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新郎-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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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错了一件事,”凯文的脚一动也不动,压根没把她的逐客令给放在心里,“我并不懂得说话的艺术,我只知道去争取对我有好处的理论。”他的手无意识的相握,“而且,你并没有权利赶我出去。”
“你是什么意思?”她缓缓站直身体问道。
他的手一挥,“这是我的房间,你应该没忘吧?”他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所以该走的人应该是你,而不是我。”
僵着身体,丝琪感到怒火中烧,她有股冲动想上前去将他打一顿。
看出她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凯文随即收起自己的玩心,有些事情得要懂得适可而止,“我想跟你打个商量。”
她丢给他冷冷的一瞥,等着他开口。
“你陪我去公司,而我不来打扰你。”凯文言简意赅的表示。
“你是什么意思?”她疑惑的微皱起眉头。
“就像我刚才说的,”凯文实事求是的说道,“这是我的房间,而你是我妻子,纵使你不愿意,这却是不争的事情,所以我大可跟你同床共枕。”
她闻言一凛,“你威胁我?!”
“不是!”他连忙摇头表示,“我只不过想跟你交换个条件。若你跟我去公司,我便将这房间让给你,你认为怎么样?”
纵使心中对他充斥着不满。压根不想妥协于他,但是她还懂得去权衡轻重。她打开衣柜。将凯文的行李箱给拉出来。
“收拾你的行李。”她抬高自己的头,露出优雅的颈项,尊贵得如同女王似的表示,“离开这个房间。”
看到她的样子,令他有股想狂笑的冲动,但他压下自己的感觉,毕竟他不会傻到让事情节外生枝。
他缓缓的收拾着自己的行李,自己这个美丽的妻子,不仅脾气不好,似乎还是个自我主义的拥护者。
“晚安,美丽的天使。”
“我已经说过很多次,我不是……”
“好,对不起!”拿着行李。凯文识趣的退出房间。
他可不想要因为称谓这种小事而听她的河东狮吼,他与她──似乎还有好大的一条鸿沟得要跨越。
★★★
“天使……”
“我不叫天使。”丝琪口气冷淡的打断凯文的话,几天下来,她对于凯文总是冲着她叫天使的反应从激烈趋于平静。
毕竟跟他生气就摆明了是跟自己过不去,她愈生气,他就愈冲着她傻笑,让她对他气得牙痒痒的但又莫可奈何。
凯文看着显然不太愿意搭理他的丝琪。感到有些可怕。只要一想到他与她就得这么相敬如“冰”的相处下去,他就觉得头皮发麻。
“天使,我觉得肚子饿了。”
丝琪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我想应该不用我提醒你,我并没有必要照顾你的胃吧!”
“天使……”
“你够啦!”啪的一声,丝琪站起身。原本搁在大腿上的画册也应声而落。
这几天下来,他就这么不正经的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她说话,愈与他相处愈觉得他的幼稚与不成熟。
一进公司,亚伯便交给凯文一个企划案处理,他是否弄好了,她不晓得,但她可以肯定一点,就是他以取笑她为乐,她不懂自己为什么还要在这里自取其辱,而且弄得自己气愤不堪又无处发泄。
“我想,我们需要谈一谈。”丝琪笔直的走向凯文,美丽的脸庞上写着正经与坚决的神色。
“我以为我们已经谈过了。”他故作惊讶的看着她,纵使绷着一张脸,她还是美丽得惊人。
“还有一件最重要的没谈。”她的手轻点了点玻璃桌面。
凯文一脸洗耳恭听的模样,“什么?”
“离婚。”也不跟他拐弯抹角,她直接表达自己的念头。
这早在凯文的意料之内,他只是没想到,以丝琪的脾气,竟然能够忍那么多天才跟他谈。
“但是离婚在辛家是不被允许的。”凯文故作为难状。
“这是你的问题,不是我的,”她帅性的一个甩头,将浓密的长发给拨到身后,“总之,我要离婚。”
她除了脾气不好之外,还真有点自以为是。
凯文在心中叹了口气,在少年监狱的日子里。他看多了这种人,他也曾经是这类型的人,但岁月已经将他的脾气磨得差不多了。
“好吧!”他遗憾的说道,“我会去跟我的家人谈这件事。”
他口气似乎静得一点都听不出怒气的痕迹。丝琪有时还真迷惑。他当真傻得什么都好吗?
平心而论,他是个好看的人,若再公平点,或许可以称得上是个英俊的男人,深棕色头发,绿色眼眸,立体的五官……若他能再成熟一点,或许她真的会被他吸引也说不定。
虽然已经二十八岁,但她看他,总觉他稚气未脱,一切听从家人的安排,没有任何主见,这样一个男人……真的不是值得一个女人托付终身的人。
“这一年来,你去了哪里?”在她还没有阻止自己之前,好奇的问句便从口中脱口而出。
凯文对她挑高一边的眉毛,似乎吃惊她的问题。
“我很好奇,”她有些不自在的在他的目光下动了动,“毕竟我总要弄清楚到底是什么让你丢下我,从婚礼中逃走?”
凯文顿了一下,似乎在思索些什么。
“若你认为不方便说,那就算了,”她强迫自己露出不在乎的表情,“反正那是你的事,说或不说,也是你的自由。”
“我并不是在考虑要不要告诉你,”他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我只是在想着我该怎么跟你说,你才会明白。”
看着他,丝琪不由皱起眉头,“我的问题很简单,我只是好奇你去了哪里罢了,有必要那么为难吗?”
“很多事情,不是一个问句,或一个答句就可以解释的。”凯文微侧着头,最后简短的回答。“我去了台湾。”
“台湾?!”
“嗯!”他进一步解释,“位于太平洋上的一个小岛,我母亲的故乡。”
“你母亲的故乡?!”她有些吃惊。
“嗯。”他点点头,“我的母亲是东方人。”他指了指自己的深棕色头发,“我的发色比亚伯的深,你没发现吗?”
丝琪点了点头,凯文与亚伯的发色确实有一段深浅的差距,但她却没有去细思原因。
“这是来自我母亲的遗传,”凯文笑着表示,“我的身上流有东方人的血液。”
丝琪这才想起了在辛家大宅中的螺旋梯旁的东方女子的画像,她原本以为只是单纯的艺术品,现在看来,画中的女子,应该是凯文的母亲……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她曾经多次看到凯文的父亲站在画像前沉思了。
“你因为想念你的母亲,所以到台湾去?”她直觉猜测。
凯文摇摇头,“不!我早在很多年前就因为想念她而到了台湾,”他低下头,视而不见的看着桌面,“这次去台湾是为了一个朋友──一个认识近二十年的朋友。”
她打量着沉默的他,安静时的他,有种由内散发至外的沉静气质,不可否认。这种气质拥有蛊动她的能力。
门被示意的轻敲了下,旋即被由里向外的推开。
“你的企划案?”亚伯向凯文伸出手,劈头便问,他身后跟着的是凯文私底下笑称为“跟班”的私人助理。
真是杀风景的人──抬起头,凯文无奈的看着亚伯,他的出现破坏了原本的沉静。
“我在等!”亚伯一脸不耐烦的站在凯文面前。
“还没完成。”凯文咕哝的回答。
“还没……”
“我会尽快给你。”在亚伯的指责未脱口而出前,凯文立刻聪明的开口表示,“可以吗?”
看着他一会儿,亚伯深吸了口气。
“什么时候?”亚伯毫不留情的问道,“我想,应该不用我提醒你。时间就是金钱吧!”
他就知道亚伯是如此一板一眼的人,对天一翻白眼之后,凯文一个耸肩,“明天。”
“明天?”亚伯怀疑的看了他一眼。
“明天下午,”凯文肯定的点着头,“我发誓。”
“好!我相信你一次,”亚伯也干脆的一个弹指,“明天下午一点。我会来找你。”
不给凯文反应的机会,他便像来时一般急急离去,隐约之间还能听到他的“跟班”在提醒着亚伯去开会。
“要当个成功的人,还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凯文看着已经关上的门,不由轻声叹息。
偶尔。他也会很有良心的在心中同情亚伯一下。
不过通常这种好心肠只会持续一下子,毕竟当一个人投身于他所狂热的事物时。就算三天三夜不吃不睡也会甘之如饴。
就如同他,喜爱绘画,可以待在书室三天三夜不出来,但是……这一阵子,他被逼得连拿画笔的机会都没有。他不由感到惆怅。
“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吗?”听到凯文的话,丝琪才对他升起的一丝好感立刻消失殆尽,她忍不住在一旁放着冷箭,“无所事事的纨裤子弟一个。”
凯文闻言,呼了一口气,自己的妻子对自己的评价竟然只到这种程度,真令人泄气。
“我现在实在好奇,你为什么会嫁给我?”凯文觉得可笑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在你对我的评价如此──低时,嫁给像我这么一个人,不可否认,这可像在冒险一般。”
丝琪没有给他任何回答的耸了耸肩。毕竟现在再说些什么,似乎都已经无济于事,那就毋需去浪费口舌了。
“不说话。”凯文轻松的靠着椅背,疑惑的摇摇头,“难不成你天生喜欢这种未知的冒险感觉。”
她闻言。不在乎的将双手朝天一摊,恍若事不关己的表示,“为什么要嫁给你?因为我哥哥要我嫁给你。”
这可新鲜了!“为什么?”凯文只手撑着下巴,好奇的问。
丝琪听到凯文的问句愣了一下。“你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你哥哥要你嫁给我?”凯文进一步追问,“就我印象所及,我好像没有见过你的哥哥。”
“这……”她很惊讶凯文会问她这个问题。“你难道不知道吗?”
“我……我不知道!难不成,连你也不知道你哥哥为什么要你嫁给我吗?”凯文露出一脸的同情,“没想到,你竟然跟我一样。”
她一脸如坠五里迷雾的表情看着他,“你是什么意思?”
“跟我一样,不知为什么结婚。”凯文轻靠在椅背上。看着天花板。“我是因为我爸和亚柏要我结婚,所以我娶你;而你是因为你的哥哥,所以嫁给我──这样看来,我们是一样的。人生属于自己,但却是别人在操纵。”
“才不是这样。”丝琪忍不住反驳。
“不是?”凯文坐直身体看着她,“那是为什么?你嫁给一个陌生人,你不了解你的丈夫,你只是听从安排,难道这不叫操纵吗?”
“不……”双手握拳,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理,她想反驳凯文的话,毕竟她不认为自己有可悲到让别人操纵的地步,她有想法,她是个独立的成年人……但此刻她却发现自己想不出话来反驳他。
看她用一双闪着困惑的美丽眼眸看着他,这令他有点不忍心,他可以想见,她从来没有想过她被人操纵,她只会称之为妥协。
“其实有许多人从一出生开始,就被安排了该如何、如何,”他轻声的安慰,“我们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至少,你的家人、我的家人,出发点都是为了我们好,不是吗?只要这么一想,他们自以为是的做的很多事,都是可以被原谅的。”
仔细的看着他的绿眸,她第一次发现这一双眼睛有一种不易察觉的睿智,或许在吊儿郎当的表情底下。他有他刻意隐藏,不愿被人轻易察觉的一面。
“你很聪明。”丝琪发现自己似乎真的将他想得太过容易了点。微点了下头,对他也对自己说道。
“不,”他不认同的对她摇摇头。“若要我说,我会说──你才聪明。既漂亮又聪明。”
“你对哄女人开心很有一套。”她微微侧了下头,虽然对他还有气,但她还是露出一个笑容,“但我相信你一定知道,赞美的话对一个女人来说,永远都不会嫌多。”
“我一直希望我能跟你和平相处,”凯文的绿眸专注的看着她闪着金黄耀眼光芒的眼眸。“就像个朋友一样。”
他有股变动人心的能力,看着他的眼眸,她感到自己有种沉沦的荒谬感觉,她故作镇静的耸了耸肩。将目光给移开。
“或许可以!”她咕哝了声,缓缓的走向沙发,“你忙你的事吧!我想,若明天你不把企划案交出来,亚伯会扒了你的皮。”
看着她的背影,凯文不由露出一个笑容。看来这段感情似乎没有他所想像中那么悲观。
季丝琪──他想,他会与她相处愉快的,事情至此,似乎已经有了一个好的转机。
03
桌上的电子钟才变动数字,亚伯如鬼魅般的身影便立刻出现。
“我觉得实在应该颁给你一个讲求效率奖!”凯文懒洋洋的目光从亚伯伸出来的手,移到亚伯的脸。
“企划案。”亚伯将凯文讽刺的话当成马耳东风,只是言简意赅的表示,今天他很忙,没空跟凯文闲扯。
凯文将桌上的卷宗一关,放到亚伯的手上。
亚伯将卷宗拿在手上随意翻了翻,脸色随着纸张而愈来愈沉。
“你花了一个礼拜,给了我这些东西?!”亚伯的头根本连抬都不想抬,声音显得有些危险的轻柔。
似乎也嗅出围绕在亚伯和凯文之间的气压不对,丝琪缓缓的走向两人,“怎么回事?”丝琪一脸不解的站到亚伯的身旁,“有什么不对吗?”她疑惑的目光看着凯文。
凯文也一脸疑惑的回视她。
“你自己看。”啪的一声,亚伯用力的将手上的卷宗给盖起,用力的塞进丝琪的手里。
丝琪拿在手里,迟疑了一会儿后,才将之打开,“这个是……”她不知道该用什么话语来形容自己心中震撼的感觉。
是她的画像……或坐或站,有笑有怒,而最后一张,让她忍不住的露出一个笑容。上头是位天使──身后有着翅膀,头上有着几乎可以看见发光的光环,不过脸百分之百是她的。
“你……”她看着凯文,惊讶得说不出话。
“喜欢吗?”凯文露出靦腆的一笑。
亚伯的目光来回的穿梭在沉默的两人之间。转过身,一言不发的离去,砰然关上的关门声,清楚的表达他心中的怒气。
最后丝琪的声音到过沉默,“你花了这么多天,就只画了我的画像?!”她感到难以置信,或许也可以说是有些受宠若惊。
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