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香好个馨-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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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杀,是我那帮小弟兄干的事。”事情也确实不是小米子直接做的,他想包庇的最后肯定没好果子吃,不如乘早说清楚免得一死。事情到了这步呆子才不想保命呢?他把事情的前前后后原原本本都说了。说完后,问:“现在可以放我走了吧。”
周志达笑起来,说:“你不要忘了,张一二是你灌醉的,又是为你报杀父之仇的,把你放了,这案子怎么结?”
小米子顿时呆住了。
周志达把材料整理好,对一直陪着他在旁冲盹的民警交待了几句后,骑上自行车直奔刘大馍的家。
刘大馍听到了急促的敲门声,他以为又发了大案,顿时愁上心头,边穿着衣服边开了门。
周志达迫不急待地说:“案子,案子破了。”
听了这话刘大馍就喜上眉头了:“叫个什么,坐下来说,什么案子破了?”其实他从周志达兴奋程度已经猜到。
“11&;#8226;2凶杀案破了,为首的我已把他抓来,这是材料。”
刘大馍抓过材料找来老花镜几眼扫完说:“叫个什么,果然,果然破了。小周啊,你立功了,你立大功了。你搬掉了这些日子一直压得我喘不过气来的大石头啊。这个叫个什么,你马上跟我到分局,由你带队把那帮小兄弟一个不落地连夜给我抓来。叫个什么,小米子的关押你落实好了?”
“请刘局放心,五花大绑加一人看着,是绝对跑不掉的。”周志达话是这么说,但他想起审问时,曾把小米子的绳索松开,后来有没有捆紧,模糊了。心想得赶紧到分局打个电话才踏实。
六十七、逃脱
赛素花出了院门,哪儿都没去,径直奔到了派出所。值班民警刚躺下,又被吵醒,开门见是熟人,没好气地说:“赛大干事,几点了?快下半夜了,你还让人睡觉啊?”
赛素花陪着笑脸说:“没办法,不是急事,你这门请我来,我还不来了。”
“什么急事?”
“我女儿看游行到现在还没回家。”
“你女儿该不会三二岁吧?”
“已二十了。”
“这么大的姑娘你还担心认不识家?”
“我不是担心认不识家,我担心……唉,跟你一句话两句话也说不明白。我找管段的周公安员。”
“他刚刚才出门。”
“我不信,这么晚他会上哪?”
“跟你说话真费劲,你愿意找,你去找吧。就是要快点,我等着锁门。”
赛素花进了派出所的大门就要往周志达的宿舍去,路过乒乓球室,她拿眼朝里觑了一下,见一民警裹着军大衣坐在门跟前的椅子上冲盹,地上坐着一被五花大绑的人。她好奇地又看了一眼,就这一眼,坏了事,她认出坐在地上的是小米子。
小米子听到了脚步声,也看到了门外的赛素花。
这周志达手脚真快啊,当晚就把人给弄来了。也是自己的不是,光顾急燕子不在家了,却忘了这档事,让小米子在这个不应该看到我的地方和时候看见了我。既然让他瞧见了,不去见他,他肯定认为是我告的密。怕他什么,定死是枪毙的货。说不定这时候他肯把东西还给我了。想到这,她轻轻地走了过去。
“小米子,你怎么会在这?”
见到了赛素花,小米子两眼的血管在慢慢地充血,眼珠子在放大,说:“我很快就要被打靶了,这下你该满意了吧?”
“小米子,为什么要枪毙你?为什么我要满意?”
“我晓得你会这么说的。算了,不说了。”小米子的眼珠子打起转来。
心虚的赛素花仍不甘心,说:“小米子,你别误会,别说你的事妈不晓得,既是晓得妈也不会说的。虽说你不是妈亲生的,但毕竟是我拉扯大的,妈会把你往火坑里推吗?”
小米子没答话,眼珠子仍在转。
“你把妈的东西偷走了,妈当时很来气,但后来想想,这些东西将来还不都是你和燕子的,也就不生气了。现在东西在哪了?
小米子想:你就是为了要这些东西,才把我卖给了公安局的。这会儿却装出无所谓的样子。心中的怒火就要喷燃,但嘴上却说:“你不这么说,我也觉得不该拿的,所以我一直藏着没动,现在还在我睡的地铺下面,我要是能出去,我一定拿来把你。我要是出不去,你叫他们拿把你。我现在想想,这些年来你也不容易,可是我从来没有孝敬过你,今儿,你坐坐好,让儿磕几个头。”
“你晓得错就好,头就不用磕了。”
“不不,这头一定要磕的。”
赛素花想了想,说:“你这孩子还在吃奶时你的亲娘就被你爸打死了,两岁时你爸又被人打死了。我就因起小带你的,有感情,枪声响到家门口,我也没舍得把你丢了。这些年来确实吃没好的吃,穿没好的穿,但全家都一样,我并没有欺负你。可是你羽毛一干,能飞了,就不认我了。妈,你不叫一声,家,你不回一趟。妈今儿受你的这拜,有何亏?”说到这,赛素花拖过椅子坐了下来。
小米子故意吃力地移动身子,跪了又倒下,赛素花忍不住上前扶,小米子低声说:“妈,你说我不喊你,我现在喊了。你看我的脚都发紫了,你帮我松一点,让血通一下,然后再捆上。”
赛素花犹豫。
“妈,妈,我求你了。”
是不是男人都这德性?求人时,什么好话都能说。赛素花一时抗不过从小带大的情感,动了恻隐之心,她看了看门口那看守民警仍歪在椅子上呼呼大睡,慢慢地伸出手去。
脚腕上的绳结刚有点松,小米子就迫不及待地两腿使劲地挣,挣脱后,站了起来,接着使劲地扭动两膀子,就几下,两膀子也自由了。
赛素花感觉不对抓住问:“你要干什么?”
小米子一手捂着她的嘴,一手掐着她的脖子,把她抵靠着墙,压着声说:“你要声张,我掐死你。”
吓得赛素花心里一阵乱跳,她后悔不该解绳结了,然而此时的局势她已无法控制,她像只小鸡被小米子捏着。
待小米子确认那看守的民警没被惊动后,却感觉手里掐的东西软了,他松开手,赛素花身子顺着墙就往下驰,小米子忙接住,让赛素花轻轻地落在地上。他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的手。他以前从没掐过人,今儿明白了,这人竟这么不经掐。
值班民警奇了怪了,怎么这么长的时间不见赛干事出来,他嘴里嘟哝着,离开值班室,往周志达的宿舍找去。
就在这时一个黑影在值班民警背后闪了下,从这个派出所夜间唯一的出口值班室门窜了出去。
值班民警路过乒乓球室,见门敞着,看守的民警仍仰在椅背上呼呼大睡,地上有根绳子像蛇一样蜷缩着,墙脚下睡着一人,他走近一看,吓得连忙奔回值班室摁响了电铃。
所里所有的人都快速地集合到乒乓球室。
靳副所长问:“怎么回事?”
看守的民警揉着眼说:“我们把小米子抓回来后,周志达就审出了杀害张一二的过程。后来周志达拿着材料就不知上那了。我本想回宿舍睡的,想想这是个重犯,虽然手脚都被捆上了,我仍不放心,就坐在这看着,没想到太困,竟睡着了。”
“赛干事又是怎么回事?”靳副所长又问。
值班民警讲:“她就是刚才来的,说是女儿不见了,要周志达帮忙找,我回她周志达不在,她偏不信,我就让她自个儿找,隔了会儿,我见她不出来就来找,发现她睡在这。”
听完了这些,靳副所长心乱如麻,一时不知所措,见陈指导员披着衣服站在远处,说:“陈指导员,不管你调走不调走,你都是我的领导,你说说该怎么弄。”
陈指导员并没有推辞,说:“不要耽误时间了,赶快用三轮车把人送到医院抢救。”
民警们七手八脚把赛素花抬上三轮车送往医院。
陈指导员往宿舍走,靳副所长追上说:“陈指导员你不要急着走唦……”
陈指导员停住脚说:“奶奶个熊,这事复杂了。小米子是怎么跑的?要是赛素花放的,那赛素花怎么会在我们之前得到消息的?破案是件美事,跑人可是件巨丑的事啊。”
“周志达这会儿会在哪?”
“你这孩子真熊,这还用问啊。”
“他定是报功去了。”
“人家破案是立功,你跑人是犯错。你要知道这回人家脸上抹的是太阳红,你脸上抹的是锅底黑啊。”
“陈指导员,你是在用个人情感说话。小米子是杀人犯并关在所里这些我都不晓得,不知不为罪,我有何责任?”
“不是我依个人好恶来看问题,我也认为你不知不为罪,但问题的关键是旁人怎么看?说话算话的人怎么看?再说,抓小米子的事你是晓得的,小米子抓来后,旁人不向你汇报不对,你身为一所之长,主动过问了没有?这就是你失职。”
“给你这一分析,我板子是挨定了。也好,就这个机会把乌纱帽撸了去,还我一身清闲。”
“你说的轻巧,你老子不要这面子?旁人做梦都在想做官,你却无所谓。不看重官,这很难得,可你既不是为了做事也不是为了做人,而是厌烦。你地道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巴,我送你两个字‘窝囊’。当初提拔干部时,我并不看上你,就因为这。现在我觉得你正义感还是有的,不做官为人民做点事可惜了。千万别跟我学,我是老朽,你还年青啊。”
“那你说说我现在下一步怎么才好?”
“我是明天就回老家的人了。为了你,我说几句,供你参考,也算我帮你最后一个忙。第一马上向分局汇报所里发生的一切;第二落实人在医院掌握赛素花的情况,如果死了,通知法医验尸,如果醒过来,迅速弄清她所知道的一切;第三做好详细汇报的准备。我估计,这儿一会儿就会热闹起来。”说完走了两步,又回头补一句:“记住,对任何人都不要说我知道此事。我已经走了,我不想让刘大馍刨不着冬瓜刨瓠子。”
六十八、交锋
正如陈指导员所说,靳副所长的汇报电话打过后,就一会儿的功夫,派出所里果然热闹起来。
先是刘大馍和周志达等人骑着自行车赶到,靳副所长还没有把事情的详细过程汇报完,靳局长等人的吉普车就到了。大家就一起走出领导办公室迎接。
靳局长进门就说:“这叫什么事啊?简直是天下奇闻。”走到乒乓球室门口,问:“人是不是从这跑掉的?”
刘大馍用眼示意,靳副所长才答:“是这。”
靳局长领着大家一起拥进乒乓球室,又问:“那个女的现在怎么样了?”
“已经醒过来,正在问情况。”靳副所长又答。
“没要你回答,去,把所里一把手喊来。”靳局长很不愿意这种场合父子演对手戏。
刘大馍这才说话:“叫个什么,他现在就是这所的一把手。”
“我记得这里的一把手是叫陈道正,他人呢?”
“叫个什么,我们到办公室说吧。”
“不不不,就在这。一天内你这所就放了两颗卫星。不要说民警了,就是我思想也被搞乱了。赶快把大家都喊来,统一一下思想。要不然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活思想会把你搅得无所适从的。”
围着乒乓球桌一圈长条凳陆陆续续地坐上了人。后来的民警见领导坐的条凳空着,就是不去坐,硬往已满的条凳上挤。也许是周志达挤不过他们,他让出座位,坐到了刘大馍的旁边。
“刘局,刚才我问陈道正人了?你还没回了。”靳局长又问。
“噢,叫个什么,上次市里的会议后,为了贯彻执行会议精神,开创工作新局面,对一些占着茅缸不拉屎的,我下狠心采取措施,他被研究决定调回老家了。”
“动作真快呀,人已走了?”
“叫个什么,还没了。”
“好啊,你个刘大局长真有你的。你是要把我儿子放到炉子上,看我怎么烤是不是啊?”
刘大馍的哂笑中透着一丝得意。挂在他脸上几个月的愁容不见了,换上了有所收敛的春风得意,这是因为好不容易抓到的杀人犯又跑了。心里在想:靳局长,虽然小米子跑了,但你不能说11&;#8226;2凶杀案没破,准确地讲是在最后一次限期内破的案,你戏言也好,不戏言也好,我这分局长的位子你是挪不动了。今儿倒要看看,在你儿子手上跑了重要人犯,你怎么个处理,放在炉上烤,算你说得对。说:“叫个什么,天要降大任,不是那个刻意能左右的。”
“我儿子有几两重?我是很清楚的。他现在还嫩,是挑不动这副担子的。刘局长,你的人事工作我能不能插话啊?”
“靳局长,叫个什么,什么你的我的,这儿的一切都是你的。”
“你这认识不错,但不准确。应当说都是党的,人民的。我想提醒你,南下的干部现在剩几个了?鞠躬尽瘁的鞠躬尽瘁了,经不起糖衣炮弹的经不起糖衣炮弹了,已经是屈指可数了。这些同志虽然念经不行,但讲经还是有一套的。我想请老陈来一道议议这事,你看行不行啊?”
刘大馍很无奈,但却表现出无所谓的样子,他大声地说:“叫个什么,谁去把陈指导员喊来?”
没有人应,周志达欲起身去,被刘大馍拦住,对靳副所长说:“还是你去请。”
陈指导员进门就说:“不在其位就不谋其政了,还要我来做什么?”
“怎么,决意回去了?”靳局长问。
“不走不行啊。我想好了,家里到这儿来也过不惯,趁现在我还能动,早点回去,有空也能帮地里干点活。叶老归根,人老回乡啊。”
“老陈啊,没这便宜给你。今天我把话说白了,那会儿儿子从部队退下来,我挑来挑去,才决定放在你这的。为什么?就是要你带的。现在我们的队伍,特别是干部后继乏人啊。培养接班人是历史赋予我们这代人光荣的使命啊。别说我儿子还没带出来,就是带出来了,你也要扶上马送一程。今天我跟你说定,我在一天,你就得在这干一天。”
“靳局长,你的美意我领了。迟早都要走的,迟走还不如早走好。没这次调动我还下不了这决心,现在要我回头,奶奶个熊还真的不太乐意了。既然靳局长发了话,那我就等这事处理完再走。”
“进城这么多年了,你这庄稼汉的秉性一点没改啊。看来你是主意已定,九牛拉不回了,我也只好作罢,但要光光彩彩走,不能这么灰溜溜地走。一个老同志,参加革命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到时候要敲锣打鼓送你回家乡。刘局,我看今晚时候已不早了,一会儿天就要亮了,我们就抓紧时间,理个思路吧。”
这棋局被靳局长搅得有点乱,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