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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潘金莲之花样年华-第2部分

小说: 潘金莲之花样年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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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在回廊、或园子、或大厅里遇到哲少爷,潘金莲总是很远地躲到一旁,眼睛看着地上,月牙儿般秀气的三寸金莲微微的哆嗦。
等哲少爷走远,她又忍不住会偷偷地瞥上一两眼,虽然看不到那满不在乎的笑,却看到那人走路的背影可笑地左右摇晃着。
这倒使潘金莲想起自己刚到潘府不久,和大自己两岁的哲少爷在园子里打了一架。
那时,哲少爷比金莲还矮半个头,被金莲摔了个狗啃泥,他也是这样左右摇晃着哭哭啼啼地跑回二奶奶那里告状。为此,潘金莲还被打了个半死。
只是,现在的哲少爷是高大而俊朗了。
其实,哲少爷也未尝不知道潘金莲会在他的身后瞥他的背影,不过,他却从不回头。一方面是因为他的满不在乎,一方面他也想,如果自己回头,让潘金莲知道自己知道她在瞥他,那她以后就不会再望他的背影了。
一个少爷,一个丫鬟,就这样捉起迷藏来。
不过,潘金莲和哲少爷却不知道,他们的迷藏一直有一个热心的观众:五奶奶。
五奶奶进潘府,完全是潘老爷的一时心血来潮。
一次,潘老爷从状元巷过,从轿子里无意中看到了麻油铺里的这位麻油西施。因为没多少生意,她百无聊赖地坐在柜台后面,两手托着脸天真地望着街上。由于光线不好而黑黑的麻油铺里,只有这张脸象白莲花似的盛开着。
第二天,潘老爷着媒婆前去说合,那边简直以为天上掉下了馅饼。
没多久,一乘小轿,五奶奶就过了门。
但是这位五奶奶却似乎不太会讨潘老爷的欢心,新婚之夜就大吵大闹。虽然后来安静了,到底还是象个冷美人。潘老爷本来是图新鲜,见她这样,也没了兴致。虽是新娶,却也不见得是新欢。
过了一年多,潘老爷就娶了六奶奶。 




 
时间就这样象刻板的钟摆一晃晃到了第二年春天。
云少爷的婚事终于提到了桌面上。
女家不算有头有脸的大户,不过是开了一家酒楼,在乡下有百十亩田,能够凑合着过日子。和潘家拥有十九家绸缎庄、十一家茶庄、三家钱庄、几百顷良田的气势相比,简直不是鼻子眼。然而,摆着云少爷的那身病,也不指望哪户大户人家的女儿会进门了。
不过,潘家为维护自己的脸面,只是娶这家的女儿巧巧做妾室,虽然也并没有准备为云少爷再娶妻。
这门亲事是五年前就定下的,无奈云少爷的病总不见好转,就一直拖到了现在。
看看云少爷都二十八了,女方也已经二十五,再也拖不起了。就打算这年春天把喜事办了,冲冲喜。
在云少爷,娶妾室对他是可有可无,无非是父母之命。
而在潘金莲,却来得比较微妙。虽然她并不爱云少爷,但看到疼爱自己的云少爷娶小妾,心里毕竟也有些微微的失望。况且,也不知道这位姨太太好不好相处。
这天,潘金莲扶云少爷起来,为云少爷叠被子。
叠着叠着,一颗泪珠儿滴在被子上。
接着又是一颗、两颗、三颗。。。。。。
到后来竟收不住,象串起的珠帘,不断地往下掉。
云少爷细心地发现了,忙问她为什么。
不问倒好,一问,金莲竟抱着被子哽咽起来。
云少爷不再问,只是用手扶着金莲瘦瘦的肩,感受着抽泣的一起一伏。
哭了一会儿,潘金莲止住了,又叠起被子来。
在云少爷看来,金莲的哭,一定是因为自己就要娶妾室。只是,就算自己对金莲百般疼爱,毕竟她是个卖身潘家的丫头,是不能收房的。所以,对她的哭,自己是无从劝解也无法劝解的。
而潘金莲对自己突然的伤感却也不甚了了。好象并不为什么具体的事,只是心里有一些难以排解的茫然。
清明过去不久,巧巧就进了月桂轩。
巧巧人如其人,人小小巧巧的,也有几分秀气,似乎也没有什么怪脾气,只是平时不太爱说话。倒是她带来的随身丫鬟贝儿玲牙利嘴的,生怕自己的主子吃了亏,不过心眼却也是实的。
进门十几天,两个主子好象还完全是陌生人,两个丫鬟倒成了朋友。
这天,里屋两人都睡去了,金莲和贝儿睡不着,索性拥着被窝说起了体己话。
贝儿:“姑爷的病听说是从小带来的吧?”
金莲:“可不是!”
“唉!”
“咋了?”
“我是为咱家小姐。”
“。。。。。。其实咱家少爷也真是个好人。”
“只可惜他的病。”
“男人没有十全十美的。”
“是啊。”
“唉——”潘金莲深有感触地叹了口气:“睡吧。”
潘金莲侧过身,正好对着窗外那轮明月,明月似乎还是那样怀着坏坏的笑。 




 
大哥娶了嫂子,哲少爷就不太方便往月桂轩跑了。
哲少爷同清和县那帮“斯文朋友”就来往得更密切了。
后来不光喝花酒,干脆堂而皇之地逛起了窑子。
不过越这样,哲少爷越觉得空虚,干什么都不得劲儿,这一点连他自己都觉得奇怪。
这天,太阳很好,哲少爷却提不起出门的兴致。就端了张椅子,坐在自己荷风轩的园子里,在暮春懒洋洋的阳光里无聊地打发时间。
荷风轩也有一棵桂花树,不过却不见桂花。
“哟,今儿太阳从西边出来啦?怎么咱们的二少爷荫在家里没出去呀!”
哲少爷闭着眼睛,知道是五妈,懒洋洋地没动。
过了一会儿,没有动静,哲少爷以为五妈走了,还是躺着没动。
一会儿,哲少爷觉得鼻子里痒痒的,随手一挥,没什么。再过一会儿,却又象有一个小虫子在往鼻子眼儿里钻。
哲少爷睁开眼,这才发现原来是五妈用一根野草撩他的鼻子眼儿。
看到哲少爷睁开眼,五奶奶象一个小姑娘那样“咯咯”笑起来,还不见一丝儿皱纹的眼睛笑得眯缝起来,脸上洋溢着一种属于少女的青春。
哲少爷:“五妈,你——”
五奶奶:“怎么,我是你五妈就很老了?我也不过只大你两岁而已!就不允许我象一个年轻人一样偶尔调皮一下?”
五奶奶边说边撅起嘴。
说实话,五奶奶其实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有时甚至象一个楚楚动人的少女。
不过,因为她平时讲话刻薄,不得人缘,再加上是自己的长辈,哲少爷从来没有用一个男人看女人的眼光去看过她。
在这个暮春的上午,太阳暖洋洋的,园子里的花花草草也竞相争春,一排生意盎然,哲少爷在一瞬间的恍惚中,竟感到了一种撩人的心动。
而五奶奶在哲少爷的恍惚中,突然有一种被撞击的心痛,隔着暮春的阳光,她似乎看到了多年以前的某个春天一张同样恍惚而迷醉的脸。
也就在这时,潘金莲走进了荷风轩。
园子里两个不动的人让她一下子停下了脚步。
五奶奶敏感地觉出了园子里空气的变化,一侧脸,看到了潘金莲。
五奶奶不慌不忙地对哲少爷说:“赶明儿我就叫翠喜到你园子里把这盆兰贵人搬到我屋里去,到时你不要舍不得哟。”
哲少爷满不在乎:“一盆花值什么,就算孝敬五妈吧。”
五奶奶一笑:“嘴巴还挺乖的。”
五奶奶走了。
潘金莲这才向前:“哲少爷,云少爷叫我来拿他让你带的龙井。”
哲少爷那不羁的笑又回到了脸上:“你跟我到屋里拿。”
潘金莲:“叫司旎给我拿就行了。”
哲少爷:“这龙井是杭州的贡品,她们那些丫鬟毛手毛脚别给撒了,还是我去拿吧。”
潘金莲无奈,只好跟哲少爷进了门。 




 
哲少爷到底在书院读了几年书,把荷风轩布置得很清雅别致,看到这样的住所,很难同浪荡公子哥儿联系起来。
丫鬟司旎正在打扫屋子,见到金莲,亲热地和她打了个招呼。
潘金莲也对她回以一笑。
哲少爷径直进了卧房,潘金莲迟疑了一下,也跟了进去。
卧房里有一种男子的气息,和云少爷屋里的气息不同,这种男子气息对人似乎有一种压迫,使人呼吸急促。
潘金莲一进来,哲少爷就早有准备似的,一下子把她拦腰抱起,放倒在床上。
潘金莲没想到外间还有丫鬟哲少爷就这样大胆,一时没了主意。
趁这意识的空挡,哲少爷一下子骑上来,搂住金莲粉白的颈项,一只手熟悉地从裙角伸过去,把裙子翻起来,温润的大手在金莲的小腹上柔柔地揉弄。
金莲不由自主地“哦”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拼命地挣扎,却徒劳地使自己的肌肤与哲少爷贴得更紧。
哲少爷把自己饱涨的下体与金莲的私处贴紧,享受金莲挣扎时,身体细细的摩擦。一只手有条不紊地解着金莲的纽扣。
金莲看出自己挣扎的徒劳,又用双手把哲少爷拼命地撑住。
然而,纽扣还是不可阻挡地被一一解开。
“呲”!哲少爷一下子扯开里面的小衣,两个发育还不完全但是滚圆坚挺的乳房应声而出。
少女美丽的酮体在顺着窗户斜射过来的春光里,呈现出立体的光与影。
一直异样冷静的哲少爷,也不由得一颗心荡漾起来。
潘金莲赶忙用双手拥着胸脯。
哲少爷只是轻轻地就拨开了金莲的手,俯身上去,咬住乳房上的葡萄,慢慢地含、舔、咬。。。。。。另一只手在金莲胸脯上纵横,下体紧贴金莲的私处推磨,一点一点地把潘金莲的意识磨细、发散。
潘金莲感到那种迷醉的感觉又来了,手渐渐地没了力气。
哲少爷嘴唇顺着颈项,慢慢地吻上了金莲的薄唇。
四唇接触,仿佛有一团火慢慢地从心里烧出来。
两个身体不由得都抖了一抖。
金莲的樱桃小口紧闭着,然而,哲少爷还是用自己的舌头顽强地把它顶开。
舌头一进去,就如入水之鱼,同潘金莲的香舌恣意缠绕。
潘金莲的意识在一点一点的失去。
“哎哟!”
突然,哲少爷叫了一声,抬起头,嘴唇上有一滴殷红的鲜血!
原来,他被潘金莲咬了一下。
潘金莲乘机推开哲少爷,顾不上掩衣服,就跑了出去。
回到月桂轩,潘金莲躲进自己的房里,心里“扑通扑通”直跳。
刚才有一刹那,她差点儿就放纵了自己,然而还是在关键的时刻恢复了意识,保住了自己的清白,也保住了自己将来可能的幸福。
潘金莲混混沌沌的心里,感觉到自己对哲少爷的感情在向危险的边缘发展。
一个是少爷,一个是丫鬟;一个是浪荡公子,一个是卖身潘府的奴隶。任怎么样都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
何况哲少爷只是玩弄,并没有真爱。
然而,那人不羁的坏笑和满不在乎的神情,分明又顽强地渗进了十八岁少女花样的心扉。 




 
四年以后的某一天,潘金莲被武二郎割下美丽的头颅,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瞬间,她的脑海里浮现的不是和西门庆云雨之欢的日日夜夜,而是这个暮春的上午,哲少爷不顾一切的轻薄。这一刹那,两个同样不羁的坏笑和满不在乎的神情交替叠映,最后定格在哲少爷那俊朗的脸上。那时,她才如此清楚地看到自己最终的悲剧原来是从这个暮春的上午开始的。
只是,在四年前的这天,她在惶恐的无助中,对不可预知的未来竟有些许期待。
这以后的几天,一向做事井井有条的潘金莲老是出错:有时哲少爷叫了老半天,她都没有回应;有时,里面没叫她,她又冒冒失失地闯进去。好在巧巧是个老好人,没有责怪她。而云少爷只一心以为金莲爱上了自己,因为自己娶妾室,而神情恍惚,所以更不忍假以言辞。
一天,趁巧巧和贝儿出街,云少爷把金莲叫到了跟前。
“金莲,你也大了。该成个家了。”
潘金莲羞红了脸:“云少爷,我只想一辈子服侍您。”
云少爷眼里透出爱怜:“傻丫头,嫁了人,你还是咱潘家的人,还是可以天天在我身边服侍的呀。”
潘金莲半晌不语。
“你看府里哪个小厮伶俐疼人,少爷替你做主,就成全你们。”
“少爷——”
“我看帐房里的金福还不错,只比你大五岁。”
金莲脑子里立刻浮现出一张谀媚的脸。
“少爷——”金莲急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跺着三寸金莲,撅起小嘴,手里的一张香罗帕要捏出水来。
看到金莲着急的样子,云少爷叹了口气,也就不再言语了,心里想,这事儿等过一阵再说吧。
然而,云少爷的这番话倒是提醒了金莲,自己只是个卖身潘府的丫鬟,最终的结局只能是配个小厮罢。
这样一想,倒使她心里刚刚掀起的微澜又慢慢恢复了平静。
而哲少爷那边,虽然没有得手,心里却有一种难以言传的愉悦。
就象钓鱼,如果鱼一下子就上钩,只有刹那的愉悦;而反复地兜圈子,则可以获得多得多的欢娱。何况哲少爷对自己最后的得手深信不疑!
所以这几天,哲少爷又恢复了精力,还是照样约朋友吟诗作对,喝花酒。
转眼时令到了初夏,天气渐渐有些热的意思了。
每年五月初五,云少爷都要到城南天月寺去祈福。这是娘生下他时就定下的规矩,以保佑他长命百岁。
虽然肺痨病始终伴着云少爷,不过,这一规矩倒始终没变。
这天,老太太、云少爷、巧巧并几个丫鬟一起来到天月寺。
天月寺的主持空明早率众僧候在了山门外。
迎到云少爷一行,空明先把他们让到方丈会客茶室,用茶,小憩。
先由小僧驱开闲杂人等,才把云少爷一行引到殿上。
无非是烧香拜佛,顶礼祈福,最后向寺里重重地捐了香火。
空明率众僧又眉开眼笑毕恭毕敬地送云少爷一行出山门。
一行正在山门话别,只见一副馒头挑子冒冒失失地撞将进来,差点撞在少奶奶巧巧的腰上。
空明身旁一僧喝了一声:“咄,武大郎,好不知事,快快让开些。”
馒头挑子背后,转出一个身不满五尺,面目丑陋的男人,知道自己闯了祸,好不惊慌。
巧巧和几个丫鬟一见,倒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掩面退让到一边。
老太太菩萨心肠:“也没撞着,别为难他吧。”
那僧人又喝到:“还不谢谢老太太!”
老太太也觉得武大郎面目丑不忍睹,挥挥手:“叫他赶快去吧。”
武大郎才唯唯诺诺而去。
空明解释:“这武大郎就住山下,清河县人因其生得短矮,称其为三寸丁谷树皮。因无甚生活,常在寺里挑些馒头到山下去卖。今日搅了老太太并少爷、少奶奶,还望担待些则个。”
潘金莲这才回望了一下武大郎可笑的背影,觉得这人虽面目可憎,倒也十分的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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