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阳卷-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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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女孩家的心事,男人怎么会懂?倒没想到,最终会被玉紫清这么一个小男孩看穿。
“情比金坚么?”她玩味着玉紫清刚才的那句话,红唇翘起:“我偏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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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玉如墨在紫玉府停留了七天之后,几位医生联合会诊,确认玉紫清的身体已基本康复,所以玉如墨决定即日带玉紫清回宫。毕竟有太多的公务要处理,紫玉府到底不是王宫,还有许多大事要事要和群臣商量,不能由他一人全都办妥。
听说要回宫,玉紫清非常地兴奋。趁着婴姬也在的时候对玉如墨问道:“王叔,我们这次回宫是不是只带我一人走?”
玉如墨回答:“如果你要贴心的手下人想一并带走当然可以。”
“不是啦,我是说某些外人,王叔是不是要一起带走呢?”
玉如墨当然听出他话中所指,于是笑道:“婴姬姑娘还有事情要办,当然不会和我们同行,再说王宫重地,也不是闲杂人等可以随便进的。”
“谁说我有事情要办?”婴姬插嘴,看这叔侄两个人一唱一和的,难道想把她赶出这个游戏局?哪有那么便宜。
“我最近闲得很,没有别的事情做。”
玉如墨正色道:“但是我已经说过,王宫重地,闲杂人等不能进入。”
“如果是闲杂人等当然不可以了,不过如果我是小王爷的救命恩人,玉阳王的客人,是不是就可以了?”
“王叔,她要赖上你了。”玉紫清撇着嘴。
玉如墨淡定地说:“婴姬姑娘当然是紫清的救命恩人,也是我此次邀请留在王府的客人。但是,恩人的情意不见得要贴身相随才算是回报,客人,也没有一辈子都做客别家的道理。”
婴姬笑道:“这么说,你是要赶我走了?”
“算不上『赶』,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而已。”
婴姬咬着手指,沉默了许久,忽然笑了,“没想到我会这么地不受欢迎。不错,如果我再跟着你们,就成了纠缠不休,为了避免玉阳王对我加深更多的厌恶,我看我还是走吧。”
她的话反而让玉如墨一怔。走?她会突然提到“走”?这实在是不像她的个性。
“妳,妳准备什么时候走?”
“既然你们明天就要回宫,我当然赶早不赶晚,不要好象是你们逼我离开,今晚就动身好了。”她站起身,“我现在就回去收拾东西,不过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
玉如墨也起身,“妳……需要我什么帮忙?”
“没有了,我做事向来不求人。”她知道自己的笑容他看不到,于是只是冲着玉紫清笑:“小王爷,这下子可以随了你的心愿了吧?”
玉紫清客气地说:“一路走好,恕不远送。”
“不送,当然不用送。”
婴姬刚刚回到自己的房间不过片刻,身后就响起了轻微的足履声,玉如墨轻声问道:“如果有什么需要还是请妳尽管开口,不用客气。”
她背对着他,“我刚才不是说过了,不用帮忙。”
“对不起,”他忽然道歉,“我的本意不是要伤妳,所以如果我的话的确伤到妳的心,希望妳不要记恨。”
她缓缓转过身来,满脸的神情都是精灵古怪般的笑意,但是语气中却是淡淡的哀伤。
“不用解释了,我又不是蠢人,别人怎么看待我我能不知道吗?玉紫清看到我总是横眉怒目,你对我也从来不假辞色,你周围的人更是畏我如畏蛇蝎,我原本以为,躲开了家中的烦恼,可以在外面找到一丝快乐,没想到,找到的却是更多的烦恼和忧愁。”
玉如墨听她说的这么酸楚,不由得为之动容,“其实妳不应该在意这么多,别人的眼光和言语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妳内心的平和快乐。”
她叹口气:“人活在世,不去为别人而活的有几个?试问有几人能不在乎别人的眼光而活?”
他失神的愣了一会儿,也随着叹道:“的确没有几个。”
“所以呢……有句话叫『及时行乐』,我一直觉得说得很对。”
她的香气不知为何越来越浓了?他收回心神,恍然感觉面前有一团温暖的气息,这才意识到,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她已经走到他面前。
面面相对,不过方寸。
他本能地向后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嗽了下嗓子:“既然妳不需要帮忙,那我也不打扰,我会让人为妳备一辆马车,无论要去哪里,姑娘都可自便。”
“原来这就是你对我的全部情意,”她的声音低低柔柔,“你虽然看不到,但是心眼胜过别人的明目,我为什么苦苦地留在这里,为什么一路跟随,你当然明白,只是全当不知。就算是要拒绝我,也应该给我一句干净利落的话,好让我斩断情丝。”
他还想退,但是衣角被她拉住,无法行动自如。
他只好耐心劝慰:“婴姬姑娘如果是错爱了我,我很感激,但可惜,你我不是同路人,而且我……”
“早已心有所属,是吗?”她的手指悄悄攀爬上他的手腕,“既然你要送我一辆马车当作赠礼,那我也应当回报一个才不算失礼。”
她忽然拉起他的手,张开樱唇在他的手背上重重地咬了一口。即使玉如墨向来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这下子也不禁大吃一惊。吃痛之下收回手,不知是该怒还是该苦笑。
“妳!”
“我咬得虽然不重,但是足以在你的手背上留下一个印记,以后若是你碰到这个印记就会想起我了。”
玉如墨的英眉敛起,欲怒未发,忍了很久,终于化作一句感叹:“妳这个女人真是让我想不透。难道妳在圣朝也是用这样的『临别赠礼』送别他人?”
她莺莺轻语:“在我们圣朝,只有定了情的男女才会在对方的手背上留下啮痕。虽然现在只是我的一厢情愿,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忘了我。”
玉如墨手背上的伤口渗出一丝血珠,伤口的疼痛好象突然加剧了一些,脑子里嗡嗡回响着的都是她最后的那句话:
“我希望你不要忘了我,不要,忘了我……”
婴姬,她不仅是一个神秘的谜,好象还充满了蛊毒和可以杀人的致命香气,诱惑着所有人,包括他自己。
虽然用冷若冰山,拒之千里的外表面对她是为了让她知难而退,但是,其实真正让他不确定并为之忧虑的,是内心深处也会对她有着难以言明的某种心情蠢蠢欲动。
这种心情与他和无色在一起时的感觉不同。无色让他宁静,不会这样牵动他的情绪,让他忽而怒,忽而笑,甚至还为了她跳下滚滚江水。
一个美貌到了极致的女人可以让男人为她疯狂。他信。
但是,对于他这个瞎子来说,美貌有何用?为什么她也会牵动他的心?
心动——是他的忌讳。不,他不会再为了任何人而失态了,包括她!
此次一别,终生相忘。
玉如墨出宫的事情本来没有告知太多人,但是当他回宫的时候从城门到宫门一路上有不少的官兵护驾,三品以上的官员都到城门口迎候了。
当距离城门不到一里地的时候,南向晚发现情况有点不对,报告给车里的玉如墨:“王,有人迎驾。”
“是什么人?”
马车一点点靠近,南向晚眯起眼看:“有总兵徐大人,太学刘大人,王御史,楚尚书,白尚书,还有……”
“行了,”玉如墨在车内说:“看来这一干大人们都被惊动了,是谁传话给他们?”
“属下可不敢私自传递这种话。”南向晚说:“当初我们出宫的时候也只是留话说王抱恙在身,所以暂不上朝,白龙鱼服,王不带重兵在外行走,该有的忌讳属下当然不敢碰触。”
“我不是说你,”玉如墨道:“你和轻楼我当然是放心的,只不过……”
他没有再说下去,而城门口的那些臣子们他也没有见,只是让南向晚传话让他们都回家,有任何事情明天早朝再说。
马车停在宫门前时,玉如墨走下马车,一个人从旁边扶住了他的手臂,他停了一瞬,微笑着问道:“是太傅大人?”
“王,您不该这样微服出宫,臣为王担心多日,王这样做实在是太轻率了。”
那是一个面容坚毅,白发苍苍的老者,此时虽然搀扶着玉如墨,但是神情严峻,连南向晚都悄悄地站远了一点,像是生怕被他瞪到。
玉如墨微笑道:“让太傅为本王操心了,这次出宫只是为了处理一些私事,所以不想惊动太多人。”
“微臣并非外人,王难道不能信赖微臣吗?”老者看到从车厢内走出的那个少年,不由得一愣:“王,这人是……”
“是紫清,太傅不记得了吗?几年前他随我大哥入宫的时候,太傅还夸他年少英俊,他日必成大器。”
“哦,原来是小王爷。”老者恍然大悟,刚要行礼,玉紫清却先朗声开口口:“太傅不要责怪王叔行事轻率,因为我生病了,王叔去看我所以才匆匆离宫,而且,就算太傅曾经是王叔的老师,也不应该用这样严厉的口气和王叔说话,毕竟他才是玉阳王,是你的主人!”
玉如墨和叶太傅同时被他说得呆住。
玉如墨苦笑道:“紫清你越来越不懂规矩了,对太傅说话也这么没大没小的。”
“论年纪我是小,但是论身份我是王室成员,自然比他尊贵,他做得不对我当然可以教训提点。”
叶太傅咳嗽一声:“小王爷说的是,但是王身边的臣子不能个个都做应声虫,臣子做错了,王可以教训,如果王错了没人指出来就会种下祸端。”
他不再给玉紫清开口的机会,直接说:“无色也和我一起来了,她先去宫内等王。”
“哦,也让她担心了。”
玉如墨简单地和太傅寒喧了几句之后带着玉紫清回宫。
叶无色并没有在他的寝宫等他,宫女回话:“叶姑娘刚刚说去厨房为王做一些小点心,稍晚再过来。”
玉紫清抬起头:“王叔,你什么时候和叶姑娘成亲?”
玉如墨笑道:“这件事不该你来操心。”
“但是如果王叔成亲了,别的女人就不会打王叔的主意啦。”
玉紫清很认真的话让玉如墨的心猛地震了一下,叶无色恰好也端着点心盘走进来,听到他们的对话不由得笑问道:“怎么这一趟出宫之游让王招惹到什么女人了吗?”
“听紫清瞎说。”玉如墨起身,微笑:“这几天还好吗?”
“还好。”叶无色将点心盘放在桌上,“我给你做了什锦包,也算是给紫清接风,恭贺你大病痊愈。”
玉紫清说了句“谢谢”就拿起包子咬了一口,一边还赞叹道:“这包子真好吃,那个婴姬肯定做不出来。”
“婴姬?”叶无色疑问道:“是什么人?”
玉如墨避重就轻地回答:“紫清病重的时候是她及时施以援手,所以我留她在王府做客几日。”
玉紫清却有点火上加油的解释:“是一个美的好象妖精的女人。”
“哦?是吗?”叶无色笑道:“真有这么美的女人?”
“叶姐姐妳可以放心,她虽然美,但是王叔看不到,也就不会看上她。男人最想娶的还是叶姐姐妳这样的贤妻良母。”
玉紫清的话把两个人都逗乐了,玉如墨甚至有点哭笑不得:“紫清,你都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言论,年纪小小总喜欢胡说八道。”
“他说的也有点道理。”叶无色面对他蹲下身,“不过小王爷有一点还不知道,对于男人来说,那种妩媚得近乎是妖的女人才最让他们牵挂。”
玉如墨脸色一变:“无色,妳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别生气,我只是想到我那两个好色的哥哥而已,对于你,我还有什么事情不放心呢?”
玉如墨静默了一会儿,轻叹口气:“好了,我这一趟也真的很累,别再给我压力。这一次宫外有那么多的官员迎驾是妳爹的安排吧。”
“我想……应该是的。”叶无色小心翼翼地说:“我知道爹这么做会惹你不开心,不过他并无恶意。”
“我从十四岁入宫开始就是老师教我,他对我当然不会有恶意。”玉如墨舒展开眉心,“妳也不用介意这件事,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
“可是……”叶无色顿了顿,垂下眼,“国事的确是我不该过问的。”
玉如墨握住她的手,“妳不要多心,早晚妳做了玉阳的王后,还有很多国事需要妳为我分忧,但是我不希望看到妳现在就被牵扯进国事和家事之中。”
“你的手怎么了?”叶无色忽然发现了他手背上的啮痕,“你的手受伤了?怎么搞的?”
“没什么,”他有点慌乱,将手撤回,“那天在江上救人,大概被船板撞到了吧。”
“你怎么会遇险的?轻楼和向晚当时去哪里了?”叶无色仔细检验,“而且你这个伤痕好象不是撞痕,更像是……”
“别为了一个伤痕斤斤计较,反正用不了几日伤口就会痊愈了。”他低声念语:“连一点疤痕都不会留下。”
叶无色静静地凝视着他:“如墨,你这一次出门好象变了一些。”
“是吗?”他挑挑唇角,“我自己倒没发现。”
“人家说旁观者清。”她问道:“那个叫婴姬的人到底是什么人?”
“一个偶然路过的,毫不相干的人而已。”他急促地回答,像是不想再纠缠于这个话题了。
叶无色望着他的俊容,怔了怔,又温婉地笑了。
玉如墨回到王宫之后,一切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每天上朝,处理公务,平静如往昔,只是每天还多了一件事,就是陪玉紫清读书写字。
紫清很聪明,书读一遍就能自解,原本不需要太费心,但是他坚持要让玉如墨听他读书,玉如墨就安排紫清在他的书房里,他一边处理公务,紫清一边读书写字。
玉紫清虽然不喜欢婴姬,但是对叶无色很是礼敬。
叶无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