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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爱别离-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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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山江的一番话说到阿米娜心坎里去了,她对这个男人产生了莫名的好感。她又说:“我觉得,一个男人要想实现他的个人价值,就必须依托许多外在的条件,比如权力,比如财力,那么您生存和发展究竟依托什么呢?能否实实在在地告诉我呢?”
“我依托我自己!”艾山江自信地回答。
阿不杜西克冷眼观察着艾山江。刚才听到阿米娜自作主张要聘艾山江当马房经理他就很不满意,这会儿,他看出艾山江和阿米娜越聊越投机,真的急了。他抬腕看看手表催促道:“董事长,不走不行了,下午的会要耽误了。”艾山江很明白他的用意,他立刻向阿米娜道别:“对不起,我还有些事需要处理,先走一步。”
艾山江离开后,阿不杜西克不悦地提醒道:“两个月前的董事会上,只说要借比赛的机会聘几名教练和驯马师,没说要聘人当马房经理,董事长是否太冲动了?或者说太感情用事?”
一提到“感情用事”这个词,阿米娜有点恼火,她警告面前这个瘦弱的男人:“你哥哥长期与许多女人鬼混,还用公司的钱给她们买房子,这算不算感情用事?我只是聘用一个能干的人给我当马房经理,怎么算感情用事呢?这只能说我一心为公司考虑,我当即立断,是怕真正的人才转眼就从我们手底溜走了。”
“是吗?”阿不杜西克阴阳怪气地说,“可是至少也应该对这个陌生人调查一番,再发出邀请也不晚,而你自作主张,万一将来出了事,谁来承担后果?”阿米娜抢白道:“难道吴副主席的老朋友还需要调查吗?刚才颁奖的时候,你又不是没看到他和吴向农又搂又抱又开玩笑,难道这种关系还不可靠吗?”
阿不杜西克的脸色变得铁青,他冷冷地揭穿阿米娜:“算了吧,别跟我提姓吴的那个家伙,谁看不出来那个老东西是冲着你的财和色来的?他要是真精明,用得着天天围着你的石榴裙转?我烦透了那个老家伙。”
阿米娜把两臂一抱,冷笑道:“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就这样决定了。”
“我要是不同意呢?”阿不杜西克强硬地说。
“那就等于没说!”阿米娜被激怒了。
“好吧,咱们公司进人我不反对,我只提醒你,选人慎重点。别一看到长得像样的男人眼球就发亮,这种男人肯定是咱们公司的克星,是陷阱。别怪我事先没提醒过你。”阿不杜西克话里带刺。
都是自己人,吵吵闹闹不是件好事,尤其当着外人的面,更不应这样。商人还是以和气生财为好。这样一想,阿米娜脸上又有了笑意,她伸出手去温和地掸掉阿不杜西克衣领上的一根短发,笑着说:“瞧你,操心操得头发都快掉光了。”转而她又说:“不过,你的提醒呢也对,这事确实不能太草率。毕竟这个公司不是咱俩说了算,还有个董事会,还要征求大家的意见。要不这样吧,我建议先试用他三个月,这期间你尽可以对他调查嘛。我授予你权力,有问题就开掉他,没问题就留下来,OK?关键是,公司的大事别让他参与就行,就把他锁定在骑马俱乐部这一摊不就行了?说到底,咱们的公司需要打出名气,需要靠俱乐部做许多事,这里得有个懂行的人撑着,你明白我的苦心吗?”

《爱别离》第一部分(24)

阿不杜西克见阿米娜的态度突然转变,再说她的话也有一定道理,于是不想再争论下去。他趁机摸了阿米娜的手背一下,说:“我去开车。”
阿米娜坐进帕萨特轿车。她本想闭眼睡一会儿,可是由于兴奋,竟然睡不着。她一遍遍回想着艾山江结实有力的臂膀,那手臂简直性感极了,尤其与阿不杜西克兄弟俩相比较,艾山江拥有的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的手臂。仅凭艾山江结实有力的手臂,她就有点心旌摇荡了,她敢肯定,一旦艾山江对她有意,自己根本受不起这个男人的诱惑。她设想自己倒在艾山江怀抱时的样子,想到艾山江用力占有她的身体的情景,想到那种作为女人的幸福,她就有点情不自禁了。阿米娜正值渴望性、沉醉于性的年龄,可是她长期不在丈夫身边,性生活显然得不到满足。有时,她也真想出点格,可是丈夫把他的弟弟阿不杜西克安排在她身边监视她,使她恼火不已。她也明白,阿不杜西克反对留下艾山江,也是看出艾山江有一种使女人销魂的魅力,他怕自己的嫂子因此会对哥哥不忠。
就在阿米娜沉浸在对艾山江的幻想之际,手机突然响了,是米吉提急切的声音:“不得了啦,刚才派出所来电话,说阿斯卡尔在东北出事了。”
“什么?阿斯卡尔出事了?什么时间?为什么?我想知道为什么?消息来源可靠吗?”阿米娜着急地一连串问着。米吉提证实说:“消息不会弄错,派出所的警察正式通知咱们,阿斯卡尔因为非法倒卖美元,已经被东北警察刑事拘留。”
“那么,另外几个人呢?他们被抓了吗?你给我听好,这件事绝对不能在公司内部走露风声。”这会儿,阿米娜早已把对异性的浮想都抛到脑后,阿斯卡尔被抓可不是件小事,她的心,腾地蹿上云雾般摸不着底儿。
“看看,到底出事了吧!我不是瞧不起你,你的三个弟弟没有一个成器的,都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货色。”阿不杜西克的话里充满了指责。其实前两天东北警方来人调查热曼时,他就有了预感,觉得阿斯卡尔那儿可能出问题了,但也只是猜测。所以,第一,他马上通知热曼把阿斯卡尔最后一笔款提走,然后即刻在这座城市消失;第二,特意交待米吉提,不许对任何人提及此事。他的用意就是要瞒着阿米娜。他想看她死去活来的样子。并幻想着阿米娜跪在他面前,求他干她的那个场面。所以,这会儿米吉提慌慌张张地报告副总经理阿斯卡尔被抓的消息,他不仅不吃惊,反而幸灾乐祸。
“你少阴阳怪气的,我的弟弟们虽然都不是干大事的人,可都比你们家人长得体面,起码都像个男人,这点你和你哥永远自卑去吧!”阿米娜气恼地拍打着车后座,如果不是出了这种事,她肯定对着阿不杜西克说,给我滚吧你。这会儿,她只能忍住。而阿不杜西克也铁青着脸,把车子开得飞快。
阿米娜拨通公司法律顾问努尔的电话,告诉他半小时后到自己的办公室来。
第五章

尽管到M省一个月了,安琪还是有点不习惯这里的作息时间。早上十点才上班,让她觉得这里的人们早晨的时间浪费得有点可惜。她已经养成早晨六点起床的习惯。起床后,她要到户外跑步半小时,跑步结束后她喜欢在公园里做一会儿健美操,然后散步回到宿舍,一边听新闻一边洗漱,这一切做完后,还有半小时可利用,她总会跟读一会儿英语听力,然后才去吃饭,饭后从食堂步行到单位。
安琪本就是活力无限的女孩,由于初来乍到,由于是到了最向往的地方,她全身心都透着兴奋,透着新鲜,恨不能每天少睡觉或不睡觉。每天早上,她总是迎着初升的太阳,第一个哼着小曲到队上。
JJ市的缉毒大队共有20名队员,令安琪新鲜和好奇的是,队里有汉族、维族、蒙族、哈族、回族等八个不同的民族。大队所在地是一排平房,面积虽不大,每天却是警察、毒贩和吸毒者来来往往集中的地方。好在庭院还算宽敞,安琪尤其喜欢庭院里搭起的葡萄架,她来后的这一个月里,成串的葡萄每天都在发生变化,从泛青到青,从青到泛黄,从桔黄到浅红,到深红,葡萄渐渐成熟了。
安琪是个喜欢规范和整洁的女孩。还是个热爱花草的女孩,这份热爱缘于母亲对她的耳濡目染。今天是星期天,她早早来到办公室,做了清扫工作,然后给窗台上的花儿们和庭院里的葡萄树浇了水。队长刘展信步到了庭院,安琪高兴地迎上去,说:“队长早啊?吃过早饭了没有?”刘队也扯着大嗓门喊:“哈,这么勤快啊?将来谁娶了你谁就享福了。”一句话说得安琪转身要往屋里跑。
刘队在安琪身后打趣说:“哎哎别跑呀,在我这儿工作,你得学着脸皮厚点才行。哎呀,当初政治处把你硬塞给我们队时,我还说女娃娃不能要,看来,女娃也有女娃的好处,至少改变了大队的工作环境,像亚力坤那种懒汉,也就办案时能指望他,干这种细活啊得烦死他。”
正在进院子的亚力坤听到这句话,嘻皮笑脸地说:“别,别,刘队,在背后说我的坏话,这就不对了吧?我在安琪同志心目中的形象可是很高大的,对不对师妹?亚力坤跟安琪并不是一个学院的学生,为了跟她套近乎,非说两人既然都是侦查系毕业的,安琪又比她低三届。称安琪为师妹是情理之中的事。虽然有些牵强,大伙也就认同了他自作主张的说法。

《爱别离》第一部分(25)

安琪一时顾不上理亚力坤,她伶牙俐齿地说:“刘队,恭喜你,你的选择是正确的,我这种女孩呢,可是沧海一粟,一松手就没了影。”
这时,办公室的电话响了,刘队摆摆手说:“不跟你瞎扯了,我接电话去。”安琪也要跟进屋里,亚力坤却用身子拦住她,嘻皮笑脸地说:“哎,师妹,见了我怎么不行大礼?快呀,我等着呢。”说完,他展开双臂做出欲拥抱状。
值班室的电话不失时机地响了起来,安琪捂住嘴笑了笑,身子轻盈一跃,把他闪到一边,催促道:“别逗了,说不定是报案的”。
还是亚力坤手快,先把电话抢到手里,他只听了一下,便把话筒交给安琪说:“嗨,是个女的,你接吧,这样好沟通。”安琪一听,果然是女声。话筒里的女孩欲言又止,像是刚哭过的。安琪问道:“请问是哪位?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吗?”安琪催促了几遍,女孩才用生硬的普通话说:“警察阿姨,我是个学生,学生要诚实对吗?”安琪连忙鼓励道:“对对,你是个好学生。我知道你一定是个要求上进的好学生。你有什么事情想对公安机关说吗?说出来说,我们一定帮助你。”女孩沉默片刻,说:“警察阿姨,你们快来吧,我妈又在家里吸毒了。”安琪急切地问:“你叫什么名字?你妈叫什么名字?能告诉我们你家住哪儿吗?”女孩回答:“我妈叫阿依仙木,你们快把她带走吧。我家住在邻区桥东三巷121号。安琪明白了,这个不愿透露名字的女孩,已不堪忍受母亲吸毒的折磨,才向公安机关举报的。

刘队安排亚力坤带着安琪和艾尼前往核实情况。与此同时,桥东派出所的管片民警小丁提供:辖区内有个叫阿依仙木的,45岁,无业,有多年吸毒史。因以贩养吸,曾四次被公安机关抓获过。其丈夫已在三年前病故,留下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一想到要去抓吸毒人员,安琪特精神。现在她是队里惟一的女性,但她不愿意只做内勤,倒是更喜欢风风火火地出现场。安琪在警院时的专业是侦查,她以为自己会被分到刑侦队,破大案。谁知她被分到M省缉毒队。为此她还有点想不通,觉得领导轻视女性,把她分到了不重要的部门。然而这一个月里的频频出警,才让她意识到,吸贩毒现象在M省是问题较严重,缉毒这个岗位很重要。
20分钟后,一行人找到郊区桥东三巷121号。但是他们无法与报警的女孩接上头。小丁介绍说:“这里以前是个垃圾场,后来成了外来流动人口的自然集合地,一向很乱。政府本来不承认这个居民区,但是已经自然形成了,只好进行管理。在这个自然村居住的人口主要来自M省南部的小商贩、还有就是河南人、甘肃人。”
阿依仙木家的大门紧紧关闭着,安琪能感到从里面透出来的一股荒凉的、缺少人烟的气息。小丁以派出所的警察的身份开始叫门。
院里先是一阵死寂,又喊了两声,才听见有人来开门。一个脸色苍白、神情慌乱、年龄在十二三岁的女孩打开门后,手胡乱往屋里指了指,然后就往门外跑。安琪想喊住她,被亚力坤制止,顾不上招呼她了。安琪确定她就是打举报电话的女孩。
亚力坤打了个手势,让艾尼守在门口,自己带着小丁和安琪进院子。
阿依仙木家的庭院不大,亚力坤刚走到院子当中,只见三个男青年依次从左侧的一间屋里蹿了出来,他们像一溜烟,像一股风,直奔庭院左边的墙头,看那熟练的架势,似乎多次演练过如何翻过那堵凹凸不平的墙头。亚力坤眼疾,大喊道:“别跑,都不许跑!”跑在前面的两个青年爬墙的速度更快了,他们争相一跃,翻下墙头。跟在后面的那个小年轻也已爬到了墙头,被快步赶上来的亚力坤硬拽下来。小丁也扑上去帮忙。小青年虽然趴在地上,可手里却反握着一支带血的针管。见警察围住了他,他哇哇大喊:“你们要干什么?是不是拉我去尿检?谁压我我就扎谁。”他的情绪显然失控了,他一边喊,一边把带血的针管反手向小丁扎过去,小丁一松手,小青年趁机爬起来,针头又冲着迎面跑来的安琪扎过来。他像个疯狗了,见谁咬谁。
安琪吓傻了,不知道眼前这个一脸娃娃相的惊恐的小年轻想对她做什么,一秒钟的快速判断之后,她立即做出反应,头一偏,身体向左侧卧在地上,那人直嗵嗵地扑了个空,手中带血的针管正好扎在院子中间的树上。与此同时,亚力坤从后面把他摁住,使他动弹不了,他的两只脚由于悬空胡乱蹬着。亚力坤气恼地从腰间解下铐子,把他的双手一拧,反铐在院子当中的树上。安琪也爬了起来,惊异地看着扎在树上的针管,她想,真险呀,这家伙竟然想扎我。她恨不能给他一脚,他为什么要对自己下黑手?她把针管从树身上拔下来,把证据存放好。这时,艾尼已经冲到正对大门那间屋子,亚力坤喊道:“艾尼,你堵住门,别进去,我来!”亚力坤表现出少有的镇静和勇敢,他向安琪一歪头说:“跟我进屋。小丁守在院子里。”
黑洞洞的屋里,桌面上散着一堆扑克牌,一个小型天平秤上还沾着白粉,两支针管在桌面上滚着,地上散落着一些烟头。一个脸色极为难看、头发蓬乱的中年女人怔坐在桌前,她身上穿着一件很脏的碎花连衣裙,嘴唇没有一点血色,眼神游离茫然地望着亚力坤和安琪。

《爱别离》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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