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雨季-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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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从四面来,吹得我心底发寒,眼中不知不觉会有酸酸的感觉。我按着自己的想象,竭力使她的初次体验变得唯美、兴奋而沉醉。这会加重我的痛楚和折磨,同时更加坚定我作出别种选择的心理力量。我需要这种痛苦来战胜失去她的心灵痛苦。
因为我是如此地爱她,内心怀有怕失去她的深深恐惧和不安,然而她给予我的却不是第一次!想起曾经有个男人占有过、蹂躏过这个肉体,一种巨大的失落和忧伤会瞬间击倒我!
失贞的女人也许应该得到真诚的爱情,但我目前还没有这个心理准备和文化背景。
在我的家乡,失贞的女人是人们所瞧不起的,是很难得到正派男人们真心喜欢的。
这一刻我深深怀念家乡那平静而美好的田园世界,也想起了县里的中学时代,少女朱莲心那翘翘的马尾辫,单薄而美好的背影,那惊诧中略带羞涩的笑容。
我未来的爱人也许根本不该到城里来找,这里的一切只会让我心烦意躁、失落不堪!
不是我骨子里把贞操看得特别重,不是。
而是我的初次情感和性爱遭遇的是如此地不完美、不对等。真他妈的不公平!
女人哪,你为什么如此地不自重?
等到黎明的曙光初现时,我才起身走了,身后留下一堆烟头和碎纸。
※※※
也许是我在篮球场上风头出得太大了,也许是我的女性崇拜者太多了,寝室里的兄弟中有些风言风语。一些城里来的学生总是暗地讥笑我:“土包子还玩起姚明的味起来了。”
胡文林暗地提醒我,平时说话莫太张扬了。
我知道是谁在背后说我,有机会要点点他的筋!
那个不服气的家伙是个个子和我差不多高的男生,叫卫诚,来自武钢,老头是中层骨干,屋里蛮有钱。据说武钢上市后他一家发了大财。卫诚天天泡在学校健身中心练块儿,肌肉横生,看上去力气蛮大。
胡文林笑他是走“肉感路线”,靠肌肉去泡女生。他就是暗恋斯晓虹的家伙之一。
在我刚和虹虹开始交往时,他给虹虹写过条子,还讲过不少我的坏话。可惜人家虹虹全告诉我了。
我是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看这个肌肉发达的老兄的。
晚上,我们寝室里两个家伙看书看累了,便扳起了手腕子。
我们就在一边看。卫诚正在跟来玩的老乡下围棋。
那两家伙一胖一瘦,扳了两下,悬殊太大。瘦子很快就先倒了。
那瘦子就让卫诚上,那胖子一见卫诚连连道:“你吓老子,我敢跟你这食肉恐龙比呀。要比也要跟刚刚那样的大块头才是一个级别沙!”
他一下就把我推了上来。
卫诚挑衅似地看了我一眼。
那胖子朝我说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刚刚你也是长肌肉的,跟随卫诚比比看。”
我想都不想,坐了上去:“玩玩就玩玩呗。”
卫诚伸出手,我一把握住,他先就用了力,让我手腕的角度处于不利位置。
但我猛地发力,他怎么也扳不动。
僵持了好一会儿,他的脸一下憋红了。
僵持中我后发先至,力量一点点送了上来,手腕子的骨节格格发响。
我定定地看着他,想一下子扳倒他也不容易。
他的块儿没有白练。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再提了一股劲儿,硬生生地将他的手腕一点点地按了下去,眼看就要彻底取胜。忽然一双小手伸过来按住了。
我回头一看,是斯晓虹。
卫诚的脸红了,手中却突然发力,居然一下翻转过来,我被压了下去。
我烦躁地起身吼道:“你来凑什么热闹?”
斯晓虹被我突然一阵粗暴,当即脸色一沉,转身就走了。
我却冲着卫诚大声说:“有种就再来!老子从小到大肩挑手提,比起你那健身机、哑铃什么的管用多了!”
卫诚阴笑了一下:“快去追你的老婆吧,力气大有什么用?会打球有什么用?有本事,你来点高雅的、智力含量高的,比如围棋。”
我看了看他和老乡刚下过的围棋残局,笑了笑:“好,老子是不信邪的!”
第二天我就跑图书馆借了本《围棋入门》。
第七章 放弃,还是继续?
自从那天在寝室里我吼了虹虹一句,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再见到她了。
尽管我时时有种想去找她的冲动,但随即又被那种男人不堪忍受的耻辱感所阻止。
我成天除了打球,就是让胡文林指导下围棋。也怪,我这人学起什么东西特别轻松,一个星期就把一些围棋基本知识和技法都弄明白了。受我影响同时学棋的肖胖子,就是那个怂恿我和卫诚扳手腕子的家伙连基码的征子、死活都还没弄清,经常被我杀得大败。
后来,学校的业余高手胡文林让九子和刚学棋一周的我下,我居然能吃他一条大龙!
胡文林分析了一下我的学棋经过,说是我起步快在于思维的逻辑性不错,把围棋当成高数题在做,有点天份。
这句话大大鼓励了我。
就在我被围棋的深奥棋理和无穷变化深深吸引时,虹虹终于来找我了。
在学校的桦树林里,她的眼睛红红的,她说:“刚刚,你今天的态度我早就预料到了。这不怪你。我们都冷静一下,我等你一个月时间,如果你再来找我,我会和从前一样爱你。”
我不置可否。
她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是第一次所以特别理解你,但是我相信也许没人再象我这样爱你了。你将来也许会后悔。”
我低下头轻轻用脚步踩着一粒石子:“虹虹,你说的我都知道。我其实心里也很矛盾,好吧,就依你,我们都回头认真地想想。”
※※※
放弃,还是继续?
我成天被这个烦人的问题缠绕着。
胡文林发现我和虹虹很久没有来往了,便有意无意地问我:“么样好久冒(没)看到虹虹了哇?”
我没做声。
他看看我:“刚刚,你和我不同,和很多人也不同,你是认真地在找老婆,所以我劝你慎重考虑。不要轻易放弃。”
他递了我一支烟,坐在我的床边仰起头看我:“虹虹和丁雅莉是中学同班同学,这丁雅莉不是和我处过一段吗?她讲过一些虹虹的事。但我感觉虹虹真的很适合你。还记得不,那天接新生时我也在场,当时就发现她喜欢你。”
我点上烟看了他一眼:“你的心好细!”
他笑了笑:“这点眼光都没有,么样写小说哟!”
他掸掸烟灰:“从找老婆角度看,她条件蛮不错,家里老爹是老板,少说也有几百万吧。人又长得清爽,家风蛮正,不象丁雅莉那么张扬风骚。好多人在打主意。比如对你不服气的那个卫诚。”
他这样一说我心里又有点动了。
胡文林说道:“你呢,其实谁都清楚,你这个人重感情、讲义气,人又长得帅,还有点踏实。正经点的女孩都喜欢你这样的,就象射雕里头的那个郭靖郭大侠。呵呵。”
我也哈哈笑了。
胡文林站起身:“当然你的事自己拿主意,弟兄伙的只不过出出主意帮帮忙,反正不会害你。”
我拍了一下他的肩:“谢了。”
※※※
一次,我出门去看了一个在汉口的老乡,坐公汽时却遇上了丁雅莉。
她喊了我一声:“刚刚,搞么事去了?”
我回头看看是她便笑了笑:“看了个老乡。”
她却挤到我身边悄声问:“听说你和虹虹在闹意见呀?”
我没做声。
她笑了:“我就晓得沙,你们长不了的。”
我有点烦:“你听哪个说的?”
她鼻子轻轻哼了一下:“我猜的,而且肯定是你想甩了她!”
我看了她一眼。
她借一次急刹车朝我身上靠了一下。
我的脸上一下感到热辣辣的。
她把我胳膊拉了一下:“人家要倒了,也不拉我一把,好没风度!”
她笑了:“我晓得你为么事甩她!”
我的呼吸一下急促起来。
她那张红红嘴唇里不知还要蹦出什么让人心惊肉跳的话来。
她轻声说:“我和她是中学同学,她的底细我清楚,上初中就被一个美术老师迷上了。后来她有半年时间没上学。你猜还能有么事呀?”
我冷冷地说道:“你说的我还不清楚,也不相信。再见。”
车已经到站了。
第八章 父亲之死
我很难忘记那一天发生的很多事情。
那一天,对我后来的一切来说,具有某种决定性的意义。
※※※
先是寝室里的肖胖子叫的我:“刚刚,快点,你家里来电话了,好象有急事。”
我们学生寝室的电话分机就安在门口。
我一接电话就听到妹妹的声音带着哭腔,这让我心底一沉。
“哥,快回来吧。爸他不行了。”
我急忙问:“怎么搞的,不是好好的吗?”
妹妹听我着急,有些不知所措:“我也不清楚,昨天晚上突然喊身上疼,送到县医院就已经不行了,医院怀疑是肝癌晚期。”
我眼前一阵阵发黑,电话都快拿不稳了。
是,没错。父亲爱喝酒,老早就喊过右边肝疼,有时还呻吟几声。我早就劝他到医院去检查。他又心疼钱一直没去医院看,只抓点中药在吃,却一直不见好。
我问话的声音很大,一边的室友们都围了过来。
我看了看他们,垂下头,长长吁了口气。
“刚刚,回去看看吧。”胡文林拍拍我的肩。“我陪你去看看老人家。”
我强忍住眼泪,说道:“谢谢,麻烦你们帮忙请个假,我收拾了马上就走。”
胡文林迟疑了一下:“要不要跟斯晓虹说一声?”
我摇头:“算了,等我回来再告诉她。”
胡文林犹豫了一下:“不好吧,这么大的事。”
我一边收拾行李一边说:“我的心蛮乱。不让她晓得为好。”
胡文林想了想,却拿了手机出去了。
我写了张假条让肖胖子交给辅导员,然后匆匆向校门口走去。
不料等我刚走到校门口,胡文林就赶了上来,喘着气:“你这家伙动作好快,走,我也去。多个人手总是好的。”
我正要让他回去,他却已经拦下了一辆的士。
上了车,我问:“你请了假没有?”
他笑笑:“我让肖胖子帮忙打个招呼。”
到了车站,胡文林跑到窗口找熟人买了两张卧铺票。
上了车,我和他静静地坐在卧铺车厢里。
胡文林递给我一个纸包:“寝室里弟兄们都凑了点钱,是个心意。人都要遇到这些事的。”
我心头一阵热乎,却说道:“弟兄们费心了。”
弟兄们家境比我好,但也不都是大款。3000块钱,一人五百块钱,胡文林单独给了2000块。
不料,我发现还多出了五千块。
我奇怪地问:“这是怎么回事?”
他看了我一眼:“这有点对不住你了,我给斯晓虹打了个电话,她马上拿了钱跑来交到我手里。”
我心里长叹一声:虹虹,我陈刚欠你太多了!
她把一个月的生活费全给了我。
胡文林一边说道:“刚刚,这不光是钱的问题。”
我扭过头望着窗外那些飞逝而过的田野和村庄,眼泪渐渐模糊了眼睛。
一会儿,胡文林的手机响了。
他听了一会儿,应了一声:“给了。我和他都在车上。”然后看了看我,把手机递给我。
我接过手机轻声“喂”了一声,那个熟悉的美丽声音便开始从灵魂深处传来:“刚刚,不要过于悲伤。”
我鼻子有些阻塞重重地嗯了一声。
虹虹继续说:“有为难的事再给我说一声。莫自己一个人扛。我晓得你要面子。”
我说:“好。”
一会儿她好象也哭了,声音有些颤抖:“刚刚,我爱你。”
我一字一顿地说:“我也爱你,永远。”
说罢,我啪地关上了手机,伏案而泣。
※※※
我和胡文林一下火车就直奔县医院。
在雪白的病房里,穿着白衣的护士医生和那些平时难得一聚的亲戚们都挤满了病房。
我一进去,所有的目光都投向了我。
我走近病榻上奄奄一息的父亲。可怜我那原本高大魁梧的父亲已经瘦得失去了人形,一双混浊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我看,嘴角在不住地抽动。
我卟通一声跪下:“爸,儿子回来晚了。”
我一声喊出,身后的人们哭声顿起。
※※※
父亲就是在我回来后当天晚上断了气。遗体当晚从医院拖回来,停在我家那间土墙屋大院儿里。
按照我们农村的规矩,大伯父请了村里的号鼓队为父亲吹奏丧曲,我们那儿叫“打家业”,一些姑姨老表们在院子里大放悲声,母亲几次哭晕过去。我和妹妹戴着孝,为父亲守了一夜灵。胡文林就一直陪着我,还不时地拿着烟,帮我招呼前来吊唁的客人。
我让胡文林睡一会儿去,他摇头:“没事儿,我过去打麻将老熬夜,经得起熬。”
我让妹妹给胡文林下了碗鸡蛋面条。
他就边吃面条,边和我说话。
他问我家里经济情况怎么样。
我摇头,家里劳力不多,就父母、我和妹妹。父亲过去是主要劳力,母亲其实比父亲身体还弱,妹妹正在上高中。就我这个壮劳力,却上大学去了。
如果不是父亲去逝,家里除了种几亩水田外,养了头猪,去年承包了村里的柑桔树。穷虽穷点,勉强可以供我和妹妹上学。除学费外,我的生活费基本上是靠家境好一些的大伯父救济一点,加上我有时能得点奖学金、偶而写稿赚点稿费。后来虹虹给了我很大的帮助。
胡文林点点头,叹了口气:“都说现在富了,可是没有脱贫的还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