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宝来仪-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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瑨璃的心扑通扑通跳。床底下会有什么呢?难道说娘亲当时定制这个如此巨大的床,有掩人耳目地目的么?她有些忐忑地掀了帘,看看外头宫女的动静。见一个个都离得甚远,方放了心,回到床上,四处摸索着。
床下有一个凹进去地地方,她尝试着将它抬起,可是使尽了全身力气,也不能掀起丝毫,只好坐到一旁喘气,心想必定不是这里,若果然是这里,娘岂不是力大如牛了?
小歇了片刻,又开始在床上摸索起来。她跪爬在床上,四处张望,突然间膝盖一沉,点掉到下面去,瑨璃慌忙往旁边一滚,翻身起来,将床褥掀起,一边掀一边抱怨,造这样大的床,搬个被褥都显得如此吃力。终于将被褥卷到那个差点害她跌沉进去地地方,发现竟是一个容得一人砖进去地洞。四四方方的,似乎刚刚那副画轴触动地就是这个机关。瑨璃不由十分赞叹这个做机关的人,究竟如何做出来的?先时霍司崖在墙上乱拍便将石门推起,她已觉得十分了不得,没想到这里还有更为精进的机关。当下也管不得许多,从屋上拿了个油灯,便然后将屋子里所有灯都吹灭,让宫人以为她睡了,方爬到床上,从那个洞里砖下去。下面黑漆漆的,瑨璃虽然从小在山里野大的,但是在这样一个环境未明的地方,她仍然忐忑不安。深呼吸了几口气,顺着下面的小梯子爬下去,正要踩下一级阶梯,却发现已经到了地了。
地板与洞口的距离约莫只有她的身高。瑨璃将油灯举高,看着这里。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小地方,没什么特殊的,藏着几笼箱子,几摞书卷。
瑨璃不禁大失所望。还以为娘亲的卷轴里会有什么秘密,原来是她想太多了。她把油灯放到一旁,便在这个小密室里搜寻起来,几卷书都是从前流传的白话小说,她开了最高处的一个箱子,里面是一箱首饰。瑨璃讶异地看着这个,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这里是个宝库?
只是,隐藏的这么严谨,最后只有这几箱宝物,也未免太小心翼翼了吧。瑨璃使尽力气将第一个箱子放到地上,第二个。里面仍然是古董玉器之类。第三层打开的时候,瑨璃就发现了它的不同。因为在一大堆宝物之中,一个很大的画卷横在其中,那些宝物仿佛衬托着它一般,让她显得高高在上。瑨璃心想,这肯定就是娘安排那个画轴机关的目的吧?她伸手将那个画轴拿了出来,握在手上沉甸甸的,可以想像它打开以后,一定很巨大。
第七章 画卷之秘(下)
瑨璃小心翼翼地将卷轴的丝绳解开,一直将手臂拉到极限,画卷才露出了一个浓墨重彩的角。瑨璃干脆把画卷铺到地上,他将它全部打开,瑨璃这才发现,这是一副江山图。她兴奋了一下:肯定上面有记载着宝藏的位置!
肯定是宝藏,不然是什么力量趋使那些人拼命地去追杀她?瑨璃如此认定。心里不禁美滋滋地想,晃是她找到这个宝藏图,这些宝藏就归她所有了?那样的话,她不是成了大富公了吗?想到这里,不禁又是一阵兴奋。但随即想,既然有这个宝藏,娘又将这份图藏在这里,为何不将宝藏取出来呢?难道不是宝藏,而是别的她猜想不到的东西?可是如果不是宝藏,她想不透这个会是什么,娘要将它藏得这样隐蔽。
瑨璃将油灯拿近了一些,蹲到地上来看画轴。看仔细了,方才发现,这是新国边界的地形图。将新国整个地域划分地齐齐整整,对那儿的构架了如指掌。瑨璃心里突的一跳,难道这个不是宝藏图,而是军事图么?
娘藏着这样一份军事图做什么?瑨璃百思不得其解。难道说娘有野心想要把新国吞并么?
这,太叫她难以置信了。虽然知道娘是一国之君,也有那份霸气与魄力,可是要面对娘曾经要覆灭新国的雄心壮志,她有些难以接受。毕竟新国于她而言是成长的地方,她一直以为自己是那儿的人。
上面隐约有声响,瑨璃立刻将卷轴扔回箱子,来不及挪动,立刻飞身回到床上。拉过被子将自己裹住,一双眼睛迷迷糊糊睁开的样子,看着一个天青行礼问道:“陛下。您没事罢?奴婢在外头听到响声。”
“有响声么?”瑨璃的声音也含含糊糊,充满困意。“我正睡得欢畅,想是睡梦中发出地响声。”
天青微笑告退:“如此奴婢就放心了。奴婢就在门口守着,陛下有事喊一声便可。”
瑨璃等她离开方松了口气,悄悄爬起来把画卷收起,又躺回床上。次日一早就跑去找鉴月。他的屋外没有侍女守着,瑨璃忘了敲门便进去,天青水玉拦之不及,只能随了她。只看见鉴月正在穿衣,她冲进去倒把他吓了一跳。见是她,忙行礼。瑨璃摆摆手:“天天行礼,你不嫌烦我都看腻了。”
“此乃礼仪不可免。”鉴月淡道,“陛下清晨来访,不知何事。”
瑨璃看了看天青。天青等人会意,领着一众侍女出去。鉴月请她坐下,叫侍女奉茶。接着问瑨璃道:“陛下有何话要说。”
瑨璃道:“关于我娘。你知道多少?”
“先皇逝世时,鉴月不过十岁。知道的并不多。”鉴月黑眸望着她地脸。“陛下为何又这般问。”
“没有。”瑨璃淡淡地,“我们在玉栅拿出来的画卷。你觉得它有什么用处么?”
“前日陛下已经问过,鉴月确实不知。”鉴月地眼神波澜不惊,“陛下是否已读得其中玄机了?”
“那倒没有,只是突然间想起来要问一问,我娘是不是很有雄心壮志,很有野心和抱复?”
“是。”
“哦。”瑨璃低垂下眼睫,心里想着,那份画轴真的只是地形图,而不是藏宝图咯。想是因为后来发生的变故,使得娘亲只能将卷轴藏于密室中。
鉴月望着她的眼神悲悯温柔。“陛下如果想知道更多关于先皇的事迹,可以问一问宫里年老地太妃。”想必从小没有父母的她是可怜的,虽然身居高位,仍然脱不了民间姑娘的质朴和可爱,不像皇孙亲贵里的大家闺秀,沉闷如同木头。
瑨璃应了一声,又问他:“鉴月,你打出生起就住这
“是的。”
“那你的爹娘呢?”
鉴月面无表情,“想必不在于世。”
“那么你从一出生就抱到宫里来咯?”瑨璃看他点头,叹道,“真是不人道,将一个娃娃生生从父母身边拉开。而后又一直困在深宫中,又不能娶妻又不能生子。记录史实的文官有的是,何必非要鉴月一职。待我把这个职位废了!”
鉴月吃惊地看着她,“陛下一片厚意,微臣心领。只是这司职乃是从古就有,废不得。”
“为何废不得,我就说废得!”她就没看出来鉴月这个职位有什么留着地必要,想必只是因为它从古就有,不得废,可是这样却不知耽误了多少个男子的青春和一生。
鉴月忽尔淡淡笑了,“等到战事平定,听从陛下便是。”
瑨璃点了点头,转身出去,想起来这几日只偶尔和曹极和司马楠用膳,其余时间这二人踪迹不知何处,便命人去将二人找来,曹极一见面便笑道:“你终于把我们想起来啦?我还以为从此我们就是隐形人,你再看不到我们了呢。”
瑨璃道:“哪儿有,不是前儿才一起吃的饭。你们在这儿过得还习惯么?”
“挺好地。”司马楠道,“只是外头战乱,百姓流离。”
瑨璃沉默许久,终于叹气。这战事,怨得谁?她不知道。只希望早早结束,然而结束后怎么样呢?这是谁家的天下?端木瞿若赢,她只怕也没命继续活下去。若是皇叔祖赢了这战场,她难道就有好日子过了?只怕她也是要完全退出历史舞台地。曹极道:“我在这儿呆得不耐烦了,还想战事早些结束,我好回去呢。”
“谁不希望呢,”瑨璃叹道,“但愿立刻结束了就好。从前线报回来地消息来看,我们是占了上风的,只是端木瞿这老贼诡计多端,谁知道又会有什么花招要耍。”
三人到御花园,曹极看四下无人,合瑨璃说道:“沐豫心机深沉,你只怕要小心他比较好。”
瑨璃微瞠大了眼睛,心下讶然。“曹兄何出此言?”
“直觉。所以希望你小心一些。”曹极道,“我一直挺纳闷,端木瞿与沐豫二人都有那般野心,为何二人在之前十几年都不曾登基即位。光光是不得玉玺不可上位,真是很难叫人相信。想必还有别地理由。现在玉玺已由你取出,这不,抢位之事就迎面而来了。”
瑨璃不说话,只觉得这些事情烦闷至极。司马楠道:“瑨璃儿,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曹极道:“有皇帝这样的好差可当,她当然是留在这儿当皇帝了。”
瑨璃摇头笑道:“那可不一定。指不定我会离开这里,随便到哪一处去隐居呢。”
第八章 青绮出现(上)
司马楠道,“你若有这样的想法,待我们离开时五我们一起走,如何?”
“再说吧,不是还没有到要离开的时候么。”
三人又说会子闲话,曹极便找了个借口溜了,似乎要单独让离开和司马楠独处似的。
地上落了满满的樱花花瓣,白白粉粉,重重叠叠。司马楠忽尔轻轻道,“我虽不知你与霍司崖之间发生什么事,但是你们二人既然不能再在一起,你又没有什么亲人,到时和我一起回司马家,好么。”
瑨璃看了他一眼,尴尬的笑笑。忘记一个人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她是这样,司马楠也是如此。可是她的心,真的不在他身上,更何况霍司崖给她的伤都还未痊愈。“阿楠,”她轻声说,“不管有没有霍司崖,我都不想去司马家,对不起。”
司马楠温柔的脸上有一些激动,然而一闪而过。她终归是不喜欢他。是他们相遇地太晚,还是太早?如果错开时间,假如再过一两年才认识她,她会不会接受自己?讪然笑笑,他是糊涂了,时间不能倒流,也不可能倒退。只会按照原先的轨迹一直往下走。“不必说对不起。错不在你。”
二人沉默了许久瑨璃方道:“等战事一平,你们会立刻就走?”
“是,我们不方便在这里久留。”
瑨璃想到娘的那份地形图,心里突的一惊。这份东西留着,将来皇叔祖若是当了皇帝,得了那份地图,岂不是有心要对新国进攻?不可不可。回去还是偷偷将它毁了要紧。她看司马楠,叹了口气,其实这样好的人。她若是点下头,他必会待她好的。可惜,她从小任性惯了,也不想让自己屈就。
“平时若在使者院中,都做什么?”她问他。
“看书。”
瑨璃微笑:“你却是个有爱读书地,我看见书本就想打瞌睡的。”想到在书院的那段时间。想起大师兄,她地心蓦地一阵锐疼,刚刚淡忘了一些往事,一幕幕重回脑海,刺得她的眼睛涩涩地疼。她叹息一声,和司马楠道别,回到皇宫里,绿箩迎上来,见四处无人。小声地和瑨璃说:“奴婢刚刚看到郡主跑到陛下寝宫里去,也不知道是做什么,我又不好当面拆穿她。”
瑨璃有些讶异。“她去我寝宫做什么?”
“不知。”绿箩摇头低声道,“她安排到您身边奴婢就觉得有些不对劲。现在越来越有这种感觉。陛下。奴婢怕她会对您不利。”
瑨璃沉默半晌,“不怕。且再观察观察她。”
霍司崖那夜顺利出了晋州。就策马往越州去。天才刚亮,他在官道上遇到一个绿衣女子,骑着驴,欢快地唱着歌儿。他看了她半晌,蓦地叫道:“青绮!”
那女子看到他先是愣了愣,接着嫣然一笑,赶着驴儿像他跑来。霍司崖却没有好脸色,“你躲哪里去了,叫我们好找。”
青绮微微一笑:“什么叫躲哪里去,不过是和瑜姑娘结伴出去玩了玩。”
霍司崖见她孤身一人,问道:“人呢?”
“不知道,前阵子就分开了。”青绮笑眯眯地看着他道,“你怎么也孤身一人?你地小情人呢?”
霍司崖面无表情。然而青绮愣是从他眼里不由自主流露出来的失落看出了端倪。“吵架?”
霍司崖拉了拉缰绳,“我要回嘉风楼,你一起吧。”
青绮追问道:“你还没有告诉我瑨璃人呢?”
“她在哪里,与你有什么相干?”霍司崖冷淡地道。
“哎哟哟,看来你们真的是吵架了啊。”青绮道,“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说出来我与你排解排解。”
霍司崖懒得理她,“你快与我回嘉风楼去。一声不吭离开这么久,小心我永远革你的职。”
青绮笑眯眯地:“这么大的火气?哎,想是瑨璃姑娘受不了你这脾气,跑掉了。”
霍司崖仍旧面无表情,一声不吭,策马就走。青绮骑着驴就赶,“哎,人家只是合你玩笑,你怎么就真的生气了?”该不会真的叫她猜中了吧?想之前他们是形影不离的,如今身边没有瑨璃的身影,必是他们二人之间有了变故了。
终于赶上霍司崖的脚步,霍司崖看着她的驴子道,“你就不能买匹马?骑着驴要到几时。”
青绮吐舌:“人家贫穷,以为人人都像嘉风楼主那么腰缠万贯?”
“你每月的奉录又不是短了你地。”霍司崖白她一眼。
青绮笑道:“可是我离开的时候,并不曾带钱出来么。”
霍司崖道:“你这几个月究竟和瑜躲哪里去了?”
青绮道:“也没躲哪里,只是你们找不着。”
霍司崖冷哼一声,“你是嘉风楼的人,自然知道怎么躲僻我们地追踪。你为何和她在一起走?你们俩什么时候感情那般深厚了?”
“瑜其实很可怜的,”青绮脸上一股失落,叹了口气,“和我地身世又有些像,所以格外同情她。既然她不想和瑨璃姑娘还有沐前辈在一起,我便决定等到出了万涉谷安排她去一处地方安定地生活。没想到我们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