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你莫属-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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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间,好想听听她的声音,好想有她陪。
由他神情中捕捉到极细微的异样,她立刻说:「好,等我一下。」
放下杯子,换下室内鞋便往外冲。
他已开了门等待。
「失眠啊?要听我给悦悦讲的床边故事助眠吗?今天是三只小猪,欢迎收听。」进屋后,她打趣地笑问。
「没,只是有些心烦。」
「烦稿子?还是烦感情事?」不经意碰触到他泛凉的指尖。「你等等,我去把那壶水果茶拿来。」
「别。」他探手,抓牢了她。「不用,在这里陪我一下就好。」
「好吧。」将手移向他掌心,传递暖意。
他回握,回暖的心房,荡漾着温柔。
他坐在阳台的摇椅上,仰头遥望天际几颗寥落的星子。
这两张摇椅,是在她们走入他的生活中之后才摆上去的。夏日的乍后,他常抱着悦悦在这里乘凉,有时闲来无事,也会搬来一张小几,两人下棋,或是各看各的书。更多时候,恬馨会准备她拿手的水果茶、松饼,一起品尝下午茶,两人甚至没有太多的交谈,共同度过无数个宁静悠闲的午后时光。
「稍早前,妳为什么生气?」他被凶得莫名其妙,回来后想了很久,还是搞不懂她在发哪门子的飙。
她坐直身,食指戳他胸口。「你还敢讲!当着悦悦的面和女人乱来——」
「我和谁乱来?」他直接打断,摸不着头绪。
「那个……相亲……没有吗?」她误会了什么?
「我只是说,餐厅的食物不错吃,悦悦很喜欢,改天可以一起去。不然妳以为我在说什么?」
绝倒!
「谁在问你餐厅的食物了,你是去相亲,不是去当美食评鉴家,难道你对相亲的对象都没感想吗?」
「……」他嘴唇动了动。「我只留意到餐厅。」
基本上,他现在连那个相亲对象长什么样子,都快忘得差不多了,所以当她问起时,他唯一的感想就是餐厅的食物还不错吃,改天也想带她去尝尝。
他是去乱的吧?哪有人相亲还带「小拖油瓶」,全程也只留意到餐厅如何,真难为人家小姐好风度,没将食物往他头上倒。
「梓言,你想结婚了吗?」不然,干么去相亲?
他坚定摇头。「不,我不想。」
「为什么?」他是自小在破碎家庭长大还是受过感情创伤?有婚姻恐惧症?
静默了下,他反问:「恬馨,爱情是什么?」
「你没爱过?」她想起那通简讯。果然是对方单相思?
「没有。」不曾爱过,却先承受了爱情的疯狂,以及爱情带来的伤害。
「爱情——是一个人变成两个人,你会为那个人笑、为那个人哭、为那个人甜蜜感动、也为那个人心碎哭泣,眼里只看见他。你的心会变得不是自己的,做什么事情会先考量到他的需求、会不会伤害到他,追逐着他的身影,把他放在心里很重要、很重要的位置,时时惦记着,想一辈子都陪着他、和他在一起,只要有他,心就会很暖很暖,听到他的声音,就能感到平静。」
关梓言垂眸,久久不语。
心头……很重要的位置、很暖很暖的感动,心灵的平静,是吗?这样,就是爱情了吗?
他,有了这种心情。
他若有所思,定定凝视她。「妳……还爱着他吗?我指悦悦的父亲。」
还爱吗?她被问住了。
那段往事,被藏在心灵很深很深的地方,曾经有无数个夜里,因为不堪承载的思念而躲在被子里偷偷哭泣。自从关梓言出现后,像是冬日里的一道暖阳,照进那湿冷晦暗的角落,逐渐取代悲伤。
她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在被子里哭泣了。
思念,依然有,淡淡地、隽永地化为一弯清泉往心底流,她可以露出真心的笑容了,因为心是暖的,因为在她无助时,总有一双手牵着她,不多话,只是安安静静地陪伴、守护着她和悦悦。
那个人,很重要。
她想,她气的不是误会他带坏悦悦,而是他和另一个女人相亲吃饭,他可能将那样的温柔给另一个女人的想法令她不开心,她有被抛舍遗弃的感觉。
她很在乎,无庸置疑。
「恬馨?」为何不回答?关梓言无法解读她脸上复杂深幽的表情。
他想,她可能比他所以为的还要放不开、走不出过去,否则不会连一个问题也无法回答。
第五章
悦悦今天闯祸了,把我列印出来预备要交给出版社的稿子撕得一塌糊涂,然后自知大难临头,偷偷把专门拿来「侍候」她的那支「爱的小手」藏起来让我找不着,又自动摆出可怜兮兮的表情看我,我怎么打得下手?
一岁八个月的悦悦手劲不小,已经偷偷折断三支「爱的小手」了。她很聪明,知道那个东西是拿来招待她的小手心的,所以我们特地挑了不易折断的这支,想看看她还能怎么办,结果她连藏「家法」这招都使出来,我真的定哭笑不得。
不过,稍晚她妈妈下班回来知道了这件事,小屁股还是挨了两掌。这是命中注定的,逃也逃不掉,小悦悦,妳认命吧,我救不了妳了。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fmx。cn***早上,将悦悦送过去给关梓言时,他注意了一下时间。「今天比较晚。」
「睡过头了。」
「我刚做好早餐,要不要吃一点再去上班?」
「来不及了。」一把将女儿塞给他,匆匆交代一句;「新节目破收视率,部门开庆功宴,今天可能会晚一点回来。」
「嗯,那妳自己回来时小心点,酒别喝太多。」他温声交代。
电梯已经来了,她挥了挥手表示知道,一眨眼就不见人影。
他转身要进屋,电梯门又打开。「差点忘了,这个——给你的。」
前几天被同事硬拉去帮忙挑选结婚周年纪念要送老公的礼物,当时看到这款限量手表,就觉得很衬他深邃沉定的气质,没犹豫就买了下来,花了她将近半个月的薪水,很肉痛,不过想到他戴起来会有多好看,就产生莫名的满足感。
塞来纸袋,再度消失。
他摇头。都当妈妈的人了,还这么迷迷糊糊,有时候都觉得她和悦悦不像母女,而是姊妹。
注意了下纸袋,上头那串英文字令他眉心轻蹙了下,这个品牌价格不便宜。
回到屋内,将纸袋搁下,瞧见桌上的早餐,他简单打包了些下楼,她会在社区外的巷子口等公车,希望赶得上她。
但是今天,她没坐公车。
「副理,怎么好意思劳烦您走这一趟。」
「没关系,看妳每天赶公车也挺辛苦的,反正我也住附近。妳再不上车真的要迟到了喔!」
「可是——」她还在犹豫,看起来很为难。
这人想追她,关梓言很快便进入状况。
她是怎么打算的?接受?还是拒绝?或者保留女性矜持,先观望一阵子再说?
汪恬馨发现大门口的他,快步奔来。「怎么下来了?」
「早餐。带去公司吃。」
「谢谢。」她一手接过,倾上前亲了下单手抱坐在他臂上的女儿。「悦悦,妈妈去上班喽!」亲完女儿,她没退开,脸庞一转,也在他唇上蜻蜒点水地拂掠一吻。
他怔愣,反应不过来。
趁他还没回神,仰起头又是一吻,密密贴上他的唇,而后退开。「我走了。」
等她转身,他才终于反应过来。
「恬馨。」喊住她,将家里的备份钥匙放进她手心。「回家时如果晚了,就自己开门进来。」
凝视掌心中的银制物品,她会意,珍视而慎重地收了下来。
他柔了眸光,长指拢了拢她柔亮的长发。「工作那么辛苦,下次别再乱花钱了。」
她只是笑笑地。「我想对你好一点。」
「去吧,上班真的要来不及了。」朝前方神情复杂的男子轻点了下头。「恬馨就麻烦你了。」
这是情人的请托,无关乎追求与否的遐想空间,不着痕迹地替她化解了接受搭乘过于暧昧、拒绝场面又过于僵窘的难题。
当晚回到家时,十一点刚过。
注视着静静躺在掌心的银制品,她暖暖一笑,没回自己的家,而是用那把钥匙,直接开对面的门。
一室静悄悄。
卧房透着晕黄灯光,她放轻脚步,推开虚掩的门扉。大的那个斜躺在床上,床边散落几块拼图,右手还拿着念了一半的故事书;而小的那个趴在他胸前,同样睡得又香又甜,嘴角流淌的口水小小染湿他一小块上衣。
她的心,融了,胸房怦跳着连她也不明了的悸动。
她没想到这么简单的一个画面,可以带给她如此大的感动,如此浓烈的幸福感受。
如果她还在流浪,那么这里,无疑就是流浪的终点,心的依归。
她想吻他,很强烈、很饱满的情绪冲动,想感受他双唇的温暖,让倦累的心在他唇间驻留——而她确实也这么做了。
浅眠的关梓言被惊动,睁开眼对上她盈盈如水的双眸,以及——胶着的唇。
她没退却,更为坚定地迎上他,四唇贴合,等待着他做出决定——拥抱,或者推开。
仿佛有一世纪之久,他无声喟叹,伸出一手托住她后脑,启唇回应,眸光交会、唇舌纠缠,炙热地——贴缠深吮。
他没拒绝。
这样一个有强烈感情洁癖、身体洁癖的男人,没有拒绝她的碰触。
她安下心来,唇畔漾开浅浅笑花。
他轻吮了一下,又一下,掬吮她唇畔笑花。
「梓言、梓言、梓言……」她轻吟,喃喃喊了一声又一声,迎身而去想拥抱他——「虚,悦悦睡着了,别吵到她。」很杀风景地,硬是冒出这一句。
她停住动作,哭笑不得。
关梓言小心翼翼移开身上酣睡的小人儿,坐起身来。她立刻偎靠过去,学悦悦缠赖着他温暖的怀抱。
「妳喝酒了?」他凝视赤红的颊,迷蒙的眼,刚刚尝到她嘴里的酒精味。
「没很多。」
「醉得都坐不稳了还没很多。」醺然娇颜、慵懒媚态,格外引人犯罪啊!勾诱得他一颗心蠢动不已。
「就真的没醉嘛!」信不信她走路还是可以呈一直线?她只是想靠在他臂弯,让他拥着而已。
「喝醉的人永远不会承认她醉了。」他从未见过她如此水媚的一面,娇慵得像要在他怀中融化了,若非醉了,哪会如此?
「……」好吧,他要认为她醉了就醉了,暂时不用让他明白,她从小被当品酒师的父亲训练,拿酒当白开水家常便饭地灌她,酒量好到十个大男人挂了,她都还是存活的那一个。
「那你要抱好喔,别让我跌下去。」既然他那么坚持,就应观众要求吧!双手搭上他肩头,螓首枕靠着,酒精挥发后晕红热烫的颊腮厮磨颈际肌肤,闻着他身上清新好闻的男人味。
「你一定刚洗完澡没有很久。」身上还有沐浴乳味道,害她都想学悦悦,也给他香一记。
「妳没事干么研究我几点洗澡?」此时、此刻、此景,软玉温香在抱,别谈这么暧昧的话题成不成?他会想入非非。
「呵……」像是清楚他脑子里的想法,她坦白招供。「你身材那么好,我真的有忍不住幻想过。」青葱玉手摸了胸膛一把以兹证明,顺道吃他一点小豆腐。
她这是在说,她对他有性幻想?!
「变态!」话一出口,他便懊恼了。干么像个黄花小闺女?该羞的人是她吧?
「呵、呵呵……」她愉快低笑。「梓言,你好纯情。」她好喜欢他现在的样子,别扭、脸红、不自在,但是却诱惑得她心动不已,好想将他扑倒。
这要是说出来,他要骂的英气不只变态了,搞不好当她是性饥渴的色女。
他有些气恼,拉开她攀缠的手。「不会去幻想妳家的副理,他身材看起来也不差!」
玉臂不死心地又缠上。「呵、呵呵,梓言、梓言、梓言……」她愉快地轻喊过一声又一声。
「妳笑什么?」
「你在吃醋。」
他呛了下。「无聊,谁吃醋!」哪有什么醋好吃,他、他、他……只是有点不太爽而已。
「呵,别吃醋,我对他没有幻想,他身材再好都不关我的事,我只对你有感觉。」
「性饥渴的感觉?」别指望他会叩谢皇恩,为此而感到高兴又荣幸!
是心动的感觉。
想到他,胸口发热,心跳加快,面红耳赤,这些,是心动的感觉。
「妳到底醉到什么程度?」胡言乱语成这样,连性饥渴的话都出来了,她平日根本不可能说这种话。
关梓言开始有些头痛了。
「我是说真的!」这年头讲真话都没人信。「我曾经很慌,在听到你去相亲时,我很怕你丢下我和悦悦,我不能想象没有你。」
是依赖吧?长久以来,有他在身后守护,从不担心其他,所以才会害怕失去。
或者——他能假设这样的依赖当中,有些许、些许的情意存在?
「我以为,妳今天早上是故意的。」故意做给她的副理看,毕竟是上司,以后还要相处,不好拒绝得太难看,所以他也配合着她。
不管是清晨,还是醉后的此刻,他没想过那些亲吻里,她究竟有几分心意在里头。
「是故意,也乐意。」她不会为了作戏,就随便吻一个男人。
「那……」他垂眸,掩藏几许沉晦复杂的心绪。「其他的人呢?我想,追求妳的人不会是少数,还有那个副理,他也知道妳有小孩吧?悦悦的存在不是问题,妳还是有机会找到好对象。」
如果只是依赖,谁都可以取代他。
「我从没想过那个,他们可以接受悦悦,不代表我可以接受他们。」如果不是遇到他,她原以为自己今生不会再去碰触爱情了。
「悦悦喊你爸爸,喊我妈妈,有时我常常会产生「悦悦是我们的女儿」的感觉。」攀住他肩头,仰首浅吻了他一下、又一下,无声传递心动的痕迹。「梓言,我不要改变,也不想改变,我喜欢现在的生活,我想和你一起,我们一起陪着悦悦长大,好不好?」
关梓言收拢臂弯,回应地深吻。「好。」
他从没想过要走开,无论是她、还是悦悦,都占住他心灵很重要的地方,无法割舍。
「那相亲呢?」她问。
「再也不会。」
「嗯。」她安心了,身体顺势往下滑,枕着他的腿。「梓言,我想睡觉。」
强自撑持了太久,在他身边,她知道她可以撒娇、可以任性、可以不必坚强,放心将一切交给他,什么都不必去想。
「嗯,妳睡。」替她松开绾在脑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