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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部分

苍狼与白鹿-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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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期生活在蚊蝇虱蚤的包围之中,受冷雨凄风的扑打。这些,你都受得了吗?”
“就这些吗?”
忽阑的大眼睛一闪一闪地,以冷静的声音反问道。
“岂止如此啊!如果交战失败,还会有性命之忧呢!我不会因为你是我的妃子,就会浪费战力,提供特殊的保护。”
成吉思汗严肃地说道。他认为忽阑必须要有此觉悟。
“那又如何呢?”忽阑的双眼射出期待的光彩,“只要和你在一起,这些困难与危险都算不得一回事情啊。如果需要我上阵杀敌,我也会毫不犹豫的跨上战马,用弓箭来奋勇作战,随时准备付出生命!”
忽阑的坚决令成吉思汗的心中升起了一种珍重的情怀。恍忽之间,他仿佛看到月光下,夜风中,一只身披华贵的银色毛皮的母鹿傲然挺立于以山林为背景的草地上……

(1)此事件并非我刻意杜撰的戏剧性情节,其出处来自《萨囊彻辰书》,不过更换了主角而已,由原来的博儿术变成了者勒蔑。等于在《秘史》与《萨囊彻辰书》之间寻求了一个平衡。
(2)《元史。木华黎传》:“丙戊夏,召封功臣户口为食邑,曰十投下,孛鲁(木华黎之嗣子)居其首”;《畏达尔(即忽亦来)传》:“与十功臣同为诸侯者,封户皆异其籍”;《博罗欢传》:“时诸侯王及十功臣各有断事官”。所谓十功臣,就是成吉思汗此时所说的十位令他安心的人物。
(3)意思为:属于青天的蒙古人。海涅士先生注其对音为Mangqol(Mangghol);伯希和先生则写作“Monggghol”,后者的写法是经过巴思巴(phags…pa)碑文所证明。众所周知,蒙古人曾经以蒙兀室韦之名出现在历史之上。因此有Mong…ko、Mong…wou和Mong…ko…li等写法。从十二世纪起,中国史书将其混淆为鞑靼,并影响到欧洲,这是一种非常错误的称谓。成吉思汗时代的蒙古人更是对此深恶痛绝。据1254年访问过蒙古的法国方济阁教会传教士威廉。鲁不鲁乞(鲁不鲁克)在他所著的《东游记》中说:“他们(按指蒙古部人)也不愿被称作鞑靼人,因为鞑靼人是另一种种族……。”这里所说的另一种种族所指的是塔塔儿人。蒙古人当然不喜欢别人将他们与自己的世仇当作一个种族。
(4)这段话来自《萨囊彻辰书》。在众多蒙古史学家之中,这段话是非常受到推崇的。《蒙古源流。卷三》:“汝等疲于奔走,从我服勤,总摄有众,艰苦倍尝,乃得休息。尔如摩罗尔宝贝之毕塔众,听我指使,共著勋劳,俾我建中建极,其库克(青)蒙古勒乎?因号为库克蒙古勒云。”这是另一种版本。
第四十九章 通天巫
    在纪元1206年残存的日子里,成吉思汗都将自己置身于一种满负荷的忙碌状态之中。
全新的蒙古帝国囊括了东起大兴安岭,西至阿尔泰山之间所有的逐水草而居的游牧民族,这些被艰苦环境淬炼得异常坚韧强悍的民族在其铁腕之下,形成了接受其统一号令的国家政体。他们很快就会沿着当所曾经存在于这块土地上的匈奴、柔然、突厥、回鹘帝国的脚步,向着南方那些定居民族——中原、河中以及伊朗的帝国发起具有毁灭性的冲击,使他们再度品偿他们的前任——北宋帝国、萨珊帝国以及大塞尔柱克帝国曾经饱偿过的这些勇猛而强悍的牧民们的苦头。但是,在挥军南下,征服各文明国家之前,草原的主宰,牧民的皇帝成吉思汗还有三件事情困扰着他。
问题之一,就是生存在西伯利亚泰加森林中的北方狩猎人。站在人种学的层面上看去,他们与蒙古人源出同宗,只是因为生活环境和条件的差异而逐渐演变为水火不相容的两支种族。至于无以言喻的仇恨与蔑视究竟起源于何时,显然已经无据可考了。但是,我们至少可以确定,这一点正象同为草原民族的蒙古与契丹与属于通古斯森林民族的金国女真人之间永远无法化解的憎恨一般如出一辙。他们不居毡帐,不事放牧,所谓的家不过是一些树皮为顶,树枝做壁的半地下窝棚而已,简陋至极。狩猎是他们赖以生存的唯一途径。即使是在冬季大雪封山的时候,他们依旧可以依靠简单的雪橇和雪鞋,在林海雪原之中奔行如飞,宛如陆地行舟。
这些森林中民族,成吉思汗在大忽里勒台上曾经将其封赠与豁儿赤,不过还需要加以出兵征服。但是成吉思汗对此并不担心,以他目前的实力而言,根本不必亲自上阵。他准备来年开春之后派长子术赤去讨伐,同时还打算让孛勒兀勒做为副将辅佐初次单独出兵的术赤,以便利用他的外交才干来尽量减少厮杀,积蓄下更多的力量,准备对金作战。
对于这个至今还背负着悬而未决的客人身份的长子,成吉思汗心中那种期许与疏离杂揉的矛盾始终不曾改变。这也就构成了第二个困扰。
术赤已经二十三岁了,其性格完全是自己少年时代的翻版:沉默寡言,骠悍粗鲁。有时成吉思汗甚至对他产生出一种嫉妒的心情,一旦这种心情被自己发现,铁木真便会同时生发出一种老之将至的感觉。是啊,只有老人才会嫉妒年青人的活力与冲劲。但成吉思汗马上又否定了这种自嘲,无论是在马上还是床上,他都还有着足以施展的活力,他还要以这种活力去向金国复仇。
想到术赤又难免联想到孛儿帖。四十多岁的她,年青时代那一种溢彩流光,风情万种之姿已经不复存在,现在也只能说是一个颇具风度与威严的中年妇人而已。对于她能宽容得对待自己后来迎娶得这些女子,铁木真是很感激的。有孛儿帖在,自己出征的时候就不必担心家里会闹出什么事来。这一种信任和感激不知于何时已经代替了二人之间曾经有过的夫妻情爱了。安详与平和成为了他们之间相处的通常感情。除了在涉及术赤的问题上,妻子会坚决地不让一步之外,真的再没有什么人或事足以令他们的关系产生任何波澜了。
“术赤必须建立属于自己的功名。”
成吉思汗决然地想着。他从内心深处明白,自己终究不会将这身后的王位传给这个“客人”。然而也就是在这一刻,成吉思汗又再度体会到了父亲也速该当年的心境,如果不是那突入奇来的暗害,自己如今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也许正和孛儿帖在兴安岭某个山角下的小帐幕中过着不好不坏的普通日子吧?反正不会坐上今天这个地位,如果是那样,术赤的人生也又会是另外一个样子了。这一切的因果对于成吉思汗来说太过于玄奥了,他无法想得更清楚,只能将这一切归于长生天的刻意安排。
挥去脑中这些家事,成吉思汗开始思考第三个问题。这是一个内部问题,较之森林民族与术赤、孛儿帖的事情更为迫切与棘手。问题的根源来自于晃豁坛一族的蒙力克以及他的七个儿子,特别是他的大儿子通天巫阔阔出。
蒙力克比成吉思汗要年长上十余岁,如今已是花甲老人。在大忽里勒台上,出于对他的父亲察剌合老人的恩义的回报,成吉思汗将他封为首席长老,更将他的儿子通天巫扶上了珊蛮巫师第一人的位置。而自己也因此顺利得得到了成吉思汗的尊号以及受命于上天的名份。可以说,双方在整个大典中的合作是相当默契与成功的。
对于蒙力克,成吉思汗本身并没有太多好感,这个人和他父亲不同,当自己全家陷入众叛亲离的处境时,他非但没有象察剌合老人那样勇敢得站出来反对背叛并以身殉死,反而辜负了也速该临终前的嘱托,成为丢弃自己全家出走者的一员,在成吉思汗成功后,他又厚颜无耻得带着七个儿子来归顺。但是成吉思汗看在忠诚的察剌合老人在天之灵的面上,恪守自己当年在老人尸骨前发下的誓词,将一切恩情都回报于他们的身上,使他们获得了空前的荣华富贵和权势地位。而且,对于这一家的许多非分行为也多予优容,其中也包括蒙力克与母亲月伦之间的私情。
这种关系大约起始于成吉思汗远征乃蛮之后。其实当初父亲也速该临终的嘱托中也存在将自己的妻子交给蒙力克的意味。对于生活环境极端恶劣的草原民族而言,当做为家中核心的成年男人去世后,将无法独立生存的孤儿寡母交付于另一男人,这本身也是一种顺应自然法则的行为,不但无可厚非,反而更能体现出一种对家人的关爱,相对于文明民族的一些专门满足男人自私心态的陈规陋习而言,更为宽容、质朴。如果当时蒙力克就进入铁木真的家庭并承担起这负重担的话,那么也许到今天,成吉思汗会将他当做真正的父亲那样去尊崇、爱戴。可惜他没有这样做,那么他如今再去与母亲发生那样的关系,无疑是对成吉思汗本人的一种侮辱。成吉思汗之所以至今隐忍不发,完全是念在母亲在此前的艰难岁月中为了抚养包括自己在内的五个孤儿而饱偿辛苦和寡居多年的孤苦心境。但是,每当他看到蒙力克如同一个盗贼般偷偷摸摸地与母亲来往的时候,心中就会盛怒勃发,几至不可遏制之地步。
“母亲,你为何非要选中这个男人呢?难道你还没有看清他生就一副背信弃义的假面吗?你能和登图子般的豁儿赤相安无事,却不能免疫这个蒙力克?”
正是怀着这样忿忿不平的念头,自乃蛮回军后,成吉思汗就不再前往母亲处问安探望了。因为他生怕自己哪天无法按耐心中的愤怒而当场将蒙力克斩杀,那样对于母亲就显得过于残忍了。
蒙力克却全然没有看清成吉思汗投鼠忌器的心态,对这种暂时性的不稳定平衡反而产生了某种错觉,认为自己一家似乎真的可以在新帝国中占据某种超人的地位,使得自他本人以下的七个儿子也逐渐嚣张跋扈起来,尤其是他的四儿子——通天巫阔阔出。
在后世史家眼中看来,蒙古帝国是一个纯粹的“马上帝国”。然而,当迷信盛行的年代里,那些被人们视为掌握了天机的珊蛮巫师们诚然也是这个帝国的精神支柱。在成吉思汗的创业历程中,他们也确实起到了铺路搭桥的作用。如豁儿赤的预言就是一个典型例子。这种天命观念始终贯穿着东西方各个定居与游牧部落的血脉之中,刻写下深深的痕迹。在藏传佛教传入之前,这种原始宗教的力量始终为牧民们所尊崇敬仰,深植于他们的生活领域的各个层面之中。
如今,在蒙古帝国境内,最具权威的珊蛮巫师无疑就是阔阔出。由于他在大忽勒里台上所起的作用,使得全体牧民认同了成吉思汗授命于长生天的无上地位,也为他自己赢得了高于其他同行的威望。但是,他本人却根本没有与之相匹配的才具,不仅欠缺成吉思汗那样冷静的头脑,更没有对这种威望是建立于何种基础上的正确认识,而最为可悲的是,他对于成吉思汗性情和手腕完全昧于无知,错误地将他的忍让当作软弱可欺,可笑地认为他今日的地位都是自己所赐予的。
于是,在种种幻觉的刺激下,他的头脑开始发热,野心与妄想如狼毒草般在他的心中迅猛滋长,他的面目也愈来愈显得可憎了。他到处装神弄鬼,自称可以骑着青灰色的马登上天庭同牧民们的最高神进行交谈,还自夸其德得宣称自己可以与成吉思汗平起平坐得商谈国家大计。在他的心目中,成吉思汗今日的地位完全是拜他所赐,自己的地位至少是与可汗平起平坐,分庭抗理的。
由于父亲蒙力克与月伦之间的暧昧关系以及兄弟通天巫的这种自我膨胀,其余晃豁坛六子也产生了飘剽然的倨傲与狂悖之心,连带着整个晃豁坛一族都表现出一股不稳定的迹象。对于这些情况,成吉思汗并非一无所知,甚至可以说是洞若观火。博儿术、木华黎、者勒蔑以及军师月忽难都不只一次得对他进言,提醒他要关注这种邪恶的胎动,防患于未燃。但是成吉思汗都只是默默地点头,并未做出任何明确的回答与决定。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很快,一桩又一桩来自蒙力克家族的公开挑衅逐次承报至成吉思汗的面前,每天都有许多人来哭诉自己的牧场或者牛羊遭到晃豁坛一族的无理侵夺,这其中包括成吉思汗的异母弟弟别勒古台。身为大断事官的失乞忽都忽前去调查亦遭其围攻,被打得鼻青脸肿,贸狈而归。当这位“六弟”向成吉思汗哭诉之时,成吉思汗也只是温和得对其抚慰一番后,却依旧不动声色。他还在等。
终于,在夏末的一个夜深人静之时,通天巫忽然造访了成吉思汗的宫帐,这个枯瘦如柴,相貌阴骘,目光阴森,态度骄矜的巫师一进门就摆出一副神秘的姿态,要求成吉思汗屏退众人,然后煞有介事得宣称道:
“尊贵的可汗,我带表长生天向你传达神的意旨。”
成吉思汗眉锋一挑,不动声色得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通天巫见最终的危言怂听没有取得实际效果,似乎微觉失望,但他还是继续讲出了如下之言:
“你的弟弟合撒儿心存不诡,妄图取代你的地位。”
“哦?是那样吗?”成吉思汗不温不火得反问道。
通天巫那皮包骨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
“当那大忽里勒台之上,我向万能的青天寻求草原共主的名字的时候,长生天不只说出了一个人的名字,还有另一个人也拥有这个资格,那就是你的兄弟合撒儿。我当时没有说出来,但是这并不代表神不会将这种命运就此抹杀。你要小心啊!去他的帐幕前看看吧,他正在聚集起自己的党羽,图谋着不可告人的大事!”
说完这句话,通天巫振动着黑色外袍,如同一道鬼魅之影般倏忽消失于宫帐之中。除了留下宫帐之门摇曳一响以及从帐门倏开倏阖之间急涌而入的夜风吹得狂乱舞蹈的烛光之外,剩下得只是那回响于成吉思汗耳畔的恶魔诅咒。这一切将这间本已幽暗得宫帐染上了一层噩梦的色彩。
※※※                          ※※※                          ※※※
夜已经很深了,但合撒儿的帐幕前的广场上却人头窜动,这里似乎在举行着某种庆祝会,酒宴正是高潮,看来又将是一场长夜之饮。
成吉思汗带着几名亲信侍卫悄然出现在营地的角落之中,他们隐身于一间正对广场的帐幕之后,端详面前的动静。饮宴正酣的人们谁也没有料到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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