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房子里 开满蓝玫瑰-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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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坐飞机，我居然吐得死去活来。我摇摇头： “不，我们先去看方林，好吗？我有好多话想告诉她。”我的泪又上来了，我仰着头，努力不让它掉出来。 “好，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方林的坟墓在一个低低的小山头上，新坟已经长了嫩草，墓碑上刻着血红色的痛。她两个多月前就来到这里了？我跪下去，仿佛方林就站在我的面前。 “方林，我是玫瑰。我来看你了，你好吗？很对不起，我到现在才来看你。谢东把你的故事都告诉我了。所以，我一定要来的，为了表示我莫大的歉疚。也要谢谢你，是你让我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爱，什么是包容。我曾那样深深地伤害过你，可是你并不怪我。你知道我心里有多难过吗？我一直都太自我，以致于看不到别人的痛苦。如果我有你那么一点点的无私，或许很早以前，你就找回自己的幸福了。可是…可是…我这几天一直在想你，拼命地想你。想你跟我说过的每一句话，想你做的每一道菜，想你的每一个笑容。我知道你很不喜欢哭，所以我也不会哭的。你还记得白房子吗？现在我们的玫瑰，已经开始她自己城堡里幸福的生活了。你一定会为我高兴吧！是的，幸福是那么地来之不易，我一定会好好珍惜。你会在哪里祝福我呢？不管在哪里，都会祝福，对吗？我们已经帮豆豆在最好的幼儿院报名了，我会好好地照顾她，你自己女儿一样地照顾她。我要把对她妈妈的愧疚与感激全部馈赠给她。但是请原谅，我不能帮你照顾卓良，因为他是你一个人的！方林，请你原谅我曾经对你做过的种种，请你的在天之灵原谅我！”我把头靠在墓碑上，冰冷的石块浸得我心痛如刀绞。痛得我的话语无伦次：“我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哀伤了，我要继续你的快乐，继续你的坚强。方林，记不记得我们曾经讨论过来生。如果有来生，你一定要来找我好吗？我真的很心痛，痛不完的痛！方林，当你离去的时候你痛吗？……”想到方林离去时的场面，我再也说不出话来。泪从心底一直流到被镌刻地永久的悲伤里。
“小玫，起来吧！”谢东扶起了我，我全身无力只能靠在他怀里。卓良走到墓碑边： “玫儿，你不用自责。林儿她从来没有怪过你！她更不希望你伤心！我们回去吧！”我抬起头，看着卓良憔悴的脸： “卓良，豆豆呢？” “豆豆在家里。我们一起走吧！” “嗯！”我点了点头，让谢东搀扶着离开。
在路上时卓良告诉我，这两个月以来豆豆一直很乖。可当我见到豆豆时，她跑过来拉着我的腿： “玫姨……”我抱起她，看着她稚气的脸假装高兴地问她： “豆豆，你想玫姨吗？”豆豆把她的两只小手挨在我的脸上。我原以为，四岁的小孩不懂什么，可她稚嫩的双眼里分明也有着哀伤。“想，不过我更想妈妈！”我的天，可怜的豆豆！我赶忙别过头去，不让豆豆看到我掉泪。 “可是爸爸说妈妈太累了，所以要睡很久很久！我不可以去打扰妈妈！” “玫姨你怎么哭了呢？是不是也想妈妈了？爸爸说如果我哭的话，妈妈会睡得不舒服的。所以，我们都不要哭！”她用她的小手帮我的把眼泪擦掉。我在她的小脸上亲了一下： “豆豆乖，爸爸说的是真的！所以我们都不哭，好吗？”“好！”豆豆乖巧的模样拧得我心疼无比，我甚至有点不敢再看她的小脸，“你看还有谁来了？”我抱着她面向谢东，她立即喊起来： “表叔！”谢东从我手上把她抱过去，也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豆豆乖，你在家里好玩吗？”豆豆摇了摇头： “不好玩，爸爸老是不在家，奶奶又不让我出去跟其他的小朋友玩。”我看到卓良眼睛无奈痛苦的神色，便跟豆豆说： “豆豆，这段时间你要乖乖地听爸爸和奶奶的话。不久后呢，就会有很多小朋友和你一起玩了！” “真的吗？”豆豆高兴极了，卓良摸着豆豆的头： “当然是真的！”然后就是豆豆高兴的笑声，我们三个大人都感染了。我相信，豆豆的那份勇敢与坚强，是来自于方林。
第五十一章 补偿
我们在山东停留了三天，带着豆豆去逛了那个小城所有的公园，给她买喜欢的玩具。我的忧伤也被她发自内心最无邪的笑声给冲淡，豆豆的身上有太多方林的影子：坚强，勇敢，善解人意。也就是因为这样，我觉得不再那么难过。因为方林的生命已经被延续了。
卓良的母亲是一位很慈爱的老人，待我如上宾般。她在临走的前一天晚上拉着我的手：“真难为你们从那么远的地方过来，也没有好好招待你们。”我看着眼睛这个曾经以为会是我婆婆的老人，心中感慨万千： “伯母，您也不要太难过。等豆豆到了那边之后，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其实我知道，你和我们家阿良处过对象，我见过你的照片，那时候阿良都准备带你回家了， 只是……你是个好女孩，是我们家阿良对不起你！”原来她都知道，这个心如明镜的老人。在短短的三天里，她一直像上宾般待我。 我看着她眼里的泪意，握紧了她的手： “伯母，您什么也别说了。以后有时间，我会来看您的！”“你有这份心就够了。阿东也是一个好孩子，你们一定好好相处。” “嗯，我会的！伯母您自己也要保重身体。” “阿东和阿良在庭院里聊天，你也去吧。豆豆已经睡着了。” “嗯，那您早点休息。”我看着她颤微的背影，又有了想流泪的冲动。
在飞机上，我想着卓良的消瘦，豆豆的乖巧，卓良母亲的善良，有点回不过神来。谢东搂着我的脖子： “小玫，不要再难过了，你这几天都瘦了好多，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心痛。”我看着他，尽力露出一个笑容： “有那么夸张吗？”从知道方林出事后我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而忽视了眼前这个一直站在我身边的男人。 “我没有难过了，只是一下子走出来还有点不适应。我有点舍不得豆豆！”在飞机场送行时，豆豆拉着我手不愿放开，她依依不舍的眼神让我更加舍不得她。“她不是很快就会和我们在一起了吗？到时候让她和我们住到一起，你就要改行做全职保姆了，还有我的管家婆！”谢东的本性又开始舒展。但是我已经爱上了和他这种相处方式，白了他一眼： “做全职保姆我心甘情愿。但做你的管家婆？要付的薪水的哦！” “你想要多少？我可以把我的全部财产都付给你，包括这个人！” “全部财产可以，但人就免了吧，最不值钱的就是这个！”我指着他说到。“人家都说男人三十一支花，难道你不觉得吗？”我真的笑了起来。做无赖需具备一项素质，就是口才好，谢东确实天赋十足，但我是大无赖： “一支花？枯萎的还是凋谢的？” “当然不是，刚从泥土里移植出来的，为你含苞待放！”我不知道再说什么好了。便闭上眼睛在他肩头睡去，似乎好久没有如此安稳过了。
我们计划是休息一天后再去上海。回到白房子的第二天，谢东一大早就外出了，我便睡得天昏地暗。下午四点多接到谢东的电话，说让我七点去咖啡厅找他，并且还说这是正式的约会邀请。这家伙，不知道又在搞什么鬼，弄得这么神秘。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呆在这里也无事可做。连日来我一直只顾着难过，竟真的憔悴了不少。好吧，我就把它当作是一个正式的约会。于是，梳洗，妆容，换上自己认为最漂亮的衣服。七点钟准时出了门。
咖啡店今天晚上居然没有人，而更让我始料不及的是谢东居然穿西装打领带站在门口。他见到我，很绅士地伸出手牵着我：“美丽的小玫，谢谢你来赴约！”我上下打量了他很久，有点不确定是谢东：“你穿上了西装，倒像是青蛙变王子！”他得意地一笑，摆了一个请的姿势，于是我跟着他走进店内。坐下来才发现，今天晚上咖啡店布置得很奇怪，倒处挂满了汽球，把橘黄色的灯光映衬得格外柔和。除了没有客人以外，也没有服务员。我诧异的看着西装革覆的谢东，希望他告诉我什么。他示意我不要问什么，离开走进了厨房。过了不久，我看到他推着一架手推车过来，上面放了一个二层的蛋糕。蛋糕上的腊烛已经被点燃，跳动着五颜六色的火焰。咦，是他过生日吗？好像我的生日也是在这个时候…我还没想清楚，谢东就来到我的面前： “小玫，祝你生日快乐！”我是今天过生日吗？“前几天是你的二十三岁的生日，但那时你刚知道方林的消息而难过至极。所以，请原谅我今天才来补偿。”我想起来了，从家里上来之前妈妈也说过的我马上就要过生日了，要我一定记得。原来我已经二十三岁了！我看着跳动的烛光，心也跟着跳动，心头和烛光的颜色一样地温暖。
第五十二章 forever
“可是，你怎么知道？”我傻傻地问到，谢东笑着并不回答。他把蛋糕旁边的酒和酒杯放到桌上。那应该是一瓶很好的红酒，开盖以后酒香便扑鼻而来。他倒好酒后把蛋糕端到桌上，叫我再稍等一下。我所有的好奇被感动取代，也就乖乖地配合他。蛋糕上面点缀了很多蓝色的小玫瑰花，每朵花上插了一根小腊烛。应该是二十三朵吧，我数了一下确实如此。他再出来的时候，小手推车放了一大束蓝色的玫瑰和一把小提琴，我立即站了起来，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怪异，他好像不只是要为我庆祝生日？他没说话，扶着我的肩膀让我坐了下来。再拿起小提琴，熟悉的旋律立即在咖啡厅里飘荡开来：那是‘Forever’，坚定与隽永的承诺。虽然谢东的琴声不是很娴熟，但我总觉得这个场面似曾出现过。可是在哪里呢？小提琴的演奏是最让人神往的浪漫！像是我曾经跟谢东描述过的…求婚场面？我看着谢东身上的西装，领带，蓝色玫瑰花，红酒，还有正在深情款款的音乐……红酒的香味可能溢了出来，我好像醉了，我感觉到自己的脸在发烫，连心都烫红了。谢东，正在专心拉小提琴的他，要跟我求婚？
果然，他捧着花到我面前，看了我大约半分钟，我从来不知道那么小的眼睛里也能装下那么多的深情。我心里乱成了一团不知说什么好，于是跟他傻傻地对望着。然后，我看到谢东单腿跪了下去： “小玫，请原谅我的冒昧。也请你原谅我没有办法按你的要求把我的小平头梳成七分头。”我上次有说过头发要梳成七分头的吗？那我还说了什么呢？我低着头想。谢东接着说到： “请不要误会这花是被染色，这是真正的蓝玫瑰！这点也没按你的要求，请你原谅。”哦，我还说过要将玫瑰染成蓝色。可是据我所知，这个城市的花店里并没有蓝玫瑰出售啊。 “还有请原谅我，关于小提琴那首‘Forever’，我学了整整一个月还是没办法使你陶醉。”我真的开始有点不知所措了，谢东他为了我句无心的玩笑话整整学了一个月的小提琴？“小玫，你知道吗？我一直很想告诉你，我从两年前在卓良那里看到你的相片开始，就喜欢你了。”我的手脚像是被人束缚，我的声带也像是被人封闭了，谢东他说两年前就喜欢我了？他也被红酒的香味给熏醉了吗？“我喜欢你眼里透露出来的神采，像着了迷般！所以，请原谅我，在帮方林的时候我也是有私心的。但是，我对你绝对是真心的！”谢东会讲出如此感性的话？他是谢东吗？“我希望，你二十三岁的生命属于我，所以，我郑重地跟你求婚。小玫，嫁给我，好吗？”然后他掏出了戒指。我随口捏造的场面真的出现了？只有电视剧中出现的浪漫真的就在我面前上演？我看着娇艳的玫瑰，闪闪发光的戒指，还有谢东闪闪发光的眼睛，依旧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谢东从出现在我的视线开始，一直扮演的是什么角色？我甚至以为他是为了弥补卓良和方林给我带来的伤害才伟大地和我在一起，虽然我知道他是真心爱我。我也曾好奇过为什么谢东一直说他等我好久了，为什么连赵子木都知道他有多爱我……我整个人慢慢地被意识而来的喜悦与温馨填满，幸福就在我面前，难道我要错过吗？“小玫，我知道你需要时间考虑。即使你这一次不答应我也没关系，只要我还有那个机会，我可以第二次求婚，第三次求婚，第一百零一次求婚。只是，我想知道如果这次我失败了，你下次要什么样的求婚场面？”我实在料不到谢东除了有做无赖的天分外，还有如此幽默的细胞。我笑着问他： “你确定我上次跟你说过你全部都做到了吗？”其实我真的记不起来我上次跟他说过什么，我只是被谢东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到了。 “还有一项。虽然我在网站拼命搜索了很久也没找到那首叫‘在生命的原点等你’的诗歌，但经过我半个月的不懈努力，终于让我找到了。那个伟大的诗人叫谢东，这是他生平最伟大的一首诗歌，也是唯一的一首。”他站起来，把花和戒指都放到我手上。拿起小提琴： “在生命的原点等你！”
“亲爱的，你相信所谓的永远吗？/我相信的，因为我等你好久了。/在我的生命刚刚开始的时候/我就站在那个地方等你了/……/我很庆幸你最后还是来了/尽管我等了好多年/即使你来到我身边时/不愿牵我的手，那没关系/因为我已抓住了你的手/你想要逃开，也没关系/因为我会一直跟着你/陪你逃到天荒地老去/……/亲爱的，我在花园里种满了幸福的玫瑰/每一株上面都有你的名字/我在玫瑰上酒满了幸福的酒/每一滴里都有我爱你的声音/我在酒里埋藏了幸福的小提琴/每一丝琴弦都为你浪漫到永远………”
＜全文完＞ 2006。09。1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