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飓风·残棋-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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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九点多钟，我在大厅随意溜着。走到八区时，一位年约六十的人在洽谈一家装饰公司。我好奇地停下来心想：“这么大年岁还出来打工，也真难为他了。”
忽然，左侧传来一位妇女刺耳的说话声，一位年约三十岁左右的青年少妇，对招聘人员大声说道：“一个破服务员的工作，年龄有必要要求这么严格吗？”
对面在展台里坐着一个小姑娘说道：“没办法大姐，我们领导就是这么定的，要求二十五岁以下。”
少妇说：“大姐？我很老吗？
小姑娘说：“您误会了，我没那个意思。”
少妇大声地说：“误会？没那个意思？你先说二十五岁接着又叫我大姐，不是笑我老是什么？你以为我白痴听不出你话里有话？”
小姑娘说：“看上去你的确超过了我们要求的年龄嘛，我强调一下有什么不对？”
少妇瞪圆双目大声说：“超没超龄我自己不知道吗？还用你强调？这里不写得很明白吗？你以为我不识字啊，白痴！”少妇有点吵架的意思：“你不就是招工的吗？有什么了不起，鬼知道你是耍什么手段讨老板欢心干上的呢。”
围观的人渐渐多起来，有的开始起哄了，“噢——哦——”，议论声、哈哈声，响成一片。
少妇更来劲了大声说：“今天你得给我说清楚！说，到底是什么意思！”
小姑娘脸上挂不住了铁青着脸：“说、说什么啊？你让我说什么？欺负人你。”
恰在这时，一位围巾女孩儿拨开人群挤了进去。低声询问小姑娘怎么回事。小姑娘把经过说了一遍。还没等小姑娘说完，少妇大声嚷道：“你是干什么的，仗着人多吗？告诉你，别把我给惹恼了，否则——哼！”
围巾女孩儿语调平和面带微笑地说：“请您少安毋躁，消消气。我是负责的，如果我们员工没说明白，或是口误，使您产生了误会，我代表她们向您道歉。如果您的确超出我们要求的年龄，可以考虑一下其他的工作您看行吗？”
…
建帮，旋风计划（6）
…
少妇的声音有点降了下来说：“你们收银的不是要求有经验的吗？”
围巾女孩儿点头说：“是的！”
少妇说：“那还考虑个屁！”
和围巾女孩儿一起来的中年妇女说道：“你这人素质怎么这么差，怎么说话还带脏字呢？”
围观的人群哈哈地大笑起来：“噢——啊——哈哈——哈哈——”
少妇的脸挂不住了：“我、我怎么带脏字了，你说，你说，你得给我说清楚。”刚降下来的声调又大起来，围观的人越聚越多了。
少妇的情绪有些失控：“你的素质好，不就有份工作吗？臭美什么呀，谁不知道服务行业的那些丑事，还不知道你的工作是怎么得来的呢？”少妇越说越来劲了。
“哈哈——哦——噢——”围观的人群起哄了。
围巾女孩儿的脸上始终挂着微笑，此时大声说道：“各位，各位对不起请静一下！请听我说，我们都要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请大家不要忘记，这里是我市唯一一家人才交流中心。来这里洽谈工作的都是高素质人才，是这座城市未来的建设者。这位女士说得对，今天，由于机遇好我们有了一份工作，如果我们不努力，明天就可能会失去。”接着又对少妇说：“如果说，我们工作人员工作做得不好，请您多多谅解，您提的意见都是对的，是对我们的鞭策。如果您对我们的工作有些想法，且对我们的解释难以释怀，您可以到企业用人管理办公室去投诉。如果误会，可以解释清楚，如您需要，我再给您解释，您看这样行吗？”围巾女孩儿仍然保持着微笑。
少妇的语调完全降了下来，“那，喔——”不知说什么才好，表情有点尴尬。
“至于你刚才在气头上，说服务行业没一个好东西，是不是太过了？”围巾女孩儿双目炯炯有神，直视着少妇，“其实，我们每一个社会人，时时刻刻置身于服务与被服务人生的舞台，任何过激的言辞，都达不成融洽的氛围。所以，我们在处理任何不如意的事务中，首先要学会理解——彼此之间的理解。任何过激的行为只能使得矛盾加剧，这是我们每一个有责任感的社会人不想看到，也不愿做的，您说对吗？”
少妇点点头又晃晃头嘟哝道：“噢，是，是的——”
围巾女孩儿说：“您还有其他要说的吗？如果没有，就请便吧。”
少妇表情尴尬地摇头又点点头，灰溜溜地挤出了人群，头也不回快步地朝出口走去。
一个男孩儿鼓掌，两个，三个……瞬间掌声一片了……
围巾女孩儿脸上依然挂着微笑，平静地望着周围的人慢慢散去。
小欣回到人才交流中心的时候已经两点四十了，市场内的人少了很多，大部分的展台也已撤了，八十七号展位有两个人焦急地东张西望。小欣疾步走过去，有点歉意地说：“老林，我回来晚了。”
那位中年妇女忙说：“辛欣，去哪儿了？我给你打了好多次电话，你的手机老是关机。”
小欣歉意地笑了笑说：“噢，不好意思，我有点特别的事情要处理，手机没电了。”
老林说：“中午李良经理来过电话，询问了一下招聘的情况，李良的意思让咱们先回去，明天通过媒体广告再招。”
小欣说：“这就对了嘛，这里是人才市场，我们是招酒店服务员，学历高的不可能来，低的我们又不要，只有通过媒体的效果才会好。”
老林说：“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小欣问道：“现在总共报了多少你查没查？”
老林说：“有二十多人吧，可以使用的也就几个。”
小欣说：“哦，那咱先回去让李经理定吧。”
一行三人走出了人才交流中心的大门。“咱打车走吧！”小欣伸手朝路边的士挥舞着。
老林急忙问：“能报销吗？”
小欣说：“我拿钱！”
老林说：“你疯啦，公事你自己花钱？坐公车得了。”
一辆的士停在路边，小欣笑道：“别罗嗦啦，上车吧您呐。”说着打开副驾驶的车门钻了进去。老林和小姑娘只好跟随上了车。
小欣她们刚回到办公室，经理秘书便通知小欣说：“隋总让你马上去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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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帮，旋风计划（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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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欣问道：“知道什么事吗？”
经理秘书神秘地说：“不知道，不过老板火气挺大，你可得小心着点。”
小欣径直走到总经理办公室门前，门是敞开的，隋总经理正在桌子上写东西。
“总经理，您找我？”隋总抬头见是小欣，顿时本来就够长的脸拉了下来，显得更长了，活脱脱的一张驴脸。
“先把门带上！”隋总点着支烟，狠狠地吸了一口。
小欣带上门平静地说：“现在汇报吗？”
隋总经理没说话，又深深地吸一口香烟，小欣看总经理没再说什么，便说道：“今天共招聘了……”
“等等！”隋总经理挥了一下手打断了小欣大声地说。
小欣静静地等待着隋总经理的下文。又过了一会儿，隋总经理语调平静了许多说道：“今天安排你去人才交流中心干什么去了？”
“难道今天在人才交流中心吵架的事，被市场投诉了？还是……”小欣大脑飞快地旋转着，“切，管不了那么多了，静观其变吧！”
“上午八点三十分到人才市场，中午十一时吃饭，下午，见市场人不多就提前回来了。”
隋总经理的声调又大了起来：“是这样吗？是到港都粤菜馆喝酒了吧？别以为我不知道，粤菜馆的老板是我朋友，早打电话告诉我了，你是和一个男人呆在一起，快三点了对吧？我朋友在咱这儿见过你，知道你是我的人……”
小欣暗暗吃惊，脸上一阵发热有些挂不住了，急忙打断隋经理说：“隋总经理，有必要更正一下，我是新东方美食酒店的员工，不是哪位领导的什么人。至于我工作时间到酒店喝酒、吃饭，影响了工作我承认，我愿意接受违反工作条例的任何处罚。”
隋总经理气得瞪大了双目，大声地说：“知道在和谁说话吗？”
小欣说：“当然，错了就是错了！”
隋总经理气得脸色铁青：“你、你——”随即又缓和语气说：“念你平常工作成绩还是有的，这次不跟你计较，若换了别人，坚决开除绝不姑息！”呆了少许接着说：“可也不能就这么算了，你自己说吧，怎么处理好？”
“根据条例，对影响工作的直接责任人罚款五十至二百。今天是十月九日，我的基本工资是八百元，应该够交罚款的了。”小欣咬咬嘴唇接着说道，“隋总经理，感谢您一年多来对我的支持，像我这样一个外地女孩儿，能在大连找到一份较稳定的工作不易，由服务员到负责培训工作，都是在您的支持下成长起来的，这一点我很清楚、也很感激，刚才不知天高地厚地顶撞了您，为此我向您正式道歉。”说着小欣站起来深深地鞠个躬：“对不起，隋总经理！”
隋总经理听着听着气顺了很多，语调也温和了许多说道：“小欣啊，知道错了改了就好嘛！这……”
小欣说：“总经理，我还有个请求！”
隋总经理说：“你说吧！”
小欣说：“经慎重考虑，我正式向酒店提出辞职，望能得到您的批准。”
隋总经理有点急了：“什么什么？你要辞职？我不是原谅你了吗，辞什么职呀？是不是我刚才太严厉了？”
小欣说：“总经理，请您别误会。我刚才说了，我是经过认真考虑的，与今天的事无关。坦率地说，酒店业我不是很喜欢，当初之所以选择，完全是迫于生活的无奈。我虽然是个女孩儿，但也想干点事业，如果仅是为了一份工作，也不会离家这么远来大连打工了。我还年轻，想多学点东西多历练历练，望能得到您的支持！”
隋总经理说：“小欣啊，你来新东方的这段日子，我们大家都很喜欢你，一直以来也很支持你，就这么走了我替你惋惜啊。如果是因为这件事，你大可不必辞职嘛，这里你是付出了心血的，如果到了一个新环境，一切都得从零开始。你是不是再考虑一下，我可以当什么都没听见。”
小欣说：“非常感谢您的器重和挽留，我不是那种碰到点挫折就逃避的人，是经过认真思考的，早有这个打算，昨天就想找您谈只是没机会。”
隋总经理说：“你既然执拗要走，我也就不再说什么了，此事你和李良说过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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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帮，旋风计划（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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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欣说：“还没有，我打算现在找他谈，同时把这段时间的工作向李经理交代清楚。”
隋总经理说：“那好吧！你现在就过去吧！以后遇到什么困难，需要我帮助的，只管来找我。”
……
小欣从总经理办公室出来长长地出了口气，径直来到人事部经理李良的办公室。李良抬头见是小欣，连忙放下手中的报纸：“是不是挨骂了？”
小欣轻松地笑着说：“是啊，你怎么知道？”
李良说：“那么大声谁不知道啊？亏你还能笑得出来，害我替你好顿担心，生怕你的倔脾气上来和老板吵起来。现在好了，看来你的情绪还不错。”
小欣有点得意地说：“嗯，当然不错的啦！”
李良疑惑地说：“真搞不懂你，看你的表情倒蛮开心的，有好事？”
小欣笑了笑说：“嗯，好事！我已向老隋正式提出辞职了，现在是找你来谈交接的。”
李良瞪大了双眼吃惊地说：“辞职？这么严重？我给你说说去！”说着起身朝门外走去。
小欣急忙伸手拦住李良说道：“是我主动提出的你说什么呀？”
李良不解地说：“你提出的，为什么？”
小欣说：“不为什么，想换换环境！”
李良疑惑地问：“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呀？”
小欣说：“没决定的事儿能乱说吗？”
李良有点急了：“辛欣，不是我说你，你也忒不够意思了，这么大的事儿事先也不跟我说一下，我对你怎么样你应该知道，什么事儿不都和你商量吗？你可倒好，说走就走，事先一点口风不露，同事了这么久，在你这儿一丁点儿朋友情谊也没体现出来啊。”
小欣微笑着说：“谁和是你朋友？我们是同事，而且是上下级的同事。”
李良说：“你也忒没良心了，要走了，这会儿连朋友都不是了？”
小欣微笑着说“是是是，是行了吧！”
李良说：“是个屁！这么大的事，我还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小欣假装生气的样子说：“呦呵？怎么说话呢？有你这么说话的吗？交接工作之前，你可是人事部的顶级领导，说话要有点分寸知道吗？快点吧，我还得赶着跟战友们道别呢！你看我的工作交给谁好？”
李良说：“交什么交？不说明原因你就甭想走。”
小欣瞪圆双眼说：“你说的可是真的？”
李良心里顿时没了底，嘴上喃喃地说：“嗯！真、真的——你能怎么样？”
小欣说：“切，给你条板凳你还当城墙了！嘿！我还不管了呢。”说着站起身欲向门外走去。
李良急忙站起身来说：“好——好！好，怕了您呐。”
其实，李良一直暗恋着辛欣，只是一直没敢表白，今天乍听小欣说要离开，哪有不急于知道原因之理。
（李良，二十八岁，毕业于东北财经大学酒店管理专业。毕业后，在一家合资企业从事人事管理工作。两年前，进入新东方美食酒店从事行政管理，不久后提升为人事部经理。此后，纳入六合风水有限责任公司出任人力资源部经理，最终沦为爱情的牺牲品。）
李良接着说道：“但我有个小小的条件，我必须是酒店第一个知道你辞职真正原因的人，这个小小的心愿你总得答应我吧？”
小欣笑了笑说：“行，我一定第一个告诉你！”
李良说：“上批的员工培训明天是最后一天吧？”
小欣说：“嗯！明天十点是我的课，下午两点的毕业典礼你得主持一下，上午的课，你找人代一下就行了。”
李良说：“好吧！你打张辞职报告交给我，手续我来办，你那儿的办公用具、文件、钥匙等先交给老林吧。另外，你找时间再来一趟，结算一下工资、保险，我办好后会打电话通知你！”
小欣说：“嗯，好的！”
小欣出去后，李良从抽屉里拿出人事部的合影，神色黯然嘴巴喃喃地嘟哝着，一遍又一遍呼唤着小欣的名字，双眼渐渐湿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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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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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录本上简单地划了几条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