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色婚姻-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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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玉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这一夜,在他俩之间,奏起了一首不和谐的乐曲。
第十三章 无硝烟的战场
林运峰走进婚姻的围城中,品尝了婚姻的滋味,深刻地感受到这么一句简单的话,婚姻生活只有爱和责任感是不够的,还要有金钱物质来维持保证!
林运峰匆忙决定结婚时,存折上的积蓄并不多,还住在单身宿舍里,所以,要成家的第一个物质基础就是房子。凭着他的职称和工龄,再拉拉关系,他拿到了一套不大不新的两房一厅。
有了房子,还得装修布置和开始往里面添置东西,这期间,林运峰和吴多就像两只飞来飞去穿梭不停忙着筑巢的燕子,一根根稻草和枝条,一撮撮泥巴地往窝里搬,然后,用心血和精力去粘接,一点点地垒起一个坚固的巢。
当他们存折上的数目差不多为零的时候,林运峰和吴多的“窝”也筑起来了。他们那房子开始像个家,洋溢着舒适和温馨。这时,林运峰感慨,他们这类工薪一族,成个家是多么不易。
一个真正的家应该是由硬件和软件组成,光有硬件并不能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家,家的软件部分才是关键的。不是吗?对一些大款大腕来说,组成一个家的硬件是易如反掌,哪用燕子筑巢般辛苦?
一大叠钞票从容甩出手,什么豪华型宾馆级的房子、山水别墅都可以弄到手,“金屋藏娇”,金壁辉煌,豪华气派,还有娇美的女人入住,但是,这并不一定是一个家。
还要看这个家的软件,就是住在这房子里的人,在这里是否觉得温馨舒适和快乐安全?是否会依恋这里?是否有一种外面风大雨大,这里才是宁静港湾的感觉?所以,有家的感觉,主要依靠家的软件起作用——每一个家庭成员的努力。
搬进新房,一切都新鲜美好,林运峰和吴多还来不及享受悠闲自得的二人世界,没怎么特别努力,就为这个家再“添砖加瓦”——很快地,他们将增添一名家庭新成员,说是增加一名小成员,不如说是要增加两名成员,因为弱小的成员需要一名照看他的人。
他们又手忙脚乱地筹划开来,这增添家的软件工程,比添置家的硬件工程需要投入更多的精力和金钱,和付出更多的情感。这不,吴多怀孕后,不仅整个人的体型在变,而且,从胃口到脾气都完全变了。
吴多怀孕前三个月,妊娠反应很厉害,不仅不能下厨,她一闻到油烟味就想呕,所以,林运峰每天要变换不同的菜式,否则,不爱吃的没胃口的,她就不动筷。
这样,林运峰成了最忙的人,家务活几乎全包,买菜做饭洗衣拖地,跑进跑出;忙完家里的,又要忙外的,回到公司,工作上业务上的事一件不落地完成,那才让他累呢!越是责任感强的人,越想把事情做得完美,感觉就越累。他实在顶不住了,提前叫个帮手,从乡下把他的老母亲请进城。
总以为多一个人,多一个帮忙的,但是,没想到多一个人,多了一张嘴,一张说话吃饭的嘴。不是说祸从口出吗?嘴会说出许多是是非非真真假假的东西来,那么,就会平白无故地多出许多的事情。
如果这两张嘴都是女人的嘴,而且,两个女人又是婆媳关系,那这家多出的事情就可能成倍增趋势。试想一下,处在相同一个屋檐下,来自不同环境背景,有着不同的思想观念,不同的文化水平,不同的年龄代沟,却有着女人相同的敏感和胸怀,爱着相同一个男人,而且,都有充分理由和资格,让这个两人共同的男人站在自己一边,支持自己,从而,就会惹来许多不同的烦恼和争端。
作为儿子和丈夫两种身份的男人,夹在这样两个女人中间,自然地,两个女人所有心中的烦恼和委屈,就通过她们的嘴,倾诉到他的身上。
林运峰算是领教了,经过这样日子的磨难后,在这两个女人夹缝中,为自己摸索出两条出路:
一、就是力劝一方较通情达理的母亲或妻子,宽容忍让些,坦白地说,装聋作哑作瞎扮糊涂,息事宁人,毕竟,一个巴掌拍不响。
二、作为她们共同爱着的男人,委屈自己当她们的出气筒,但是,决不能成为传声筒,不是说,是非止于智者吗?听她们说完就完了,千万不可当回事往心里去,否则,纯属自寻烦恼!
要不,干脆自动从家里消失,爱去哪去哪,让在家里的两女人失去诉苦的目标。明天一起床,就像太阳每天都是新的一样,她们又把昨天的争端抛诸脑后,没事一般地互相搭腔,比夫妻冷战解冻还要快,当然,心胸特别狭窄的女人除外。
其实,这家里的两个女人,同处一个房子里,抬头不见低头见,女人天生又爱说话,相互对着不说话,憋得难受,加上,她们每天那些鸡毛蒜皮的摩擦争端,只属于内部矛盾,算不上阶级矛盾。更主要的是,除了她们爱着一个共同的男人外,还有一个共同的小生命将要诞生了,有什么事比这更重要呢?
就在她们共同期待下,小生命降临到这个家中,她的到来本来可以令这个家拥有新生的软件而令家的和谐美满得到进一步升级,但实际上,却让这个家的陈旧传统观念和现代观念来个大碰撞,导致两个女人的矛盾升了半级了。
因为这条小生命是个女孩,按照传统那套来说,她不能肩负传宗接代的重任,也根本上不了林家的族谱册里。作为她的奶奶,心里有一百个不愿意,她这支血脉在族谱册里继续传下去的虚荣和希望落空了,她的失望,她的不痛快,她的旧观念作祟使她脾气变大,不好的脸色和怨气给了媳妇。
而媳妇不以为然,她认为女儿是两个人爱情的结晶,是他们生命的延续,是他们未实现理想的寄托,正因为是女孩,更应该得到更多的关怀和爱护。她根本容忍不了婆婆那套陈旧观念,更无法容忍婆婆对自己女儿的轻视。于是,两个女人陷入一场纠缠不清时时争吵的矛盾中。
林运峰无法幸免地陷入了两个女人的矛盾旋涡中,他有苦说不出,只有选择逃避,有家不想归,他的酒量就是这个时期练出来的。
家本是婚姻的载体,当一个家不再安宁,失去往日那种归属感,即使这家的硬件依然是用最新的材料装璜的,也无法使这家的软件幸福得到升级;当这家的硬件和软件都添置齐备后,他们这段婚姻也失去了往日鲜活的生命力,逐渐步入一个沉闷的时期。
当孩子在婆婆妈妈明吵明闹暗摔碗碟的“交响曲”中长大,开始上学了,林运峰也有经济能力在城里买下一套住房,把老妈妈安置好,总算解决了两个女人相见容易相处难的问题。
家,又回归了平静,但已经习惯吵闹的吴多反而不习惯安静了,她好象落入孤寂的世界里,孩子大了,有自己的同学朋友,丈夫又经常出外应酬,她只有每晚独守电视机,想找个说话的人都难,这时候,她又开始感慨。
男人希望女人结婚后不变,而女人总在变;女人希望男人在结婚后会改变,而男人总是不变。其实,婚姻不是魔术师,这变与不变都只不过是男人和女人对婚姻寄托了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已。
在婚姻生活中,女人从善良开朗的少女,变成多愁善感,性格暴躁的怨妇,从苗条美丽的女孩,变成一个终日操劳满脸憔悴的黄脸婆,这是男人所不希望看到的变化。
女人的期望给了男人更多的责任和义务。男人在外要挣到更多的钱来养家糊口,在内对待自己家人要体贴入微,家里的灯烧了,要会摆弄,柜子的门坏了,要会修理,但很多的男人就是这样地让女人失望,婚前男人挣多少钱,婚后也许不一定挣得更多,但会更累;婚前不是电工,婚后他依然不可能成为电工,面对坏的门窗并不会因为结婚而变成能工巧匠,也许仍然是粗心大意,不懂得体贴家人,这就让女人对男人的依赖落空,面对男人的不变感到失望。吴多的变化让林运峰选择了逃避,而林运峰的不变让吴多感到伤心和失望。
当吴多独自面对电视机,守着那份寂寞时,她感到林运峰不是没有变,只不过不是朝着她的期望去变而已。
随着林运峰在公司的职位升高,常借故晚回家的他有了越来越多的应酬。“今晚不回来吃饭。”这是吴多每天下班时从林运峰那里听到最多的一句话,几乎像定时播放的电话录音一般。
最初时,她还挺理解的,还精心弄一些好吃的点心,等着他回来吃,生怕他在外应酬吃不饱;后来,这样的事成了家常便饭,回来吃饭倒是稀罕的事了,她也没有多抱怨什么,只不过不再准备点心宵夜了。但是,她会开着客厅的一盏壁灯,担心他进家门看不清磕着。
后来,她对这样的事麻木了,也不再埋怨,如果他要回家吃饭,反倒要提前告知她一声,那盏客厅的壁灯仍然开着,不过,是为她自己留着,因为他常喝醉方归,一进门,就几乎要倒地而卧,她要出来收拾一地的狼藉,怕自己看不清磕碰着。
终于,有一天,客厅那盏壁灯也关了。他时常深夜不归,说是要陪客户打打麻将。一个夜归的男人,回到家时,仍然可以看到家人为他留着一盏灯,这个家还会让他感到一些的温暖;当这盏灯不再为夜归的男人开着,他回来面对的是一个黑灯瞎火静寂的家,那么,在他看来,这个家和宾馆酒店的功能就越来越相似了。
吴多的失望就这样一天天积累着,那份情感,一天天地变成了碎片,一片片地撒落在麻木和忧伤之中。
谁会相信,一个常常遭受冷落的女人,会弹出一首和睦温馨的乐曲?她心中那宁静港湾上闪烁着爱的灯火,就这样在男人对她的疏忽中熄灭,夜归的男人,只好面对一个黑灯瞎火死去一般寂静的港湾。这就是他的变化,变得让她已经无法简单用“失望”两个字来表达她内心的那份感受。
看来,男人不变犹可,变起来则令女人更加惶恐不安。
对吴多来说,林运峰现在已经是公司的副总经理,钱挣得不算少,人也越来越成熟有魅力,这应该是值得高兴的事,但是,她没有感到快乐。
表面的风光幸福与实际的落寞孤独,表面的笑脸与内心的哭泣,表面的夫贵妻荣与实际沦为酒店服务员或保姆级一般,更叫她痛苦和难以忍受。她的抱怨声散落在家的每一个角落,充塞家人每个人的耳朵和心房。他只有逃,远远地离开她的身边。很多时候,他是躲进他的那间办公室里。
作为一个公司的副总经理,他单独拥有一间不大但收拾整齐的办公室。墙上挂着一幅他喜欢的字画,在明亮的窗子下面,有一株青翠盎然的盆栽发财树。他全身放松地靠在大班椅上,在下班后,他会以加班为理由,继续留在这里。
其实,公司的经理都有这样的习惯,在下班后,除了要参加晚上活动的,大都不急着往家赶,一般都是最后离开公司的。
独自一人坐在安静的办公室里,从一天纷杂的事务中挣脱出来,海阔天空地自由畅想,林运峰越来越喜欢这种出神的感觉,这可以使他身心处在一种完全放松的状态。
这天下班后,他又留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沉思一阵后,突然地,他站了起来,打开办公桌一侧最底层的那个抽屉,抽出一个牛皮纸的文件袋,厚厚的,全都是信件、相片和一些明信片,摆在桌面上的几十封信件看起来已经有好些年头,信纸微微发黄了。这些信件都出自同一个人的手——紫玉。他并没有把紫玉的信全部退还给她。他截留收藏了一部分的信件。
他开始一封封地阅读着,脸上开始荡漾着一丝笑容,他仿佛又回到一个并不十分遥远的年代,相去七八年了,当时的他,是一位风华正茂的男生,紫玉则是那个娇小可爱纯真质朴的女孩,他们那段初恋,以他现在的心态和观念回过头去看,又怎能用一个“纯”或“蠢”就表达得出来呢?
毕竟那是他成长过程中重要的一部分,在他人生历程上的一笔绚丽的浪漫色彩。人生一辈子如此短暂,正如李白《春夜宴桃李园记》中所说,“天地者,万物之逆旅;光阴者,百代之过客。浮生若梦,为欢几何。”
哀时光之须臾,感万物之行休。昔日的情爱恩怨,今日的吵闹纷争,又有什么是可以看不开化不解的呢?他领悟了这个道理,她们是否明白呢?吴多对此是不甚明白的,紫玉呢?她如何?
想来,他已经有几年没和她联系了,她现在过得怎样?还好吗?他不禁感叹。当今的通讯技术已是日新月异,为什么他和紫玉仍然没有联系?是她把他遗忘了?还是他把她从心里彻底抹去?
这时,他的眼睛停在一张明信片上,那是紫玉寄给他的最后一张明信片,上面有首诗的最后一句话让他的心不禁隐隐酸痛起来:停不了的思念,最终飘断在一个花好月圆的日子。
真的飘断了吗?他很想知道,这么多年以后,他很想知道有关紫玉的一切情况,他想打电话给她,她的电话号码到底是由哪几个数字组成呢?
他可以查到,不过,他有些犹豫。说不定,哪一天,他会控制不了自己,给这位昔日的恋人打个电话,他这样想着。
第十四章 难以自拔
夜幕降临,吴多走进了病房。
守在林运峰病床边的紫玉站起身,正准备离开。
她一整天守在林运峰的身边,确实感到疲倦。她和走进来的吴多客套了两句,便走出医院,在医院附近的一家宾馆,开了间房住下。
林运峰躺在病床上,他的感觉在快速恢复,他听到了紫玉熟悉的声音,想和她说话,想握着她的手,想睁开眼睛望她一眼,可是,他全身疲软无力,他的脖子还不能转动,垂下的眼皮依然那么沉重。
是的,他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静心理一理凌乱的思绪,往事越来越清晰地呈现在他的记忆屏幕上。
他依稀记起,在一个午夜,他终于忍不住拨通了紫玉家里的电话。
那个午夜时分,他的家人都去了外地。苦闷无聊的他呆在空无一人的屋子里,独自喝酒,他几乎把一支精装的茅台酒喝完。
喝着酒,他想起了许多往事,许多他曾经做错的和不如意的事,不禁失声痛哭起来。
那晚,他确实很想找一个可以倾诉心中苦闷的人,他想到了紫玉,他从别人那里拿到了紫玉的电话号码,这电话号码一到他手里的那一刻,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