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玫瑰-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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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医生接着说下去。“鲍力向来不把法律放在眼裹,他喜欢予取予求,到现在还是如此。”他好象突然想到似地补充。
“言归正传。”席医生说。“鲍力来到这里没有多久就决定在镇外最高的山丘上大兴土木建造豪宅。每个人都认为柏迪每天风雨无阻地到那裹观察工程进度有点怪异。房子盖了一年多,将近两年才完工。没错,那幢三层楼的房子裹有各种你想象不到的新奇设备,挂在餐厅裹的枝形吊灯是远从法国巴黎运来的。没错,那幢房子就像宫殿一样豪华,鲍力的本意就是在炫耀。”
“他怎么会有那么多钱建造那样的豪华宅邸?”亚当间。
“他把大部分的土地出租给那些因有利可图而投入畜牧业的外国贵族,牛群从德州被赶来啃食肥美的蒙大拿青草。鲍力这些年靠收租金发了大财。”
“只不过那些租金不属于鲍力所有,而是属于柏迪所有。鲍力盖豪宅的土地是柏迪的。”道格说明。
“柏迪一定是在宴会那夜告诉鲍力,他的豪宅盖在他的土地上了,因为柏迪就是从那时开始不断挨揍。我替怕迪包扎伤口的次数多得连我都数不清了。”
“鲍力为什么不干脆杀了柏迪?”寇尔问。
“柏迪一定是到律师那裹拟好了遗嘱。他很聪明,知道在没有某种法律保障前别去嘲弄鲍力。以那个爱尔兰疯子的作风来看,我猜他拒绝告诉鲍力他死后会由谁继承那块土地。他自然也不会告诉鲍力遗嘱藏在哪裹。柏迪真的很精明。”
“结果是由谁继承了?”亚当问。
“我不知道他拟定遗嘱之初打算把他的财产留给谁,但从这份修正的附件中可以看出,他在遇到派克和依莎后更改了遗嘱。可能是因为他们对他很好,所以他把所有的财产都留给了他们。”
“这么说来,依莎拥有鲍力的豪宅和所有的土地?”亚当间。
“是的。”医生回答。
“鲍力把土地出租给外国贵族所收得的租金也全部属于她。”瑞森插嘴。
道格点头。“不是柏迪在临死前告诉鲍力土地将归谁所有,就是派克在柏迪死后告诉了鲍力。无论如何,那都是个错误。他们应该循法律途径强迫鲍力归还才对。”
“鲍力根本不把法律放在眼裹,”席医生说。“他才不会管法律怎么讲的。”
瑞森不以为然。二个好律师会请法官查封鲍力的银行帐户,鲍力必须上法庭打赢了官司才能再碰帐户裹的钱。但他一定会输,而穷人是雇不起枪手替他为非作歹的突然之间,柯氏兄弟全部跳了起来。道格和寇尔同时拔枪走向后门;亚当抱着派克消失在走廊。瑞森拔出枪,横身挡在楚蒂前面。
所有的人都一声不响地等待着。
第十七章
窗外传来一声低沉的口哨声,楚蒂吓了一大跳。
一秒钟后,达维走了进来,虽然面有倦容,但神情愉快。他在经过道格身边时,拍拍道格的肩膀,轻扯帽檐朝席医生致意后才把帽子脱掉,然后在桌边坐下。
介绍完毕,楚蒂努力使她最后的贵宾感到受欢迎。
“饿不饿,年轻人?我去替你弄点东西吃。”她说。
“我不想给你添麻烦,夫人。”达维说。
楚蒂已经走开去拿她的煎锅了。
席医生替达维倒了一杯咖啡后再度坐下。“你非吃不可,孩子,所以不妨就接受吧!我的楚蒂已经打定了主意和拿出了她的煎锅。”
“是的,先生。我吃就是了。”
“你替我把刀子拿回来了吗?”道格问。
“拿回来了。”达维说。“我把班顿绑在马厩裹面的一根柱子上,让他的哭哭啼啼把其它人逼得发狂。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大男人哭成那样。天啊,真令人作呕寇尔大笑。“达维,我们听到你接近后门。你的身手变差了。”
“我故意让你们听到的。”
亚当抱着宝宝回到厨房。“派克饿了。”
道格立刻起身接过宝宝朝楼梯丢。
楚蒂追了过去。“等一下,道格,你不能闯进依莎的房间,那样不成体统。”
“楚蒂,宝宝是他接生的。”席医生喊道。“我不认为让他看到依莎穿睡衣的模样有什么关系。他在她家裹住了两个多用。”
“此一时也,彼一时也。”楚蒂说。“道格,你不得不接生宝宝是因为当时旁边没有人可以接生。现在不能不顾及体统,我来抱宝宝上楼。”
她在围裙上擦擦手,然后从道格手中接过宝宝。道格没有反驳,因为他知道两人不再相见对依莎也许比较好。他逼她面对现实而伤害了她,她迟早会领悟他趁人之危占了她的便宜,他只希望那天来临时,她不会恨他。
他交抱双臂靠在墙上,视而不见地凝视着前方,努力想象着再也见不到依莎或派克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
瑞森打断他阴郁的思绪。“宝宝是你接生的?”
“是的。”
“坐下来告诉我那是什么感觉。”
“为什么?”亚当问。
“我想要为我儿子或女儿的出生做好心理准备,我有点……紧张不安。想到我的妻子会很痛,我就不喜欢。”
道格很庆幸有事情能转移他的注意力,他跨坐在椅子上面对瑞森。
“你紧张不安?我还以为任何事也影响不了你。”道格挖苦道。
瑞森耸耸肩。“告诉我那是什么感觉。”
道格决定实话实说。他倾身向前,压低声音说:“人间地狱。”
“他说什么?”寇尔问。
“人间地狱。”亚当重复。“别闹了,道格,瑞森被你吓得脸都白了。”
几个兄弟都觉得那个事实很好笑。道格认为自己总结了接生的经验,但回想起来,那也只有很短的一段时间是像人间地狱。
“没有那么恐怖啦!”他说。“起初我吓坏了,后来就忙着考虑各种可能出差错的状况。吃苦受罪的全是依莎,当我把派克抱在怀裹时……”
兄弟们都在等他说下去。道格摇摇头,他不想让人分享这段回忆。它只属于他和依莎,它也是他离开甜溪镇时,唯一能带走的东西。
“那就像奇迹般令人感到不可思议。”他承认。“所以说,你就别担心了,瑞森。何况你什么也不必做,梅丽妈妈会帮忙接生的。”
“我打算到时陪在我妻子身边。”瑞森说。
楚蒂回到厨房,拿起刚煮好的咖啡为大家续杯。
“谢谢。”寇尔说。“知不知道最令我搞不懂的是什么?”
“什么?”亚当问。
“甜溪镇的镇民。”寇尔说。“怎么可能那么多人怕一个人?”
“那一个人有二十几个职业杀手替他工作。”席医生回答。“甜溪镇没有人是懦夫,但大部分的人都是在牧场上干活的老实人。他们在战斗中都保护不了自己,因为他们没有那个技能。问问可怜的柏文德就知道了。”
“他怎么了?”亚当问。
“文德带着妻子和两个小女儿从教堂出来时,突然被一些人抓住。他们逼他跪在鲍力面前。文德不肯求饶,鲍力就命令他们打断他的双手。其它的镇民企图阻止,但那些受雇于鲍力的歹徒拔出了枪,扬言谁敢妨碍他们就要杀掉谁。最可怜的是文德的家人,被迫眼睁睁地看着文德受折磨。那真是令人难过的一天。”
“现在你明白我以为你是雷丹尼时,为什么会欣喜若狂了吧,寇尔?”楚蒂问。“你就像是我们的祈望实现了。”
达维瞪大双眼。“我打赌你一定很喜欢被误认成雷丹尼,寇尔。”
“镇上的每个人都会犯下跟我相同的错误。”楚蒂说。
她那句无心之言给道格带来灵感,道格转向正要告退的席医生。
“医生,甜溪镇有没有监狱?”道格间。
“有。在镇的另一端,马厩附近。自从前任警长把警徽放在办公桌上和离开甜
溪镇后,那裹就没有关过人。你为什么想知道监狱的事?”医生问。
“寇尔即将用到它。”道格回答。“我认为你不会想知道更多的细节,医生,那有可能使你惹上法律方面的麻烦。”
“好吧!”医生说。“楚蒂,我们上楼吧!他们现在需要一点隐私,我有预感明天我们大家都会很辛苦。”
道格等上了年纪的医生夫妇消失在楼上后,才把他的计划告诉兄弟们。
“席太太告诉我镇上每个人都一直在祈望雷丹尼来解救他们。”
“那又怎么样?”寇尔问。
道格咧嘴而笑。“明天,他们的祈望将获得实现。”
星期五上午十点整,雷丹尼,确切地说,柯寇尔假扮的雷丹尼,骑着马出现在甜溪镇的大街上。他直接前往电报局。后来传说他用枪抵着古杰伯的额头取得他的合作,拍发电报给鲍力通知他,他的银行帐户被查封了。
就在那同一刻裹,瑞森进入银行,拿出一份令人肃然起敬的文件交给主管行员,命令他们把鲍力帐户裹的钱全部转到利底镇的银行,那些钱将由利底镇的银行保管到法庭裁定所有权。文件由一位法官签署,但没有一个行员能够辨认签名。
银行总裁原来并非鲍力的拥护者。他没有仔细审视文件,一分钟也没有浪费地就把钱转到利底镇。但是他的确哈哈大笑了好几回,像雷丹尼一样,好象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快活过。
两位出纳员帮忙制作了一张又大又醒目的布告,钉在银行外面的栓马柱上,昭告大众,鲍力的钱被查封了。
消息似野火燎原般迅速传播开来,不到两个小时,受雇于鲍力的二十五个人中至少有十五个离开了甜溪镇不知去向,他们的忠心跟着钱一起消失。剩下那些决心等鲍力回来澄清状况的人,遭到雷丹尼执法官员和他约两位副手逮捕,并名正言顺地关进监狱裹。
柯家人那天做的事没有一件是合法的,瑞森不只十次地指出那个事实。寇尔有可能因为冒充执法官员而被判服二十年苦役,而瑞森会因伪造文书而跟他同住一间牢房。
寇尔拒绝担心后果,他衷心希望雷丹尼会听说有人冒充他而来找他,到时寇尔就终于可以讨回雷丹尼从梅丽妈妈那裹拿走的指南针了。
道格去追捕鲍力。他不肯让任何一个兄弟跟他一起去,也不肯透露他打算怎么做。他要席医生告诉柏文德下个星期天带家人上教堂,并且在十一点整步出教堂,到时会有令他意想不到的事在等着他。
不用说,那天教堂人满为患。史托玛牧师看到教堂客满而兴奋异常,于是决定好好利用。他丢掉事先准备好的布道内容,改讲地狱之火。他痛斥大骂、恐吓威胁,没有按时上教堂听他布道的人,都注定要下地狱受尽各种折磨,而且永世不得超生。
牧师讲得口沫横飞,声嘶力竭、手舞足蹈,拚命想使教徒们自觉罪孽深重而对上帝心存敬畏。
他正在高喊“下地狱”时,柏文德和他的家人站了起来。
牧师减到下地狱的“地”时,突然住口。“是不是时间到了,文德?”
“快要十一点了。”文德高声回答。
群众鸦雀无声地屏息等待文德离开座位、领头走出教堂。他的妻子挽着他的手臂走在他身旁,他们的两个小女儿蹦蹦跳跳地跟在后面。
甜溪镇的镇民连作梦也猜不到他们即将目睹的情景。
沿着大街中央朝教堂而来的是鲍力,道格走在他后面,用猎枪枪管戳他,催促他前进。
镇民开始放声大笑。鲍力现在看起来一点也不凶狠,他从头到脚只穿著一件脏兮兮的长内衣。他的头垂得低低的,轮流用赤裸的双足单脚跳跃前进。虽然笑声压过了其它的声音,但是每个人都看得出鲍力在哭。
他现在看起来对任何人都不足以构成威胁,甚至是对二岁孩童。欺压善良的恶霸面具终于被揭去,剩下的只是懦夫一个。
席医生后来告诉依莎说,道格找到比死更好的方式来惩罚鲍力。他利用鲍力的自尊心来毁了鲍力。
鲍力一路哭泣到教堂门阶,然后跪在文德面前哀求他的原谅。文德不肯原谅他,所以固执一言口不发。
奉公守法的甜溪镇镇民把鲍力赶出甜溪镇。没有人认为他会回来,但是万一他回来了,他们会再一次伸张正义。他的权势盾牌使那些被他欺压的人觉得他是打不倒的,但是现在镇民看清了他的真面目也就不再害怕他了。
马厩老板顾彼得自告奋勇地担任警长。仍然假扮雷丹尼的寇尔不怕麻烦地花时间使他宣誓就职。
柯家人在几个小时后离开甜溪镇。
道格虽然也离开了,但他的心却留了下来。
终曲
继续过日子并没有想象中容易。
道格设法使自己在清醒的每一分钟都忙碌不堪,以免自己有时间想到依莎。生意日益兴隆,买主远从纽约市来到蓝贝儿镇选购柯氏兄弟饲养的骏马。
道格买下与玫瑰山庄的牧场相邻的土地来拓展业务。寇尔和亚当捕获的野马被带到青翠的牧草地饲养训练,直到能够出售为止。蓝贝儿镇的马厩也扩充加大,道格在汉蒙镇郊外买下的第二座马厩也越做越大。
他从日出工作到日落,但是时间、距离和辛苦的劳动纾解不了他每次在无意中想到依莎时的心痛。
他一再告诉自己,他做的没有错,但是为什么他会如此痛苦呢?
他的兄弟们尽可能避开他。亚当给他起了个绰号“大熊”,大家一致认为这个绰号很适合近来脾气坏透了的道格。他对每个人恶声恶气,只有梅丽妈妈和妹妹玫瑰例外。他终日愁眉深锁,脸上很少有笑容,顽固地不肯告诉任何人他的烦恼。
但是他的兄弟们早就猜出他是为情所苦,因为他们见过葛依莎。在跟她和道格同处一室五分钟后,他们就看出道格和这个美女坠入了情网。
她是个轻声细语、温柔善良的好女人,而且显然比道格聪明多了。她不曾尝试掩饰她对道格的感情,这一点使柯氏兄弟更加喜欢她。
但是道格却决心像骡子一样执拗、固执。如果他们都知道他爱依莎,他们猜他一定也知道。但是他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会觉悟和采取行动?
寇尔猜道格需要三个月才会有所行动,并且以五块钱打赌他预测的没错。达维认为只需要两个月,拿出五块钱跟寇尔赌了,追加十块钱的赌注。亚当认为两个弟弟拿道格的苦恼来打赌是令人厌恶的行为。但他认为道格需要四个月才会去找依莎,以二十块跟达维赌了。
道格一点也不知道赌注的事。从离开甜溪镇至今已过了六个星期,他没有一天不想到依莎和派克。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才会放弃和回去找他们。
他刚离开汉蒙镇要去参加河湾镇的拍卖会时,就收到亚当叫他回家的电报。
道格以为是他的妹妹提早要生了;玫瑰要她的四个哥哥保证在她生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