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街99号的微笑-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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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愿意为你活得不像自己,我愿意永还只是一个模糊的轮廓,永远只是一个看不清面目的暗影。」
方岗无言以对,他只能在天地之间,低下头,避开白姈;的目光。终究,他还是将视线落在她的影子上。
「呵!呵!呵!」得到沉默的白姈;,放声笑苦自己:「一直到现在我才明白,把我变成影子的那一回光,并不是我们的爱。而是:而是你对她丢不掉的思念、撕不碎的记忆、永远都采不去的情感。」
方岗沉默成一块山边的石头。
「我对你的爱,原来,一直都是在没有生命的荒地燎烧着,散射不出光,成就不了暖。只能自己燃熔自己,直到把原有的能量都烧成衣、都烧成炭。」
看着爱人始终的缄默,白姈;放弃了自己对自己的拥抱,也放弃了自己对自己的束绑。
「赝品再真也都是假的,没有人一个人会是快乐的替代品,我只希望在你的心里,我曾经是真的,我曾经是我自己。」
她张开双臂—;像张开羽翅一般,带着自己和影子,往天空的方向,往山的尽头飞奔了起来。
费琦将白姈;诠释地很好。
当白姈;向悬崖靠近时,岩也甚至和男主角同时拔足追奔了起来。
那一刻,剧情里的方岗才惊悟,他爱的人原来一直都是白姈;;而那一刻,真实中的岩也却错乱地以为,他就要失去费琦了。
只剩最后一个镜头了,阿芳在车里替费琦换衣服,岩也为男主角补妆。
每一人都从剧情里走出来了,不知道为什么,岩也的思绪,就是无法从刚才白姈;奔向悬崖的那一幕回过神来。
导演走过来,坐在岩也的身旁。
「岩也,我在电影里安插了一个很适合你的角色,怎么样?明天下午来试镜吧。」导演拍拍他的肩膀。
岩也愣了一下:「导演,谢谢你,不过,我并不想演戏。」
「不想演戏?那你跟着费琦干嘛?你别告诉我,像你这样一个青春正好,条件又不差的男孩子,成天提个便当盒和化妆箱,辛辛苦苦地追着一个女人到处跑,只是为了兴趣。何况她苦口婆心地,为你争取了那么多机会,也不是希望你一辈子,当他的跟班小弟吧。」
「她苦口婆心地为我争取机会?」
「否则,你以为以你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人家大大小小的秀都肯用你呀。我想,以她低调的个性,她会接受这次拍电影的邀请,最大的目的,也是想把你夹带进来吧。」导演说地直截了当。
「那,演出的机会,也是她为我争取来的?」岩也恍然。
「我也是上次和你合作过Care的广告片,觉得你很有可塑性,才会答应的。J
岩也一直以为他在帮费琦,没想到,真正受惠的人是自己。
「不过,你这个小子很幸运吶;,我们很少看见费琦对一个男人这样费心和热情。」导演拍了拍岩也的肩膀,力道并不算大,岩也竟然觉得有些不胜负荷的微微疼痛。
尚恩坐在诊所自己的房里,他凝视着墙上一帧帧的电影海报,回忆着属于自己和费琦的点点滴滴。
他的视线落在一帧色彩浓丽的海报上,画面中,一个浓妆艳抹、留着埃及艳后头的女人占据了整个篇幅的大半。女人的下方,则是一片黄绿交错,充满阳光温度和春天色彩的美好景致。尚恩记得很清楚,那是一部叫情迷四月天的电影……
内心炙热,却被平凡的生活闷锢住的家庭主妇;向往单纯,却被复杂的环境围困住的女姈;……几个背景悬殊,困扰各异的女子,为了挣脱平淡的生活,为了逃离复杂的环境,决定籍着旅行脱轨自己。她们的行囊里,背着不同的期待和心情,部共同选择了落脚在意大利的一座古堡里。
旅行结束,当她们都必须回到出发的原点时,因为遇见了彼此、因为城堡的空气、因为异乡的美丽,她们的行囊里,已经装满了新的生命和美丽的心情。
尝到伸展台上的复杂人际,费琦告诉尚恩,她也想和剧中的女玲一样,脱离现实,住进异乡的古堡里,用最单纯、最简单的自己面对生活和生命。
当时,尚恩想过要带费琦到欧洲去,寻找她梦想中的城堡。结果,他还来不及说,费琦却在白朗尼雅号上遇到了Paul,Paul早一步允诺,要陪她去旅行,寻找梦想中的城堡。
现在,尚恩将城堡盖在最醒目、最容易找寻的地方,就等着破费琦发现,想给她惊喜。
结果,费琦在发现城堡之前,却先发现了岩也。
住在没有公主的城堡里,尚恩觉得,自己活像一只被诅咒的野兽,只能舔舐着自己难堪的面容,和无法愈合的伤口。
现在是中午休诊的时候,尚恩的助手萱萱突然来敲他的房门:「岳医生,外面有一个年轻的女孩,她说,是你的朋友。」查萱用暧昧的眼光看他。
当尚恩见到这位朋友时,他终于理解了萱萱刚刚怪异的眼光。
年轻女孩背对着他,正弯着腰,将右眼架在一个朋友刚送来的高倍望远镜上,露出一大截凹凸有致的细腰,和红色迷你裙下晒成小麦色的长腿。
诊所从来没出现过这样的女孩子,尚恩也不记得他有这样的朋友。
席妮察觉背后的声响,将注意力移开了望远镜:「我现在才知道,心理医生除了要洞悉人心,还必须观察别人的现实生活。」
尚恩回应她一个斯文的笑:「这台望远镜是拿来观察星星,不是拿来看人的。」
望远镜,是尚恩一个热爱研究星象的医生朋友才刚送来的,因为他要移民,知道尚恩对摄影和观察星象都很有兴趣,所以将它托付给尚恩照顾。
「我想,从这里,你的确可以观察到一颗最亮的星星。」知道费琦就住在对街的某一处,席妮喃喃自语地说。
「对不起,我们认识吗?」
席妮从袋子里抽出一张照片递到尚恩的面前。
那是一张在费琦和Paul的订婚Party上,一大群朋友合拍的照片。
席妮指了指相片里,站在Paul右边的自己和站在费琦左侧的尚恩:「这是你,这是我,就某个层面而言,我们应该算是认识的。」
相片中的自己和女孩的脸色都不算好看,这张照片尚恩也曾经有过一张,但是他早就将它埋覆在自己触摸不到的地方了。
「我从前是Paul乐团里的团员,我知道你是费琦的心理医生。」
席妮自己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脸上显露出掌握一切的表情。
「费琦告诉妳;我的新地址?」尚恩才刚搬来这里不到几个月,他想,除了病人和熟悉的朋友,知道的人并不多。
席妮又从红色背袋里抽出了另一张照片:「是他告诉我的。」
这是一张斐丽和少中结婚周年时,在绿街99号的台上,岩也被席妮主导,从背后拥住她时,被拍下的照片。
瞬间的捕捉,照片中岩也和席妮的关系,是暧昧而亲昵的。
尚恩看到照片中的岩也,一瞬间,他的思绪像被某些东西卡住了,无法顺畅前进。
—;—;那个年轻男孩,神韵是如此地像Paul。
「他叫童岩也。」席妮说。
「童岩也?」尚恩在记忆中,搜寻着这个熟悉的名字。
—;—;他不就是费琦的美发师男友吗?难怪那天在暗夜中看见他的轮廓时,会有一种奇异的感觉;难怪一直无法从Paul的记忆中挣脱出来的费琦,会投入岩也的怀中。
尚恩恍然,拿着照片的他,沉沉地坐入了另一张沙发中。
他并没有让纷乱的心绪显露在自己的脸上:「妳;今天来找我,给我看这些照片的意思是?」
「他晃着你的名片,得意地告诉我,费琦是一个精神错乱的女人,他对她,只不过是『废物利用』而已。」席妮畅快地说完,期待着愤怒的目光和歪曲的表情,爬上尚恩的脸。
尚恩喝了一口萱萱刚刚端来的红茶,让温热缓和他体内被激起的撞击和冲突。而脸上留下的线条,彷佛只是在小报上随手翻到一则流言黄语,轻轻地挑动了一下眉毛。
席妮并不满意尚恩的「表现」,她加重语气,将自己与岩也的合照甩在尚恩的前面,一副有凭有据的样子:「岩也是我的,他爱的人一直是我。」
「恭喜妳;。但是,这和我有关系吗?」尚恩故意一脸轻松和疑惑。
「费琦正和一个并不是真心爱她的人在一起,而且打得火热,这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吗?」
「我只是费琦的心理医生,她的感情生活,我无权干涉,也没有必要被告知。」尚恩并没有兴趣知道童岩也爱的是谁,他只是没想到,费琦会卷入这样纠结的关系中。
「作为一个医生,不是该在病人失去方向的时候拉她一把的吗?」
「费琦现在很好,她甚至已经不再是我的病人了。」
「我想,你应该不只想当费琦的医生,更想当她的『朋友』吧。」
席妮挑舋;地望进尚恩的眼里。
尚恩坦然地迎向她的目光:「我们本来就是朋友。」
「既然是朋友,就更应该拉她一把啊。费琦是一个有地位的女人,一个小她那么多的年轻男孩,放着自己的工作不做,成天和她混在一起,你难道看不出来,他要的是什么?」
「妳;不是说,他是妳;的吗?那妳;应该比谁都清楚,他想要的是什么。」尚恩反问她。
「他只是想抓住一根稳固的杆子往上爬,早一点功成名就。」
「如果他正如妳;所说,是一个居心叵测的男孩子,妳;又为什么来这里想挽回他?」
「谁说我来找你是想挽回什么?他一直都是我的啊,他之所以会接近费琦也全是为了我。他叫我耐心地等,等他闯出了一片天空,我们就有更大的世界可以双宿双飞了。」
「显然,妳;的耐心好像不够。」尚恩说。
「我还年轻,还有很多时间和本钱,可以等、可以磨。但是,有些『女人』就不同了。我只是不想任何人受到伤害,我也不希望,在我的幸福锂,有任何人做了垫背。」
「妳;来,就是要告诉我,自己的男友是一个靠女人往上爬的男人,要我们警惕?」尚恩带着不解和嘲讽。
「毕竟,我和费琦在某些层面而言,也算是朋友。」席妮软化口气地说。
「我想,我帮不了妳;。」尚恩将照片推到席妮的面前。
「需要帮助的人并不是我。」席妮说。
「妳;应该将自己男友的恶习告诉费琦。或者,从纠正自己的男友下手,可能会比较有用吧。」
「你想,我的话费琦会听得进去吗?」席妮说。
「很抱歉。」尚恩从沙发站了起来,想尽快结束这席谈话。
「你不需要对我说抱歉,我说过,需要你帮助的人不是我。既然连你都见死不救,我也不需要觉得罪恶,就大方地坐享其成好了。」
席妮甩甩头,摇晃着青春姣好的身体,像一阵刮过的风走了。
然而,狂风过后,那两张照片,却丝毫不动声色地,被遗忘在诊所的桌上。
尚恩拿起照片,望向里面,那两个(看起来其实像是同一个),占据了费琦生命最重要位置的男人。
—;—;为什么,他们幸运地拥有了一个好女孩,最后,都要叫她伤心呢?
袭上一股冲动,尚恩想将它们一把揉糊,丢入火堆,烧成灰烬。就像他希望费琦将他们通通从记忆中化成灰烬一样。
然而,理智克服了冲动,他并没有这么做。他将它们收入资料柜,那一格最靠近自己的抽屉中。
那是一个专门存放病历特殊、需要立即再做会诊及追踪的抽屉。
这一次,尚恩决定,不再将照片理覆在自己触摸不到的地方了。
收工的时候,天已经灰了。
岩也将化妆箱和便当盒塞进车座下,费琦顺势要跨上他的小绵羊。
岩也伸出手试探天气状况:「费琦,现在有一点飘雨,风又变大,天也渐渐黑了,为了安全,妳;坐轿车吧。」岩也说。
费琦摇摇头:「你那么高大,可以当我的风衣啊。」
「妳;真得觉得,我够高够壮,可以为妳;挡风游雨?」
「嗯。」费琦环住他。
「我也以为我可以。」岩也说。然而,摩托车的速度太快,山上的风太大,将他的话和着落叶,一一撇在身后,一一扔弃在飘着细雨的山谷中。
载着演员和摄影器材的车阵一一超前而去。
岩也和费琦,他们和来的时候一样,坚持用身体包里速度,穿山越岭。
「为什么不接受导演的邀请?据我所知,那是一个很不错的角色。」费琦说。
「我不会演戏。」
「谁说的?上一次拍Care的广告,大家都对你的演技很肯定。」
「其实,那一场床戏,我流露的,是真情,不是演技。」岩也认真地说。
想起那天岩也的亲吻和抚弄,想起自己的情不自禁,想起两个人在众目睽睽下的热情相拥,费琦忽然觉得很难为情。
久久没有听到费琦的响应,岩也以为她在生气。
「妳;觉得,我当一个造型师不够好吗?」
「当然不是!我只是希望你有更多的机会。」费琦急着解释。
「能够爱妳;,这就是给我最好的机会。」
「我想让你觉得,爱我是有价值的;我想让你觉得,除了对我一直付出,我也可以给你一点什么。」
「费琦,爱是一种交集,不是一种交换。做妳;真正想做的事,不要为了我,填塞自己接下那么多的通告,这不是我想要的东西。」
「那你想要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当一个造型师,让我觉得我是自己,叫我去演戏,只会让我觉得活在别人的世界里。妳;说过的,没有一个人,会是快乐的替代品,对不对?」岩也觉得好玩,故意引用白姈;说的话。
然而,这些话出自岩也的口中,听进费琦的耳里,却一点也不好玩,一点也不有趣。
—;—;我让岩也感觉到,他是一个替代品?
费琦的心慌乱了起来。
「不!不是的,你……你怎么会觉得自己是个替代品呢?岩也,在我的地图里,你是独一无二,你是唯一的。没有人可以取代你,我……我也不会让你去做任何人的影子的。」费琦紧紧地环住岩也,她激动的声音,像是一种昭告天地的宣示,回荡在山谷里,一遍又一遍,也震荡着自己己的耳际和心底。
岩也没想到费琦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他用手轻轻握住她的:「费琦,妳;太入戏了,我又不是白蛉,怎么会是影子情人呢?」
—;—;岩也就是岩也,岩也不是影子情人,不是!绝对不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