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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大 家 族-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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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老早说了,求人不如求己。我不把男人的爱重算在自己的资产净值内,最稳妥。”    
    夏童与荣坤都噗嗤一声笑出来。    
    阮秀玲瞪她俩一眼,道:    
    “笑什么?我预先警告你们,千万别在蜜运期间透支幸福。男人对自己好一定要打入当年的非经常性收益之内,逐年看情况而定,作不得准。”    
    韩湘道:    
    “秀玲,你也未免太危言耸听。”    
    “我希望我是,万一不幸言中了,不要说我没提点过各位。”    
    “年老时最紧要有个伴,这也是真的。”陈致远道。    
    “伴有很多种呢!外国女人在家养一头狗,也是伴,肯定忠心耿耿,不知多好。”阮秀玲仍然坚持:“你问问各位,是不是非要找个人做老伴才能过一生了?”    
    韩湘道:    
    “我没有资格发言,老早已经找了个老伴了,我这老伴有个很好的条件,有医学知识,对老太婆的健康可以照顾得不错,不宜放弃。”    
    各人哈哈大笑。    
    阮秀玲道:    
    “夏童呢,你怎么说,你找的那个伴比你年纪大得多,这未必可靠。”    
    夏童答:    
    “这问题我弃权,从来的作风都对坊间谣传置若罔闻。”    
    韩湘故意问荣坤:    
    “你要个怎么样的伴过世?”    
    荣坤转一转大眼睛,道:    
    “跟自己至爱的男人过掉一生,此乃首选。贫富不拘,两个老人能花用得多少,小楼夜夜尽春风就好了。如果找不到这样的一个人呢?”荣坤忽然大笑,道:“那我就爱很多很多的钱,因为有了钱,老来可以雇用二十四小时服务的护士,有病可以住进头等房去,且有一堆仍然为了有便宜可占,虽不爱我却肯来跟我聊天搓牌的朋友,继续玩乐,直至老死。”    
    陈致远与阮秀玲一齐鼓掌,道:    
    “简直是同道中人。”    
    的确,经过这一晚的谈话,几个女人都对荣坤有好感,还带有一点相逢恨晚的味道,很好受。    
    江湖上的识英雄重英雄,这也是其中一种。    
    私下,韩湘放下心头大石,对夏童说:    
    “我对荣坤的印象很不错。”    
    “那你就成全韩植吧!”    
    韩湘点点头,心里有数。    
    举凡有事件发生,很多时也轮不到局中人不选择靠哪一边站。    
    韩湘在韩植的配偶问题上,是需要作出自己的选择。    
    这一头韩湘正在准备帮韩植的忙,投荣坤一票,那一头就有人看不过眼。    
    大家庭内谁的举止如何,一下子就能洞悉过来。    
    韩森很快就自韩氏家族的佣人与司机口中,得悉韩湘跟其兄的女朋友荣坤有了来往。    
    他对妻子庄钰芬说:    
    “是你做功夫的时候了。”    
    庄钰芬白她丈夫一眼,道:    
    “知道我有一点儿用处了。”    
    “何止一点,简直有本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第三部分第10节 小秘密也算不了是什么秘密

    “你这个讲法还算像个样儿。老实话,不争气的人是你,不是我。老不能挤回韩家来管事,在协成行靠一点人事做个经理有什么用,轮不到你有机会捞什么油水。”    
    “醉翁之意不在酒。反正是要回朝的,只要在协成行干得出色,给二伯父有个好印象,早晚要调回韩家来。即使跟韩植不能争一日之长短,也可以把握多一些韩氏企业的实务。二伯父如果在荣坤口中知道什么关于我的大是大非,他又信了的话,对我可影响大了。”    
    “所以,你不要荣坤嫁进韩家来。”    
    “多个香炉多只鬼,当然不能让这小辣椒挤进来。否则,别说对我有阻碍,我看连你也不好过。”    
    “她什么身份,敢动我半根头发呢!即使嫁进来,也不过同是韩家第二代的少奶奶,她还少了我一个娘家的背景呢!”    
    “错了,她没有显赫的娘家,却有自己的实力。现今在社会内有间办公室坐,有个小秘书供使唤的女人,就瞧不起你们这起只有个司机女佣跟在屁股后头的贵胄夫人,认为是社会寄生虫。”    
    “呸!”庄钰芬嗤之以鼻:“她说我是寄生虫,我说她是变相式的妓女。无他,嫁给了韩植,就不用熬半辈子都坐不到公司的董事局内去。”    
    “给荣坤这种女人坐到韩氏的董事局去,你和我都不会有好日子过。所以,我叫你赶快叫你的母亲在韩统老婆跟前下功夫。”    
    “老早就已开始部署了。母亲跟韩统老婆说到底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只不过她比母亲好运气,给扶正了,故而,话是说得上的,你放心。”    
    “你倒要在楼上那医生太太身上下点功夫才成,韩湘与你是同一类型的人,可能会往我们这一边站。”    
    “韩湘的架子蛮大,她那贵夫人做得比我格调高很多似的。最低限度你不会每年带我到意大利去听一次歌剧,更不会上纽约百老汇去看一次舞台戏。”庄钰芬很不屑的道:“我平日并不跟她走在一起。”    
    “现在是非常时期,韩湘都投荣坤一票的话,韩统还有什么话好说。听说,那荣坤的手段一等一,她老早就晓得向韩湘入手,连三婆都被她逗得乐不可支,拿几张电视台的明星签名相片与表演戏票,就哄得韩植一屋子的下人差点要预先称呼她做少奶奶了。这叫先下手为强,你再忽略韩湘的话,就错了。”    
    庄钰芬没办法,只好听韩森的话,赶快走韩湘的路子。    
    庄钰芬其实是庄经世的老么,年纪跟她刚去世的二姐庄钰茹是很差一大截,却与韩湘相若,但因为教养不同之故,虽同是韩家出入的人,却真的很少来往,更别谈深交。    
    这日韩湘接到庄钰芬的邀请,这位堂嫂嫂说:    
    “韩湘,我朋友在中环开了一间时装店,我跟你去逛一圈,然后请你吃顿午饭,好不好?”    
    韩湘心里有点惊骇,奇怪庄钰芬为何会相约。一半为了好奇心,一半也是人情难却,她便答:    
    “好的,我反正今天约了朋友去吃午饭,跟你看完服装才赴饭约,你请的一餐留待下一次吧!”    
    在那服装店走了一圈,完全不是韩湘的品味。她是个有教养的女人,胡乱挑了一些零碎的丝巾之类,算是光顾了,给了堂嫂子面子就算。    
    走到街上时,庄钰芬问:    
    “你不急着跟你的女朋友午膳吧,我们先去喝杯咖啡?”    
    “好,我约了她到文华酒店,那就干脆上文华吧!”    
    坐了下来,庄钰芬也真会把握时间,很快就踏入正题:    
    “韩植的绯闻你听过吗?”    
    “男大当婚,那是好消息。”    
    “看对象是谁,找对了,自然是好消息。”    
    韩湘一听,就知道是非来了,便问:    
    “你认为那对象成不成?你们庄家晓得很多人,自有所闻吧!”    
    这么一说,庄钰芬足足讲了几车子有关荣坤的坏话。    
    韩湘听得很有趣,天下间竟真有如此明目张胆地谈论人家是非者,也真不怕既过时,又屈辱自己的身份。    
    最离谱的一个是非,莫如庄钰芬说:    
    “你知道我们庄家与荣必聪家的关系,有个小秘密,关于荣家和荣坤的,你答应不说出去,我就给你说。”    
    韩湘笑笑,她素来对这堂嫂子没有好感,分明知道她在拨弄是非,故此开她一个玩笑,说:    
    “这可不能答应,因为我这人最口疏,一下子禁捺不住说了出去,那怎么办,你还是别告诉我好了。”    
    庄钰芬吃吃笑,脸涨得通红,道:    
    “我只是这么说说罢了,其实这个小秘密也算不了是什么秘密,通街通巷都已经知道。人家说荣坤是荣必聪收起来的一个女人,仗着有几分姿色与学识,老是心头高,要在企业界冒出头来,逼着荣必聪给她撑腰。荣必聪呢,总不能把她引介到荣氏企业去,怕出事,于是好歹应酬她,就把她塞给协成行了。”    
    “那间协成行的老板也是够惨的,老是要向各方好友买账,收容那些子弟兵。”    
    韩湘这两句话当然有骨刺。    
    不知道庄钰芬是听得懂还是听不懂,她没有任何表示,只继续努力朝着目标进发。    
    庄钰芬说:    
    “本来呢,要真是个能干人,将来嫁进韩家来,帮韩姓的男人发展企业有什么不好的。全部韩家妇孺都学我和你一样,只是相夫教子的家庭主妇,惹得别人看不起,老实讲,我就只怕这一点。我倒见过那荣坤一两面,非常的鄙视我们这种靠父荫夫荫过活的人,我的朋友这最近就听到荣坤在讲你是非。”    
    “讲我是非?”    
    “对呀!说你对韩家一点没贡献,还沾韩家的光,连住食都在韩家大楼内,你那个宝贝医生丈夫,连替韩氏员工看病收便宜一点也不肯。你说,这种女人多厉害,人还没有嫁进来,就开始耍手段。”    
    韩湘抬眼看到餐厅门口走进荣坤来,就笑着对庄钰芬说:    
    “好,这种女人可恶极了,让我来想办法对付她。”    
    “怎么个对付法?”    
    “对付完了再告诉你。”    
    “何时呀?”    
    “立刻、马上、现在。”韩湘说:“这不是荣坤吗?”    
    庄钰芬一回头,吓一大跳,活脱脱像晚上听到夜半奇谭,如厕时真的碰上鬼。    
    “你们认识的,是吗?”韩湘问。    
    荣坤伸出手来跟庄钰芬一握:    
    “韩太太,很久不见,你好。”    
    “是很久不见了。”    
    庄钰芬尴尬地笑,站起来就告辞:    
    “不阻碍你们吃午饭了,再见。”    
    荣坤坐定后,立即兴致勃勃地说:    
    “我给你买到了国际电影节的开幕戏票,那部电影你必不可错过。”    
    “什么戏?”    
    “叫JUST FOR FUN,一位中国女青年导演拍的,把中国社会老年人退休之后的心态描绘得真是太好了,我在北京度假时看过,深深感动。”    
    “你老是惦着退休后的问题。”    
    “对呀,晚年嘛,很重要。”    
    “有韩植陪伴你,怕什么?”    
    荣坤一听,飞红了脸,说:    
    “怎么作得真。”    
    “为什么?对韩植没有信心?”    
    “不,是对自己没有信心。韩植,他实实在在很好。”    
    “你不也是很好吗?”    
    荣坤摇头:    
    “如果我好,不会有这么多人攻击我,老把我手上最珍贵的人与物抢夺过去。一直以来,每一次我都失败。”    
    “你爱韩植?”    
    “他值得人爱。”    
    “今次,如果有人破坏,你会放弃吗?”    
    荣坤想都不想,很坚决地说:    
    “不会。如果韩植不放弃我,我也不会放弃他,我宁愿放弃其他一切。”    
    她这么—说了,整个人呆着。    
    荣坤想到了父母。    
    他们就是为了要相爱相聚而妥协,甘愿受其他的痛苦。    
    如果有朝一日,韩植不可以把荣坤的身份公开,她会不会就这样离开他?    
    答案是令她痛苦的。    
    她知道自己不会。    
    荣坤这阵子经历到有生以来最快乐的日子,韩植对她的好,叫她知道原来爱情和幸福是这个样子的。    
    过往的那些荣坤以为是恋爱的故事太失真了。    
    她无时无刻不惦着韩植。    
    每早起来,再不愿意逗留在床上多一秒钟,因为那会延迟了见韩植的时间。    
    就在今早,韩植的车子停在对街,因塞车而不能绕道过来接她时,荣坤便不顾一切,飞奔走过马路,吓得韩植快速停下车子,跳下车,冲前拥抱着她,说:    
    “你再不晓得照顾自己,我宁愿与你同归于尽。”    
    荣坤大笑,仰头迎着晨光。    
    韩植于是深情地吻了下去,惹得满街的车在鸣按响号。    
    这种浪漫无疑是熏陶了荣坤,使她脱胎换骨,自觉受人重视。    
    最令她感动的还是韩植对她的信任。    
    荣坤明明知道韩森会在韩植跟前说尽她的坏话,韩植不但不以为然,而且压根儿就没有在荣坤面前提过半句。    
    最近,他俩走在一起的消息传开了,娱乐周刊又在大事渲染。其中有些文字描绘对荣坤并不怎么客气,韩植看了,往往一笑置之。    
    荣坤曾问韩植:    
    “你不相信报刊的报道与评论?”    
    韩植笑:    
    “尽信书不如无书,道理是一样的。那些娱乐报刊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谁不是在太阳下找一口饭吃。我们读了,算是支持过他们就算了,何必介怀。”    
    荣坤忧心忡忡地说:    
    “你不介怀,可是,韩家的人会介怀。”    
    “坤,你究竟需要我,还是需要韩家的人?”    
    “韩植,如果韩家的人对我起了反感,你怎么样?    
    “他们有这个权利呀!谁都可以对谁起反感,并不需要什么资料与证据。韩家人起反感,是他们的遗憾,因为他们将要朝夕与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成为亲戚,且要作某种程度上的见面与来往,就这么简单。”    
    荣坤呆住了。    
    韩植吻着荣坤的额,轻声地说:    
    “坤,你可否当刚才我说的那番话作为求婚,还是要按照老规矩,买好一束花来送你,才能算数?”    
    荣坤忽然地流下一脸喜泪,又忍不住笑:    
    “韩植,你真能省。”    
    “快要成家立室了,能省则省。我怕你要一个成为本城话题的婚礼,那是要花用很多钱的。”    
    “如果我需要的话,你愿意吗?”    
    “但求你别反悔,什么也不成问题。”    
    荣坤拥抱着韩植,开心得但愿时光就在此刻静止下来。    
    “坤,请从此把你所有的敏感与难题交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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