想死我了,想死我了。"一面要拥抱。
郭俊康见他双手沾泥,忙让,笑道:"你少来。我这身衣服还没找到人洗。"云无名道:"怎么才来,真的是想死我了。这些天我一个男人在这边,全是孤儿寡母,说知心的话人也没有。"郭俊康道:"当心你丈母娘听见。"这时李影光着脚去给他泡来茶水,听了道:"你来就好了。这家伙老说我们孤儿寡母欺负他。他不气他丈母娘我们一家子就念阿弥陀佛了。"又向云无名道:"你这人才没礼节呢,我家烂凳子还有两根,叫坐呢。"待坐下后,那两人到地坝里的井边上用桶打水上来洗脚。
新郎新娘不像有大悲痛。
井里水冒着热气;两人洗毕,李影没穿袜子就趿了双拖鞋;云无名倒是要来板凳上坐着穿袜穿鞋。李影把皮鞋给他拿开,说还没抹完,下午还弄。云无名说下午要杀猪,那墙让给丈母娘加班抹。李影说废话,晚上要涮石灰了。
云无名无奈,向郭俊康笑道:"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整个一恶婆娘。"郭俊康笑笑。
云无名忽拍脑门,说我真是该打,你来这么久我都还没想到散烟;都是这些天叫这几娘母搞的我反应迟钝了,说着摸出烟来。郭俊康抽过一枝,云无名也点上一枝;两人各自打火燃上。
云无名回头要叫李影去煮饭,看见她已在灶屋里燃上火了。他方又回过头来问阿康道:"你姐姐还没回来?"郭俊康道:"听说要一个月,还早呢。"云无名笑道:"姐姐不来,我这婚礼就象少了什么。"郭俊康悄问他道:"你丈母娘还有多少日子?"云无名道:"你不用怕谁知道。那老家伙离死还早。"郭俊康笑问是怎么回事。
云无名说自古他妈庸医害人深;后来她舅子说原来是医院拿错了化验单。那张"符"贴上去不要紧,把我一条命搭进来,她女儿就象嫁不出去一样,非逼着我结婚;现在这家子高兴了,终于可以闻见男人的气息。
郭俊康止不隹的好笑,转头看见李影正揪着云无名的耳朵往上提。一面道:"云无名你王八蛋。"云无名笑着起身道:"轻点。康哥在这里,留点面子。"李影笑道:"天天给你脸你不要脸,非要胡说八道。我真是嫁不出去了,非得要嫁你。"云无名被捏的耳朵生疼,说道:"你瓜婆娘快放了。这么冷的天,你快把我耳朵揪下来了。"李影方才拍他头一下,放开来。
郭俊康道:"没事才好。我们都替你们高兴。"
第九回 (3)
云无名道:"我倒宁愿老丈母死了好,―――。"说着时,赶忙离开座位,瞧见李影回灶屋了,他方才又笑道:'你也看见我过的不是人的日子,是奴才的生活。丈母娘若是死了,她们靠着我,就不会对我严加虐待,我才能过的像人。"抬头看见李云在翻着什么,便道:"李老三,你做什么?"李云回头道:"云无名,把这新的给我,你们有好几套了。"云无名看见是新的枕头枕巾,床单床被,便知是郭俊康送来的。郭俊康说也不知送什么好,那卖的妇女说就送这些,希望你和你妹妹喜欢。云无名说叫你不要俗套,你看你,咱们之间也这样,太没意思了。一面喊李影,说康哥送礼来了。
李影听见,出来道:"人家来这么久了你才知是送礼。我早看见了。"云无名道:"你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李影道:"你别假了。康哥又不是外人,何必非要巴巴的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