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荣华-第1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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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同一时刻,三人双手合十,对着流星的方向许起了愿。
再回过头,三人相视一笑,心中都有些小小的窃喜,仿若见到了别人都未曾见过的绮丽景致。
进屋坐了一会儿,白义便打算离开了。
“放完了烟花,夜宴怕是就要结束了,大抵半个时辰的功夫,公主便回来了,我就不多留了。”
白义起身说道。
点头应着,杜轩和白璎珞打算起身送他出门,白义走了几步,停下脚步,转身从怀里取出了一个锦盒,递给了杜轩,“除了那枚琉璃挂坠,我身上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公主府那些,我又不屑于要,所以,便只有这个了。”
杜轩打开锦盒,露出了一个手掌大小的白玉瓷瓶,白义在一旁介绍道:“是我自己炼制的药丸,叫清心凝神丸。能解百毒,当然,你们用不到那是最好不过的。”
杜轩和白璎珞笑着道谢,白义方安心的出了门。
沐浴完歇下,本已有几分醉意的杜轩,很快便睡着了。
白璎珞躺在他身边,听着杜轩均匀的呼吸声,心里却像燃起了一簇火苗一般,有些烦躁起来。
倘若不知道倾城公主和白义之间的这些爱恨纠葛,白璎珞还不是那么担心,可如今,同是女人,白璎珞十分笃定,倾城公主对白义是有情的。
否则,倾城公主不会下定决心回到京城,更不会明知道白义身染重症,她宁可倾尽全力的遍访名医去为白义诊治,也不愿意让他心愿得偿回到漠北。
而且,她还在白义身上下了毒,不时的喂他解药,以此来控制白义不得逃离她身边。
不得不说,女人发起疯来,远比男人更没有理智,更丧心病狂。
所以,白璎珞不禁惶恐起来:白义逃离公主府,倾城公主寻不到他人,会不会把所有的爱与恨,都转嫁到与白义相貌一致的杜轩身上?
毕竟,前世的轨迹,就是这般。
一边衷心的期冀白义能逃脱成功,回到漠北过他想要的生活,一边,又陷入了对杜轩处境的无尽担忧中,白璎珞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像是泡在温水中一般,让她有些无力的疲惫。
窗外依稀泛起了鱼肚白,白璎珞才迷迷糊糊的睡过去,再醒来,外头天色已经大亮,耳中充斥着的,是喧闹的鞭炮声,和敲锣打鼓欢庆新春的鼓乐声。
嘉元二十年的第一天,就在白璎珞的迷糊中降临了。
正月初一,一般都没什么事,一整日,白璎珞和杜轩都团座在暖炕上,看看书下下棋,倒也不觉无聊。
第二日,是外命妇们进宫拜见太后、皇后和各宫主位的日子。
白璎珞只是个从六品的安人,是见不到太后抑或是皇后等人的,充其量,便是随着一众低位分的外命妇到各宫磕头,算是拜见过了。
到寿康宫给太后磕头的时候,白璎珞夹在人群中出殿门时,一抬眼,便看到了盛装而来的倾城公主。
许是过年的缘故,她穿了一身大红色的衣裙,整个人瞬时显得像一簇火苗一般灼人。
顿住身子,随同身旁众人跪倒见礼,倾城公主一眼便看到了人群中的白璎珞,“杜夫人,你有身子,以后见了本宫,不需行礼。平身吧……”
头顶响起倾城公主体恤的话语声,白璎珞竟有些诚惶诚恐。
起身恭送倾城公主走,擦肩而过的一瞬,看着倾城公主平静如水的绝美笑容,和赤骥精明的眼眸,白璎珞的心里,却有一丝荒谬的直觉。
就好像,他们已经看穿白义和状元府的把戏,也知道白义即将做什么一般。
安慰着自己,白璎珞摇了摇头,将那个让她觉得有些可笑的想法甩出了脑海,可心里,却似是坠了铅一般的沉了下去。
回到怡心苑和杜轩说起,杜轩失笑的安慰白璎珞,“便连咱们都不知道白义何时出逃,他们又岂会知晓?你定是太紧张了。”
除夕夜,杜轩问起白义的计划,白义只说自己也没定好,随机应变,看哪天时机得当便哪天走。
也不知是他想保护状元府,还是确实没计划好,杜轩便再未追问。
可此刻,看着白璎珞有些惶恐的面容,杜轩虽满不在意的哄劝着她,可心里的担心,也如火海中的野草草种一般,细细密密的生了出来。
入夜时分,听得公主府忽的喧闹起来,杜轩和白璎珞从睡梦中惊醒,都是一脸的惊慌失措。
唤来了流莺,白璎珞疾声嘱咐道:“你去找随远,让他亲去后院院墙那儿守着,看看有没有什么动静。”
白璎珞话音落毕,杜轩就要起身穿衣,想要亲自去。
一边系着纽扣,杜轩一边嘀咕道:“他与我说过,便是要走,也会提前跟我打个招呼,不会这样不告而别的。”
白璎珞知晓劝不住他,便由着他去了。
近一个时辰,杜轩才垂头丧气的回来,说什么动静都没有,只听得公主府那边喧闹无比,好像说什么三公子不见了。
“那等等看吧,说不定一会儿就寻来了……”
想到前两次项管家带着护卫气势汹汹耀武扬威的冲进状元府的模样,白璎珞打趣的说着,一边,吩咐了沉香沏杯热茶来。
直等到天亮,也没有动静。
初三,照旧例是女孩儿们携夫婿回娘家拜年的日子,一大早,白璎珞和杜轩收拾停当,便带着准备好的年礼回了靖安侯府。
白璎珞到的最早,坐在白老太太身边帮她看牌,直到快午膳时,白璎萍几人才来,姐妹几人聚在一起,白璎萍和白璎珞说的亲热,白璎芸则和白璎巧凑在一起,可每每看向白璎珞已经高高隆起的肚子,白璎芸的眼中,都会闪过一抹怨毒。
白璎珞注意到,虽笃定她伤不到自己,可小心起见,仍旧和她离得远远儿的,又招来了白璎巧的几句酸言酸语。
傍晚回到状元府,杜轩和白璎珞刚进了怡心苑坐下,管家便送来了一个礼盒。
“公子,夫人,是公主府白义公子送来的年礼。”
管家回禀道。
第245章 不安
天色渐黑,一墙之隔的公主府,再度喧闹起来,只不过,相比昨夜,一切的喧哗很早就结束了,想来,是那些人又找到白义,抑或是白义主动出现了。
怡心阁内屋,杜轩满眼好笑的摇着头道:“真像个孩子似的。他以为多闹腾几次,那些人见怪不怪,就会让他顺顺利利的逃出公主府了?说不定适得其反,还会引起公主和赤骥等人的警惕,弄巧成拙呢。”
白璎珞不赞同的说道:“白义在公主府也有三年了,其他人是什么样的性格,又是什么样的处事风格,他必定比咱们清楚。他既然这么做,必定有他的道理,便随他去吧。咱们唯有祝福他,希望他顺利出城,平安回到漠北。”
白璎珞的话,也正是杜轩心里的期冀,他赞同的点了点头,再回头,却见白璎珞已经困倦的打起了瞌睡,想着她身怀有孕却还要替白义担心,杜轩的心里又有些歉疚起来。
终究,他还是什么都没说,体贴的给白璎珞盖好被子,径自下床去吹灭了灯烛。
一室黑暗。
倾城公主府,兰草轩内,同样一片漆黑。
白义一身黑衣,安静的坐在身边,将平摊在床榻上的几样东西一一揣进怀里,直等到已经过了三更,万籁俱静,才缓步起身,走到了窗前。
刚伸出胳膊,便听得几十步开外有静悄悄的脚步声清晰传来,白义不敢耽误,转身回到床上,脱了靴子躺在了凌乱的锦被中。
门,轻轻的开了,来人蹑手蹑脚的走到床前,从怀里取出一个东西,塞在了白义枕下。
站在床前静静的看了一会儿白义,那人转身欲走,刚迈出脚,便听白义轻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幽幽的问道:“绿耳,你又搞什么鬼?”
听到声音,绿耳扑通一声被自己绊倒,抱着头坐在地上闷声哎哟起来,一边,却还叮嘱着白义道:“别点灯……”
从地上爬起来,绿耳走到床前坐下,将方才塞在白义枕下的那个锦袋取出来,丢在了他身上,“这里有一千两银票,是当日我从西丽去漠北的时候,在漠北银庄里通兑出来的,我也用不上,暂且搁在你这里。”
这样拙劣的借口,白义的眼中,却倏地漫起了一层温热。
亲昵的拍了拍绿耳的肩膀,白义笑道:“真的不跟我一起走?”
绿耳果断的摇了摇头,“公主说了,等我长大了,她就嫁给我,她不会骗我的。所以我要留在她身边,等着将来娶她为妻。”
面前忽的出现了一片繁星点点的夜空,草地上并排躺着一对男女,看着一道流星划过,那女子忙坐起身,双手合十的对着流星的方向许起了愿,而身旁的男子,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仿若天地间只她在眼中。
许完了愿,女子再次躺倒,侧过头对着男子的耳朵悄声说道:“你答应过我的,等你师父回来,就让他去我家提亲。”
男子未作答,可眉眼间的笑意,却透露了他心内的喜悦。
可那时,她是新寡的将军夫人,她的话,都是骗人的。
心里浮起了这样一个念头,白义顿时回过神来,夜色中,他的唇边带着一抹苦涩的笑,“等你长大,她就老了,绿耳,你确定你在做什么吗?”
黑暗中,绿耳肯定的点了点头。
两人顿时沉默下来。
坐了一会儿,绿耳站起身,亲昵的抱了抱白义,轻声说道:“在我心里,我始终当你是兄长一般,所以,哥,保重。”
说罢,绿耳头也不回的走了。
白义的心里,却倏地沉重起来。
跃出窗,遥遥看向状元府怡心苑的方向,白义在心里默默念道:哥,保重。
虽是夜里,可白义的眼前,却似在白日一般,对周遭的景致清晰可见。
急促的脚步,未在寂寥的夜色中留下一点痕迹,白义的身影,像一阵风一般,只一盏茶的功夫,他就跃出了公主府。
干净整洁的街道,天边若隐若现的启明星,还有遥远处传来的悠远的古钟声,白义贪婪的吸了口寒冷的空气,朝认清的方向奔了出去。
夜色渐明,一身粗布棉衣棉裤的白义,已经租到了一匹马。
飞身上马,白义回头看了一眼远处的城楼,马鞭扬起落下,骏马发出嘶鸣,继而轻快的奔向远处。
状元府里,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赤骥公子……”
招呼着赤骥进议事厅,杜轩的心里,已经大致能够确定,白义是成功的逃出公主府了。
面上丝毫不显,看着丫鬟上了茶,杜轩笑着问道:“听闻赤骥公子是倾城公主身边的第一人,如今正逢过年,公主府应该来客众多,赤骥公子还有闲余来寒舍逗留?”
“怎么,杜大人不欢迎?”
赤骥打趣的问道。
“岂敢岂敢。”
杜轩哈哈的笑着,一旁,赤骥说起了来意,“府中杂事颇多,公主许我一日假休憩,所以,想到还有半坛花雕在杜兄府中,便来和杜兄一醉解千愁。杜兄今日可有来客要招待?”
今日初四,按理是要去柳庭怀家的。
想到白义,杜轩摇了摇头,“来者是客,赤骥公子来了,在下总不能将你丢在一边置之不理。便是不看公主的面子,也要看那坛花雕的面子啊。”
杜轩的诙谐,顿时引得赤骥跟着笑了起来。
室内温暖如春,温好的酒水散发出浓郁的香气,加上面前色香味美的菜肴,两人对饮,倒真有一副知交挚友的感觉。
酒过三巡,赤骥有意无意的提起了白义。
“杜兄已然见过白义,心中可有何想法?”
赤骥把玩着手里的酒杯,抬眼看着杜轩问道。
神色未有一丝变化,杜轩不可思议的叹道:“那日初见白义公子,我们都愣住了,朕不敢相信,这世间竟然有如此相像之人。我们甚至还怀疑,会不会我们是失散的孪生兄弟?哈哈……”
爽朗的笑着,杜轩提起酒壶给赤骥斟满了酒,颇有些惋惜的说道:“不瞒你说,我孤苦飘零了这么多年,做梦都希望能找到我的父母亲人。不过,我和白义公子,一个在南一个在北,绝然没有可能是兄弟的,所以说啊,这老天爷造人时,还真是奇妙,两个没有一丝关系的人,竟会长得如此相像,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从杜轩开始说话,赤骥便一直仔细的注意着杜轩的面色,见他不似是在说谎,赤骥的心里,对此来的初衷,又有些不确定了。
杜轩话题一转,“对了,白义公子可有休憩之日?若是有,还望赤骥公子帮在下带句话,欢迎白义公子前来杜府做客。虽说我们没有什么关系,可只凭这一般无二的面孔,也是前世修来的缘分,在下十分乐意和他多亲近亲近。”
赤骥紧紧的看着杜轩的眼睛,似是在分辨,杜轩这句话到底有几分真诚,抑或,他已经知道了什么,在试探自己。
“怎么?可是在下冒失了?”
杜轩夹菜的手一僵,有些不解的看向赤骥。
“怕是要让杜兄失望了……”
卖关子一般,赤骥声音轻缓的说着,见杜轩面上全无急切感,他摊了摊手,一脸无奈的说道:“白义离开公主府了,如今,莫说我,便连公主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
“公主不知情?”
似是被惊到,杜轩打趣的笑道:“那这是白义公子的不是了,便是走,也要与公主辞行,与你们话别才对,这样不告而别,着实有失君子风度啊。”
将白义的出逃归为离开,赤骥本就存了一份试探之意,如今,眼见杜轩确实不知情,隐隐还有惋惜之状,赤骥笑道:“杜兄也不必惋惜,要不了几日,白义就回来了,到时候,赤骥必定将杜兄的话转告白义便是。”
心中一紧,杜轩露出和煦的笑容,举起酒杯冲赤骥道谢:“如此,便多谢赤骥公子了。”
赤骥饮完杯中的酒,脸上忽的露出了一抹不屑的笑容,“进了公主府的人,想走,除非抬着尸体出去,白义此番,也算得上是咎由自取了。”
此刻,杜轩的脸上才染上了一抹讶色,他挑眉看向赤骥问道:“怎么,难道这其中还有别情?再说了,白义公子不是身染重症,将不久于人世吗?怎么还能离开公主府?”
以为杜轩也是从市井中听来的,赤骥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他是染了重症,不过,也并非医药无救。公主若想要他活,他自然可以活的好好儿的,若是公主要他死,那他绝对也不能多活一日。”
言语间,对倾城公主的手段十分清楚。
杜轩心知自己再追问必定会引起赤骥的警觉,可担心白义的处境,杜轩却也顾不上那许多,便言辞隐晦的说道:“既如此,赤骥公子就不带人去寻寻?你是公主身边要紧的人,若是寻不到白义公子,公主迁怒下来,公子可是被牵连的头一个人。”
说到此,赤骥却全然不担心的笑了起来,“要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