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传天下 []作者:萧化雨-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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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潜听了,拱手道:“那在下就献丑了。”言毕,负手挺胸吟道:“青山横北郭,白水绕东城。此地一为别,孤骑千里征。浮云游子意,丽日故人情,挥手自兹去,萧萧班马鸣。”吟毕,李潜心中暗自得意。小样,抄自诗仙李白的诗,我就不信震不死你。
果然,李潜这诗吟完,场面里面极为诡异。四周极为寂静,除了远处传来的几声马嘶,静的连风似乎都停滞了。不仅公孙策和那些官吏惊呆了,就连徐简也惊讶的合不拢嘴。
李潜得意地望着众人。许久,那伍参军才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冲着李潜深深一揖,道:“公子果然大才,伍巍佩服。此诗意境高远,慷慨雄浑,乃千古绝唱也。公子不愧是诚朴先生高足。鄙人刚才多有冒犯,还请公子见谅。”
李潜故作大度道:“哪里哪里,一时戏作,多有不工,唯恐污了诸位大人的玉耳。”
“公子太谦。”“公子折煞吾等,如此佳句,实在难得一闻。”“这等佳作乃千古绝唱,吾等今日能听到,乃是三世修来的福分。”那些官吏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立刻马屁如潮涌入李潜的耳朵。
李潜应付了几句,走到徐简身前,跪下道:“恩师,时候不早,请恩师早些上路。弟子不孝,不能随侍左右,请恩师多加保重。等弟子此间事了,弟子定当去侍奉恩师。”
徐简扶起李潜道:“徒儿一番孝心老夫心领。你也要多加保重,老夫去了。”
徐简向公孙策拱手道:“老夫多谢公孙大人与诸位大人的盛情,时候不早,老夫告辞。”
公孙策拱手道:“诚朴先生慢走,多保重。恕鄙人不能远送。”
徐简辞别众人,坐上马车,缓缓离去。李潜不断的挥着手,望着远处渐行渐远的马车,心中徒生惆怅。
第七十一章 武威公
这章是提前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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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潜送走徐简,全身心投入到摺扇店的筹备中。三日后,摺扇店开业。随着送别诗传送开来,李潜的名声鹊起,本地士子听说他开了间摺扇店,立刻都来看热闹,开业时的场面那叫一个火。公孙恒亲自到场,兰州城大小官员,除了公孙策,悉数到场,把小小的店面挤的水泄不通。原本李潜准备了一百把扇子,可没想到光送给这些前来道贺的官吏就用去了四十多把。参加过送别徐简的那些官吏拿到扇子第一件事就是求李潜把送别诗写在扇子上。李潜又不好意思拒绝,只好挨个书写,结果胳膊累的吃饭都抬不起来。不过,这对摺扇店的生意绝对有极大的帮助。看到官吏们都用扇子,那些士子也纷纷解囊购买。原本定价一贯的扇子,最后炒到了十贯一把。一百把扇子除了送出去的,还卖了两百贯,那些买不到扇子的士子纷纷叫嚷。李潜无奈只得接受定制,约定先付订金,二日后供货。定制的扇子全部由他亲自在扇子上书写上送别诗。这下生意更加火爆,仅开业一天就接到订单四百余把,不得已,李潜只能把供货日期向后拖延十天。看着柜上哗哗流进来的银钱刘韶喜的合不拢嘴。立刻忙着聘请工人,增加产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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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丝绸之路的重要枢纽。随着丝绸之路的重新畅通,这座因丝路而兴的城市重新焕发了青春,而且城市越来越大,越来越繁荣。不过,与中原的城市相比,敦煌的城墙极为寒酸。中原城市的城墙全是内用夯土外裹砖石,看上去气派威武。而敦煌的城墙只用夯土,而且城墙极矮,只有不足三丈高。但这么矮小寒酸的城墙,并没有让这里的居民感觉不安全,因为敦煌有武威公,有天下最强大的骑兵。这些比高大威武的城墙更让他们放心。
敦煌的城中心就是西域督护府。西域督护府占地极大,外墙也不是中原常见的砖墙,而是不足一丈高的夯土墙,在向南临街的地方开了一个五开间大的凹形大门,正对大门里竖了一根五丈高的旗杆,上面挂了一幅黑色大旗,上面用金线绣着“西域督护府行辕”七个大字。门两侧站了二十多个挎刀持枪威武彪悍的士卒,正警惕的打量着从大路上走过的行人。
李清今年二十七岁,是西域督护府的一名行正,管五十个士卒,今天正好是他当值。此刻他正坐在门口的石凳上百无聊赖的叹气。为什么叹气?李清乃是陇西李阀的旁支,因家道中落,在家乡混不下去,三年前和哥哥一起到敦煌投奔了武威公。武威公也是李阀的旁系,论起辈分来,李清得叫他一声叔叔。但此旁支非彼旁支。武威公虽是旁支,但现在却是西域之王,手下掌控十万铁骑,武威公李腾的名字在西域和草原绝对是能止小儿夜啼的威猛人物。西域诸国的国王见了他都得毕恭毕敬,大气都不敢出,草原霸主突厥人见了他闻风而逃,根本不敢与他照面。就连现在李阀的阀主李膺对他都得客客气气。而自己这个旁系要权无权要钱无钱,现在都二十七了还是孑然一人,连个老婆都没讨上。三年前,李清投奔武威公时,从小兵做起,不到一年升了行正,但直到现在还是个行正。虽然军饷不少,但单指望军饷再过十年也攒不够娶老婆的钱。按说象李清这样守门的小头目,放在其他衙门每年光收的敲门费也够他讨老婆纳小妾的了。但武威公治军极严,敢向来行辕办事的人伸手索要一文钱,就直接革除。这样一来,李清自然没什么外快。想到这,李清不禁羡慕起他大哥李浑来。三年前他们哥俩都是从小兵做起。李清一年就升了行正,而他大哥李浑那时还是队正。可李浑运气好,后两年噌噌的升职,现在已经是旅率(军司马)了,手底下管着五百多人。更加让李清羡慕的是李浑现在负责剿灭马贼。春夏之际是丝绸之路的黄金季节,也是马贼这个行当的黄金季节,无数马贼瞪着被财富染红了的眼睛伺机打劫过往商旅。在他们眼里,这哪里是商旅啊,简直就是一座座会动的金山啊。当然,既然此时是马贼这个行当的黄金季节,也就是那些负责剿灭马贼的虎贲军的黄金季节。在这个时节,除了各城的留守部队,其他虎贲军全部撒出去剿灭马贼。武威公有规定,剿灭马贼所得的赃物,一半充公,一半由士卒分配。作为负责带队的旅率,他能拿到这一半的三成。想那些马贼,家底子都厚实的很,休说三成,就是一成都是笔大财富。李浑不过干了一年剿灭马贼的工作,就买了两处宅子,娶了个如花似玉的老婆。当然,李浑也不是有钱没兄弟的主,他自己住了一处宅子,另外那处宅子他给了李清。可话又说话回来,即便是亲兄弟,李清也不想一辈子吃他大哥。他还是希望能自己发财。
李清正琢磨什么时候向武威公申请出去参加剿灭马贼时,大门外飞驰来一匹马。士卒立刻上前拦住马,一人从马上跳下来。李清见状,立刻收回思绪赶紧站起来走出去。
来人穿的破破烂烂,头发上胡须上灰扑扑的全是沙尘,一看就是赶了很长时间的路。
“什么人?”李清大喝一声。
来人看了看李清,伸手摸向怀里。李清见状立刻握紧了刀柄。稍倾,等看到来人掏出来的不是凶器,李清才松开刀柄。
来人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递向李清,李清以为他要掏钱贿赂自己,正要严词拒绝,却发现那人拿出来的不过是个铜牌。李潜满腹狐疑地接过铜牌,仔细一看,看到铜牌不过半个掌心那么大,正面是虎头造型,上面雕刻了非常繁复的花纹,翻过背面,顶端刻着十三两个字,下面雕刻着猛虎下山图。虽然铜牌不过方寸大小,但那猛虎刻的栩栩如生,威猛十足,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
李清正狐疑。就听来人低声道:“劳烦通禀,我要见武威公。”
李清羌怒,喝道:“好大的口气,武威公岂是你想见就见的?”
来人并不气恼,道:“你拿这铜牌去通禀就是,武威公见不见你说了不算。”
李清大怒,刚要呵斥他,就听来人悠然道:“耽误的武威公的大事,岂是你一个小小的行正能当的起的?”
李清听了只得强压怒火,喝道:“一边等着。”说着便向里面走去,身后传来那人的声音,“赶紧跑两步,耽误的武威公的大事你可吃罪不起。”
李清恨极,却也无奈,只得快步飞奔而去。
不过时,李清回来,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恭恭敬敬的对来人道:“请进。你们还不赶紧把贵客的马接过来。”
来人将马缰交给士卒,态度倨傲地道:“头前带路。”李清立刻恭恭敬敬的引着来人进去。
西域督护府的院子共五进。第一进是负责护卫督护府的士卒的营房。第二进是督护府属官的办公场所。第三进是大堂,乃是大都护召集属官开会商议军机大事的地方。第四进是大都护签押房,平时大都护都在这个地方办公。第五进是后院,也是大都护及其家属生活的地方。
走到第四进,院子极为安静,连站岗巡视的士卒都不见。李清将来人带到大都护的书房,道:“请进。”便转身离开。
来人进了房间,见正厅内没人,正迟疑时,就看到从照壁旁的侧门走出一人。此人看上去约有四十出头,面相方正,双眉如剑,不怒自威,一看便知定是手握大权,主宰生杀予夺的上位者。来人认得他,知道他正是西域督护府大都护,武威公,冠军大将军,西域霸主--李腾。
来人立刻紧趋两步跪倒在地,“隐子十三拜见主上。”
李清上前扶起来人,道:“子宜,快请起。”
听到李腾叫出自己的名字,来人抬起头,感动眼泪夺眶而出。如果李潜在此,一定会非常惊讶,因为这人正是在双旗镇不辞而别的四海商号账房章先生。
章子宜眼泪哗哗地,泣道:“没想到主上还记得小人的贱名,小人铭感五内,一时激动不已,失态之处,还请主上见谅。”
李腾抚其背,笑道:“你我虽名为主仆,但一同出生入死,我一直把你当成好兄弟。”
章子宜更加感动,哽咽一句,“主上,”便泣不成声。
李腾热情地拉着他坐在榻上,道:“我们有二十年不见了吧?”
章子宜连连点头,“整整二十年了。看到主上风采依旧,小人倍感欣喜。”
李腾微微一笑,道:“哪里还什么风采依旧,老了,岁月如白驹过隙,转眼即逝啊。子宜,你憔悴了许多,可要注意保重身体。”
章子宜赶紧拱手道:“多谢主上关心。”
早有侍女奉上香茶。等侍女退下,李腾说了两句闲话,便问道:“子宜此次突然前来可是那边发生了什么变故?”
第七十二章 李腾的选择
前三天搬家,没发章节,今天补上,这是补的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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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子宜立刻起身跪在地上道:“小人辜负主上重托,罪该万死,本应以死谢罪,只因有要事须禀告主上,故而苟活至今。”
李腾微微皱眉,道:“起来说吧。”
章子宜站起来,道:“前些日子小人接到主上的传书,让小人借机挑拨田阀和公孙阀的关系。本来小人已经安排妥当,利用四海商号,让田阀和公孙阀闹起来。可没想到……”章子宜当下把双旗镇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不仅把梅宗际让他带的话一字不落的说了一遍,甚至连自己安排美人蜂刺杀李潜的事也一五一十的说出来。说完后章子宜道:“小人有眼无珠,冒犯了公子,虽未酿成大错,但小人惶恐不已。再着小人未能完成主上的安排,又擅自离开四海商号,小人自知罪孽深重,请主上责罚。”说着便跪在地上以额触地,身体拱成个大虾米。
李潜听后皱着眉头,手指轻轻敲击着几案。那声音传道章子宜耳朵里,让原本就忐忑不安的章子宜更加提心吊胆,浑身直冒冷汗。虽然此刻已是暮春,气温颇高,但章子宜仍觉得自己好像身处数九寒天一般。对于这位主上的脾气,章子宜可是清楚的很,平素温和宽宏,一旦发火,那可是心如铁石,杀人不眨眼。自己的小命,就在他一念之间了。
足足过了一柱香,章子宜身上的汗已经把衣服湿透,膝盖都已经麻木,浑身止不住微微颤抖,耳边才传来李腾的声音,“子宜不必自责,此事与你无关。你先去好好休息,陪陪家人,等过段时间我另有安排。”
章子宜如蒙大赦,叩首道:“谢主上不杀之恩。”
李腾摆摆手,道:“去吧。”
等章子宜离开。李腾一掌击在几案上,将上好楠木做的几案击的粉碎。“哼哼,四海是你的四海。徒弟是你的徒弟。可那是我儿子!”
照壁后传来数声轻咳,随着咳嗽声走出来一人。此人年约六旬,头发花白,瘦骨伶仃,满脸愁苦。看到他,李腾立刻站起来道:“良煦兄,你怎么来了。”
被李腾称为良煦兄的老人看了一眼地上的木屑,轻咳两声,道:“我都听到了。孟成,发火解决不了问题,此事还须从长计议。”
李腾点点头,道:“良煦兄教训的是。只是我实在忍不住心中的忿怒。”
老人走到一侧榻上坐下,叹道:“说起来此事有我的责任。想我傅轲自诩聪明过人,算无遗策,却在这事上犯了大错。只是没想到宗际死钻牛角尖。十八年了,他还是这么固执。”
提起往事,李腾无奈叹息一声,道:“良煦兄不必自责,此事错在我。若我早些决断,也不会造成今日的结果。他……”
傅轲摆摆手道:“我明白。他对你有恩,她对你有情,你心中有苦说不出。”
李腾暗叹一声,没再言语。
“只是,事到如今,当有个抉择。”
李腾一愣,“什么抉择?”
傅轲轻咳两声道:“眼下孟成有两个选择,一是不遗余力将孩子找回来认祖归宗,按照长幼顺序,他应是长子,理应继承你的家业,如果你这样选择我没有意见。二是将错就错,此事就此揭过,全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渊公子仍然是你的长子。”
李腾诧异,道:“良煦兄为何说起这事?”
傅轲捋须道:“孟成,虽然你现在正值壮年,但渊公子已经长大了,要适当给他锻炼的机会,竖立他的威信,不然,等你百年之后,渊公子突然接手,你手下的那帮骄兵悍将可会服他?”
李腾听了心有凄凄然。
“若你选第一个,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