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后我们不再是朋友-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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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校长点着头:“既这样,我也没什么事了,祝你一路顺风。”
雪儿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李云却在寝室外面等着她,见她过来,便喊她:“姐姐吃饭了。”
她愣了一下,李云道:“是姐夫叫我来的”。
她正怔着,李云笑拉她,说云无名一定要我把你请到,不然会骂我办事不利,雪儿笑了笑,跟着她过去了。
饭是伙食团打来的,菜倒是单炒的几份。云无名问雪儿喝酒不?雪儿说你别害我,我还要回去。
云无名道:“到我家里呆几天吧,你这一走,不知几月几年才能见,你嫂子会想你。”
雪儿道:“不去了,我会惦着你们。你那孩子生出来后,我得来做干妈。”
云无名道:“干妈是不好当的,以后会赖着你这官家小姐。”
雪儿道:“赖就赖吧,谁让我没给你办事,让你一辈子记恨呢?”又笑道“说不定我此去倒了大霉,你还幸灾乐祸我呢?”
云无名苦笑,说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你再倒大霉,也比我过的好。”又道:“何校长找你做什么?他都没说为你饯行,好歹你也在这里教了一年书,这么没情没味的,我厌嫌死了。”
雪儿道:“以后你这脾气得改改,你还在他手下做事,别顶着他来,到头还跟阿康一个下场。”
云无名道:“我又不犯男女错误,他能怎么着我。”说毕了,觉得话欠妥,便拍自已一个嘴巴子。
雪儿道:“你别自责了,反正那也是事实了。”
云无名叹了口气道:“当初我就该很阻止这场游戏,都是我害了阿康。”
雪儿道:“别说了吧,我即将走了,说些高兴的事。”
云无名苦笑一下:“我还有什么心情说高兴的事,你们一个个都远走高飞了,留下我还在这深潭里,不知几时死呢!”说着,喝下一口酒:“你们抛弃了我,让我独受磨难,我还能高兴吗?我不过就是被你们一脚踹开的人,我若还高兴,不是傻子就是白痴。”
雪儿道:“你还怪我?”
云无名又喝一口酒,说道:“岂敢,岂敢,你是高高在上的小姐,我有何资格怪怨你。”
雪儿听了,将筷子放了道:“你这么怄我,是让我吃呢还是不吃?我以为你请我来是你想通了,你原来还这样!我即使这次没作好,平日里做的也够补偿了,你就一点也不念我的好,我可是掏心对待你们了,还要怎么样!我此去是想着先挣出点事来,再请你去的,你竞这么对我,叫我气不气!?”
云无名道:“你放心,我以后再不会求你,给你找麻烦。我知道你是想踹开我,谁叫我这种小人物穷呢;我是蹭了你不少,我这里谢谢你。至于你的钱,你不必惦念着,我这辈子砸锅卖铁卖儿卖女我都一分不少还给你。”
雪儿怒道:“你再这么说,我走了!你竞把我姓林的女子看成什么人?!我借了钱给你,现在反还落一身不是!你说你贱?我才是真的贱!你说话也太顶人心窝子了!我上辈子欠你的,我该得?!”
云无名道:“吃饭吧,算我不对。”
雪儿道:“我吃你的气都饱了!”
云无名不停的点头,一面自己又苦笑,又冷笑,说道:“是是,我们乡下人原本就不配说这些话;我想通了,咱们还好聚好散,反正以后不会见了,何必还弄的临分手还气气恶恶的,吃吧,吃了饭我送你。”
雪儿道:“不需用。”说完,起来便走。
云无名见了,顿时把筷子一摔,将两个菜碗向地上甩,口里道:“走!走!走!我姓云的看离了谁,还活不活的下去?!我会活的更好,更自在!”
李云道:“你怎么把碗也摔了?”
他横眉瞪眼道:“少给老子说话,我忍你忍够了!”说完,退回到床边,愤愤的躺下,恶狠狠的出着气!
大结局 (3)
都走了。该走的,能走的,他们一声不响,就这样抛弃了他,走了,都走了,人生有时象一个圈,他转了一圈又回到起点;仍旧是孤独的,寂寞的一个人。
他回到家里,尽管有老婆,丈母娘,两姨妹,他仍知道自己只是一个人。
七八月份没大事,太阳每天的高照着,空气一天比一天燥热。
他仍旧迟起,仍旧一事不做。
李影和他丈母娘有时候也上山扯地里野草,也下田扯秧田中杂草,没事的时候李影开始为肚子里的孩子织着线衣线裤;丈母娘将家里各人的旧衣旧裤剪掉,用面糊糊成一张一张的尿片,屎片,为孩子缝制冷天的袄衣袄裤。
他说你两娘母操心过急,还早得很呢。
李影说趁着有时间,慢慢弄着。
他说拿那些烂衣烂布给他的孩子穿,丢尽脸面了,到时候买吧。
李影说哪来那些闲钱,下半年你要函授,正月间要生孩子;明年李烟要毕业;考不上不说,考上了要花一大笔钱,该节约的要节约,他听了,又徒增心烦。
两个小姨妹没事时也做作业,也去山上捡柴,捡菌子。
李云常常的下河抠螃蟹,抓泥鳅;晚上还一个人打着火把到田中捉黄鳝,捉青蛙。王寡妇生怕她夜里出去被蛇咬着了,喊了几次也不听,后来打了她一顿,方才不去了。
过了一个月余,他得知校里考出了五个正取生,七八个委培生,这一届算是大丰收。
他们家长都要请客办招待,以示庆贺。
学生来请他时,有的他也去,有的路程太远,便谢绝了。
周丽仍考了全区第一名,理当是正取生,她来请他,他终究没有去,他觉得他要去了,一辈子对不起阿康。
阿康的工资和奖金,雪儿的工资和奖金都是他代领了,加上自己的共三千多;他领着这些钱,也高兴了一阵。
李影说阿康的钱不能用,雪儿的钱暂时不忙还,等家里松动了,以后再还她。
他不知阿康被雪儿弄到什么地方去了,他也没来过信,自己又不好去雪儿家中问。后来和李影去监狱里看了李玉玲,李玉玲眼见的要生了。
他把阿康的钱要给她,她不接,倒问他阿康的钱怎么是他拿着?
他不敢如实回答,只说工作需要,他已经调走了,到底去了哪里,他不知道。
李影问李玉玲在里面还好吗?
李玉玲说好,但究竟怎样,他们却不得而知。到后来李玉玲恳求他们,她的孩子生下来时,希望他们给她带着,她坐满牢会来接他的。
这是个困难的要求。
李影说你该给孩子的姥姥姥爷带;我们若带着,她们会多心的。
李玉玲说她爸是个要面子的人,她坐牢已经伤害他了,若再把一个私生子给他们带着,四邻八舍的闲言碎语会要了他们的命。
李影不敢作主,只得望云无名;李玉玲便哭着给他跪下了,恳求他一定帮她这个忙,说阿康一定不要她了,她只有孩子这唯一的希望,她不想出来后一无所有。
云无名真不知道上辈子欠了多少人的债,看着李玉玲泪人一般的望着他,他不得不应承下来。到李玉玲要告诉他存折的密码时,他说你别,我不愿意背着看在钱的面子上,阿康好歹和我朋友一场,我不能对不起他。 从此,他又增添了一分忧。
到掰玉米时,那几母女都忙的紧,他仍只当农闲一样,照样不管事,不肯去地里。
倒是一日三餐不得不弄,晚上也要帮着搓玉米粒,一家人坐在堂屋里不声不响的搓着玉米棒子。
老婆和丈母娘果然是没答应他的要求,买一部黑白电视。
四头猪卖了一千三四百,除去再买小猪的猪本,还剩下一千,但她们就不买,弄的他无处发愤。开学后,他一刻也不多呆,回了学校。
何校长不食其言,让他暂教一年级,先把文凭拿在手里,以后评职称才有绝对优势。
他说不出对他是感激还是厌恶。
上了两天课,他父亲又来信叫他回丈母娘家打谷子,六七亩田,她两娘母根本不能收回家去。他不得不回,父亲也跟他同去。
别家的都收割的差不多了,他家的还没开始收。
他回家也其实白无用处,倒是李影说你回来才有主心骨,两个女人在家抓姜不是姜,拿蒜不是蒜,看见人家的都弄的差不多了,只咱们家的一粒都没收回来,你丈母娘都急的哭了。
他说你们这才想起我有用处了,平日一个个都不拿正眼瞧我。
李影说废什么话呢,你倒一点不心焦,他说你们心焦没把谷子“心焦”回来呢?
因家里没有一个能肩挑背磨的主要劳动力,只得请了两桌人打了两天才将谷子都收割回来,能不能晒干他就不管了,重又回了校。
到中秋节,他听人说谷子的价格在猛涨,从四毛到五毛几,到六毛,七毛,八毛,翻了近一倍,他知道机遇难来,赶忙回家叫她们母女快卖几千斤,不可能还涨上去了;丈母娘说再看看吧。这回他没听她的,叫了一个拖拉机来,叫她们母女帮着弄了三千余斤上车,卖给了做粮食生意的老板;卖了后的第三天,谷子的价格果然回跌,从八毛一天比一天降,最后停在五毛左右上;他向他们母女说,如何,你们不是还在等涨?李影说你这次对了一回,女人家是看不到事态,要不我娶你白吃饭?他洋洋得意,说这回你们该买一部电视机来看了,反正是我赚回的,要不然你两娘母笨头笨脑的,只晓得节约节约,等等等。李影笑嗔说就你聪明!不得已,只得卖了部十七寸的黑白电视机,他在家帮她们安装好天线,调试了几个频道;回到校后跟李云说老子为你们家买了部电视机,从今以后要对老子好了!
李云说那不是你家吗?
他拿小姨妹一些办法也没有,只瞪她说你这样的态度,长大后别当你妈的白眼狼!
李云问他白眼狼是什么?
他却只能笑笑。
十月份后,他到市里进修了一个月;到雪儿的家里去看她,他父母说她已经走了;到海南和他兄长同去淘金。
他听了,只感到一阵透心的闷!
想想同是教师的身份,同样是人,别个就比他放得开,比他有闯劲!比他能力强!自己竞还为白赚了近一千元而得意忘形,真是个井底之蛙,没见过世面的市井之徒。
等他回来后,李玉玲生下孩子满了月,李影已经把那女婴抱了回家,没成想先前的准备竟是为这孩子。李玉玲给孩子取名叫李芗。李影自己已有几个月的身孕,行动不大方便了;她妈因要忙地里的事,她还不得不带着这孩子在家做这做那。
云无名若没去雪儿家里知道她的去向,或许还有心情对那孩子;如今他只觉的什么都是烦!烦!烦!
他教一年级绰绰有余,有的是时间回家看看,帮帮忙,他却不肯回;家里点麦子时带了几次口信才怏怏的回家。回家时李玉玲的母亲和妹妹来帮忙,他又回校了。他倒不是对孩子有成见,没有奶水没有钱,李玉玲的母亲都会及时送到,他也不是对家里的一应人看不过眼,只是觉得自己这样活着窝囊!
过了年,正月十几的一天夜里,李影肚子疼的厉害,送进医院后生下一对双胞胎;家里越发显得缺人手,李玉玲的母亲不得不把孩子接走。
李影自从生了孩子满月出来,云无名发觉她越来越俗不可耐。
她不管时间,不管场合,不管有无男人在场,只要孩子一哭,她就会将那曾经令他神魂颠倒,她包的严严实实的胸乳掏出来喂孩子,众目睽睽之下,白白的奶子露着,她竞一点也不感到害羞,害臊;吃饭时,两个孩子拉出屎,她将他们的小屁股擦干净,自己的裤子上还粘着黄黄的污秽,她回到桌上来照样吃那饭津津有味;有时她还要叫他帮孩子擦屁股,洗孩子的尿布。
他觉得自己真的要疯了。
有时他抱着孩子,孩子拉了屎后,他要她快来抱去;她却要他做,说你只知道当爸爸,该给孩子弄什么你也得弄。
他几欲崩溃!
到四月分,忽然他收到在师专的一个较好的女同学的信,叫他去广东闯闯,说你一个月守着死工资,太没劲了,出来看看世面,看看世界。他见了,终于找到了一丝希望,一片曙光,一阵清风。李影看见那信,知道是个女的,便死活不让他去,又哭又闹又吵又打;说你出去了,家里还有什么经济来源,找到钱不说,找不到钱叫一家子喝西北风去,孩子才一两月,你什么事都丢下,外面有女人勾着你,你就嫌我了,你还有没有良心?他被她闹的一阵阵心烦,几次思虑后,想着万一去了找不着钱,家里真的要喝西北风,只得没了这个念头。
到七月,李烟果然考上了一所中专的委培学校,一入学就是两千,每期都要交那么多,直到交够七千才止。这一大笔费用顿时让家里捉襟见肘。此时那位女同学又来信,一定要他去。李影见了,又哭一场闹一场,把那信撕的稀烂,说你要出去,永远都别回来。基于家里已经一贫如洗了,他没有再听她的胡不讲理,自己一个人收拾了行李,一个人悄悄踏上了南下的列车。
他想,他不能只为别人活着,他还有自己的理想和抱负,忍受了一切心里不平衡后,他要趁年轻,为自己活一回。教师下海多的是,停薪留职的不只他一个,他必需要让自己卷进这大潮里,去改变这颓废的命运和不平的人生┉┉┉┉
那是一个骚动的年代
那是一个欲望的年代
我们 同在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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