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喜电子书 > 都市言情电子书 > 路过 >

第26部分

路过-第26部分

小说: 路过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的生活大体依旧,但还是出现了一些变化。这些变化,我自己并没有觉得,是老段看出来并告诉我的,譬如女朋友的数量在变少,每周外出的次数在下降,每次外出的时间在缩短等等。 
的确如此,我想可能是受了某些不明因素的影响,近一段时间当我和女孩儿们在一起的时候我总会觉得有一点不自在,连床上的情绪和气氛也受到了明显的干扰。但尽管如此,我们依然会有不定期的见面、喝酒、做爱……然后我一个人回家。 
这也是最近养成的习惯:不管有多晚,我都会坚持回家,绝不在外面过夜。 
新的习惯还有一些,譬如,自从小艾消失后,我的手机从来都是二十四小时开机,而且基本上都会放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 
我开始把自己大量的充盈的时间打包放到网上。我发现,在网路上,有很多种打发时间的好方法,譬如打联网游戏、譬如观摩色情网站、譬如网络聊天。 
上网多年,我的网名一直以“无”字打头,如:无所谓、无缘无故、无衣人、无衣无畏……但我最偏爱的还是“无衣无畏”,为什么叫这么个名字呢? 
第一,俗语有“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那么依此类推,光着身子的就不怕穿衣服的,而生活中我所能见到的所有的人都是穿衣服的,所以我当然就彻底的无所畏惧了。 
第二,如果我能够光着身子走在大街上,完全不理会周围异样的目光、不理会炙热的阳光的曝晒、不理会狂躁的风沙的侵袭、不理会天气的变化和空气的温度……那么我还怕什么呢? 
第三,如果我是因为穷到了无衣可穿(当然肯定也是无饭可食、无房可住、无车可行),能够失去的已经全部失去了,那么我还会有什么事情值得我去患得患失的呢?没有了,我只有自由,我可以做任何我想做的事了。所以我理所当然的无畏! 
所以有时候我想,当你在一个地方做到了、或是失去到了极致的时候,你便具有了一种超“人”的力量。如果这时候你能够依然保持一个正确的方向的话,那么接下来不管做什么,你都将无往而不胜! 
我现在就是这种状态,所以我无所畏惧。 
可是Dudu从来不这么认为。她说:算了吧,我知道你心里怕,怕就说出来嘛,谁也不是没怕过。 
靠,真是秀才遇到女人,有理说不清。 
今天又是一个百无聊赖的日子,一大早我从铁一样的被窝里钻出来,打开电脑,连上线,习惯性地登陆到SINA聊天室,这里一如既往的人山人海、吵闹喧嚣。 
几个熟人过来打招呼。 
“善解人衣”和“伤鸡无数”两个人一起跳出来:“哥们儿,好久不见了,最近怎么样?” 
“活着。”我回。 
“质量怎么样?” 
“还凑合。” 
“质量不高的话就算了吧。” 
“去你妈的吧,我还没活够呢。” 
第二个是“嗜情如命”,一个很可爱的瘦小女孩儿。 
嗜情如命:“帅哥儿,有没有想我啊?” 
“有啊,刚刚想起来。” 
“太没有良心了吧!”她发过来一个苦瓜脸和“*#|#@%^^&8(*^&%¥%#*”……“一串伤心的字符,然后不再理我。 
“曼妙雅姝”是一个丰腴的女子,三十几岁,抽烟时的优雅风姿让人着迷,以前每一次网友聚会我都会黏在她身边问长问短,或者静静地看她,听她夹着英文讲各种笑话,闻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浓郁的女人香。偶尔也跟她回家。她一个人住,老公在美国洗盘子。 
曼妙雅姝:“上次在SENSE BAR的聚会你怎么没去啊,很多人呢,玩得很疯。” 
我答非所问:“有新闻吗?” 
“‘二手烟’去法国了;‘动力火锅’进去了,因为破坏军婚;‘怒放的槐花’失踪了;‘刁缠’终于和‘菲儿’同居了……” 
“靠,这么热闹啊!” 
“是啊,你近来怎么样?” 
“还那样。” 
“要不要过来喝杯酒?” 隔了一会儿,她发过来一个红红的笑脸。 
“改天吧。” 
“好吧。”说完这两个字,曼妙雅姝立时蒸发掉了。 
居然看到Dudu了。 
我主动打招呼:“美女好啊。” 
“嗯。”回应只有一个字。 
“最近又把自己输给谁了?” 
“没。”依然只有一个字。 
“留点神,别仗着自己有点手艺就可以胆大妄为,一不小心遇到高手,可能会把自己的一辈子都输掉了,多不值啊。” 
“是啊,不值。” 
Dudu的冷淡,让我不再有说下去的欲望。 
看到一个叫“芳龄待嫁”的女人头像,我点住她。 
“可以给青蛙一个机会吗?” 
“可惜我不是天鹅啊。” 
“那你一定是凤凰。” 
“谢谢,我只是一个女人。”一个笑脸飘过来。 
“这么巧,我也只是一个男人!” 
接下来,我把自己描绘成一个四十几岁还未破身的痴情男子,更为了一个伟大的艺术梦想,守节至今。 
我信誓旦旦地说:“在现代社会中,能够保持童贞之身到新婚之夜的肯定是天才的艺术家。我从十二岁就发誓要做这样一番伟大的艺术创作:将自己完美的身体保持到新婚之夜,献给我的爱人……虽然在爱情上我遇到了挫折,虽然现在我已四十几岁了,但这并没有影响到我将这一伟大创作进行到底的决心和信心!我一定要坚持到底,我要等到我的新婚之夜,我要给我的爱人一个全新的、完整的,新郎!” 
写完这句话,我自己已经感动得不行了。 
然而对面的女孩儿却反应平淡,她说:“你神经病啊!” 
下了网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 
我一个人对着已经关闭了的电脑静静地发呆。 
回想起我刚才在网路上编造出的那个四十岁的老男人,不禁哑然失笑。突然又有点诧异:刚才我不是还为那个变态老男人感动得不行吗? 
真他妈的! 
2 
2004年 
情人节的时候,在酒吧里又见到Dudu了,依然美丽而嚣张。 
见面的时候,她的身边是一个五十岁出头的白种老男人,他老人家在酒吧里居然也西装革履,衣冠楚楚。 
Dudu见到我的第一句话是:“你还没死啊!” 
我说:“ 刚活明白了,怎么会这么快死呢。” 
老男人凑上来:“Nice to meet you。 My name is Bill。” 
“Nice to meet you。 Call me Chen。” 
“Naked!”Dudu补充道。 
老男人尴尬地笑了一下。 
“Just in inter。”我解释说。 
“I see,I see……”他友好地向我举杯。 
然后我们就撞杯喝酒,半杯black label一口喝下去,喝得我有点呛。 
Dudu也说:“他妈的,好久没这么喝酒了。” 
我说:你少喝点,有朋友在。 
她说:算了吧,他算什么朋友。 
老男人不知道是否听懂了我们的对话,也附和着咧嘴笑笑。 
我偷偷地问Dudu:“新泡上的?” 
“喝过几次酒而已。” 
“看上去还不错,哪国人?” 
“犹太佬,美国人。” 
“很有钱吧?” 
“一般吧。” 
Dudu继续喝酒,好像对此话题并不感兴趣。 
喝了一会酒,我和Dudu去蹦迪,老男人留在座位上看衣服。 
Dudu有意找了一个相对偏僻的角落,这里灯光更暗,音乐的声音也要小得多。 
像以前一样,我依然喜欢从身后半拥着Dudu,一边欣赏她活力四射的舞姿一边随着她身上的节奏起舞。但今天我发现她蹦迪的时候已经不像以前那样疯狂,虽然腰身扭动得依然风情万种和妖娆迷人,但摇摆的幅度和力度明显减弱,相反倒是多了一点矜持和慵懒的感觉。 
这让我感到了一些从未有过的体验。两个人身子缠在一起,有节奏地摩擦。由于衣服单薄,我渐渐感到身体有些异样。Dudu火上浇油,滚圆温热的屁股单向发力,让我几乎不能自持。 
我把她扳正,面对面贴着。 
她直视着我,目不转睛,像盯着一杯酒,马上要把我喝下去。直视了几秒种,她目光有点软,转向别处。然后慢慢抱住我,很紧。 
音乐很美,是我熟悉的罗大佑的声音。《恋曲1980》,这是他二十四年前的一首歌,虽然被改成了节奏感很强的迪曲,但他那份特有的刻骨的温柔还在。 
你曾经对我说,你永远爱着我,爱情这东西我明白,但永远是什么? 
姑娘你别哭泣,我俩还在一起,今天的欢乐将是明天永恒的回忆…… 
说实话这支歌有点不合时宜,因为我和Dudu之间从来也没有过海誓山盟之类的玩意儿,有的只是相互指责和无理取闹。但在分开以后的今天,这首不合时宜的歌还是让我在心底突然间泛起一阵酸楚。 
老罗嘶哑的嗓音还在旁若无人地唱着: 
你不属于我,我也不拥有你,姑娘世上没有人有占有的权利 
或许我们分手,就这么不回头,至少不用编织一些美丽的借口 
我和Dudu就这么紧紧地相互抱着。迪曲的音乐节拍很快,但我们仿佛置身在另外一个世界里,我们按着自己心中的节拍在轻轻地摇摆着身体。 
“我要结婚了。”不知过了多久,Dudu说。 
“是吗?那恭喜你。” 
我本想多说点什么,但却无论如何也不知该如何表达,所以我就什么也没有说,两个人依然默默跳舞。 
又隔了很长一段时间,Dudu说:“就是那个老外。我要去美国……不回来了……” 
“噢,那要记得打电话给我。”我的声音小得连我自己都不能确认这句话我是否已经说了出来。 
Dudu把头枕在我的脖子上,一直没有转过来。所以那一刻我没有能够看到她的脸。当然,她也没有看到我。 
我的眼睛已经被汹涌的泪水淹没了…… 
3 
由于懒得走动,所以朋友愈来愈少。从刚开始的不愿走动,到后来干脆就无处可去了,到了周末的时候我就只好待在家里。就像本文开头的一幕,我像一只蛰居的小虫窝在洞穴里,不吃也不动。 
也说不清生活中究竟缺少了什么,只是觉得脑子里空得厉害,日子过得异常平淡,没有情绪,像嚼蜡、像白开水,无色、无嗅、无味、无聊、无奈、无所事事、无是无非、无依无靠……总之浑身上下包括脑袋里都是空荡荡的,像被什么东西给抽空了,只剩个一具空壳儿摆在这儿! 
依然常去的还是牟子的画室。 
牟子最近愈来愈勤奋了,很少见他再半夜出门给人画肖像,而是整日整夜的关在小屋里埋头创作。作品一幅接一幅,而且意境愈来愈深、色彩也愈用愈淡,最后几乎就是黑白两色了。问他为什么,他的回答是: 
“我的心境愈来愈简单了。” 
“简单是福!”我祝贺他。 
今天我来的时候牟子仍然在作画。 
进门后我四处看,确定只有他一个人之后,才放松下来。不知为什么,最近我有点怕见到小柬,他好像不怎么欢迎我的到来。 
“没出去写生啊?”我说。 
“没。” 
“小柬呢?” 
“谁知道。” 
牟子面前的画布上仍然是树的形象:一株高大的胡杨树,直刺云天,周围是涌动的热浪、炙热的阳光和焦黄色的起伏的沙丘,还有夕阳残照…… 
我说:“胡杨可是极品男人的象征啊!一千年不死,死后一千年不倒,倒地后一千年不腐,真够令人浮想联翩的。” 
牟子不抬头,只是淡淡地说:“胡杨的力量和美在于坚持,用尽全力、不骄不躁、旷日持久地坚持!” 
“我崇拜的就是这种坚持嘛,我现在连坚持十分钟都不行!” 
“喂,你有没有点正经的?” 
“我现在不够正经吗?” 
见牟子不接话,我又问:“你说,错了也坚持吗?” 
“生活有很多种可能,就像电脑游戏中的闯关游戏,它给你提供了很多种随机性的选择,你每选择一次,你的生活就会改变一次。只是生活中的选择和电脑游戏中的选择是不一样的,没有什么绝对的对和错,都是生活嘛!关键是只要你认准了、选择了,就要坚持下去!”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然后又加上一句:“所以,我们也一定要坚持!坚持!” 
“你今天不像画家,倒是像个诗人。” 
“你才是诗人呢!” 
“可是,如果有一天,你突然发现,很多年前,你的某次选择是非常愚蠢可笑的,那么在接下来的很长时间里,你的所有努力都在朝着你的真实目标背道而驰……你还会坚持吗?” 
牟子看我一眼:“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打个比方嘛。” 
“别想那么多了,”牟子安慰我,“其实生活中很多事情我们还是要去尝试一下的,等有一天我们白发苍苍回首往事的时候,我们一般只会遗憾有很多事情我们没有做过,而不会为做了某事而后悔……” 
这时,我看到窗外隐隐约约闪过一个人影。等那个影子消失了大约一分钟以后我才突然反应过来——它可能已经在那里待了很久。 
我说:“刚才,窗外好像有人在听!” 
“可能是小柬吧。”牟子面部平静。 
4 
晚上七点,好久没有消息的吴蔚蔚突然打电话给我,约好一起吃晚饭。 
晚餐约在国贸附近的一家东南亚餐厅。在去餐厅的路上,我被一个六七岁的卖花的小女孩拦住:“叔叔,买束花吧,十块钱。” 
她抱着一大束玫瑰,黄色、粉色、深红色,成色还不错,很新鲜、娇艳欲滴。但我还是连连摆手,我没有给女孩子买花的习惯。况且,送玫瑰给吴蔚蔚也不合适。 
但小女孩很执著,一路围追堵截跟了我几百米。我心软了,问她:你总共有多少? 
“二十枝,全是玫瑰!” 
“给你一百块钱,全部卖给我吧。” 
“好啊好啊。”小女孩喜出望外,慌得连布包都塞给我了。 
我从里面抽出一枝:“谢谢你小妹妹,这一枝送给你。” 
小姑娘有点不知所措。 
我说:“这一枝算我的,不扣你的钱。” 
小姑娘拿着一百块钱和一枝玫瑰欢天喜地地走了。 
吴蔚蔚比我先到。 
当我赶到那里的时候,看到她正坐在座位上换着角度地照小镜子。我悄悄地绕到她身后,突然在她右肩膀上拍了一下,吓得她呀地叫了一声,慌忙收起小镜子,往右身后看:没人,左边:也没人(我已经趁她往右边身后看的时候,从左侧绕道了餐桌的对面,蹲着身子藏在下面)。 
我听到她在上面问:“兆亦,你在哪儿?” 
我不理她。 
她又在叫:“兆亦!兆亦?” 
趁她扭身四处乱看的时候,我双手把19朵玫瑰花举过头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