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荣华-第1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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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西丽使者团的一位主事大人总和我套交情,我瞧着他像是有事,可他每次却吞吞吐吐的不愿直说。今日,他又来请我去天外天茶楼喝酒,聊了一会儿,便说起了西丽国内的朝事,到底是他们自己国家的内政,我也不好插嘴,只听听便罢,可没一会儿,我却听出了他犹豫了这么久的真实缘由。”
卖着关子,杜轩好整以暇的看着白璎珞,那表情,似乎在说,白璎珞应该知道是什么缘故。
蹙着眉头思忖了一会儿,白璎珞有些恍然大悟的猜测道:“你是说绿耳?”
杜轩笑着点了点头。
杜轩接着说道:“西丽国中储君之争很激烈,可西丽王后却是个不简单的角色,她不仅是西丽王宠爱的王后,还是他身边的第一智囊,所以,这么多年了,三皇子虽然不好政事,可他却是风头最劲的第一候选人。”
白璎珞笑道:“怪不得绿耳这般有恃无恐呢。”
有这样一个母亲,哪个儿子都会像绿耳一般自由自在吧?母亲就像那参天大树,遮挡住了所以风雨,让护在自己羽翼下的孩子能无忧无虑的长大。
可是,这几年,绿耳在外面逍遥自在,那位西丽王后因此也承受了巨大的压力吧?
当了母亲,白璎珞总会不由自主的以己度人,情不自禁的就对那位西丽王后有了几分同情。
叹了口气,白璎珞无奈的说道:“也不知道绿耳如今有没有启程回西丽。”
杜轩沉默了一会儿,算着日子道:“他说到了平南逗留两三个月就走的,若这么算,如今才刚到平南不到一个月,想来还没动身呢。便是到西丽,怕是也要到腊月了。”
白璎珞应和着,心里,却有些微微的不安。
杜轩注意到,犹疑了一下问道:“你担心,倾城公主不会放他离去?”
白璎珞点了点头。
杜轩怔了一下,想到倾城公主未必做不出这样的事,面上不由的添了几分苦涩,一旁的白璎珞,却自我安慰起来,“骅骝是因为有自己的承诺,他又是个极有主见的人,所以,他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至于绿耳,他本就小,还不甚懂事,我想,倾城公主应该不会难为他的,怎么说,绿耳也是西丽王储,一旦绿耳出现什么意外,等于是她得罪了整个西丽,我想,她应该不会做这般与自己过不去的事。再说了……”
顿了一下,白璎珞眼睛亮晶晶的看向杜轩,“再说了,绿耳是杜辕在公主府最好的朋友,倘若绿耳出了什么问题,杜辕怕是要恨上倾城公主了,所以,我若是她,必定会爽快的放绿耳离开。”
女人心海底针,杜轩是搞不清楚的,不过他一向相信白璎珞的感觉,白璎珞这么说,他的心里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杜轩沉吟了片刻,看着白璎珞问道:“那,那位主事大人来,就告诉他实情?”
白璎珞思忖着道:“你怎么看?”
杜轩但笑不语,又卖起了关子。
第二日,送了拜帖的那位主事大人带着厚礼登门拜访。
被称作老呼伦大人的主事大人已经五十多岁了,可一双小三角眼却闪着精光滴溜溜的乱转着,让人甫一见面就心生滑稽的喜感。
显然是极为熟络,老呼伦大人和杜轩打了招呼,又按着西丽的礼节冲白璎珞行着礼道:“美丽的夫人,您拥有天下最出众的男子为夫婿,祝你们夫妻白头到老,永结同心。”
白璎珞回礼谢过,请他坐下,一旁,几个一脸忍俊不禁的丫鬟上了茶水糕点。
话题不一会儿便转到了绿耳身上,只不过,老呼伦大人言语不详,似乎他也不能确定,绿耳就是他们的三皇子。
杜轩也跟着打起了马虎眼,“三皇子到底是一国储君候选人,如此非常之机,又怎么会顽皮的来了我大宋,又做了公主府的面首?在下大胆揣测,定是西丽国内有人散布谣言,妄想诋毁三皇子,所以,呼伦大人不如安心等待,兴许,要不了多久,贵国三皇子就游历归乡了。”
杜轩的一句话,老呼伦大人听的眉开眼笑。
用了“顽皮”,而不是自甘堕落,杜轩言语隐晦的暗示,绿耳有可能就是他们在找的西丽三皇子,之后,将那些对绿耳身份持怀疑态度的人都一棍子达成了心存不轨之人,最后,又指出三皇子不日将会回国,老呼伦大人对这一次到状元府的所得十分满意。
回过头来,老呼伦大人又有些暗笑:早知道杜轩这么爽快,在驿馆时就该明言问他了,还藏着掖着的耽误了这么久,平白浪费心神。
皆大欢喜,老呼伦大人再未提起绿耳,转而聊起了这些日子因为两国通商及其他国策方面的相关事宜,白璎珞不好旁听,便起身行了礼后回到了怡心苑。
一老一少聊得兴起,老呼伦大人大呼过瘾,将杜轩引为忘年交,晚膳时分也留了下来,还和杜轩畅饮了几杯。
直到掌灯时分,老呼伦大人才醉醺醺一摇三晃的坐着轿子离去。
杜轩的情绪,却有些微微的黯然。
亲自服侍着他沐浴更衣,又喂他喝了醒酒汤,白璎珞柔声问道:“想起杜辕了?”
绿耳可以轻轻松松的离开公主府,回到西丽做他尊荣耀眼的三皇子,而杜辕却要百般艰辛的筹谋着逃出公主府,狡兔三窟的四处躲藏。
一相比较,杜轩就更加心疼那个孪生的弟弟,再想到如今兄弟二人天各一方,下一回见面不知道又是何时,杜轩的心里,便有些微微的难过。
杜辕,是迄今为止他找寻到的唯一一个亲人啊。
低叹了口气,杜轩冲白璎珞笑了笑,“他既然得了松山散人的青眼相看,想必得了松山散人的几分真传,是个有本事的,便是流落在外,他也不能堕了师名,否则,不说我,便是松山散人怕是也不会饶过他,想来是无事的。”
白璎珞笑着点头,“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闻言,杜轩的眼中浮起了几许戏谑,“是啊,庸人自扰之。”
想什么来什么,第二日,杜轩便收到了杜辕的书信。
看着信封上那龙飞凤舞的杜轩两个大字,似是能感受到写信之人心中的豪气,杜轩的脸上,不自禁的就多了些笑容。
看完信,他却渐渐的敛了笑意。
“他已经到蚌城了?可查出什么了?”
白璎珞记得,上一次来信时,杜辕说要去蚌城,看看当年的那场惨剧,如今还能不能打探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杜轩将信递给白璎珞,一边沉声说道:“他说,虽听着荒谬,可百姓们暗里说的最多的,却是岭南总兵牵涉其中的那一个传言。”
“凌和?”
那次与沈妈妈说话过后,白璎珞就特意打听了当时的那位岭南总兵凌和,知道了许多关于凌和的事。
凌和是永乾初年被先帝破格提拔上来的指挥佥事,在京城当了几年京官,凌和深的先帝信任,便被外放到了屏南做指挥使,继而成了正二品的岭南总兵。
嘉元帝登基初始,凌和渐渐的有些不安份起来,先是上书奏表请嘉元帝减免岭南的赋税,继而又以岭南地处温暖多瘴气导致大片耕田变成废田为由请求朝中对岭南多以补给。
凌和虽只是个岭南总兵,却和周遭几个州县的总兵总督都私交甚好,凌和的请求得到他们的支援,很快便被太后和几位辅政大臣通过了。
那几年,凌和的气焰嚣张无比。
这里,便不得不提到嘉元帝的圣明,以及太后的高瞻远瞩了。
许是一早看出了凌和的不轨之心,虽那些年朝廷对凌和予取予求,可暗里对凌和的监视和架空却进展的不知不觉,等到凌和拥兵自重想要自立为王的时候,不止他自己,便连那几个和他交好的州县总督,也都被一一发落。
再之后,便是民间的传言,凌和见自立为王已经没有可能,又不知从哪得知邻国储君流落至蚌城,所以便起了心思,想要抓住那储君借此要挟邻国,为自己谋求到旁的利益。
当然,这个说法还有待考据。
“杜辕怎么说?”
一目十行的看着信里的内容,白璎珞一边急切的问着杜轩。
“他说,当年是凌和打着要进京贺寿的幌子,让人去准备那九千九百九十九颗珍珠的,所以,一应将士都是从岭南派去的。”
白璎珞一脸的错愕,“岭南的将士,怎么可能派到蚌城去?栏州总督和总兵为什么要替他遮掩此事?”
第301章 质问
栏州与岭南毗邻,虽说两州的地方官都有私交,可涉及到借兵或是调兵这样的大事,无论是谁都不敢马虎,而当初蚌城惨剧发生后,栏州总督却瞒下了此事,连朝廷都不知道蚌城发成了这么耸人听闻的事。
最终,蚌城的地方官不但没有收到责罚,反而受到了嘉奖,这其中若说没有文章,怕是无人相信。
一时间,杜轩和白璎珞陷入了沉思。
到底是许多年以前的事,而且如今似乎牵扯出了更多,两个人只凭听到的和见到的,再找不到旁的依据也是白费力,白璎珞轻拍了拍杜轩的手,“从长计议吧,人多力量大,如今,有赵大哥、欧浩和杜辕他们,当年的事情必定能够水落石出的。”
杜轩应和的点了点头。
午后,薛氏来了。
白璎珞开门见山的问起了白璎欢的亲事,薛氏抿嘴笑道:“昨日周老夫人又来了,说周二夫人也相中了欢姐儿,选定了日子,就请媒人上门来提亲呢。估摸着,过年前就能下了小定。”
眼看着促成了一门亲事,白璎珞也跟着开心不已,不由的拍起了薛氏的马屁,“有大伯母这样的嫡母,可是三哥和七妹妹她们的福气呢。”
薛氏但笑不语,心中却有些苦涩。
豪门大户里的腌臜事层出不穷,嫡母谋害打压庶出子女的事更是常见,可薛氏却从未亏待过膝下的几个庶出少爷小姐。
可对着白璎珞,薛氏心中就是有再多的委屈和难过,也不会对她说起。
薛氏笑呵呵的和白璎珞聊起了茹姐儿,又问彦哥儿如今吃的多不多,每日要睡几个时辰,白璎珞心中明白,一一回答着,又喊着乳母抱来了彦哥儿,薛氏逗着小家伙玩了一会儿,便起身走了。
靖安侯府和周国公府间的走动渐渐的频繁起来,没几日,住在学士巷的王氏就从管事婆子那里知道了。
狠狠的拍着桌子,王氏怒不可遏的斥道:“真是喂不熟的白眼狼。当日怜惜她是靖安侯府三房的孤女,老爷还动了心思要将她接到我身边来养,幸好没有如此做,否则,这会儿我怕是要被她吞的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王氏说的自然是白璎珞。
听说是状元夫人带着堂妹去周国公府看周二少夫人,被周二夫人相中了,所以有了这门亲事,王氏下意识的就觉得白璎珞是故意的。
前番让白璎珞带着柳若眉去周国公府,王氏打的就是这样的主意,想让周国公府的几位夫人见见柳若眉,她相信,以柳庭怀如今圣眷正浓的爬升速度,以自己女儿的相貌才情,还是能得来一门好亲事的。
可王氏却忘了,她挑三拣四的相看女婿,在京城里早已没了什么好名声,谁家愿意有这样的亲家,让儿子有这样一个丈母娘?
可柳若眉到周国公府却有了自己的机缘,事后得知时,王氏心中乐开了花,也对白璎珞不愿意再带着柳若眉去周国公府而表示很生气。
如今,白璎珞撇开最亲的表妹没帮,却促成了白璎欢和周国公府那位少爷的亲事,王氏愈发觉得,白璎珞是故意的。
“娘……”
王氏暗自想着的时候,屋帘掀开,柳若眉花容带泪的扑了进来。
拉着母亲的衣袖低声泣着,柳若眉抽噎着说道:“娘,珞表姐一定是故意的,她记着我小时候对她的不敬,所以存心来羞辱女儿的。”
说着,柳若眉眼圈红红的看着王氏道:“娘,您要为女儿做主啊。”
看见女儿这个模样,王氏自然心疼无比,扯过帕子给她擦着眼泪,王氏软语哄着她,又将她送回闺房,才愁绪重重的回到正屋。
直等到柳庭怀下了衙,王氏焦急的唤了丫鬟去将他请来正屋,迫切的说起了此事。
闻言,柳庭怀不但没有责备白璎珞,反而有些埋怨的看着王氏道:“儿女亲事,自古以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便是珞姐儿从中牵了线,终归也要靖安侯府和周国公府对上眼才成。眉儿的亲事,我自会为她相看,你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让珞姐儿带着眉儿去周国公府,太冒失了,回头传扬出去,还以为我柳府家教这般不堪呢。”
柳庭怀自从做了大理寺卿,整日忙的不可开交,内宅的事,自然不太过问,他不知道的是,如今京城里有许多不好的传言,都是他面前这位嫡妻造成的。
王氏心中苦不堪言,面上却不敢显现,只一味的装着委屈,可怜的说道:“她若是真的心里有你这个舅舅,有眉儿这个表妹,从中牵了这条线,说不得如今议亲的就是咱们和周国公府了。还不是她没把咱们这舅舅舅母放在眼里?”
“珞姐儿不是这样的人……”
面前出现了一双清澈孺慕的纯净眼眸,柳庭怀沉声说着,回头瞪了王氏一眼,嘱咐道:“眉儿的亲事,我自有主张,必定不会委屈了她就是。”
说罢,想着还有几个卷宗要看,柳庭怀抬脚出了屋门朝书房去了。
柳庭怀前脚刚出门,柳若眉后脚就到了,得知父亲说的话,柳若眉愈发哭的肝肠寸断。
王氏眼中怒色更重。
“吩咐下去,准备车马,我要去状元府。”
王氏厉声吩咐道。
知晓这门亲事已经无望,可心中又惦记着那个一脸温和笑容看着自己的男子,柳若眉心中愈发委屈,急急地回屋更了衣,跟着王氏坐着马车出了门。
二门处的婆子来通传的时候,白璎珞正准备吩咐流苏备膳。
心中隐约猜到王氏此来是为了何事,白璎珞心中有些暗气,面上却丝毫不显,亲自带着丫鬟迎了出去。
一脸怒容的到了怡心苑正屋,王氏环顾着看了一眼屋内的几个丫鬟,回头冲白璎珞说道:“珞姐儿,舅母有几句体己的话要与你说。”
心内了然,白璎珞看了沉香一眼,沉香带着屋内的一众丫鬟退了下去。
屋内只剩白璎珞、王氏和柳若眉三人。
“舅母有什么话,直说无妨。”
白璎珞看了一眼表情有恃无恐的柳若眉,方回头冲王氏徐徐说道。
“珞姐儿,这些年,你舅舅和我是怎样待你的,你心里也是有数的。为了不让你受委屈,你舅舅不但年年大笔银子孝敬靖安侯府,还为你准备了一份嫁妆,其他的事,我也就不多说了,可你呢,你是如何回报我们的?”
搬出了不孝的大帽子扣在了白璎珞头上,王氏一脸不忿的斥道:“周国公府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