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天有情-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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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小镇教师的传奇人生
说起何天情的成绩，不拔尖，但不错。奇怪的是他和马力﹑思峰二人一样的玩却比他俩都好，天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也许这就是人的缘故吧！同样的环境造就的却是不同的人物。学校组织的每一场晚会﹑庆典他都有参加，而且每次都还会有不小的轰动。可是，何天情也与众多学生一样犯同一个毛病——偏课，比如说英语这门外语，何天情初一时能达到优秀；初二时及格已经困难，是在毛坑边沿——要小心了；到初三时就得到毛坑里去找了。相反，何天情对于物理却驾轻就熟了，似乎答案就是以他的为标准，深受物理老师丁远达的器重。此人逢人就夸何天情是物理天才，是他的得意门生。言下之意是“高徒出名师”，至于其它课嘛？何天情还过得去，不然，他总体成绩怎么能叫不错呢？
谈到物理老师丁远达，真是一言难尽，他的故事可以写成一本书。远达远达，将来必定要发达，不过，近况却不见得像是要发达的样子。他姓丁，但反对你为了拍他马屁而在物理作业“实物接线图”上连“丁”字形线路。丁某人要求上课没有一丝窃笑私语，他强调“不懂就别出声，要注意他讲，绝不允许呆会儿自己操作时一窍不通，讲得时候却不听”。这句话全然不注意逻辑，先是自己不会做与讲的时候不听分明是先果后因嘛，然而他却像是将它当成座佑铭不知教了几届学生了。他的课的确很安静，但这并不代表学生听得很专心，也许上其它课这“安静”的确代表专心，但至少这儿不是。学生们在下面摆弄着实验器材，自玩一套，全然不把丁远达的示范放在眼里，丁远达强调不准说话，君子哪有违背“动手不动口”的意思。下面尽是形体语言，挤眉弄眼的，指手划脚的，弄得物理课兴趣全无。于是，有人传言：丁远达的学生个个有丰富的形体语音。权作他老丁发明的第二种语言。
而面对下面的不动声色，指手划脚，丁远达有几分不可名状的痛苦，以为自己是商朝末代君王——纣，不准自己的子民言论，怀疑他们是在谈论自己的暴行。如果你以为丁远达对此只会痛苦而束手无策的话，那你就错了，往往这个时候他该开教育课了。
他的教育方法是有别于历史老师老王的“就事论事”教育法。他采用“讲故事”法。就是先讲个故事，然后从故事中提炼出自己想说的观点。首先，他会对学生不爱学习的行为表示理解，每一次将这句话当作开言先锋使用，表示自己是与学生们站在同一立场上的，让学生们产生一种是同类的错觉，然后再跳出他们的行列，阐述一些充当判徒的观点。但这种方法也不是一成不变，有时他还会从“讲故事”法中分离出一种“幽默”法，这通常是在“讲故事”法前使用的。通常上实验课时，不能讲话，又不被充许善自摆弄实验器材，弄得学生们既不能动口又不能动手，这时候学生们就只好睡觉。于是，丁远达就会很狡猾道：“请前排的女生悄悄话要悄悄说，千万不要吵醒了后排男生睡觉。”但自己说这话时却拉长着大嗓门。深怕后排睡觉的男生听不到他的这番“好意”似的，后排男生不被女生吵醒也被他吵醒了，这也是他自认是与众不同的教育方法之一。这番话他每一届都要说一遍，用以表明他丁老师潜在的幽默感。不过，他每一届都会有所不同。据说他上一届在教室上课时说得是：“请后排男生呼噜声小点，不要吵醒前排女生做白日梦（睡觉）。”从字面上看，这一届比上一届好多了，因为上一届好像是整班人都在睡觉，而这一届比起上一届却是只剩下男生了，照这样下去，老丁势必要担心他以后没机会体现自己的幽默感了，因为可以预计下一届就没人睡觉了。不过，他这一招也只适用于教室上课用，在实验室里他还另有一种说法：“请后排的男生不要向前排女生放电，免得打冷颤。”言下之意是要放电可以，不过找其它时间，引来大家注意力后就开始给大家“讲故事”。故事是讲丁远达自己的学生时代，会是如何如何的呢？那还用问当然是和在座的各位一样——不爱学习的哦！这故事他每一届都要找机会讲的，但绝不多讲，什么原因呢？比如物理公式他强调多次学生们可能记不住，那是因为不感兴趣的缘故，但这类轶事学生们没理由忘记，甚至还会去广为传播。好比港台明星的绯闻是会提高丁远达的知名度的。
丁远达津津乐道的讲述着“老百姓自己的故事”：“是啊！一件事做得久了，难免会产生厌烦，试问有什么比念书更烦的呢？当年我就是将念书作为一种义务去完成的，没办法父母逼得紧呀！我想在座的各位都深有体会吧！”丁远达其意志在笼落人心，看学生们个个敛声屏气的听着，估计预期效果已经达到，不由暗自奸笑。于是，话锋一转，狐狸露出尾巴：“可是我丁某人考试如有神助，每次都能顺利过关，因为我有一个决招，那就是掷色子。那是在考场上临时用橡皮做出来的，我自行规定1﹑2﹑4﹑6﹑分别代表A﹑B﹑C﹑D四个选项，遇到难以应付的选择题我就用掷色子的方式决定选项，不过，说也奇怪了，这玩意的准确率真比我自己做得要高。某一次，有幸参加物理竞赛，大家都知道这竞赛一向是能做的题目少，能做对的题目更少，大家靠得都是瞎蒙，我这一手就这样又大显身手了。果真，我的选择题正确率是当时最高的，竟然让我拿到了第一名——一等奖。不过，这不是最高的，还有一个特等奖呢。我估计他可能是真材实料做出来的”。一时间，学生们为之倾倒，（但不知这倾倒是否和晕倒差不多）继续很好奇地听着他是如何神奇地考上师范大学，神奇地在这学校找到工作，神奇地站在这里神气活现地给他有点神经质的学生们讲述他充满神奇色彩的传奇故事。
故事讲完了，可老丁还没讲出此次目的呢，大家差点替远达担心起来。别急！远达不是正说着的吗？一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弯道：“现在回想起来，那时我要是好好读书的话，我拿得就不是一等奖而是特等奖了，而我今天也不会站在这里给大家讲课了”。言下之意，他好像很有可能出现在天上似的。“所以我希望大家好好读书作一个有出息的人，不要像我那样”。
学生们听了想：“原来丁老师是个没出息的人，既而得出原来师范大学是没出息的人才考的，教师是没出息的人才当的。”
丁远达一心想以德育人，不料，弄巧成拙，讲了半天故事却透露给学生一个“做教师没出息”的信息。坏了，学生怎么会受没出息的人的教育呢？忙郑重声明：“是不要像我读书时那样，且没出息的人是考不上师范大学的。”旨在用于否定“考上师范大学的人是没出息”的谬论。不料，靠讲故事传授给学生的这一结论根深蒂固，深入人心，学生们把它视若神灵，哪敢舍弃？这毕竟是自己花了一节课听了一个故事才能得出的一个精僻结论，自识来之不易。众生以后逢人便讲“做教师是没出息的”，写作文时也引用名人丁远达的话语来论述“做教师是没出息的”。等丁远达发现效果后，头皮都涨了，远达兄原本是要大家不要像他那样靠投机取胜，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结果，学生们理解能力差了些，丁远达的论述深澳了点，学生们只得出一个结论“做教师的没出息”。真是事与愿违，无奈，远达只好接受现实。
丁远达说做教师的没出息，然教师当中要数体育教师最没出息了。
体育运动是男生们的最爱，更是马力的最爱。说起篮球就想到乔丹，谈到足球就是贝克汉姆，打篮球和踢足球又是马力的最爱中的主力。然说起足球来马力是又爱又恨，爱的是自己喜欢，恨的是中国男人的脚不如外国男人的脚，既然还不如刚从裹脚咖锁里解放出来的女人强，简而言之是太臭。所以又有一句“中国足球是男主内﹑女主外”听了多么令爱足球的男人心寒。听说中国足球队终于出线的消息，“太好了！”有人欢呼。“好什么呀！这么多年了，再不出线还说得过去吗。”马力却丝毫不觉得光荣甚至觉得丢脸。理由是长久以来中国足球教练都不行，而最终弄得要请一个外国教练来训练中国人的脚，出线了能算是中国人自己的本事吗？既然这样为何不干脆聘请巴西国家队帮中国人踢球，这样岂不更直接更省力，这踢球就完全失去了原来的意义了。中国其它运动项目都已在世界前列，为何唯独男足这么羞于提及？以马力的观点是中国男足运动员职业道德不够，敬业精神不足。只管拿高额薪水，却不知好好练球回报国家。才出了线，世界杯没结束就先做起广告赚钱，鼓自己的腰包，不知再接再励，进了世界杯居然是垫底的球队。马力每逢谈及此事时说得都是义愤填膺的。
——把爱全给了我，把钞票给了我，从此不管球迷苦与乐。多想包房里，依偎美眉温柔的怀里；多想告诉你，你的执着和我的臭脚在一起——
马力他们的体育教师姓范名伟，大家私下里都叫他“伟哥”，与马力是猫鼠关系——天敌。自己也踢得一脚臭球，口上却说自己非常地爱踢足球，每每此时，马力都不会忘了补一句“爱至溺爱必坏”。伟哥每每受气，但又无可奈何。
伟哥似乎不喜欢男生，这也无可厚非，他自己也是男的嘛。同性相斥，异性相吸嘛！每次上课都叫男生自由活动，美其名曰：为了提高男生的自由组织能力。用他的家乡话说是“该干啥干啥去”，而女生却从不自由活动。每次，伟哥都教她们做一些像健身操却更像孕妇操的动作。呆在清一色的女生里，伟哥当然是乐在其中，其乐融融了。时间一长，于是流言四起，男生们更是恨不得将他吊起来痛打一顿解气。无可非议，男生是应该与女生在一起活动的，俗话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嘛！其中缘由自不必细说，总之一句话，他伟哥是居心不良。
伟哥上课时对男生不闻不问，无暇顾及。下课集合时却废话连篇，有批评男生不运动躲在树荫下纳凉的；有埋怨男生穿皮鞋来上课的——马力知道他的习性，集合时通常不过来，自顾自继续玩着。因此，也常被伟哥训斥，所以不久彼此看对方便一个看得不爽，一个觉不顺眼了。于是各自心里都窝着火，有待爆发。
虽说中国现在的足球状况，马力是有微词，但他自己也确实不得不承认足球这东西是很难左右的，毕竟是用脚踢的，而脚又毕竟还没进化到手那么准确灵活，不是说马还有失蹄吗？
这天体育课，马力等人正踢着足球，对方的球门是久攻不下，心里烦躁的很，当何天情再次将球传给马力时，马力那蹄一触到球就冲动，用尽全力顺势一脚，“呯”的一声，球飞出去了，结果，球倒是没破，操场边上的宣传栏里的玻璃窗破了。马力一看头都大了，玻璃窗上留下一个大口子，看来球速挺快的，整块玻璃没破，众人欢呼，有觉得刺激的也有幸灾乐祸的。
马力自认倒霉，既然这块玻璃已经要换了，不如让自己再过把癮，也可以充分利用资源。于是，再摆好球大声喧扬：“看我再射！”脚起——球落——声响，这次比上次有进步，没有偏的太离谱，只不过旁边的那块完好的又给踢破了，要是换成是球门这次肯定能进。现场观众见状又为之倾倒，球迷大饱眼福。这下事情严重了——故意破坏公物，马力显然意识到这一点，愣在原地。本来第一次纯属意外，但第二次却不能像电视剧那样解释一下说：“本片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那样就没意思了。
既然马力技压群雄，成为绿茵场上的一颗耀眼的明星，政教处没理由不请喝茶。政教处在五分钟内发出传票，马力在接到传票的五分钟内前去报到。但请不要误会政教处会像法院那样一审不服可以上诉，这里是一审终结。
马力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来到政教处办公室门口，调节了一下心情，硬着头皮冲了进去。不料，迎面走来一位令人眼前一亮面带微笑的漂亮美眉。凭直觉马力认定那是一张自己守望已久的脸，便理所当然确定那是在对自己微笑。于是，也报以微笑。不过，当时人已走到了主任办公桌前，哪里还敢回头看看那美眉是否被自己的甜美微笑陶醉死，但脸却布满笑容，堆得快要掉下。
——宝玉初见黛玉时说：这个妹妹我见过。
政教处赵主任正端坐着，一看马力这一脸的笑容，深怕失去驾驭他的气势，忙着要找枪毙掉他脸上的笑容，却发现没有枪在手边只好先搁下。赵主任像是求才若渴，语气像是盼望了很久，表里不一道：“你怎么才来，好！坐下吧！”但又发现马力脸上的笑容犹在，觉得当之急还是要杀掉他脸上的笑，说：“半路上捡到什么了，这么开心？”马力一惊想：“主任真是神通广大，果然对得起‘主任’这把交椅，连自己捡到了什么也知道，便没敢多想回答道：“一个笑容”。
主任“嗯”一声，以为自己没听清楚再问：“什么东西？”
“没什么！没什么！”马力被这一声纳闷吓了一跳，清醒过来忙缩紧话头，脸上的笑被这么一惊损失大半，余下部分力量单薄自然不敢久留，遂一并退下。
主任见笑容退去首战告捷，心理上占到优势，便忘了与马力分享他半路上捡到的什么东西。言归正传道：“你球踢得还不赖嘛？”
马力一听是褒奖自己的，不分好坏照单全收道：“还好啦！”不过回答的也怪难为情的。
马力本想主任不就是说他几句，要不再骂一顿，不然就是赔钱，最后也就警告了事。经验告诉他受训时要有问必答，有错必改，该保证的保证，该沉默时沉默，多点点头，多讲些今后一定改好的话，那就不会有事了。
岂料，赵主任脾气上来不好说话沉下脸道：“不会踢球就不要踢！球踢到玻璃窗上今儿个我算是长见识了，你说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