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乐诱惑-第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出了他的心肝五脏,另以殷红的新器官放入。随后,伤口顷刻间愈合,切口处没有留下任何疤痕。
秀全注意到这座建筑四周的墙壁上有许多刻有劝善诫恶之言的木牌,遂一一阅读。后来,他们进入了一个其富丽堂皇难以描绘的大厅。一位令人肃然起敬的老人留着金髯,身穿黑色长袍,正仪表堂堂地坐在最高的位置上。他一看见秀全就开始流泪,并说道:“世间的人无一不是我所生所养,他们吃我的饭,穿我的衣,但没有一个人记住我和尊敬我;更有甚者,他们居然拿我所赠的东西来敬奉魔鬼;他们有意识地背叛我,惹我发怒。你千万不要效仿他们。”随后,他授予秀全一柄剑,命令他斩除魔鬼,但慎勿伤害兄弟姐妹;另授一块印,用以降服邪神;又赐一枚黄色的果品,秀全吃后觉得其味甚甘。当秀全从这位老人接过这些皇室的徽志后,他便随即开始劝诫聚集在大厅里的那些人重新对坐在高位的令人尊敬的老人恪尽义务。有些人就此回答说:“我们的确已忘却了对这位长老的义务。”另一些人则说:“我们为什么要尊敬他呢?我们还是只管与朋友们饮酒作乐吧。”秀全见人们如此铁石心肠,便继续声泪俱下地进行劝诫。老人又对他说:“放胆去干这件事,每当你遇到困难,我会出手相助。”说完,他转过身对在场的年高德劭者说:“秀全堪当此任。”随后将秀全领了出去,令他从上往下看,说道:“看那世上的人啊!尽是些怙恶不悛之人。”秀全鸟瞰世间,见到如此堕落和邪恶的情景,不禁觉得目不忍睹,口不忍言。
“上帝”到广西(17)
接着,他便从昏迷状态中醒来,但精神状态仍未摆脱其梦境的影响,只感到怒发冲冠,骤然间义愤填膺,竟忘记了自己的身体还很虚弱,径自穿上衣服走出寝室,走到他父亲的面前鞠躬长揖,然后说道:“天上令人尊敬的老人已经下令,世间之人尽归我统辖,世间之财宝尽归我所有。”其父见他出了屋,并且听到他如此说话,感到既喜又忧,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秀全的病状和异象持续了约40天,在这些异象中,他经常遇见一位他称之为长兄的中年人,此人教他如何行动,不辞鞍马之劳地陪伴他四处搜寻邪神,并且帮助他杀死和消灭他们。秀全还听见那位身穿黑袍的老人斥责孔子,因为孔子在其书中明显地疏于阐明真理。孔子似乎深感羞愧,自认有罪。在秀全患病期间,每当神志处于漫游状态时,他常常在屋内四处跑动,像战场上的士兵那样作跳跃搏杀状,并不断地大声喊道:“斩妖,斩妖,斩呀,斩呀。”“杀死这些魔鬼!杀死这些魔鬼!斩,斩;这里有一个,那里有一个;再多的魔鬼也不能抵挡我宝剑的一斩。”其父对他的神志状态大为忧虑,认为眼下的这些不幸都是风水先生误择了不吉利的地点作为其先人的坟地而引起的。于是,他便请来了借巫术驱逐妖魔鬼怪的术士。但秀全说道:“这些妖魔怎么敢与我作对呢?我一定要杀死它们,我一定要杀死它们!再多的魔鬼也不能抵挡得了我。”当他在幻觉中追逐魔鬼时,这些魔鬼似乎变化多端,一会儿化作飞鸟,一会儿又变为狮子。假如他不能制服它们,他就拿出那块印玺与之交手,魔鬼一看见它便立刻逃遁。他幻觉自己追杀群魔到天涯海角,每到一地,必与它们交战,直到将其消灭。每当获胜,他总是开怀大笑地说道:“它们抵挡不了我。”他还常常吟唱旧歌中的一段歌词:“有德青年云游河海,拯救群友杀其敌人。”当他劝诫时,他经常涕泪纵横地说道:“你们无心敬奉年老的父亲,却同妖魔沆瀣一气;你们实在没有心肠,一点良心也没有。”秀全的两个哥哥常常关上他卧室的门,在一旁看守他,以防止他跑出屋子。
当秀全因四处跳跃搏杀、唱歌和劝诫而精疲力竭后,他就重新躺到自己的床上。在他入睡时,许多人不时地来看他,不久,全村人都知道他是一个疯子。他经常告诉别人自己已被敕封为中国皇帝,每当有人如此称呼他时,他便非常高兴;但是,如若有人称他为疯子,他就常常反唇相讥道:“你自己才是真正的疯子,你还叫我疯子?”每当品性恶劣的人来看他时,他往往斥责他们,称其为魔鬼。他整天都极为虔诚地反复唱歌、哭泣和劝善惩恶。在患病期间,他写了下面这首诗:
手握乾坤杀伐权,斩邪留正解民悬。
眼过西北江山外,声震东南日月边。
展爪似嫌云路小,腾身何怕汉程偏。
风雷鼓舞三千浪,易象飞龙定在天。
有一天清晨,秀全正打算起身下床,忽然听见春鸟在村边的树上鸣唱,遂吟诗一首:
鸟向飞兮必如我,我今为王事事可。
身照金乌灾尽灭,龙虎将军都辅佐。
秀全的亲属曾求救于几位医生,这些医生试图借助于药物来治好他的病,但都未能奏效。有一天,其父发现门柱的缝隙中塞有一张纸条,上面用朱笔写着“天王大道君王全”数字。他便将此纸条拿给家中的其他人看,但谁也不明白这七个字的含义。
从此以后,秀全逐渐恢复了健康。他的许多朋友和亲戚便来看望他,希望听他亲口讲述卧病期间所经历的事情。秀全毫不隐讳地讲述了他能记忆起来的所有异象。众亲友只是说这一切的确很奇异,当时并不认为其中有什么真实的成分。
好男好女坏下场(1)
——“洪大全”夫妇的严肃笑话
太平军永安突围时,乌兰泰率清军随后撵追,除杀掉两千多人以外,还生俘一位衣衫鲜亮,谈吐不俗的“大人物”——洪大全。此人身材魁梧,面容壮伟,侃侃能言,一看就非两广地带土生土长、一般的穷酸农民或悍武矿徒。起初,清军以为是俘获了太平天国“二号人物”杨秀清,立刻把这位爷送至钦差大臣赛尚阿的大本营中细审。结果,魁伟爷们高声朗朗,言道:“杨秀清只是我臣崽而已,我是天德王。我也不是洪秀全,洪秀全是我兄弟,我叫洪大全。我好饮酒,我弟(洪秀全)好女色。如果赛中堂您让我前去招我弟来投顺,想必他一定听从!”
钦差大臣赛尚阿闻听此言,高兴得差点脑溢血死过去。劳师费饷这么多天,不仅让太平军可劲折腾,如今他们又窜向省城桂林,自己的罪过不可谓不大。现在,逮住了与洪秀全并肩的“天德王”,总算能遮掩败绩与无能。于是,他立刻命手下官吏丁守存、士魁二人仔细审问,一面驰报北京这一“天大”喜讯,准备玩“献俘”的排场给自己与大清脸面涂金。
赛尚阿文人出身,很懂斯文一脉,自然不搞严刑逼供那套硬的,派人好酒好肉好菜天天供养着这位“洪大全”,闲聊一样来软的套口供。
有关洪大全的研究资料,原始的文本仅有他自己的供述状《上咸丰表》与赛尚阿手下记录的口供,同时代一位文人“明心道人”所撰的笔记《发逆初记》中很详细地描画过此人。在供述状中,洪大全自称多次应试,屡屡不第。他是湖南兴宁人(民国后改为资兴,不是广东客家人聚集的兴宁县),地主出身,家资丰饶,在道光二十九年己酉科乡试时还去赶过考。也就是说,“太平天国”起事前一年,这位洪爷仍在湖南想通过中举得功名。当时湖南主考是车顺轨,没有看中洪大全,不予录取。
与洪秀全相类,洪大全屡试不第,胸中郁郁,又自诩多才,每每饮酒乘醉大谈国事,表示说清朝承平日久,文恬武嬉,百事荒废,万一天下有豪杰趁机而起,天朝国事便不可收拾。当然,他口中的“豪杰”是指他自己,当时他还不知道有拜上帝会与洪秀全。由于有才气有文名,湖南郴州的许佐昌非常器重洪大全兄弟,把自己两个女儿许月桂、许香桂分别许以兄弟二人为妻。这位许佐昌,乃郴州天地会一位头目。
乡试落第后,洪大全携重资前往广西,准备做买卖挣大钱。恰恰赶上广西“会匪”、土匪乱多,他就自告奋勇前往当时代替林则徐到广西当钦差大臣的李星沅处,表示说自己可以帮助官军平贼。李总督特别讨厌洪大全这种读了几本书就以为自己是诸葛亮的秀才,很不待见他,辱骂一顿后把他赶了出去。恼怒之下,洪大全便转投了洪秀全。
在供述中,洪大全自己说:“道光三十年十二月间,等他们(洪秀全)的势力已大,我才来广西会洪秀全的。我来广西,洪秀全就叫我为贤弟,尊我为天德王,一切用兵法,均请教于我。”同时,他夸称自己在太平军中被称为“赛诸葛”,正是自己指挥太平军攻下永安城。
在赛尚阿安排下,洪大全本人被关押于河中大巨船雕梁画栋的内舱之中,巨烛高列,美酒无限量供应,一切都是让他写好供述。他还向赛尚阿索要《通鉴纲目》一书,边举巨觥痛饮,边奋笔疾书,不知道的人,乍看他那派头,还以为这位爷是在搞奢华的文学创作。
洪大全供词中水分不少。首先,洪秀全不可能封他为“天德王”,他根本没有军事指挥权。其次,他隐瞒了特别重要的一点,即他是湖南当地的天地会香堂小头目。在《上咸丰表》中,他供述说:“至十九日引见赛中堂,中堂以礼相待,臣为(他)写书(信)离间贼党(太平军)。奈何送书之人,(只能)将箭(绑信)送去。二十日,赛中堂复以礼送臣入京。臣视死如归,并无惧怯。”好玩的是,洪大全已经犯了“大逆”,供述中对咸丰爷一口一个“臣”,俨然以清朝治下的顺民、官员自居,又称自己“视死如归”,确实荒悖。无可否认的是,洪大全是真有才气,“(清军)问其贼中情形,诱以许令投降,(他)颇肯直陈,并手书数纸,千言立就。与之酒食,毫无畏惮”,显然是个不畏大场面的满腹经纶的士人。所以,当时就有文化人作诗讽刺赛尚阿:“相公新自永安回,十万精兵拥上台。但说先生能下士,谁知小丑竟多才。”
好男好女坏下场(2)
为了讳败为胜,赛尚阿大张旗鼓把洪大全解送入京。刑部审讯后,很快就把这位爷送往菜市口凌迟。北京方面根本不似赛尚阿想的那样兴奋,因为大臣们都知道太平军首犯中根本没有“洪大全”这个人。
给事中陈坛就上表说:“洪大全不过供贼驱策,并非著名渠魁。从前查奏逆首姓名,亦并无此人。嗣因贼众窜出永安,于无可如何之时,不得不张皇装点,以稍掩己过。”此奏,狠狠揭了赛尚阿一把。
洪大全被杀的时况,据《平定粤匪纪略》的眉批记载:“洪大全性极狠忍,被磔时,开目自视脔割,至刃刺心头,一呼痛而已。”可见,这位爷绝对是“慷慨就义”。
当时围观的闲人众多,众指谩骂。洪大全忍刑叹息,还赋诗两句:“汉儿尽作胡儿语,争向城头骂汉人。”
杀洪大全,时为咸丰三年间。赛尚阿本人很快被贬官抄家,没人再注意他送入京城被杀的俘囚到底是什么人。过了四年,咸丰六年,湖南地方官奏报当地平“贼”事宜,又提到了先前的这位“洪大全”。在湖南地方的奏折中,讲洪大全原名是焦亮,兴宁县人,与其弟焦三同为廪生,颇有文名。他早年就加入天地会(添弟会)。天地会又称三合会、三点会(现在香港还有),日后上海的“小刀会”也是天地会支系。自康熙以来,清朝各地一直闹天地会,时大时小,从未止歇。天地会原本的政治纲领是:“红旗飘飘,英雄尽招。海外天子,来复明朝。”这种帮派人员入会后一般均有化名,焦亮化名是“洪大泉”,入广西后见了洪秀全,他就改成“洪大全”了。
湖南地方政府文件言及洪大全,并非是想上交洪大全的“外调”报告,乃因当地天地会造反案牵涉此人。太平军起事后,自广西入湖南,占领道州,湖南各地天地会支派纷纷群起响应,郴州和桂阳州暴乱规模最大,而焦亮之弟焦玉晶(焦三)和焦亮之妻许月桂及妻妹许香桂三人,分别在兴宁和郴州揭竿而起,配合天地会等会党成员以及太平军猛攻郴州、兴宁等地,还一度占领过上述地区。
咸丰六年,清朝官军在宁远把天地会人员围堵,杀得他们大败。走投无路之时,焦玉晶与嫂子许月桂在嘉禾县自首。湖南巡抚骆秉章很兴奋,查实身份后,上报北京说已经擒获广西“首逆”洪大全之兄弟与妻子,还报告说,许月桂“自称大元师”,焦玉晶“充当三省贼营军帅”,他们“攻城掠野,罪大恶极。因官兵迭次痛剿,力穷势蹙,始来身归命,希图免死”,并奏称已经依法把二人在当地凌迟处死。许月桂的妹妹许香桂,不久也在路亭被人抓住,审讯后凌迟。可叹的是,焦玉晶、许月桂这两个“革命”家属造反后向政府“投诚”,仍旧不免被杀。但焦玉晶的口供,倒是解开了“洪大全”身份的历史疑团。遥想许月桂、许香桂姐妹也曾是巾帼英雄,“穿红袍,执长矛,跃马如飞,率其党拼死鏖战”,此段描写出自清朝官员笔下(《王壮武公遗集》),绝非天地会会众的自我渲染。
由于赛尚阿当时为伪造“功绩”,让手下加工了一个《天德王洪大全供状》,把洪大全描述为一个拥有手下强大武装力量并与洪秀全联合造反的“一字并肩王”,中外学者不少人不顾此口供水分极多,纷纷把洪大全附会成湖南天地会首领朱九涛。其实朱九涛根本没去过广西,他本人于咸丰五年在湖南战败后遭磔杀。还有研究者添油加醋,认为天地会(洪门)提倡反清复明的“民族思想”,洪秀全提倡“宗教改革”,双方格格不入,所以洪秀全排斥“洪大全”。这些“研究”均是受赛尚阿伪造的洪大全口供所误导而得出。
最接近历史真实的情况是,洪大全(焦亮)在广西加入太平军,自称湖南天地会大头目,夸下海口,引起洪秀全等人疑忌,把他好酒好肉软禁起来。永安突围时,洪秀全自己还怕跑不赢,就把他当累赘扔给清军。同时,洪教主给洪大全一身好衣服穿,派人把他锁起,安排一个妇人向清军“告密”,说此人是杨秀清。由此,大大拖慢了清军对拜上帝会徒众的追击速度。
好男好女坏下场(3)
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