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特警队-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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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菊花和沙学丽迂回到前边,沙学丽一脚踩空,差点摔下土坎,她哇地叫一声,耿菊花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没想到高个儿就在土坎那边,以为已被发现,闻声忽地跃起,甩手就是几枪。
沙学丽吓得失声尖叫。
朱小娟听到枪声和女声惊叫,一愣,立刻向高个儿这边射击,埋伏在上方的铁红也向这边开了枪,高个儿赶紧龟缩到土坎后面。
矮个儿向朱小娟射击,朱小娟又调头压制矮个儿的火力。矮个儿孤注一掷,将手榴弹甩向朱小娟,朱小娟看着冒烟的手榴弹飞来,跳起来,飞起一脚踢回去,恰好就在矮个儿侧面爆炸。
矮个儿惨嚎着,被炸伤了手臂,手枪掉在地上。
沙学丽听着仿佛响在头顶一样的枪声和爆炸,紧紧闭住眼睛。耿菊花把她拉不上去,急得小声喊:“你往上蹬啊,你也用劲啊!”“我,我是在蹬啊。”沙学丽回答着,可是她的脚乱动着,找不着支点。
高个儿慢慢地向山下磨蹭,他也无法向近在咫尺的沙学丽她们射击,因为徐文雅的火力在上面压制着他。
朱小娟已冲到矮个儿身边,矮个儿伏在地上,朱小娟小心上前,副班长和铁红也包抄上来,铁红龟缩在副班长身后,枪口碰到了副班长身体,倒把副班长吓了一大跳。副班长喘着气道:“你要我的命啊!上前一点。”
朱小娟没理会她们的争论,她用枪去拨矮个儿的身体。矮个儿突然拉燃了剩下的一颗手榴弹:“老子与你们同归于尽啊!”
就在副班长和铁红发愣的当口,朱小娟已一把将矮个儿的手捉牢,霎时间,只见她以娴熟的动作,抓死矮个儿的手腕,将手榴弹往他怀里一折,从下巴塞入他的衣领,然后使足力气,一脚把矮个儿踢向坡下。
“轰!”坡下腾起一股火光,矮个儿的惨嚎在爆炸的瞬间戛然而止。
土坎这边,爆炸响起的时候,耿菊花蓦地看见高个儿趁机在土坎那边跑了,她一激动,忘了抓着的沙学丽,操枪就打。
沙学丽失了牵拉,尖叫着滚下土坎,正好滚到了高个儿的前面,刚一坐起,就看见向这个方向跑来的高个儿,她颤抖着,横枪就是一梭子,子弹不知打到什么地方去了,一直听到枪机的空响,她才明白子弹打完了,她哆嗦着手去换弹匣,脸上一阵迷惑,怎么子弹带里是空的?
就在这时,高个儿从她前边不远处一跃而过,跑向山下。
警车轰鸣,从四面八方驶到山脚的公路下,朱小娟和副班长等人冲来,看着坐在地上的沙学丽,再听着下面响起的枪声,然后是一个男人的嗓子在黑夜中欣喜地大叫:“戚队,王头儿,我把他抓住啦!”
朱小娟狠狠地盯着沙学丽,一屁股坐在地下。
这是一个春阳暖和的上午,特警队食堂前的空地上,炊事班长王贵领着两个部下在绑一头大肥猪,猪叫声凄厉,一柄长长的杀猪刀在王贵手中映着日光,格外明亮。他看了看自己一手喂大的白毛猪,默默念了几句请求猪大爷原谅、赶紧转生投胎的祷词,憋足劲,大吼一声,眼看一刀就要捅下。
教导员恰恰适时赶到了,赶紧道:“停停,停。刀下留猪。”王贵奇怪道:“每星期都是今天杀一头啊。”教导员道:“强队长等会儿有用处。”
营房前的水泥路上,特警队集合完毕,强队长领头大呼:“我们心里想着谁?”兵们雄壮地吼道:“我们想着张海萍!”“我们都要学习谁?”“我们学习张海萍!”
“好,”强队长眼锋激烈地向着女兵站的地方一抡,见几个新兵都耷拉着脑袋,特别是沙学丽,一副沮丧的模样,他更加有气了。“我先给你们说几句好听的,啊,新战士里表现突出的,像一区队一班的徐文雅、耿菊花,都很不错,非常非常不错,第一次参加战斗,就显出了特别能吃苦、特别能战斗、特别能忍耐的三特精神。而有的人,”他的脸瞬时黑下来,“下面自高自大,特别爱嘲笑农村来的战友,这也看不起,那也瞧不上,可关键时刻你的弹匣掉了。那我倒要问问你,你是一个什么样的军人,啊,你说呀!”
全队默然,有人偷偷看沙学丽,沙学丽咬着嘴唇,出气很响。
强队长道:“一个罪犯,又没有经过特殊训练,竟在我们五六个兵的眼皮底下跑掉了,说起来还是特警队,还是警中之警,花中之花,结果让人家公安的弟兄抓了个俘虏,还是在你们的眼皮下,你们心里怎么想啊,我都替你们害臊!本该立的大功滑手而过,如果不是关键时刻这么大一个失误,我们女子特警队本可以全歼罪犯,我们的功劳就不是现在这个小小的嘉奖了。这是给特警队的荣誉丢脸,是对特警队这个大集体的怠慢!有的人平时自尊心很强嘛,不错,自尊心越强越好,可不是在比一支歌唱得好不好,在特警队,你的自尊心应该表现在军事技术好上,表现在政治素质好上,表现在关键时刻敢打敢拼、能一个人抓五六个坏分子,而不是五六个人抓不到一个坏人,啊!”
强队长讲话期间,铁红不时偷看一眼沙学丽,脸上有对自己的庆幸,也有对别人的幸灾乐祸。
沙学丽的眼里包着泪水,她喉头嚅动,将不平狠狠吞进肚里。
“你不是怕血吗?”强队长继续吼着,“不是怕杀生吗?好,今天我偏要让你破这个胆!昨天一班担任机动的几个新兵出列……目标,食堂,齐步走!其余的人,解散!”
男兵们一哄而上到操场上踢足球去了,罗雁看见朱小娟一人咬着嘴唇绕着跑道走,她跟上去,与她并肩,她先叹了一口道:“其实,强队长应该给她留一点面子,毕竟是新兵,又长在那样一个有钱的家里。”朱小娟冷冷地唱反调:“所以更该给她重重一击。”“唉,但愿她受得住。”“受得住要受,受不住也要受。不然别当军人。”
罗雁看着她道:“你呀,与强队长像是兄妹,说话的表情味道都一样。”朱小娟不知在想什么,喃喃地:“像他就好了,可惜……”她不说了。
罗雁探究地望着这个坚硬的女战友的侧影,莫名其妙地叹了口气。
食堂前面,王贵遵循强冠杰的命令将大肥猪松了绑,肥猪眼看有获得新生的希望,更是又蹬又跳,四个女兵八只手按住它,形势仍然险恶,似乎它随时都可能从这几个又怕又激动的女兵身下翻身逃窜。
强队长和教导员站在旁边,特别是强队长,与在队列前发火时已经判若两人,气定神闲地担任着场外指挥道:“铁红你不要扯尾巴,你压住它的后腿呀!”
猪被四个人压得死死的了,强队长从王贵手里要过杀猪刀说:“谁来,啊?报名。”四个女兵不知该怎么办。徐文雅想接刀,犹豫了。耿菊花也是如此。强队长掂着刀,讥讽道:“怎么,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这还不是见人血呢,这是见猪血,也蔫了?”
耿菊花到底是农村出生的,她不太坚决地看着强队长道:“我、我试试。”
谁知强队长却不把刀给她,眼光瞟着沙学丽道:“还有没有啊,今天敢用刀尖捅这头猪的心脏,明天上战场就不会看着对手而脚下筛糠。还有人吗?果然都比不赢耿菊花吗?”沙学丽忽然倔强地昂起头,手一伸道:“给我。”
“好,”教导员微笑着道,“就要有股不服输的劲。都是同一年的兵,人家耿菊花能,你一个沙学丽。比她又少不了一个零件,怎么就不行了?”沙学丽与谁赌气地叫道:“我就要比她行,我不是胆小鬼啊!”话落刀起,双眼一闭,一刀砍向大肥猪的脖子根。
然而不知是猪皮太厚还是力气太小,刀尖在猪皮上打着颤,却不往里面进。
沙学丽收回刀,也愣了,然后更大地吼一声,圆瞪双眼再次砍向肥猪。刀子仍然迸不去。强队长大声发令道:“四个人一起,上!”
徐文雅和耿菊花帮着沙学丽握住刀柄,铁红还是在后面压住猪的后腰,前面三个人一起抓住刀,同时大吼,同时闭眼,同时向猪脖子捅去。
血一喷就出来,但刀身只吃进去一半,血溅了几个人一脸,她们害怕地一齐丢了刀,尖叫着跳起来。
大肥猪脖子上带着刀,满地乱吼着,洒着血,在院子里疯转,女兵们四散奔逃。
但沙学丽突然站住了,她侧过头去,感到强队长的目光锥子一样盯着她,似是指责,又似是鼓励。刹那间,自尊心复苏了,我凭什么要被人小觑,当兵前从来没人敢瞧不起我。还有队长的眼光,看似严厉,可里面仿佛还有别一层意思,什么意思呢,一时不能说清,可是罚唱歌那晚上,那听带着强队长体温的可口可乐却如一段温馨的乐曲从空中飘来,浸进血管,流向四肢,给周身以温暖和力气。
大肥猪跑到踢足球的男兵中去了,只见场边的朱小娟风一样冲上去,只一脚,将猪端倒,半跪在猪身上,正要顺势一掌压向刀柄。
就在这刹那间,只听一声尖厉的吼叫,沙学丽冲上来,手掌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型,越过朱小娟的肩头,猛地拍在刀柄上,利刃刷地陷进猪脖,只留下一截刀柄,肥猪倒地死去。
沙学丽站起来,一头的鲜血,迷惘地看着天上一轮温和的春阳,春阳眩目,晃花了她的眼睛。
围观的男兵齐声喝彩,一些调皮的喊着:“好样的,女哥们儿!”几个女兵身上也沾着鲜血,静静地、呆呆地看着沙学丽。
强队长盯着他的见了血的女兵,眼里漫上了一丝笑意。
趁午睡时间,司务长一间间寝室地给兵们发当月的津贴,他走进一班,把门口一张床铺当办公桌,一个个叫着女兵的名字,领到钱的女兵就弯腰趴在铺上签字,数钱。
领了钱的耿菊花迫不及待地坐在地下数起来,一共只有43元,四张10元的,一张2元和一张1元的,她数了几遍,数一下沾一下唾沫,非常仔细小心。
沙学丽躺在自己床上,自己给自己捶腰,瞟一眼耿菊花,对农村女孩对钱的如此小心颇觉新鲜。“再数也是每月43,别数了。”沙学丽道。耿菊花不好意思道:“我、我怕多领了,我好退给管理员。”沙学而惊奇地笑起来,一点不信的样子。
罗雁却没有午睡,她的小寝室里很热闹,除了坐在床沿上的朱小娟,还有去年退伍的一班的张莉,张莉穿着得体的职业女装,描眉涂唇,微施粉黛,颈上挂了项链,手上箍了戒指,不可与当特警队员时同日而语了,她现在地方上从商,她身边坐着的男士着西装打领带,面相诚实,她给昔日的战友们介绍这是她的堂哥,叫张杰,某大公司经理。其实张杰哪是她的堂哥,不过是生意场上认识的朋友,但这样求老战友办事方便。
罗雁给大伙儿沏茶削梨,张莉则手舞足蹈,很活跃地跟两个老战友侃侃而谈。
“你们问我那个公司,”张莉道,“叫作通途保安咨询公司。通途,是天堑变通途的意思,给你们说,这个公司名字,是我爸从毛泽东诗词里一句诗中找来的,哪个客户只要找到我的公司,我保证他水路旱路样样通,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罗雁递给她一个梨,怀疑道:“哎哎张莉,你就凭给人家咨询一下保安器材,还有什么设计单位防盗图纸,就一定能天堑变通途?”张莉打着哈哈道:“哪能呢,你也是被这个铁打的营盘关迷糊了。我呀,表面上是咨询公司,实际上是租借保缥。”
罗雁和朱小娟有点吃惊,一齐道:“租借保镖?”
“没听说过了吧?”张莉得意道,“我的公司职员,招的都是退伍兵,特别是从咱们武警部队退伍的男弟兄,”她兴奋地比划起来“那擒拿格斗、那一招制敌,是不是都是好样的?嗨,现在搞商业的人,尤其是一些大老板,携带贵重财物或者巨款,天南海北地流动,放不放心?有时不放心呀,怕碰上车匪路霸呀,抢了巨款不说,有时连脑袋都保不住,那损失就大啦!于是就有了雇请保镖护他们出差的需要,而我这个公司,就是给他们保驾护航的。我们与广州的、南京的同类公司都有业务联系,我们也是一张小小的网。”罗雁道:“成了古时候的镖局了?”张莉一拍大腿道:“正是这个意思,我原来就想干脆叫通途镖局的,可工商不给登这个名,说没有先例。管他娘的名不名,只要咱干的是这个实事就成。”
朱小娟突然冷冷地插言道:“一些坏分子来找你保命你也干,只要给钱?”
张莉大不同意:“说啥呀!本公司的原则是:走私贩毒、违法犯罪的,一律别想求得本公司的合作,不管你给多大的佣金。咱武警出身的人,这点最起码的觉悟还是有的呀,最恨的就是他娘的给法律捣蛋的人!”朱小娟硬硬地道:“那还差不多。”
张莉一下揽着朱小娟的肩道:“好了好了,该说说你们了。一班长你呀,还与那些乱糟糟的男人一样,就不知道温柔一点?你要是这样抹点口红,眉毛这样这样淡淡地勾一勾,哈,你也是个美人胚子啊。我们特警队出美人啊。”朱小娟不笑,古板地说道:“那是老百姓的事。”张莉道:“我说小娟,你就真不考虑一下找男朋友的事。你看人家罗雁,原先咱们都是一年的兵,现在人家又是干部,又有了当主任的老公。我呢,不瞒你老姐们儿,都处了三个男人了,有什么办法,当了一个小公司的头儿,那男人就涨潮一样涌着来,这第四个正在考察,这战术叫作‘全面接触,重点选拔’,哈哈。你呢,你不着急我们为你急呀。喂,罗雁,她有了吗?”罗雁笑着摇头道:“还不知养在哪个老人婆的肚子里哟。”
张莉很体贴地凑近朱小娟的耳朵小声道:“是不是想着强队长呀?”朱小娟当年的心思有的老队员知道,但由于朱小娟冷硬的个性,没人敢当面提这个话题,张莉现在复了员,自然有一种局外人的洒脱。朱小娟果然硬了脸道:“不要乱说,我是战士。”“哟哟,你是战士怎么了,假如不是你老爹故意整你,你说不定肩上都一杠两豆了,比罗雁还要高一级。你爸也真是,这都什么时代了,还像学雷锋一样。”朱小娟站起身道:“张莉你在这儿玩,我走了。”“哎哎,这么较真呀,不说了不说了。”“我真的还要熟悉教案,晚上是手枪三练习,夜间目标。”
罗雁道:“手枪一和手枪二,她的班都是优秀。”张莉真心道:“这没说的,你看这是谁在当班长呀。”朱小娟拉门出去,丢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