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霓-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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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哽咽了，云老爷仰头望向窗外，没有再说话。
琴子寒颇有些触动，走上前两步：“云老爷放心，琴某定当竭我所学尽力救治云夫人。也请云老爷切莫过于悲伤，相信云夫人也不愿看到您这样为她伤心，毕竟，您还有这庞大的事业和其他四个女儿要照顾。明日，待我准备齐全，细细为云夫人把上一脉，不过琴某也只能说——尽力而为！”
云老爷转过身来直视着琴子寒足足有三十秒没有说话，琴子寒也毫不回避，回视着云老爷。良久，云老爷淡淡的叹息了一声：“好！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夫人若能醒来是老天待我不薄，若是不然，也只能说我夫妻缘尽于此。”
拍了拍琴子寒的肩膀，云老爷又回复了商人精明的模样，“我今日跟你所说之事还望琴公子保守秘密。尤其是我还有一个失散的女儿之事，切不可告诉任何人，包括霓儿。既然已找寻无望，我不想让这些伤心的往事再干扰了她们的正常生活。”
琴子寒点了点头道：“琴某知道。”心念一动，脱口问道，“恕在下冒昧，呃，云大小姐的……不苟言笑是否和这段往事有关联？”
“是啊。那时候霓儿才九岁，一个九岁的孩子看见这样惊心的一幕，尤其看见自己的亲娘为了保护自己倒在了自己面前，心里上实在是难以承受。霓儿本就比一般同龄的孩子早熟，经此一事以后，她就连着三天把自己关在房里足不出户，再后来，虽然她一样的温顺懂事，却再难看到她笑了。我这个当爹的心痛啊，但是却很难走进她的心房，我现在的四个女儿之中，只有她是最让我操心，也是最让我挂心的一个。”云老爷感慨万千的说，“呵，实在对不住，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突然说了这么多，话一打开，竟然收不住了，倒让公子见笑了。”
“云老爷不必客气，也许有些事情，说出来不见得会有什么帮助，但起码心里舒服一点。您想说就尽管说，琴某该听的听，不该听的也听不到，您就放心。”琴子寒静静的说。
凝视着琴子寒，云老爷突然仰首笑道：“哈哈，世人道‘仁心圣手’琴子寒医术卓绝，武功过人，今我见者，琴公子善体人意，侠者胸怀，真乃英雄少年。老朽今不胜佩服，为结识琴公子这样的侠士甚感荣幸。”
琴子寒微笑还礼：“云老爷太过客气了，早说了叫我子寒就好。本一介俗人，不过是世人看得起给的虚名罢了。若是没有什么事情，琴某先行告退了，准备一下所需的物品，明日为云夫人诊脉。”
云老爷点点头道：“有劳琴公子。”
夜凉如水，琴子寒独自伫立在朱红色的窗前，左手执一杯热气腾腾的龙井。
明日，明日就要给云夫人诊脉了，有把握吗？其实自己心里也没有一个底，今日的把脉确无发现有什么异样，明天只能用师傅所教的独门诊脉手法来为云夫人重新慎重把上一脉。医治过无数的病人，也有许多的疑难病患，从来没有这般在意过结果。今天为什么这般在乎自己能否救回云夫人？因为这次很有难度很有挑战性吗？他不知道。脑中突然又闪过那张绝艳脱俗却又冰冷的容颜，呵呵，想多了吧。琴子寒自嘲的笑了笑，仰首将杯中的香茗一饮而尽。
忽听得敲门声起。
“谁？”琴子寒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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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夜访
敲门声迟疑了一下，复又响起，悦耳的女声响起：“琴公子，是我。”
云大小姐？？琴子寒愣了一愣，还是去开了门。
开门见云霓站在门口，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琴子寒道：“云大小姐，这么晚了，您找琴某是否有要事？”
云霓咬了咬薄唇，道：“琴公子，你今日下午为我娘诊断的事我已知道。”然后又急急道，“你先别管我怎么知道的，你先告诉我，结果如何？”
琴子寒深深地注视着她，他可以理解此刻这个女子心中的焦急和期盼，可是，自己都没有把握的事，如何开口啊……
“我……我娘，她真的没救了？”云霓颤声问道。
琴子寒将目光从她身上转到了天上的月亮，今晚的月色不错，只是有一片浮云遮住了月亮的一角。“不能说云夫人完全没有救，只是……”
“只是什么？”云霓焦急的打断道。
“只是琴某也不是有十分的把握一定能治得好云夫人，没有十成的把握，琴某也不敢打十分的包票。我只能说，我会尽力而为。明日，我将为云夫人细细把上一脉，到时候就知道我能不能帮上这个忙了。”一口气说完了这些话，琴子寒收回目光看着她，觉得还是应该把实情告诉她。
用力的咬着下唇，云霓显然有些伤心，眼眶中已然有了些许晶莹的泪光，但她明显在克制自己不失态，没有让泪珠掉落下来，“如此……多谢琴公子。”福了福身，“这么晚叨扰公子，云霓十分抱歉，望公子海涵。”语毕，转身欲离去。
琴子寒看着她失落的背影，心头突然涌上一种酸涩的感觉。正想关门，忽而云霓又想起了什么转过身来。
“对了，云霓还有一事相求，望公子能够答应。”云霓期待的看着他。
“大小姐有话但妨直说。”
“明日琴公子诊脉之时，云霓可否在旁观诊？”云霓说。
“这……”琴子寒犹疑了一下，“就不知道云老爷他……”
“这点公子尽可放心，我一定会说服爹爹的，就怕公子不方便。”
微微笑了一下，琴子寒答道：“琴某有何不便，大小姐孝道为先，让人敬佩。小姐若想在旁观诊，但去无妨。但明日希望大小姐在旁静候观诊，切莫多言。”
云霓点了点头，道：“多谢公子成全，云霓绝对不会打扰公子诊脉的。夜色已晚，云霓就不打扰公子休息了。”语毕，欲离去。
“大小姐，呃……”琴子寒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又要出声叫住她。
“嗯？”云霓挑眉询问，“公子还有何事？”
“没有。”我为什么要叫住她？琴子寒心中问着自己，面对云霓狐疑的目光，又不得不开口，“今晚的月色不错啊。”
云霓狐疑的抬头看了看被浮云遮住了一半的月亮：“月色好吗？哦，还不错吧。有事？”
“呵呵，没事，本想和小姐品茗赏月，忽而想起明日还要给云夫人诊脉，还是早些休息为好。赏月之事改日也罢。”
“哦，也对。明日还要有劳琴公子，公子还是早些安歇吧，我也回房休息了。”说完，云霓转身走了。
伫立在门口，琴子寒久久没有动。其实他是想问，是不是云夫人的受伤给她的伤害太深了，才会让她这样冷漠。如果云夫人就此不醒，她是否要这样冷一辈子？可是……这叫他如何问出口。毕竟他们不熟，不是吗？再者，又与他有何相关。明日诊脉完了，不管结果如何，他很快也要离开了不是吗？师妹，她在等着我回去呢吧？
淡淡的笑了一下，琴子寒轻轻关上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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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诊脉
翌日。
云夫人房中有着一种紧张的气氛。
云霓，云老爷以及平时照料云夫人的贴身丫环都在云夫人的房内紧张的看着那个即将诊脉的男子。
桌子上一色摆开了许多泛着光泽的银针，琴子寒在准备好的温水中洗了洗双手，然后用丫环递过来的干净手巾擦干，然后深吸了一口气。
“琴公子，呃……恕我冒昧，老朽生平也算是见多识广，但却从未见过用针灸诊脉的手法，这是……”云老爷疑惑的问道。
挑起眉头，琴子寒淡淡地说：“云老爷不相信我？”
“不，我当然相信琴公子，只是……此等手法，老朽还真是从未见过。”
微微一笑，琴子寒说道：“自古以来，治病之法不过望、闻、问、切，其中，尤以切脉最为复杂，也最能贴切的诊出病因。而平常切脉不过以以中间三指定位在寸、关、尺三部上，依次测出浮、中、沉三候脉象。普通的大夫只不过单手测出三部九候，名医就诊则会双手测出六部十八候，可以测得‘沉浮迟数’二十八脉象。但云夫人此等病情，却有所不同……”
“哦？有何不同？”云老爷好奇地问。
“其实我昨日已测了云夫人的六部十八候，但是并无异样，只是有些气虚血弱，其它并无大碍。据云老爷所说，云夫人曾经在摔到后头部磕在花坛上，若我推测的没错，可能夫人的头部有些许的淤血，所以我打算用针灸。”顿了顿，看着周遭迷惑的眼光，琴子寒继续说道：“《灵柩》一书中曾云，‘经脉为里，支而横着为络，络之别者为孙。’普通的诊脉，只能诊出较为明显的病症，我用银针循经取穴，刺在云夫人的几位大穴上，她的经络将体现出酸、麻、重、胀等感应，适时，我再用独门内功运气，循她经络的感应而寻之，相信会有结果的。”
一番话下来，众人皆对琴子寒油然生出一种敬佩之情。以前对于琴子寒医术的高超种种只是传闻，今日亲眼所见，真是相当的佩服。
既已解开众人的疑惑，琴子寒慎重的下手开始诊脉。
将银针轻轻的插在各个大穴上，琴子寒坐在床边的木凳上静静的闭上了眼睛，屏气凝神开始运气，双手的中间三指各搭在云夫人的寸、关、尺三部。
过了大约有一炷香的功夫，就见琴子寒的额头已经有了细密的汗珠。众人皆不言语，只是静静的一旁观望着，紧张的心情都同样写在了脸上。
又过了有两炷香的功夫，就见琴子寒收回了搭在云夫人腕间的双手，深深的吐了一口气，睁开了双眼。
众人皆忙上前。云老爷抢前一步，道：“琴公子，夫人她……”却没敢再接下去。
云霓没有说话，却在琴子寒睁开双目的时候，“噌”的一下从座位上站起，却没有挪动一步，就那样定定的站在那里看着，一只手不自觉地卷起了身侧的衣袖。
环顾了一下，琴子寒舒了口气道：“云老爷切莫紧张，琴某探过了，云夫人……还有救。”
当这句话刚落音，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云夫人的贴身丫环还高兴的叫道：“太好了，老爷，小姐，夫人有救了！”
云霓听闻此言，突然感到似乎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好累好累的感觉。松开了手，眼眶竟已然红了。
但是，琴子寒又接着说道：“虽说有救，但——也不易。”
一句话，又把大家放下的心给揪了起来。
“此话怎讲？”云老爷问道。
“夫人是淤血压制了经络，导致了无法苏醒，当然不排除她可能还有心结。由于常年来的卧床，夫人的身体已经非常的虚弱，而且经脉的流通非常的缓慢，别的药材好办，只是在给夫人入的药中，有一方却比较棘手。”琴子寒一边说，一边沉思。
“什么药材？公子请之言，老夫倾家荡产也会把它寻来。”云老爷道。
轻轻摇了摇一根手指，琴子寒说道：“此药材并非有丰厚的财宝就可取得，此药世间相当少有，就是皇宫内院，也难寻得。”
“什么药材如此稀奇，公子请直言。”一直默然的云霓此时朗然出声。
“此药叫做，西域香红花。”琴子寒一字一句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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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寻药
“西域香红花？此为何物？”云老爷出声问道。
琴子寒答道：“西域香红花，是我师傅游历的时候所发现到的一种珍贵药草。此花地下鳞茎呈球状，外被褐色膜质鳞片，花长在经的顶端，花有六片花瓣，呈倒卵圆形，淡紫色，细管状。此花甚为稀少，实是难寻。”
“无论如何难寻，云霓也要找到此花就我娘亲。”云霓在一旁说道。
琴子寒望向她，只见她一贯冷漠的脸上难得有了些许激动的表情，明媚的眼眸中透出坚定的光采。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如果只是如此简单，倒也罢了。只是，此花一般产于高寒的地方，那里人烟稀少，天气寒冷。而且必须要金斑喙凤蝶踩过的花，才可用于云夫人的药引。”
云老爷奇道：“这是为何？”
“西域香红花有散瘀开结，凉血解毒的功效。而金斑喙凤蝶有剧毒……”
“剧毒？？！！”众人齐声惊呼。
“对，剧毒。”琴子寒点了点头。
众人面面相觑，却又没敢说话质疑。
琴子寒接着说道：“金斑喙凤蝶虽有剧毒，但却可以破血。而被金斑喙凤蝶所采过的香红花则同时具有了活血和破血的功效，虽有毒性，却不至过于性烈，可以起到以毒攻毒的功效，所以才有奇效，”
听完这番解释，一干人等才恍然大悟，不觉啧啧称奇。
云老爷上前一步问道：“那敢问公子，如何才能采到此花？我即刻命人去找寻，不管花多少银子，只要能找到我都愿意。”
“即便找到，他们便认得此花吗？”琴子寒只淡淡一句，云老爷顿时语塞。
琴子寒看了看云老爷接着道：“此花只有我和师傅见过，而且甚为稀有。此花需选每年的九、十两个月份的晴日早晨采收，摘下柱头，烘干。被金斑喙凤蝶采过的花，花蕊和其他花色不同，有明显区别。只有采到这样的花才能有效的治好云夫人的病。”
沉默，所有的人都在沉默。
轻不可闻的一声叹息。
“还是我去吧。”琴子寒打破沉默道。
闻言，云老爷惊喜不已，紧握住琴子寒的双手道：“感谢恩公！”说着，竟然双膝一软要跪在他的面前。
琴子寒忙上前一步搀起云老爷道：“切莫如此大礼。所谓医者父母心，见云老爷对爱妻如此情深义重，云大小姐对娘亲孝心感人，琴某又何忍不出手相助。应为之事，切莫多礼。”
云霓也是一脸惊诧的看着琴子寒，虽然他心中甚想琴子寒能够亲自去寻药来救回娘亲，但是却没有想到他能主动请缨去做这有着诸多困难却于己毫无益处的事情，不由的心生感激之情。
“好！琴公子侠肝义胆，若能寻回此奇花，我云某愿以千金相赠。不知琴公子需要多少人手，我好吩咐下去。”云老爷问道。
琴子寒微微一笑：“我和何兄二人足矣。”
“两人？公子二人此行路途如此遥远，多些人手可以路上照顾二位公子的起居，也更为方便些。”
摇了摇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