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欢树下的泪滴-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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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子向她摇着两束红艳艳的玫瑰……
一会儿,余杰来了,尹彬也来了,校长尚方也带着冲天的怒气来了,还有远远站着的一遭人。楚晴见到尚方就象见到了救星,她早就知道尚方喜欢这几个大学生,更欣赏会写诗的肖刿。尚方军人出身,即使现在也喜欢把白衬衣踹进橄榄绿的裤子里,他从两道浓眉下方射出两道利剑,对准肖刿问:“怎么回事?!” 一物降一物,肖刿见了尚方突然就两手下垂、语无伦次。
“不就几个钉子吗?人家说明天就去给你买。”
尚方顿了顿,又低声喝道:“况且砸自己家的玻璃干什么?有病?!”
“是呀是呀,有病!”余杰、尹彬也在一边说。
“蠢!”尚方大声喝到。
听到喝声肖刿只把自己的四肢往中间一收,立时就由一个怒气冲冲的大猴子变成了一个小鸡子,他一声不敢言语,那两条胳膊上的伤口倒不停地向外发言,好象在给尚方的训话标着标着红色的句号、叹号、省略号……他从心底里敬佩尚方,在尚方面前他只能从命,尽管酒精让他此时不是十分清醒……
“再说,酒桌上大家拿你开涮,看不出来?!还在那里吹能喝!缺心眼儿吧?!要不是我拦着,早给你灌趴了。”尚方顿了顿又转向楚晴:“还有你,也不去上班儿!” 和肖刿相比楚晴本来感觉良好,可尚方这话一出来,她的脸上有些挂不住,和肖刿划上等号的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向后退上一步,还是就地站着……楚晴恨不得明天自己就回去,可低头看看自己鼓出来的肚子,泪水流了出来……
尚方到底是仁义的,他向呆立在一旁的肖刿“哼”了一声,又转回身,冲余杰和尹彬说:“一会儿我叫个人来,你们帮着把玻璃安上!”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迈开军人的步伐走了。
过了一会儿,尚方又回来看了一回,见玻璃安好了,才放心的走了。
楚晴看到肖刿向下写着“标点”的胳膊上已经逐渐凝固成了一片黑云,就赶紧让余杰去找校医,自己则和尹彬打扫地上的碎玻璃,校医来后,一边给肖刿擦着伤,一边吃惊地问楚晴:“打架了?”那眼神中分明在说:你给打的?你可真狠!一时,三个人都不知道回答什么好,到底是尹彬机灵一些,他说:“她哪有那么恶劣!” 校医包扎完走了,余杰和尹彬还没有把玻璃安上,而喝过了量的肖刿,早就举着两个雪白的胳膊,躺在床上呼呼的睡熟了。
多少年后,尚方碰上楚晴还说:“全县就这么一个呀,让你给碰上了。”
晚上,肖刿在梦中疼得一阵一阵的叫喊,楚晴又是心疼,又是难过,望着窗户愁了一夜:这是什么性情呀?!这今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她想:一定得给他板过来!!!她忘记母亲曾经这样说过父亲:要想让他把性情改过来,除非先把黄河的河道改过来……
第二天醒来,知道肖刿有伤需要补养,楚晴就煮了鸡蛋,剥好放在他的面前,自己仍旧躺在床上,意思是用绝食来表示抗议。可一会肚子就开始“咕咕”直叫,她后悔自己没在他醒来先吃上两个,自己能忍,肚子里的小家伙可不肯忍呀。肖刿起来,把一个鸡蛋用带纱布的手先填在自己的嘴里,然后用两个手指头捏着另一个来喂楚晴。楚晴背过脸去,肖刿就又绕身来喂。如此重复了几次,楚晴坐起来叹口气:“你怎么可以做出这样没有理性的傻事?” “快吃、快吃。你不吃,咱们的小宝宝可受不了?”肖刿温和的说。
“你这是跟谁过不去?整半天把自己整了……”楚晴颓唐地说。
“连个钉子都要不出来,我还算什么男子汉!这事儿没完!一会儿就去和他们算帐!”肖刿一下子又冒出火来。楚晴见了,急得眼泪又掉了出来:“活爷爷这人还丢得小?你还要去惹事呀!” 楚晴泪水浇灭了肖刿的火气,他说:“别哭了,我不去还不行。” “你以后火气小点儿不行?遇见什么事也动动脑筋,要个钉子没有就值当得生这么大气?让人多笑话!”楚晴呜呜咽咽的说:“还有,酒桌子上,人家拿着你开涮,就是想把你灌醉了看热闹,你怎么就看不出来?!”
“哪有的事?!”
“你喝多了没有?不能喝为什么要喝?!”楚晴见他事到如今还不认错,声音抬得高了。
“我错了,下回改……”见楚晴真的急了,肖刿赶紧承认错误。 “下回不许喝多了!”楚晴直盯盯地看着他下命令。
“肯定不喝了,我忌酒行不行?!”肖刿说着,就又掏出打火机,准备在胳膊腕子上烫字。
让楚晴难过,他真的挺恨自己。他知道最初楚晴的母亲不愿意,楚晴嫁给他不容易。可他也有自己的逻辑:什么都忍,窝窝囊囊受一辈子气?他不愿意。其实肖刿这种想法也不是没有道理,如果他们两个齐心合力的去战斗,要个钉子也许就不难。
可楚晴跟他就有不同的理念。楚晴认为,刚刚走出校门总得在社会站住脚,总得给人留个好印象,这有时候就需要忍。她是一个太在乎自己名声的人,她一生都在为名声活着。
眼见肖刿又把打火机点着了,楚晴的眼泪又给气出来了,她哭着说“你整个一个现世报儿!真想改就记在心里!没出息、没记性烫多少字也不管用!”
“好我改,我一定改!”肖刿把打火机扔在一旁。 “再不许喝多了!!” “决不喝多了!” “再不许随便发火!!” “决不!”肖刿说。
楚晴又哭了一会儿,肖刿又发了半天誓,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第二章(7、偷窥 )
7、偷窥
好在是星期天,也没有人来打扰。
傍中午的时候,尹彬来敲门,说是同宿舍余杰的女朋友来了,他只能到这里来避难,因为目前他俩是单身,还挤在同一个宿舍里混。
肖刿听后也不管还带着伤,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了起来:“嘿,‘小鱼子’也交女朋友了,怎么没听说呀?”
“早就交上了,见八九不离十了,才敢往单位带!”尹彬接过楚晴倒的一杯水,望望楚晴肿得桃一样的眼睛,对肖刿说:“你以后成熟点,大老远的跟你来了!”一句话又差点把楚晴的眼泪说出来,没办法,女人是水做的!
“没事儿了!你问问她?没事儿了!”肖刿潇洒地把手一摊,楚晴也赶紧把花朵堆在脸上:“生活中谁还不遇见点儿什么事?”她是个追求完美的人,她不喜欢别人看到自己的缺憾。
“好!这就好!今天我也没有什么地方去,就跟着你们搅和喽!”尹彬用眼睛扫扫他们的台灶。 “走啊!看新媳妇去!”肖刿说着就引导着大家往门外蹿。
楚晴装做没看见,不理他这个岔儿,只对尹彬说:“你一进来,我就知道来蹭饭的了!”又回头望着尴尬在门口的肖刿说:“快去买菜去!” 尹彬也下命令说:“买菜去!” 见没人理自己这个岔儿,肖刿就只好自言自语:“买菜去!”说着挥舞着两个雪白的手臂,拿钱出去买菜去了。
楚晴望着他一蹿一跳的背影想:他过去的优雅哪去了?昨天的事他怎么一点儿也不在乎,他是个怎么样的人呀……
小屋里,尹彬打开录音机摇摆着肢体听歌,楚晴就切黄瓜准备凉菜,切完菜见肖刿还没有回来,就在一边看莎士比亚,看腻了就又随着尹彬唱歌,转眼过去一个来小时了,还不见肖刿回来。
楚晴心里就嘀咕:怎么还不回来?一边想着,就开开门,到外面望,因为是星期天,校园里空空落落没有几个人,也根本没有肖刿的踪影,她又向前走了几步,转过墙角去望,这一望,把楚晴的鼻子、眼睛、眉毛、嘴巴全都给气歪了,只见,肖刿正撅着屁股贴在余杰的后窗户缝上听声,发现楚晴远远地看着他,才赶紧拎着菜往这边走,一边走还一边兴奋而神秘的对楚晴说:“发展得快呀!都粘在一起啦……”
楚晴心里恶心,根本没有兴趣听他胡吣,只带着一阵风儿往回走,心想:“你也长点出息!” 她感到到这个缺点更是不能饶恕,更得改!其实生活中这样的男人也是有的,可楚晴不能容忍!
回到屋里,发现尹彬不在,朝外一看,已经出门走老远了,正跟几个女学生嘻嘻哈哈的往餐厅走,大概是误会这两口子不想管饭了,肖刿就急了似的冲他喊,可不管咋喊,尹彬只是远远地摇手,看着尹彬周围的一帮女学生,肖刿的眼睛中就流露着艳羡,他对楚晴说:“咱们也到食堂吃去算了?!” 楚晴吭都没吭一声,转身回到屋里,躺在了床上,此时她只觉得恶心。
肖刿一见楚晴满脸的恼意,就赶紧随了进来:“媳妇,你吃什么?我做!” “你怎么这么大的好奇心?累不累呀你?!” “看看怎么啦?下回不看了还不行?!”
“你是大学生!你是人民教师!”楚晴一字一板的说。
在她的心里大学生人民教师都是优雅的模式。
“不看啦,不看啦!”肖刿一边说着,望到外面有个学生,就使劲招呼过来,嘀咕了几句什么后进来对楚晴说:“我最近在书上学了一道菜,叫油炸冰激凌,今天我就给你做油炸冰激凌!”
“什么油炸冰激凌?看看都几点了?我都饿了……”楚晴带着一点急说!
“快!一会儿就让你吃上……”
“别闹了!快点儿做饭吧!”
“一会儿就好!一会儿就好!”肖刿却坚持说。
看他刷着铁锅,楚晴没有答话,心里却冷笑:他怎么总是文不对题!
她还没有看清,诗人大多虚无缥缈,尤其是伪诗人。
一会儿学生果然把冰激凌买回来了,冰激凌有点儿化,向下滴着水。
楚晴说:“都化了,做不成了。” “没事儿!”肖刿用手捏捏:“正好!”说着就用鸡蛋和的面糊裹好,放在滚热的油锅里,油锅立时“吱啦!吱啦!”地炸了起来,由于包裹的粗糙,冰棍的水已经从里面流了出来,油水相遇顿时油花四溅,锅里立时爆了炸……
大概有一滴溅着了肖刿的眼睛,他赶紧呼叫着跳到一旁揉搓,等他缓过神来,冰棍早在锅里化成粥了……
这景观,从他开始做时楚晴就已经料到了,所以她看都懒得看一眼。只是饥饿的肚子,促使她冷冷地说:“我炒个菜,你赶紧去食堂买点饭回来!”
“丢手艺喽!丢手艺喽!”肖刿不好意思的揉搓着手。
看着“油炸冰激凌”楚晴认识到,不光臭鞋烂袜子,做饭的事也没有多少指望了……
吃完饭,肖刿躺在了床上,嘴中还自言自语:“嘿!你发现没有,余杰两口子到现在还没出屋呢!”见没有提起楚晴的兴趣,就又说:“尹彬也不回来,八成正跟女孩子们混呢?”
“你也去吧!”楚晴冷冷的说完,忽地坐了起来:“你怎么还有窥伺癖?以后不允许你去窥伺别人,那不是一个人民教师干的事!。”
为了和平,肖刿只得默认,可心里却老大不服:偷看搞对象,这有什么呀!有几个男人不喜欢看,上大学的时候我们还面对着女生宿舍天天“看电影”呢?可楚晴却认为这是恶劣行径。
委曲求全的肖刿心里别提有多别扭,他感慨:婚姻的确有点儿像牢笼,天天受着谴责的肖刿感到现在他几乎没有什么自由了。他知道和楚晴的确也说不清。肖刿听楚晴打来饭,两个人默默的吃尽,见无趣,肖刿来回折腾了几回,一会儿就呼呼的睡着了。楚晴却依然老大不痛快,看看屋子里乱七八糟,她下床,一一收拾好,才安心的躺在床上。楚晴心里不平衡,怎么一下子就要伺候另一个人了呢?而且是这样的一个人呀!一觉醒来看表已经三点多钟,肖刿却睡得正香,又等了一会儿,见肖刿仍然没有要醒的意思,楚晴就轻轻推他说:“该起了,周一还有课,你也看点书,备备课。” 肖刿懵懵懂懂的往边上靠靠,嘴上说着:别闹,就又呼呼的睡着了。楚晴无奈自己悄悄起来,一边浇着花,心想:我若不在,可见他整天是昏天黑地的日子。又想:他上大学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吗?这样的人又会有什么作为?!
楚晴浇完花,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又看了一会儿书,忽然来了灵感,就伏在案上书写,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只要不写东西,楚晴就会感到失落……此时她还没有料到,她自己的命脉已经和写作紧紧的联系在一起了……
等她把一篇散文修改完,窗外的天已经渐渐的暗了下来。
见肖刿已经坐了起来,楚晴赶紧说:“我写了篇短文,你看看怎么样?” 毕竟是名牌的大本,肖刿大师一般拿起来读,很快看完了,他略带一点傲慢,随手往桌上一扔说:“还行!吭哧半天,就写这么个东西?看我的!” 说着他轻松的一下儿从床上蹦下来,就用裹纱布的手,拿起纸笔伏在案上,可深思了好一会儿,也没写出一个字,就把笔扔在了一旁,说:“没灵感,明天再说。”
“不行,你都多少日子没写东西了!”楚晴沉着脸拦着说,自从他俩谈恋爱以来,楚晴还没见他写过东西,让人怀疑他过去的文学热情只是为了作秀。况且他写东西的路子也很窄,自始至终只写诗,不象楚晴小说、散文、诗歌什么都写,楚晴怕因此限制他诸多方面的思路,就鼓励他既写诗又写散文。在楚晴的催逼下,他憋了一会儿,终于兴奋得奋笔疾书,没有办法,有了媳妇就处处受着管制。
很快修改完毕后,他兴致勃勃的给楚晴看:“你看‘影子诗’我发明的‘影子诗’! 好!这回离着成功不远了!” “‘影子诗’?”楚晴虽然对他仍然写的是诗略感到不满,可还是欣喜地把诗接过来。 “诗歌讲究的就是创新,‘影子诗’我是首创,肯定没有人写!嘿!‘影子’多好!”肖刿还在一旁兴奋地滔滔不绝。
楚晴拿起来仔细阅读,可读了半天,除去影子、影子的,就读不懂,不由就说:“你这是写了些什么呀?你在诗中到底要表达什么?”
谈恋爱的时候,她就读不懂他的诗,到现在还是读不懂。过去读不懂时,因肖刿还罩着名牌大学的神秘面纱,楚晴还曾害怕肖刿笑话自己笨,婚姻这张魔纸把面纱揭去后,细细咂摸他的诗,她感觉是肖刿的创作有问题。
“表达什么?不就是‘影子’吗?”一边说着,肖刿就认真的眷写,他的字的确漂亮,黑色的楷体,端庄的分散在红格子稿纸上,显得美丽又大方。
楚晴就求他也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