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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慢慢地走-第2部分

小说: 慢慢地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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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给出了主意,我就得去办,妻子陪我去买的东西,我从来没见她那么舍得花钱,妻子是个很会勤俭持家的人,那天她的举动让我吃惊。看着她烟酒糖茶买了一大堆,差不多花了她一个月的工资,我拉住她说:“你这是怎么了?下个月不打算过了?”妻子说:“如果这件事办不成,我们这一辈子就没法过了。”妻子的话不是危言耸听,我也一直都在犯愁,这下来后干什么去呢?我没有技术,在厂里就是干体力活儿,再去找别的工作,肯定没有厂子会要,虽然现在做生意是一片繁荣景象,但我还自知自己没有那个能力,我一不会说,二不能道,三不会耍滑,四不…,总之我知道自己没有经商那条件。
我永远记得那一次,那是我第一次去领导家送礼,就连我当年入厂时也没有这样。入厂时纯属一个机遇,当年当别的人都手揣红宝书全国各地去串联时,我只能留在家中,种地我是没有兴趣的,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面朝黄土背朝天,那种生活我是很厌烦的,看着父母的这一生,我就知道了。所以我决定进城,那时村里也乱七八糟的,也没正经事儿做,父亲说你要进城就去吧,不过自己可要小心点儿,别去做坏事。这是我记忆中父亲最亲切的一句话,在家时他不是打我就是骂我,仿佛我就没有让他满意过,我甚至怀疑我是不是他亲生儿子。但当我真的要走时,我才发现,原来他是爱我的,只是他的爱不知怎样去表达,他那样做也是恨铁不成钢。
城里也好不到哪儿去,我小心奕奕地躲着街上冲来冲去的人群,据说两个派系的争斗是非常激烈的,经常在街头发生火拼,所以你无时不刻不得睁大眼睛,因为他们打起来时是根本不分人的,他不管你是行人还是百姓,都会把你当作是对方的人。曾经有人对我说过,他那一次无意撞上了,结果被一个派的人打倒在地,他刚从地上爬起来,另一个派的人上来又是把他一顿臭打,他还掀起衣服让我看他背上的伤疤。
我没有地方去,就在街上瞎转,后来就转到了现在的厂子门前,我看见门口贴着一张大红纸,看样子不是标语,因为字很小,我要走近了才能看清楚。那是一张招工启示,上面写着厂里要招几名搬运工,凡是有力气能吃苦的都可以报名。干上这份工作后,我才知道这样的好事儿为什么会让我碰上了。因为这份工作每天都是和铁打交道,机床上的大轴,一根都要几百斤,我要先把它们推到加工车间去加工,加工好后再推到组装车间去组装。整台机器装好后,我还要把它送进仓库等等,还有其它的都是重体力活儿,这种活儿在城里是没有人会干的,不是说他们吃不了苦,或者说他们娇贵,而是这份工作在所有人眼中是最没地位的,他们没有人会愿意让人瞧不起,城里人的那种尊贵在他们心中是最重要的。但是我不怕,本来我就是乡下人,在他们眼里也没有地位,我不在乎,只要能有工作干就行了。就这样我就开始了工人的生涯。
所以找这份工作我并没有去巴结什么领导,不是靠走关系得来的。但我为了能保住这份工作不得不去走关系了。现在这份工作已经没有那么苦了,厂内都有了电平车,不用推板车了,劳动量也没有那么大了,似乎地位也就不那么低了,所以我不再有任何优势了。甚至我还有劣势,我的年龄,我的身份,都成了我竞争上的短处。
厂长夫人开的门,我记得她当时很平静地接过我手中的东西,然后就说:“老胡,有人找。”厂长姓胡。我有些紧张地进了门,看见了胡厂长,他很热情地说:“唉呀!老萧,快进来,快进来。今天怎么有空儿到我这儿来了?”我想他是明知故问,他不会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来,因为昨天是他亲自给我们开的会,当时车间主任还介绍我说,“老萧是老同志了,一直工作在最辛苦的前线,十几年如一日,任劳任怨。”胡厂长还握着我的手说:“好同志啊!不过现在厂里有了困难,希望你们能理解啊!”
我说:“厂长,我没什么事儿,就是那…”我吱吱唔唔不知说什么好,这种场景我还真没经历过,我不敢看他,额头上冒出了汗,想想当时傻得可以,我竟然不敢用手去擦。倒是胡厂长很大方,说:“是不是因为工作上的事儿?”我心里一阵庆幸,他自己开口说了,省了我不少麻烦。我结结巴巴地说:“胡厂长,你看…”在那时我竟说不出话来,在家里妻子教的那些,我反复练习了好几遍,应该一点儿问题也没有了,但在那一刻我全忘了。胡厂长叹了一口气说:“难啊!老萧你也不是不知道,这是厂委会研究决定的,也不能为了谁破例啊。”我说:“只要别让我走,让我干什么都行。”胡厂长沉默了一会儿说:“这样啊!”他老婆在一旁说:“唉呀老胡,你就想想办法吗?就是安排个清洁工也行啊!”我一直都要感谢这句话,在这件事上,这句话起了关键的作用,胡厂长说:“那让你打扫厕所什么的行吗?”我忙说:“行,行,行!”那时别说是打扫厕所,就是整天在厕所呆着上班我都愿意,只要能不走就行。
后来我一直在想关键时候厂长夫人说的那句话,我想是因为妻子的礼物,那份礼还是很重的,在那个年代。所以厂长夫人才会为我说了一句话,也就决定了我一生的命运。我不知该怎样去理解这件事,如果说一个人的命就那么贱,肯定有人会和我持不同的观点,但不这样理解,又找不出好的解释。试想一下,在当时,如果没有那份礼,或者说妻子买的东西很轻,以那时的标准来衡量只是普普通通,我想厂长夫人可能就不会觉得什么了,如果她的心没有动,她也不会说那句话,如果没有那句话,我也不会有扫厕所这份工作,那么我就要离开厂子了,至于以后会是什么样子就不得而知了,但可以肯定的是不会是现在的样子。所以在某种意义上说,我的命运等于那份礼物,等于妻子那一个月的工资,也等于厂长夫人那一句话。现在想来是不是有些可笑,有些滑稽?但在我心里永远是沉重的,那份沉重可以压迫我一生。
第四章
    那个开放的时代没有给我带来什么,其实它所带来的也就只有金钱。全国人民上上下下都在奔小康,争当万元户。经济是一片繁荣的,但思想是一片空虚的。在我的家庭里就是这样的。那一年,电视开始流行,而且是彩色电视,那的确是个好东西,竟然能把人放在里面,虽然现在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但在那时就是稀奇。何况也没有其它的娱乐工具,电视是唯一的消遣。妻子说:“今年咱攒钱,等年底咱也买个电视,要彩色的。同事家里都有了,不过黑白的多,咱弄就弄个彩色的,气派。”我知道妻子的想法,妻子和我一样也是农村人,但她的进城经历和我完全不同。她是随她父亲进城的,当时他父亲是城里有名的一个派系的头目,他是从农村一路打上来的,可以说也符合革命胜利的路线,从农村包围城市。岳父年青的时候是货郎,走南闯北的见识多,在那个年代,谁胆大谁能不要命,谁就有地位,他把几个村的当权派都打倒后,就在当地远近闻名了,城里的派系头目就和他联系,要一起共谋大业,他就进了城,也把妻子带进了城,以他当时的地位,当然可以为妻子找一份好工作。只是我认识妻子的时候,是在革命进入尾声时,我也近而立之年了,因为我的工作和我的背景,城里人是很少会有嫁给我的,而我也不能再到农村去找个老婆,所以我就一直是光棍一根。
那时候是厂里的人给我介绍的,她说我给你介绍个对象,就是家庭不好。我说怎么不好,她说这个姑娘是不错的,就是他爸爸是造反派,现在被抓起来了,所以她也受了牵连。我说,这没什么,只要她人没问题就行了。就这样,我和妻子见面了,我们都知道自己的身份背景,所以谁也没有过份地去挑剔对方,谈了几次,觉得还谈得来,就走到了一块儿。就实话,当时也害怕,就怕再有个什么斗争的,会受牵连。可自己也那个岁数了,也该有个老婆了,权衡了利弊,还是做出了决定。现在证明那是对的。
由于妻子这特殊的出身,所以她的性格一直就很要强,什么事儿她都要争个长短,我知道是因为那些变故让她的心态有些失衡了,我可以理解她,一个造反派的女儿,受的白眼和冷视是无需再说什么的,长而久之,她对这个社会有了仇视的心态,对人也不是那么友好了。她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在这个社会上要过得好,我知道她只是在争一口气,而这一口气又从什么地方争得呢?现在人们谈论的就是家庭生活,今天你买了件什么衣服,明天他又买了块儿什么手表;我的录象机是美国亲戚捎来的,他的摩托车是日本的原产货等等。所有的人都在攀比的是这些东西。那时的价值观也就一个字,“钱”。虽然妻子很在意,但我们有时候能力并达不到。
我也想能出人投地,我发觉这社会,地位已经越来越重要了,不像以前那样,只要吃饱了什么也就不管了。而年富力强的我却是个清扫卫生的,就连这个都不一定能干多长时间。厂里虽然裁了人,但效益却一点儿也没上去。而也再没有人可裁了,剩下的都是正式工,一个也动不了,也不差我这样的一个临时工,何况这样的工作就得找临时工干,人家正式工谁干?厂里是三天两头放假,慢慢工资就开始发得不及时了,厂里的解释是现在困难,“你们不用着急,以后会慢慢补给你们的,一分钱也不会少。”说是这么说,厂里可以拖,可家里能等吗?家里面可是在等米下锅呢!
妻子的工资也不高,儿子要上学,女儿要上幼儿园,花费是非常多的。说实话,从抻着腰买了那彩电后,家里就没有一分钱的积蓄了,这几年厂里效益不好,我一直也没挣着钱,妻子的钱贴补家用后,也就剩不下多少了。而且这些年,妻子把日子算计的可谓到家了,能花一分钱的地方绝不花两分钱。面粉我们买最低那级的全白粉,开始听这名字,我还以为这是面粉中的精品,全白嘛,不是最好的?结果恰恰相反,这名字是个反义的,面粉分四级,精粉、香白粉、通粉、全白粉。原来它连普通的都不是,我说:“老婆,你也太艰苦了吧!我们最起码也来个通粉吧,附合大众潮流嘛!”妻子说:“能省就省点儿吧!一袋面差三块钱呢。”我一听只好闭嘴,要知道是三块钱啊!
我们两个人也不用置办什么衣服,有穿的就行,也无所谓新的旧的。酒就少喝点儿,而且不要买瓶装的了,虽然喝完后还有一个瓶子可以卖,但还是不合算,不如散的便宜,妻子给我准备了一个玻璃瓶,每次都是让儿子到商店去给我装。烟也不要抽了,既伤身体又花钱,可我这瘾也不是说没就没的,结果妻子托乡下的亲戚给我带来一包烟叶,说你卷旱烟抽吧!妻子也不是光从我这里入手,她自己也省了不少,雪花膏她基本不用了,头绳发卡也不用了,用旧衣服剪的布条,我有些不忍心地说:“你不用这么节省吧!买几根皮筋总可以吧!”妻子说:“这样不比皮筋漂亮吗?”我把妻子搂在怀里说:“漂亮,漂亮。”其实她没有看见,我在偷偷地擦眼泪。
以后再回忆起这几年的往事,妻子也很沉重地说:“那个年代就是这样,谁也没有办法。”我知道谁也没有办法,这是全民族的事,不是几个人可以改变的。妻子说:“想想那些年,我们都不知道是怎么活的,整天忙来忙去,竟一点儿记忆也没有。”我知道,那怎么会有记忆呢?那时候我们其实和机器人没有区别,每天只是在流水线上重复既定的程序而已。早上起来做饭,把儿子女儿叫起来,让他们吃饭,然后背上书包上学,之后我们再把桌子收拾好,各自推出自行车,分别再去上班。到了单位,把饭盒送到伙房,然后换工作服开始干活儿,脑子里想的全是今天的计划是多少,如果干好了可以超多少,这个月又可以发多少奖金。在我打扫卫生的那段日子里,我不能想这些了,我想的是什么时候厂里的效益能好起来,我就不用再去扫厕所了,可以再重新回车间干活儿了。下午下班的铃声响后,就赶紧换衣服,往家里奔。路上还得惦记今天市场上的菜是什么价,唉呀!今天刚下过雨,菜肯定上得少,很多菜贩子可能就不来了,所以菜价肯定要比平常贵。要不今天就不买了,家里还有一个土豆,几根大葱,就将就一下吧!就等明天便宜了再买吧…
我想我们很多人都是这样慢慢地走过的,似乎我们的年龄如树的年轮一样,在一圈圈地增长,但我们的思维还是一陈不变地在原地不动。好象也不需要,也没有什么要我们想的。每年的几件大事就是长工资,分房子,评职称,或者儿子考了第几名,今年要升学了,让他上哪所学校,需要去托谁的关系,走谁的后门。但儿子很不争气,至少在那个时候我是这样认为的,我和妻子一直都认为女儿学习好坏无所谓,只要以后找个好婆家就行了,所以我们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儿子身上。但他的学习一点儿也不求上进,常常是在边缘徘徊,让你觉得他没希望吧还似乎有点儿希望,有希望吧那希望又不大。最终他还是没有考上大学,我也没有什么关系可找的,他没能进大学的门。那时候社会上流行委培生,说白了就是自己出钱上大学,我想让儿子去,但我出不起那个钱,这个是最主要的,没有钱人家就不要你。以前生活那么苦,我和妻子省吃俭用时,我都没有感觉钱对我来说是多么重要,我想,我们就是生活差点儿,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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