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宝来仪-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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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天昊痛苦地抹了下眼,喉头滚动两下,转身就走,绿萝拉住他道:“你去哪里?”
“找谷靖这老贼算帐!”他头也不回地就要去开门。
霍司崖亦拉住他的手臂:“别冲动。现在去找他也没用,挽不回……”他顿了一下,“挽不回他舌头已经不在的事实。”
沐易伸手来拉掩百而泣的瑨璃。她脸上满是泪痕,“爹……我饶不了那老贼!”
沐易能发出的只有呜呜声而已。他拉着瑨璃,父女俩四目相对,是说不出的伤感。沐易伸出手爱怜地抚摸着瑨璃的脸,帮她擦眼泪。想到以前总是训斥她又爱护她的父亲再不能说话,她的喉咙好像被人紧紧掐住,快要不能呼吸。
好一会儿,她才抽抽噎噎地说:“爹,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沐易点了点头,指了指她脖子,瑨璃明白他想问什么,道:“你是问玉坠么?我没有给谷靖。”
沐易看似松了口气,瑨璃摸着沐易的脸:“爹,你和姐姐受苦了!等咱们安全离开这里,我一定要让万涉谷不得安宁。”
沐易摇了摇头,想要爬起来,牵扯到身上的伤口,眉皱成一团。瑨璃急忙让他躺平:“别动。身上有伤呢。谷靖这个混蛋,竟然这样对你们……太卑鄙无耻!爹……”瑨璃抱着他的胳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为何他们要把你抓起来,为何要抢这个玉坠?”问完才发现,沐易根本没有办法回答她的问题,不由又是一阵心碎神伤,泪水如泉般涌下。
沐易挣扎着要起来,江天昊红着眼眶道:“师父!您还是躺着吧,等稍好一些再起来。”
这时屏风后面有了点动静,绿萝忙奔过去看,“姑娘醒了。”
瑨瑜虽受伤,但比沐易受的苦似乎要少多了,至少她能走路。绿罗扶她先到沐易榻前看了看他的情况,然后才转身,看着瑨璃,眼中点点泪光。
瑨璃拉着她的手,“姐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谷靖这混蛋为何要这样对你们!”
“只因我们一直不肯告诉他你的下落。”瑨瑜低下头,眼里有不欲回想起的悲伤。“傻璃儿,你为什么要来这里?这样只是送羊入虎口!”
“我怎么可能坐视不理,明知道你们在万涉谷受磨难还能在京城逍遥自在?!”瑨璃拔高了语调,接着又柔声道,“姐姐,你告诉我,究竟他们为什么要抢玉坠子?不止谷靖,还有好多人相要抢它。”
瑨瑜颤了一下,欲言又止。瑨璃推她:“说呀!”
瑨瑜半晌才道:“得它者得江山。”沐易蓦地拉住了瑨瑜,摇摇头,似乎示意她不要往下说。
瑨璃急道:“爹,让姐姐说。这个问题已经困扰我太久了。如果连你们都不让我知道,我会郁卒死的。”
“你也应该知道,”瑨瑜看了眼沐易,又将视线转回瑨璃脸上,“得玉坠者,得天下。”
“什么?”瑨璃没听清。
瑨瑜又重复了一遍:“得玉坠者得天下。”
在座众位都是一怔。连霍司崖亦然。江天昊忍不住道:“那你的意思就是说,璃儿拥有玉坠,就拥有天下?这是什么意思……”
瑨璃这才清醒一些。原来霍司崖说玉坠是玉玺是真的!“既然是那样,这应该是很贵重的东西,怎么会在我们这儿。你不是也有一个?”
“我那个是假的。”
霍司崖也说中了!瑨璃迷茫不已,“为什么?”她看着沐易,“姐姐戴的是假的,我戴的是真的,这是为什么?”
“爹不知道我们那年比试琴艺偷换了玉坠的事。”瑨瑜看起来有些冷淡,瞥了眼沐易,神色复杂。
瑨璃看看她,又看看沐易,两个神色晦暗莫名。这是怎么了……平时爹虽然没有像疼自己那样疼瑨瑜,但是父女俩感情也还不错,尤其在这样一个艰难的环境下一起这么久,应当更加患难与共,可是他们的神情,为何看起来如此疏离。
“这和真的假的有关系么?”
“当然有关系。”沐瑨瑜冷淡地道,“如果真的玉坠在我身上,那我现在自然已经死翘翘了。”
沐易的脸色显得有些苦楚,瑨璃看看他再看瑨瑜,似乎有些明白了什么,想要在脑海中形成一个完整的线索,却怎样都串不起来。
瑨瑜却突然叹道:“已经过去的,就算了——你是不是把玉坠给了谷靖,他才放我们的?”
瑨璃将挟制于莹莹一事告知,瑨瑜才道:“玉坠千万不能落入谷靖这混蛋手中。”
得玉坠者得天下。原来他们是为了江山而来,怪不得!瑨璃看瑨瑜道,“拥有玉坠,就可以当皇帝了么?”霍司崖说过,玉坠可能是天晋国的玉玺!难道有了这个玉坠,便可以当天晋国的皇帝?
“嗯。爹说,除了江山,还有别的东西。”
“是什么?”
“不知道。”瑨瑜缓缓摇头,“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玉坠是娘留给咱们的,为何和天晋国扯上关系?”她见瑨璃点头,轻轻道:“那是因为,你娘是天晋国女王。”
瑨璃听到母亲是女王,脑子已经有点不听使唤,听到她说“你娘”,顿时吓了一跳,更加迷惑,她俩是一个娘生的,怎么她居然会说‘你娘’这么无情的话?一只手轻轻握住了她。
瑨瑜抬头看一眼霍司崖,又看瑨璃:“他是谁?”
沐易呜呜了两声,对着瑨璃点点头,想必他刚刚也注意到了霍司崖,只是没办法问出声而已。江天昊却抢先说道:“他是霍司崖,瑨璃的未婚夫。”
在场的所有人都吃了一惊,瑨璃拉着江天昊道:“大师兄,你怎么乱说啊。”
“哪有乱说,”江天昊认真地道,“是霍司崖自己说要娶你的。”他打着一个小小心思,心想这阵子霍司崖总与璃儿一个屋子,这传出去对她的名誉损失可大了。所以他才这么说,反正看霍司崖那样儿是喜欢璃儿的,就是不喜欢,也非逼着他负责不可。
“他什么时候说过了……”瑨璃急地就要跳起来。纵然霍司崖和她说过‘我娶你’,可是大师兄怎么知道,这话也不该大师兄来说不是么。
“我说过。”霍司崖的声音在静静的屋子里像一抹惊雷,连瑨璃都呆了,等反应过来,脸蓦地涨红得跟樱桃似的。
瑨瑜微微笑道:“原来是新妹夫——”她目光停在霍司崖脸上,又看瑨璃道,“那司马楠呢,你要置他于何地?”
“我已经跟他说过要退婚的事。”瑨璃不觉压低了嗓子。
沐易露出失望的样子,瑨璃和他道:“爹,你别生气,也别觉得璃儿任性。只是我觉得要嫁入他们那样的世家,璃儿觉得太束缚。”
沐易叹了口气,目光有些许责备,更多的是心疼。不由又将目光放到霍司崖身上,眸光深远,带着一点探究意味。
第十三章 两情相悦
瑨璃忙将话题从霍司崖身上扯回来,她看瑨璃道:“你刚刚说娘是女王——这怎么回事,怎么可能!哪有什么女皇帝啊!”
“爹是这么说的。”瑨瑜淡淡道,“也未曾跟我说详细。你下山之后的第二天,万涉谷的人便来了,血洗了太恒山,最后付诸一炬。将我和爹捆到了那个不见天日的地方。每天施以毒刑虐待。”
瑨瑜说得平淡,瑨璃却听得心内波涛汹涌,说不出的难受。她咬着嘴唇,“这玉坠戴咱们身上十几年都一点儿事情没有,为何突然间会有这么多人涌出来想要它呢?”
“不知道,这正是我所疑惑的。爹也不知道。”瑨瑜看她道,“璃儿,既然我们出来,需得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谷靖那贼人绝对不是说话算话之辈,要赶在他没有反悔之前离开!”
瑨璃道:“我们何尝不想,只是谷靖那老贼只怕没少给你们吃毒药,在这样的情况下,我怎么敢立刻就离开。自然是要让他把你们体内的毒清除了,再把于莹莹交还走人。”
瑨瑜这才道:“原来是给我们下了毒……我还只当是饭没有吃饱,所以整天晕晕糊糊的缘故。这个谷靖,实在可恨!若我能活着出万涉谷,这辈子绝对不会饶了他。”
沐易发出一声叹息,瑨璃看他,担心道:“爹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沐易只是摇了摇头,瑨璃虽然满腹疑问想要问,瑨瑜知道地不详尽,爹爹又无法言语,一切只能等爹伤势好一些之后,再用纸笔代劳了。
有绿萝与瑨璃悉心照料,恢复得还不错。再加上霍司崖那儿总有一些古古怪怪的补益药丸助以一臂之力,到第三天,沐易和沐瑨瑜的身子已经恢复许多,尤其沐易,都能够下床了。
瑨璃见他好些了,自然迫不及待拿来纸笔要他回答她的问题。这么多天她都快要憋坏了!娘怎会是女王?!这在她听起来,和她中了状元一样不真实。娘如果是女王,那她是公主?还是太子殿下?还有,若娘真的是女王,为何不好好地继续呆在这个王位上?而她又为何遗落在民间!娘亲去世地早,在她的记忆里,根本没有过娘的任何影像,所以也无从得知那时候娘是不是在太恒山。
面对她的诸多疑问,沐易却始终握着笔,写不下去。
“爹……”她期盼地看着他。
沐易这才下笔,扬扬洒洒地写了一大堆文字。恰此时绿萝叫瑨璃,她便先离开了一下,对沐易说:“爹,你写完了叫我——”出口才发觉自己说错话了,沐易似乎已经接受他已不能言语的事实,瑨璃却显得比他痛苦难过地多。
咬咬唇,转身出去。在万涉谷这些天,因为不信任谷靖,所以并不吃他准备的饭菜,所有一切都自己准备,他们俨然成了来这儿定居的了。谷靖限制一行人不能出谷,唯独对霍司崖特例。所以每次他出去,总带回一堆吃用的东西。
“这个你拿去,别的我收拾起来。”绿萝把一些零食塞到她手里。
瑨璃道:“我也不吃这些东西,你留着吧。”
“霍公子特意给你买的,不收下岂不是要让他伤心了?”绿萝嘻嘻笑道。
沐瑨璃看看零食:“你怎知他是特意买的。”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女子,男人又不大吃这些东西,不是买给你的还是给谁?难不成还会是给我的么?”绿萝抱起筐子,“我干活儿去了。”
正欲回房,见霍司崖从另个屋子出来,白衣翩翩,看到他连心情都格外好。瑨璃深深吸了口气,他看她道:“怎么了?”又低头闻了闻自己的袖子,仿佛怕自己身上有什么不好的气息似的。
“闻到一股香气。”瑨璃微笑,“是你身上散出来的?”
“不知。”他望着她的脸,眼神温柔如水。“怎么了?这样看着我。”
“说来说去,似乎也只有谢谢二字,只怕你又要笑我太罗嗦了。”
“不必客气。”
想到那日大师兄说霍司崖说过要娶她,他竟回了一句:我说过,不由心里有蜜一般的香甜,一想起此时的环境和亲人的受伤又涌起苦涩难过,两种极端的感觉交织在心底,叫人无奈。她说:“我们走走好不好?”这几日她日夜服侍沐易和瑨瑜,虽然每天都有与他见面,但说的话一天加起来也不到十句。
霍司崖欣然应允。这个小院落倒也幽静,四处种植着植物,天气这般冷可是叶子却绿出奇,花儿也不会凋谢。真不知是怎么回事。
霍司崖淡淡道,“这几日你辛苦了吧。”似是漫不经心地看她一眼,“眼窝都陷进去了。”
沐瑨璃停住脚步,抬头看着他。她想起那天晚上黑暗中她轻吻了一下他的脸颊,而他伸出手抚触她的脸,顿时感到羞涩,低头一笑,回身要走,手腕突的被他轻轻一扯,下一秒,整个人已置身在他宽大的怀抱,白衣胜雪,有着好闻的香气。
虽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靠在男子怀里,瑨璃却觉得很安定。她没有挣扎,不管霍司崖是否会觉得她不够矜持都好,她很累,想找个地方靠一靠。她听到他心脏强而有力地怦动,恍然如梦,有一点紧张。
他的手圈着她的腰,一只手在她背上轻轻地拍,像哄婴孩一般。好一会儿两人方才分开,瑨璃面上陀红,不敢看他的眼睛。“最近发生这么多事情,着实压得我难受至极。希望能早点从我爹那里知道这些究竟是怎么回事才好。”
“嗯。”他仍是那副淡淡的模样。
瑨璃飞快瞥他一眼,“于莹莹现在还好么?”
“听说除了整天发呆之外,没什么不好的。”
“但愿爹爹他们体内的毒早点清除干净,咱们也好交她来换人——想必她在那儿也是难受万分的。”
“你倒为人家考虑起来了。”霍司崖哼了一声。
瑨璃勾勾唇角,看着他:“那天你说你要娶我是不是?”
霍司崖乍听她这么说,倒有点不好意思,黑漆漆的眸光温柔坚定。“嗯。”
瑨璃突然咧嘴一笑,说不出的好心情。霍司崖见到她笑,不觉也微笑了。他最爱看到她灿烂的笑颜,可是自从知道太恒山的遭遇之后,再也不能像之前那样开怀地哈哈大笑,稍显阴郁的脸,让他的天空也灰了半边。
“我回房间看爹爹去了。”
第十四章 只字片语
瑨璃扶沐易回床歇息,之后则绕到书桌,拿起爹爹刚刚写下的文字。他书写了约莫七八张,字体绵柔,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带着苍劲的笔力了。
瑨璃细细读来,震惊地瘫坐在椅子上。
原来娘真的是女王,天晋国女王——她名唤沐芽儿,是天晋先皇唯一的孩子。不知何故,奉孝帝不管后妃多少,总不能生育。直至年过五十,方才得了个女儿,顿时爱她如宝如珠,只当男儿来养。沐芽儿生得美貌和英气,瑨璃就像极了她。奉孝帝请无数智者教她文学,乐律,武术。她机智聪明,非常出色。
奉孝帝虽有好女儿,却总是遗憾除了女儿之外,没有一个妃嫔能够为他生出个儿子可以继承江山。多少人因为他生不出儿子而嘲笑,只等着他撒手人寰,便可以争抢王位。奉孝帝自是不甘心江山落入外姓人手里,他一手调教的沐芽儿文韬武略,未必不可胜任一国之君,所以他七十大寿之后,便立沐芽儿为太子,他死后立即登基。
沐芽儿即位的一两年,风波四起,男权者对女子称帝一事极度反对和唾弃,臣子制造许多残忍的事却说沐芽儿称皇乃是逆天行道,所以上天降予处罚,顿时民怨载道,逼她退位。
沐芽儿不知用什么手段,硬是压下了所有反对她即位的人,甚至连一些曾经不服她当皇帝的人,也渐渐臣服。
沐易只是她身边一个小小侍卫。沐芽儿在位第八年朝廷政变,今朝天晋国的丞相端木瞿领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