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子衿(清穿十四党)-第2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底却飘了一层的鱼鳞早已分不出是哪条鱼的,水色也有些淡红淡红的。
我凝起眉头,胜负已分了吗?在之前,还会发生什么?古今中外政权的夺得,都是跟流血分不开的。
我跟八福晋聊了会天谈了谈诗词,婉言谢了她要留我午膳的好意。
出了八爷府,马车行至一半,我突然对车夫说:“去雍亲王府,我要去看看熹姐姐。”
雍亲王府。
我刚从车上下来,就看见了戴铎正在往外走。我上前:“戴先生,别来无恙,可还记得我?”
戴铎沉重的眼色中滑过一瞬间的轻蔑,对我作揖:“福晋吉祥。戴铎自然记得福晋,戴某虽然是个粗陋俗人,但眼中不记得的也只有那些背信弃义攀高枝之无耻之徒。”
我的手猛然抖了一下,这戴铎是玩了个语言游戏在骂我当日有负四四情意嫁给了十四。我毕竟在宫里十年又经历这些年这么些事情所以此时还能面色无异:“如此甚好,请戴先生先行。”
“戴某告辞。”他也毫不客气就走了。
“逝忧,你去跟着戴铎,千万小心。”我吩咐了逝忧,又看着他的背影,脊梁挺直,想想他说的话,他对四四进言如果不能得位即要谋求退路,他不求功名只在四四身边出谋划策,是个有傲骨的人。四四朝中武有隆科多,文有田镜文,私下还有戴铎……我心中不由一叹,知人擅用,帝王也。
“熹姐姐吉祥。”我给钮钴録氏福了一福。
“妹妹快别多礼,来坐。”钮钴録氏招呼我坐到她身边的榻上。
“姐姐近来可好?我在香山吃斋念经的,疏于来看望姐姐,姐姐不要怪我才是。”我跟钮钴録氏说了些家常近况,心里却惦记着逝忧,不知道要她跟着戴铎能不能发现什么。
“妹妹可要去见见王爷……”钮钴録氏忽然提起这个话题,“只是王爷今日从宫中回来就大发雷霆,现在还在书房谁也不见……不过,如果是妹妹你可能不一样,你去劝劝王爷……”
四四大发雷霆?我印象里四四是个以坚强意志克制自己感情的人,喜怒哀乐很难从他脸上看出来。难道是康熙跟他说了些什么?刚刚戴铎的神色沉重还说我攀了高枝,是跟皇位有关的吗,难道康熙真的不是要传位给四四?我按住钮钴録氏的手:“熹姐姐千万不要,我来是跟你聊聊天叙叙旧的。王爷许是朝上遇到什么棘手的事务了,想来让他自己静静会好的。”
“还是你懂……是姐姐让你为难了。”钮钴録氏神色黯淡下来。
我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一个女人知道自己丈夫对别的女人有情还要说别的女人更懂丈夫的心,心里该是怎样的痛?钮钴録氏就是怀着这样的心酸做了乾隆的太后的吗?这个罪魁祸首竟然还是口口声声叫她“姐姐”的我!“熹姐姐千万别这么说,熹姐姐是王爷的枕边人,自是关心则乱。我嘛,是旁观者清罢了。”
回到自己家里,我像透支了几十年的气力,一下子支撑不住。逝忧晚膳前才回来,见了我:“主子,奴婢跟着那位戴先生,见他从后门进了隆大人府里,之后到我离开时都没有出来。”
果然!四四在朝里应该是刻意疏远和回避隆科多的,原来是戴铎……看来四四是在紧锣密鼓的行动了。我当即决定不去香山了,逝忧是习武之人,我遣她和一个胤祯留给我的心腹侍卫去八爷府外监视动静。我总觉得四四已经有动作了,他们也许……他们做什么我不能管,但是绝不能伤害到胤祯!
一天后的清晨,逝忧带着满脸的倦容回来告诉我,八爷府上有两匹快马趁着清晨街道尚且无人出了城,他们跟了一段,发现方向是朝胤祯驻扎的地方去的。侍卫还一直跟着,逝忧回来问我要怎么办。
没有什么怎么办的,想来是八爷九爷他们要有什么动作了。我拿起要祥璞准备好的包袱和银子,命人火速牵了匹好马,便跟着逝忧追出了城。
好在八爷府出来的人在一个驿站停顿休息,我和逝忧才得以追上他们和胤祯的侍卫。我吩咐逝忧他们在驿站拖住他们一会,我自己揣着地图先往胤祯那里去。
“能拖多久就拖多久。但是不要动武,等到我回来的时候熬看见你们已经好好的待在府中了!”
只凭着胤祯教给我的那点骑术,我不可能在那两个人前面见到胤祯,所以就只能日夜兼程。只是不消说我吃不消,坐下的马也吃不消日日夜夜的快跑。我带着的银子就是为了能到一个驿站换一匹好马。
也不知道是什么支持着我,总算是赶在八爷的人之前赶到了胤祯的营地。却在营地外面被拦了下来,确切的说,那个士兵刚刚一声呼喝,我就直接从马上掉了下来,只觉得这几天几夜的坚持紧绷的弦一下子断了。我从怀里摸出胤祯的玳瑁如意坠交给那个士兵,勉强开口说:“我要见大将军,快去禀报,有什么耽误的,为你是问……”后面就口干舌躁的说不出话来了。
没过多久,我看见雅图朝着我走了过来:“果真是福晋!”又命人将我扶进去。
进了大帐,见到了一脸惊讶欣喜又心疼的胤祯,我接过茶盏咕噜咕噜将一杯茶灌了进去。
“爷一见到坠子就说是福晋,我开始还不信,没想到真的是福晋来了。奴才去给福晋安排一下食宿。”雅图躬着身出了大帐,就剩下我和胤祯两个人。
“我才离开京城,你怎么就追来了?”胤祯又倒了一杯水给我,“慢慢喝。说要带你来,又不肯,你呀!”
我又猛灌了一杯下肚,可是茶杯见底了,我还没有让茶杯离开嘴边。我总不能说,我是怀疑八爷他们有什么不良行动才一路拼了命的跑来,马都换了几匹了。我琢磨着八爷的人在我之后也不会太久,到时候万一有什么,该怎么办?我摸摸怀里揣着的一包蒙汗药,难道真的要……
“累了,是吗?要不先去休息一下。”胤祯关切的问我。
“哦,好啊。”正好给我一个理由先把为什么来这个问题搪塞过去。只是胤祯刚打算陪我去休息的帐篷,雅图就进来了,跟胤祯一阵耳语,胤祯的脸色变了变,又恢复常态,说:“带他们过来。”
我心头一紧,难道八爷的人已经到了,我死赶活赶的就只比他们快了一步?还好,毕竟快一步也是快了。我赶紧对着胤祯微微一笑:“你若有公务,就让雅图送我过去就好了,不必陪我了。”
为了掩饰自己的紧张,我快步走出了大帐,四下望去,看见远处候着的的确是八爷派出的两个人。我出了一身冷汗,要不是让逝忧将他们拖住,我就不能先一步到达了,可是先了这一步,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我到底又能做些什么呢?我还想不明白。
明明浑身乏力,可是就是没有一点困意,总是在想着八爷会给胤祯捎来什么消息,不用飞鸽是怕人半途劫了,来的这两位该都是死士,功夫也都应该了得,又不知逝忧他们有没有安然回到府中。
反正睡不着,我索性起来走到胤祯的大帐,向帐外的军士打了个不要通报的手势,掀起帐帘看见胤祯在看信,只有一张信纸。一阵风从我掀起死帐帘缝中吹进去,案台上灯烛的火焰摇动了一下,我走进去,“本来还想给你一个惊喜……没想给你看见我了。”
“你给的惊喜已经够大的了。”胤祯笑着朝我走过来,我却没有停住向书案走去的脚步,伸着脖子想知道那张纸上写的是什么。“那个是什么?”我故意问他。
“八哥送来的信。”他倒是不瞒我,“你不爱看的。”
“怎么就不爱看了?八哥不就是问个平安什么的吗?”我一面往他身上靠一面想抢个时机,一扭头终于瞄到了几个字“老四有动,回京商议”。
我在怀疑我是不是看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原来八爷他们知道四四要做什么。我知道的那点历史,根本不能跟他们的智慧相比。但是胤祯不能回京,真的不能,因为……慢着!我揉揉太阳穴,问:“祯,今日是几月几日了?”
胤祯将日期告诉我,有些奇怪的看了看我。我心里盘算着胤祯就今时今日启程,到了京里,怕是四四已经得手了,连老天都是要帮着四四得到帝王之位的……如果是这样,那么胤祯就更加不能回京了。
我一咬牙,对胤祯说:“祯,你不能回去!那个我看到了……你,不要回去。”
看着胤祯深锁眉头,用一种从不曾认识过我的眼神看着我,我浑身不舒服,索性就全招了:“我是事先知道八爷他们要有行动才赶来的……我差人在八爷府外守着,知道有人来给你送信……我就是来……”
“就是来阻止我回京?阻止我夺储位?”胤祯长叹一口气,“我当真还是不应该娶你!你心里一直只有他!”
“哼!他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吧,以为一个你就可以阻止我什么吗?”胤祯以一种将我冻出三尺寒冰来的态度,“当”抽出了佩剑。
寒光一闪,我不由自己跪下了:“祯,可否听我说完……等我说完,你还是觉得……你就动手吧。”
“说!”胤祯冷冽的一眯双眼,直直站立着有如一尊战神。
“我要说的,其实你都明白。你奉皇命出征,如今偷偷回京,是何罪名?将军印,你倒是带回京还是不带?带回,便是蓄意谋反;不带,则至少是玩忽职守……这些,你比我一个妇人要清楚的多。还有,你怎么知道四爷那边没有设好陷阱等着你去跳?”我咽了口吐沫,抬起头,看着胤祯寒光闪烁的眼眸,就算四四已经得手,这是历史,胤祯也还是不知道的,“再说,皇上最怕的是什么?”
胤祯思索了一会,眼神缓和了不少,佩剑当一声又回到剑鞘中,我松了口气,坐在地上。他知道,皇上最怕的不是死亡而是有生之年被自己的儿子逼宫篡位。胤祯如果回京,多少理由也没有办法洗清逼宫之嫌。
他的手紧紧握住剑鞘,握得手指发白没有了血色。
第五卷 一朝结束一朝复始
一朝结束一朝复始。四四终于做了皇帝。为了避讳,所有兄弟改“胤”字为“允”。又因为满文是像英文一样的拼写制,不像汉字读音相同还可以有不同的字,所以十四胤祯因读音拼写完全相同,改其名为“允禵”。
雍正帝即位,谕总理大臣;”西路军务大将军职务重大,但于皇考大事,若不来京恐于心不安,速行文大将军王,驰驿来京。”十四应召回京,对胤禛称帝很不服气,不肯跪拜行君臣之礼。雍正帝对这位享有众望、统帅大军的弟弟无可奈何。
雍正元年,送康熙遗体于遵化山陵,名景陵,禁允禵于此,名义上是叫允禵守陵,实际上是夺了十四的兵权还不许任何人去见他。妻妾们也有实无名的被禁足于府中,除了进宫请安,哪都去不了。府上的侍卫一夜之间全部换成了生面孔,服侍的太监丫头们除了贴身的,我看着也都很眼生。我明白四四细密的心思,男人背后的这些绫罗绸缎包裹的不定时炸弹也是不应该忽视的。
嗬,帝王之心啊。
入夜,我不能眠,翻来覆去,他一个人该是多么孤单无助,要个说话的人恐怕都没有,没有人与他煮酒论天下,没有人抚琴陪他舞剑,他还能有那个“大将军王”的意气风发吗?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一个人被囚在那里。去求四四吗?现在去求四四,四四肯定勃然大怒,搞不好前债后债、国债情仇的一起算,而且也没有外命妇私自求见圣驾的道理。我只能……
雍正元年四月初三,四四正式颁旨命允禵守陵的第二天,我便独自一人进宫去给皇太后请安。
进了太后宫,一切照规矩先请了安,又说了些面上的话。我见时机也差不多了,在旁人看来我是突然就跪下了。皇太后一眯眼,放下手中的茶盏,让宫女太监全退了出去。
当了皇太后的德妃今年已经六十四岁了,在当时也算是高龄。她老人家勉强接受了四四的太后册封却执意不愿入主慈宁宫不愿接受徽号,身体气色是越来越坏了,老态龙钟的样子也越加明显。唉,一个月后,这个被康熙称赞为敬慎素著、淑德克己的女人就带着两个儿子不和的遗憾驾鹤西去了。
“太后老佛爷,儿媳今天也顾不得什么规矩冒犯了,就让儿媳唤您一声皇额娘吧。”说着,我眼泪大个大个的啪啪落地,“皇额娘,如今十四爷独自在景陵清苦守陵敬孝,儿媳却留在府中享福,心中实在惴惴不安。儿媳请皇额娘意旨,让儿媳前去陪同守陵,一来以全孝心,二来以尽妻道。”
清朝素来重孝道,而且女子三从四德:“从父、从夫、从子”,我没有阿玛也没有儿子,我这样要求以“从夫”这点出发也是说得通的,一声皇额娘也是喊在了太后的心上。
皇太后良久没有言语,用丝帕把眼角抹了又抹。皇太后向来都是比较疼爱小儿子的,这个大家都知道,虽然表面要做得不会厚此薄彼,两个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做额娘的一样疼爱。我记得有人说过:“手心手背都是肉,你捏捏,手背其实更疼。”我今天赌的就是这点。
“难得你这份心了。起来吧。”太后声音嘶哑,看样子,允禵被囚以来,她老人家也十分不好过,“你说的这事,容额娘想想,今日你先回去吧。”
此时再待在宫里也没有什么意义,说不定还要落人口实。我起身行道别礼,就退出了太后宫。猛然想起,四四和皇太后母子愈加失和以至于太后临死都似乎不能原谅四四,不知道我这次觐见是否也在其中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尽管对不起四四,但是胤祯帝位已失,又不能见先皇临终一面,如今一人守陵暗无天日,壮志豪情何日能筹?我不愿他受那样的苦楚!
我回到家里不过一个多时辰,宫里来传话:熹娘娘请博尔济吉特福晋进宫叙旧。这时候熹姐姐要见我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还是真的就是单纯的叙旧?我深吸一口气,坐上了前往宫中的马车。
车到宫门停了下来,换乘了一顶小轿。
没走多远停下来,有个公公问:“可是博尔济吉特福晋?”
我答道:“是的,请问这位公公何事?”
“请福晋换乘轿子。”那个公公扬声。我愣了一下,去年熹姐姐找我进宫都没有这样的规矩啊。也罢,我下车又换了一顶轿子。
“请问这位公公,这不是往熹娘娘宫中的路吧?”我在吱嘎吱嘎的轿子上,掀起轿帘,问走在旁边的太监。
“奴才是依吩咐办事,其他的也不知道。”
也是,主子要在哪儿见人哪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