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悍妃-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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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怎么会那么刚好,那人一走她就赶到,如果不是专程来接应又是什么?
他眼中闪过怒焰,近在咫尺的鼻翼喷着热呼呼的气息直扑她的眼脸,让她有如惊弓之鸟,下意识要逃!
“哪里去!”他刷刷两声,粗鲁地撕掉她的两袖,不知在寻找什么,瞧了又瞧。也许是没找着,竟动手扯掉她的布衣,她露出光洁如白玉瓷瓶般的颈项。“真的不是你?”
“本来就是。”冰心恼火地拂开他的手,依然颤抖的护住几乎裸露的酥胸。
“那是谁?”他转瞬瞥见她私密的肌肤,立刻背过身子,但口气仍冷硬十足。“你既然存心袒护他,就表示你已经知道他是谁。”
“我不知道。”知道了也不告诉你。
冰心忿忿地紧闭双唇,和他怒目对峙。
“你在找死。”他箝住她的肩,将她锁进墙角。“知不知道这只令牌代表着什么,这是汉室皇帝的密令,来者不是寻常百姓,而是大内高手,他们要的不是我的首级,而是全巴国王族的性命。”
他解释得很清楚,冰心却听得很模糊。难道这儿的叔叔伯伯统统不是汉人?
可,他们长得和她并没啥两样啊!好复杂喔,她可不可以不要听。
“你弄错了啦,她只是个小女孩,怎么可能。”
“女孩?”果然是女的。“人呢?”
“走掉了。我发誓,我从来没见过她,连话也没跟她讲过,真的真的。”她的告白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最佳翻版。
白痴才信她。
沃昶不动声色只是冷然地扬起唇角。“夜深了,你回去吧。”
“喔。”冰心如蒙大赦,片刻也不想多作停留,突然低头才发现,他的手仍紧握着她的手臂。就着微明的天色,一点粉红烙印,赧然娇羞地飘漾着。
他盯着它,沿臂膀一路移向雪白的肩胛,及至她微袒的胸口。
冰心僵硬得不能动弹,连心跳也几乎停止。他到底想干么?这个愿当和尚的男人,其实五欲未净?最早发现秘密的是她,早在一年多前不是吗?
望着他努力想掩饰什么而显得痛苦的脸庞,她突然萌生一股恶作剧的念头……或者,她一直都想那么做……
冰心忽地踞起脚尖,出其不意地环住他的虎背,用樱唇舐向他的——
“你?”沃昶身子剧烈地震颤。“不许走!”
是她自找的,埋怨不得他。
他情不自禁搂住她的身躯,亲密地贴近自己……他心里辗转缠绵,窘得无地自容。像个小孩,偷了不该偷却一心渴望的东西。
冰心的颊受迫地倚向他的胸膛,怦怦怦跳得好不吓人。
她在干什么?简直是在玩火。戏谵到此为止,你放了我吧。他已吻住她未及倾吐的话语,天!这……几乎是一种掠夺,掠夺大得令她招架不住。
四下无人,又近午夜,她该向谁求救呢?万一被他欺负去,她连一点公道都讨不回来的!
他的舌已狡猾进入她口中,阴险地与她舌尖共绸缪。她的呼吸紊乱,短促而急速,一双小手虚软但不由自主地攀住他的背。
她脑中一片空白,眼眸深处辉映着他鲜明冷悍的五官,以及一簇簇足以燎原的野火。
“嫁给我?”他毫没预警地一问。
“啊?”冰心如梦初醒,嫣红的排颊犹尽情泄漏她依然陶醉的秘密。“我……不要。”
今晚纯属意外,她真的没兴趣成为他的俘虏。这男人心性不定,狠决冷酷,哪天冲冠一怒出家了,或拔剑杀了她,都是极有可能的。
她不想死,更不愿年纪轻轻的就当活寡妇,所以……还是免了吧。虽然他真的很……吸引人。
沃昶喟然一叹,嘲笑自己失态了。
“也罢。”他马上勉定心神,肃起脸容,暗自告诫,此举不得再犯。
放开冰心,他头也不回地阔步迈向楼坊。
他居然就这样丢下她?
冰心有股被愚弄的忿恨。火苗尽管是由她挑起的,但他起码不该表现得如此绝情,连丝毫眷恋也无?
已是破晓时分,叶尖的朝露点点晶莹剔透。
豫衡派出的六名密探,纷纷由城外归来,恭谨地环列在云石圆桌旁。
他身着杏银长袍,紫衣金带,虽数夜反侧难眠,依旧英姿威凛。
“如何?”他抬头,扫视众人。
“寒姑娘孤身一人,无父无母无兄无姊,唯一知己好友,名叫唐碗,和她情同姊妹。”
“人呢?”
“在玉塘县。”
“没将她带回?”豫衡愀然睇问为首的密探。
“没有。她已嫁为人妇,我等恐怕……但,属下带回了这个——”
豫衡伸手接了,是一个绣工极细的锦囊,想是那名唐碗姑娘的贴身物。
“希望它管用。”怒气已消,可仍不见喜色。
“回城途中,我等遇见了孟皇爷。”
豫衡闻言霍然起身。“他可有交代什么?”
“他要大人见机行事。”
“什么意思?”是对寒冰心、霍小玉?还是沃昶?“你把吉石上人的事告诉他了?”
“是的。”
“他做何表示?”吉石上人被杀之后,他常想找沃昶把事情弄清楚,结果问了半天,也只是沉默,他还有许多疑点搞不懂。
例如那票骑兵是何来路?是日城中所有的士民全驻守在踞龙堡,没有沃昶或他的命令,根本不可能妄自行动。
吉石上人纵有通天的本领,也不可能一下子发出数百个人和马匹;除非,有人暗中接应,但,那又会是谁?
“孟皇爷说,一切听从教主的指示。”
“他?”哼!提到沃昶他就有一气,人家已经要来暗杀他了,他竟还沉得住气,吩咐众将领不得莽撞行事。
现在不反击等待何时?难道要等敌军攻上山头再作处理?
“是的,孟皇爷还交代,尽快帮教主娶妃纳妾。”
“他若不首肯,难不成押着他进洞房?”什么时候他这个大护法被贬为管家公了?”
“废话?足见他心意已决。不过我还是不明白,他为何仍按兵不动?干脆娶她进门,不是皆大欢喜吗?”豫衡一口饮尽杯中的茶水,仍觉胸臆窒碍不畅。
“也许是……寒姑娘不愿意。”
“放肆!”他忽地胀红了脸,好像冰心看不上的是他。“教主看上她是她的福气,她敢说一个不字?”
唔!是有可能这女人不知天高地厚,脾气古怪刁蛮。
如若真是如此,那么……
“把这个锦囊带去给她,告诉她必须使出浑身解数,在最短的时间内让教主点头应允婚事,否则便杀了唐碗。”看她从是不从……
这招是一记险招,万一寒冰心和唐碗的交情没那么深呢?滥杀无辜并非他豫衡的行事作风,当然,不这样,又没法叫她乖乖上花藕;他日后孟璋回城怪罪下来,他如何承担得起?
再不成只好寄望霍小玉了。可……她到踞龙堡整整十八天了,沃昶连一次也没接见她,其中因由,不言可喻。
“慢着,”豫衡递了一包宝石给为首之人。“把这个也一并送给她。”
威胁利诱双管齐下,不信她不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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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新月爬上中天,将阗黑的踞龙堡照得冷冷灿亮。
冰心坐在梳妆抬前,泪眼荧然地抚着手中的锦囊。非去不可吗?
他们到底是用什么方法找到唐碗的?太可恶了,竟然拿友情来交换她终身的幸福。豫衡啊豫衡,你最好日夜祈祷别让我逮到机会,否则绝对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叹了最后一口大气,冰心抱着壮士断腕的决心,出发前往沃昶寝居的“赤霞楼”。外面风疾天寒,冰心拉紧罩在肩上的斗篷,不准冷风入侵。
她边打呵欠边赶路,满腹委屈激得她又好想哭。
作梦也料想不到,她的美丽为她带来天大的不幸。沃昶要是知道她不畏风寒,放弃温暖的被窝,赶两、三个时辰的路,目的只是为了引诱他娶她,不知又要怎样嘲笑她了。
楼宇内灯影幢幢,他大概尚末就寝吧。门槛很高,红漆金环,厚重且结实。
冰心举手正欲招门,想想不妥,万一沃昶应门,问她什么事,她要怎么回答?
既然不为冠冕堂皇的理由前来,自然也就不必讲究光明正大的行径了。她绕到侧门,翻身跃上窗户。里头没人,他在床上吗?
她突然跳下,轻轻迈步向前,掀开罗帐。
忽地,一只孔武有力的手攫住她,将她强行带入床榻。
“你是,”她惊魂未定,另一只手已捣住她的嘴,不准她发出声响。
冰心骇异地,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身后传来熟悉的鼻息与狂野的味道,是他,不用回头她也知道。
房里一定出了状况,他才会出此下策,将她掳到床上来。窝在他怀里,冰心只觉燥热难当,他要这样抱着她多久呢?
又有人来了,是霍小玉!
她真是胆大包天,上次被发现侥幸逃走,这回又来碰运气?以为沃爬奈可不了她?
或者,她也是趁黑跑来施美人计。
不对,她是来偷东西的。从第一个抽屉到最后一个,她连橱柜也不放过,全都彻底搜查。出人意外地,她什么也没偷走,只是慌张地寻找着。
冰心疑窦丛生地回眸睇向沃昶,不慎触及他紧偎在颊间的鼻唇,心儿不禁阵阵狂乱。
糟糕,霍小玉向这边走来了。被她撞见了怎么办?三更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已经很要不得了,他们却还共据一床,若传出去,她这辈子都不要做人了。
千钧一发之际,沃昶突然推她倒卧床榻,并掀起被褥遮住两人。冰心呆愣地僵着身子,只觉他单手滑入她的下腹,紧拥她的腰,逼她做掩护。
霍小玉亦步亦趋,悄然掀开罗帐……“是你?你怎么会在这儿?”烛火太暗,她浑然没注意到冰心背后藏着人。
“你又怎么会在这儿?”沃昶拥住她的身体,令她没法坐起也不能平躺,唯有强作镇定,先打发走霍小玉再说。
“我是来偷点值钱的东西,哪晓得沃昶是个‘外强中干’的教主,房里一点值钱的东西也没有。”
“不会吧,除非你要找的是特别名贵的珠宝。”冰心快热死了,倘使沃昶再不放开她的话。
“其实也没有啦。”霍小玉瞄了她一眼,十分暖昧地挑着秀眉。“你歪在那儿做什么?沃昶呢,他不在?”
“他……呃——”杀千刀的臭男人,居然捏她可爱的小玉臂!暗示的方法千百种,他就不能用比较温柔的方式吗?“他出去了,我们‘那个’后,他小睡片刻,就说要到城外巡查。”
“嘎!”霍小玉心领神会地朝她挤眉弄眼扮鬼脸。“还说你醉翁之意不在酒,原来是扮猪吃老虎这招啊!”
“你别胡说,我!”该死!怎么又掐人家啦?“既然……你都知道了,那……还不快走!呃,能不能告诉我,你究竟要找什么?”见霍小玉有些迟疑,冰心被逼得装出一副傻兮兮、心无城府的呆呆样,以卸除她的戒心。
霍小玉沉吟好一会儿,见左右无计,便道:“我在找一个木头做的小令牌,那是我……”
“你跟别人来的对不对?那东西一看就知道不是你的,唔!”他在咬她的耳垂引冰心一痛,差点叫出声来。
“你怎么了?”
“没,没事,你既然找不到就走,”笨女孩,我这样猛眨眼,她还看不出端倪吗?
房里的确十分幽暗,床榻上尤其漆黑一片,甭说霍小玉瞧不清她的眼,就连她痛苦得拧成一团的脸也看不真切。
“沃昶想必快回来了,你不走还要跟他……过度纵情欲不是良家妇女该有的行为喔。
“对呀,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嘛。”冰心连额头都出汗了。
“好吧,那我走了,你,好自为之。”霍小玉有够不干不脆,已经跨出门槛又踅了回来,害冰心急着躲回被子里去。
“你又有什么事?”
“假使沃昶问你有关令牌的事,你千万别说跟我有关,但你要是发现了令牌,麻烦你务必交还给我,那东西可是价值连城。”
“真的?”沃昶在她背心按了一下,要她继续追问。“一个木头牌子能值得几个钱?”
“非也,里面另有玄机,我改天再告诉你。切记,千万别告诉别人我有来过喔。”她轻功好棒,转瞬已飞出窗外。
霍小玉一走,冰心即忙不迭地从床上跳下来,不料宽大的斗篷竟让沃昶压在身子下面。
“请你移动尊驾好吗?”忙也帮了,便宜也让你占了,还不满足?
沃昶恍若末闻,若有所思地盯着她。
“喂,你——”不对呀,她今夜前来所为何事?
她把披散的长发撩往耳后,展露整个从容妩媚的笑靥。内心深处,她其实是万分惊恐的,万一沃昶不为所动,那怎么办?
在斗室中,企图把怦怦狂乱的心绪压抑住,然嘴唇已经开始哆嗦,双手也颤得不听使唤。老天!她都还没付诸行动呢。真没出息!
“你不起来是不是?”简直多此一问。着魔了吗?她以前不是这样胆小的,无论遇上多难缠的强敌她都能沉着应付,轻易过关,怎么一碰到他就方寸大乱,六神无主?
八成是那一堆子仁义道德礼义廉耻在作祟,谁教她秉性善良,坚守三贞九烈,才会良心不安。再不然就是她最近坏事做太少,显得生疏了。
她狠喘一口气,动手拉掉紧压胸口的带子,那粉红柔软的斗篷迅捷无声无息地飘落床沿……
天色陡地换成紫红,像一张巨大的网,繁华绮丽迎头兜面地撒了下来——一种魅力不可告人的雍容璀璨,可怕而快速地卷过黑暗淹向两人,把他们的心绪都撩起了。
树上有鸟儿窥视,外有虫儿暗喧。
她穿了丝罗懦裙,飘带上还佩了一个小环,一身透明素白,处处显出“破绽”。故意露给他看。
冰心把心一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