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玉簪-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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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三天时间,让我把紫玉簪给付给七个合适的人……’跟他回来之前,你提的要求,记得吗?”
再次摇了摇,仍然的茫然无措。
“‘君要放弃妾便休,命薄无须错来怜,拥醉繁花紫簪醒,江山相诺莫相忘!’这是你去醉醒楼之前留给箬的诗,你不会也忘了吧!”
“不知道,紫儿什么也不知道!”
摇了摇头,雪梅没有再问下去,径直离开了梅林,留下紫姬一个人嘤嘤哭泣。
身份是当世预言圣女的紫月,曾不顾一切的争取过自己的幸福。她敢爱,面对爱人,把圣女一生圣洁的教规扔在一旁,毅然献身结缘;她敢做,面对邻国的公主,她捍卫自己的爱情,而不是委屈求全的接受政治和亲;她敢恨,面对左拥右抱的不忠行为,她跑到了醉醒楼以买笑千人作为回报;她敢为,大胆的留书告诉恋人自己跑到青楼,并用当年的承诺来拌住他立即来寻她的脚步。紫月爱箬,她可以以生命为代价的爱,可以在苍生和他之间毅然的选择他,而眼前的紫姬却是懦弱、胆怯,在幸福之前却犹豫不决,以至连最后一点的值得骄傲的乐观纯真都失去了。
这让她雪梅怎么去相信汇那个神士的话:紫姬就是紫月!
十三,紫月与箬(一)
我是紫月,那个留书一封,把一向冷静理智的你气得半死的紫月。
“君要放弃妾便休,命薄无须错来怜,拥醉繁花紫簪醒,江山相诺莫相忘!”
——责怪你再次扔下我一个人的薄情。赌气意味的告诉你就算死了,如果得到不是爱情而是同情,那么我宁可不要。光明正大的告诉你我在醉醒楼,以此来回报你的左拥右抱,用当年你承诺我的守护江山之言,来拖住那立即来寻我的脚步。
你问过我:“你会不会后悔现在选择?如果可以重新选择一次……”
“不悔!”当时的我回答你。
选择了就不会后悔!
幼年那次你突然病卧,我来到你床边,看到奄奄一息的你痛苦的挣扎与生命边缘,你知道吗?我的心好痛!好恨、好恨自己身为预言圣女,能预测到一切,却什么也不能做!好怨、好怨因为自己是预言圣女,害得与我最亲近的你要受到预言中的考验!
那次我有机会斩断一切,如果匕首落下,一旦有了欲加害你之名,恐怕我们再难想见。
斩断所有情丝也许对我们都是最好了!
没有?
我只是一个任性的小女子,我舍不得,所以,大胆的告诉你洞悉了一切的父王:我和你都太了解彼此,从小的心灵相依,不可能如此轻易就断绝的,我做不到,你也同样!圣女与宿命者的纠缠是注定解不开的!
在那一天我也告诉自己:既然我们今生注定要纠缠,那就彻底一点,今生我要做你的真正的爱人,而不止是辅助者与知己!
逆天有如何?违反预言有怎样?即使循规蹈矩的,它还不是没有让你跳过预言中的生死挣扎。就算报复这样的它,我也不要再苦苦死守着一切,迟迟不敢向自己想要的幸福迈进。何况,相克之说、迷雾之预,其实所有人都进入了理解的误区!
所谓的相克,只是告诫历代的预言圣女与选择辅助的王者要保持一定的距离;所谓的迷雾,是指圣女与王者之间的朦朦胧胧的感情迷雾——自小朝夕相处的两人,相知相惜的孤单双方,很难不为彼此吸引,而一旦在一起,感情胜过了理智,就容易误世!
毕竟,爱情的世界里只有装着两人,而圣女和王者的世界却需要装下整个苍生黎民。在一个需要独裁的世界里,这样,太过危险了。
醉醒楼的两年之中,紫小姐艳名远扬,同样在你治理下的紫国也是威名日摄。如果不是几次失去意思的晕倒,知道无可挽回的身体状况,我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勇气回到你身边。其实,我也是很胆怯的。
四慕相见。在乐宴翼国使者的时候听到你的声音,脑海中一片空白,差点忘却了如何触动那根抒发心声的琴弦,在你的目光中,我心颤的只想快点离开,所以雪梅姐姐代替我完成了未完之曲。
没有想到的是汇也在那天出现在了醉醒楼,出现在了醉醒楼的紫阁。看到他的那一刻,千丝万绪,我理不清。他说要带我离开紫国,我苦涩的在心中摇头,身在天涯又有何用,心早已遗落,如果真的希望我幸福,当年就不应该来打破它。
第二日,与你如影随形的泽出现在了醉醒楼,看到那样工工整整行礼的他,突然好想捉弄。在所有人中,他应该是最最反对我们在一起的人,那样根深蒂固的观念,认为身为圣女的我是你最大的绊脚石,这样的他,有时候你也会很头疼吧!
最后,你在门外要见我。犹豫、紧张、娇羞,在你怒气冲冲准备撞门的时候,才下定决心的开门,如果那天你真的莽撞的撞开了门,估计维持了那么多年温文的紫王形象就要彻底破灭了呢。为我而生气的你,有时候真的好可爱,你知道吗?
把所有的记忆和预言的能力尘封与紫玉簪之中,希望七根定情的紫玉簪能在未来对你有益,希望能用无忧无虑的心境来延长陪在你身边的时间,希望今世能真正嫁你为妻——婆婆应该会告诉你,只有等到你娶我的那刻,所有的记忆才会恢复。
七根紫玉簪代表的是七生七世的绞缠,我只为自己留了一根:倾尽一切的爱恋,一世已经足够。
红尘之中,擦身而过,留下的灿烂如果是不幸,那我亲自把它擦除。今世最爱的你,能够幸福就好!
最后的任性,我一定要成为你的妻!
十四,紫月与箬(二)
我是箬,送给你七根紫玉簪的箬。
七根紫玉簪,历代相传下的物语:恋人之间七生七世的绞缠。
当送给你的那刻起,就认定了你是今生唯一的妻,不,在更早之前的相识,我就下定决心一定要娶你做唯一的妻。
在紫月神殿的时候,说出了早就为自己定下的承诺:会守护你所守护的一切。
你告诉过我你以守护这个日渐美丽的紫国为一生的使命,但是,在我知道你是当世的预言圣女的时候,我就知道将来娶你的时候,要接下的责任是代你守护这整个世界。认识你的第二年,我其实就知道了你预言圣女的身份和与之相对的意义,所以从认识你的第二年起,我就努力让自己成为一个更优秀的人,成为一个将来有能力掌控天下,能够守护着你,守护你所守护一切的人。
所有人都认为我是一个聪明绝顶的王子,但是,没有人知道我在蜕去了懒散之后的努力,但是,我知道你在水境里面看的见一切。说句实话,你真的是个很难追的人,每次我冒着回去之后会被罚的‘不成人形’的危险来紫月神殿找你玩时,你总是爱理不理的,只有被我死磨硬泡到没办法的时候,才会迁就般的说一句:我们去踏雪!然后,等我必须回去的时候,你总是似有似无的挥挥手就算告别,妄我在那边依依不舍个半天。
紫月圣女在所有人面前是个只可远观的神圣存在,而你在我面前却是个有时候会闹小变扭的纯真女孩,脱去了清静之后,你有时候傻乎乎会做傻事。那次卧病清醒之后,侍女马上跑过来告诉我说你想用匕首杀了我,喝退了她之后,我马上知道你傻乎乎的脑袋里一定装了什么傻乎乎的念头了,不过还好,你总算没有把这件傻事做完,不然,我就得费一番功夫,头痛一段时间去把它的副作用化解了。
呵呵,其实那次我偷听到了你对父王讲的话:“从小的心灵相依,不可能如此轻易就断绝的,你做不到,我也同样!”
原来你也是如此想的啊,竟然一直骗我,害我真的以为你是冷血动物,还伤透了脑筋怎样才能哄到你、骗到你、让你嫁给我!原来……
我是父王和母后的唯一子嗣,是延续了他们的爱情的结晶,所以父王一直以来都疼我。戎马一生,在厮杀之中建功立业的他,对我有着无尽的宽容。知道了年幼的我手中的权力已经能够向他国设局,半等于已经足够推翻他的政治权力之时,他竟然只是留给我一个放手去做的笑容。
有空的时候,父王经常把我放在他的腿上,然后一遍遍对我低喃:箬儿,那个抱着你幸福的向我笑着的女子已经离开太久了!
所以我喜欢在你耳边唠叨:真的很好奇,我的母后是怎样一位奇女子,竟然让叱咤风云的父王如此牵肠挂肚了一生?
而你通常只是冷冷一瞥,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向我重复嚎一句:用水镜透视过去是件极费灵力和心神的事,如果不想害你早死的话,就住口,别打这样的歪主意。
瞧瞧,哪还有半点圣女的端庄出尘模样!况且,你那只耳朵听到我要你耗费精力了,你自己愿意,我还不舍得呢!不过这也正证明,我在你的眼中是特别的存在,是独一无二的。哈哈!
你说再过一段时间,等我行了成人礼之后,我就不能再跑到紫月神殿打扰你了!
你口是心非的能力变差了噢,因为我看到你悄悄掉落的眼泪了。本来还准备先分开一段时间,然后等到再见你的时候就可以光明正大向你求婚了呢,算了,看在了你那么可怜的份上,我就改变计划,一步也不离开你了!看看我多聪明,三两下就让大家都忘却了这个出众的王子,连本来要被立为王储的事都耽搁了,这样,我就可以即席光明正大的出入紫月神殿找你玩了!
你十四岁那年,父王病重,临危受命后你在圣台飘飘欲仙,仿佛随时消失的身影,突然让我第一次感到了害怕。父王终于要去见母后了,而我不要再也见不到你!所以,在你十五岁生日的那天,我告诉你,我想得到你!得到了你的人,你就再也不会想跑到天上去了吧!
可恶的是,我明明抱了你,你却还是不愿意嫁我为妻,甚至不愿意离开紫月神殿。
后来,你终于同意跟我回后宫,(我知道是因为我们的事被一位老神师知道了)但是,我却开心不起来,因为隐隐约约之间,我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那种害怕的感觉再次出现,所以急匆匆的送给你代表纠缠七生七世的紫玉簪。
终于发现了亲热的时候,你的不适,脑海中像是形成了什么不好的预兆,我疑惑,整整一年,直到再次对上你坚定不移的眼神……“紫儿,为什么你如此倔强呢?”为什么不再给我自己走出疑惑不安的时间?为什么你要如此急切的到达了倔强的地步?
紫国、乃至这个世界最厉害的神士汇见到你时的表现,他的话,让我终于明白了一直以来被忽略的重要的事是什么!
把你放在紫月神殿,然后自己沉醉在无意义的悲痛之中,还接受了那些女子来填满你离开后空荡荡的后宫,果然一旦涉及到你的事,一想到可能失去你,我就会害怕恐惧到使错乱的脑袋打结。
再一次领教到了你的倔强,竟然一个人跑到青楼,还大胆的留书告诉你在哪个青楼。真真敬佩你了。
两年后来到醉醒楼,看到了其它男子对你轻薄,当时的我,真想不顾形象,当场把那只色猪的猪蹄彻底变断蹄。从醉醒楼带回失忆了的你,那样单纯没有任何掩饰的你,我只想温柔的宠溺,但,心中的遗憾却一直化不开,直到那句你让婆婆转告我的话出现……
一直以来,喜欢扮演文文弱弱的自己,这样所有的大臣就不会寄予太大的希望在我身上,因为慢慢的布局之中,不想在还没有准备好一切就急于去打破这个世界表面上的平静,更因为希望有更多的时间陪着你,只是——
不再是温吞吞的形象,你在醉醒楼的两年之中,我为了兑现那个对你承诺,可是连一夜好觉都没有睡过。想要在再次见到你的时候,所有的布局都已经成熟,想要告诉你,对你的承诺我一定会达成,对自己的承诺同样也会!
承诺过自己,一定会好好的守护你!也许只有在这一点上,那个纯真心性的我还没有改变,如果没有了你,那么所有的一切都没有意义。我不要一个人孤零零的留在那个孤单的位置上,就算相识在同样悲鸣天下的孤单的基础上!
相信吗?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过不能实现的愿望,当然那个最重要的守护好你的愿望也能实现。
十五,结缘
风风光光的立后仪式,华贵的秀金紫毯,沿途满阶白色玉兰花,风起花瓣缤纷。
一位凤冠霓裳的女子缓缓的拾阶而上,紫缎云袂翻飞,精致的发髻上步摇叮咚,芊芊束腰纨,明月佩低垂。娇颜肌肤胜雪,浓妆艳抹总相宜。
瞩目的目光中,女子却突然停了下来,顿了一下,翩翩扑向地面。安静的脸庞,她闭上了刚刚还清澈无邪的大眼,沉沉睡去。
一身雪白君王装的紫王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已经抱起了昏迷的人儿,紫白身影一闪,绝尘离去,只留下回音在空气中的余令:立后典礼延后。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女子已经卸去沉重的外衣,只留下白色的里衣。熟悉的房间,还是往日紫纱飘漫,香炉间散发阵阵清幽的香气。
“箬——”紫月欲问还休,千言万语,却是不知从何说起!
“紫儿,醒了?”
“嗯!”清静出尘的声音。
“紫儿,我只问你一件事,好不好?”
“嗯。”
“你真的希望我坐拥天下吗?”
“嗯。”
“……”箬凝视着她,什么也没有再说。
紫月也没有再出声,同样的凝视着他,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相遇时的起舞、相嬉时的踏雪、相知时的合琴、相依时的病床挣扎,相许时紫殿献身……一切的一切,都没有这一刻的珍贵!相知是信任的一种延续,他猜得出她所做的一切,她猜得出他能够猜出。
她任性随心、倔强非常,但她终究是预言圣女,有她逃不了的苍生预言;他温文尔雅、只为她一个人变色,但上天选中的他又怎会真的没有半点凌云壮志的文弱,为她,他从一开始的时候就藏得很好罢了!
紫月终于闭了闭疲惫的眼,强撑起意识越来越弱。化身为紫姬的时候,为了不再让他担心,已经用去太多灵力,现在,恐怕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下一次的沉睡是不是会变成永远。“箬,紫儿也有想问你的事。”
“你问吧!”
“紫儿和天下只能选一样的话,你曾经很犹豫是不是?”
“嗯。”
“你现在已经决定了,对吗?”
“嗯。”
“能答应紫儿永远不要后悔吗?”
“嗯!”
“抱我回紫月神殿,我要最后以护国圣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