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是我弟弟-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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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床,一个箭步冲向杰烁,攥住了他衬衫的后领,狠狠的拽回房间,再重重的扔在地板上。
“去哪!?”凡尘阴冷的声音回荡在小小的卧室里。锐利的目光好似一把寒冷的冰锥般穿透进杰烁的灵魂深处。
杰烁跌坐在地,抬头凝望矗立在自己眼前的男人,他好像一头发怒的狮子般怒视着自己,强烈的压迫感让杰烁感觉呼吸困难。而一次次跌坐地板的撞击,让他的胯部产生了一阵阵火辣辣的灼痛。他艰难的扶起自己的身子,思绪已完全混乱。胡乱的想要推开堵在自己身前的男人,却发现,他竟比自己还高半个头。
“你以为,我还是九年前的那个小孩子吗?”凡尘眯起眼睛看着已经完全陷入混乱状态的杰烁,拦住了他的去路,语气中充满鄙夷。
“让我走!你们这对狗男女,让我走!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她肚子里的孽种是你的,一定是你的!哈哈哈哈哈————!!!滚开!让我走!不是我的孩子,不是我的,哈哈哈哈哈————!!滚!滚开——!”杰烁不断的拉扯着凡尘的上衣,想要逃离这个地方,开始语无伦次的谩骂诋毁。
凡尘愤怒的抓起他的衣领,狠狠的按他上墙,手肘紧紧的卡在他的咽喉。“畜生!你这个畜生!!!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她!你怎么可以这样!你已经狠狠的伤害过她一次了,为什么还不放过她!为什么!?该死的!你这该死的!!那孩子是你的!是你的!你给我听清楚了!是你弄死了你的孩子,是你!如果尔沁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偿命!!!该死的,你这该死的畜生!”
凡尘不住的咆哮着,他已被愤怒淹没,因气愤而充血的眼睛里已经消失了平日的纯净神色。他想掐死这个男人,想掐死这个一次又一次伤害尔沁的男人。猛烈的撞击着他的咽喉,却不足以平息他的愤怒,他此刻好像丧失了所有的理智,像只暴怒的野兽般只想杀了这个强暴尔沁的男人。
杰烁在他的牵制下,呼吸渐渐困难,只觉眼前模糊一片,但是一次又一次的痛楚令他清楚而又彻底的明白自己的处境。他的喉头被掐制着,发不出任何声音。他从来不知道,一个二十岁的小伙子可以如此轻而易举的牵制自己。他不想承认,也不愿意承认。
远处警车和救护车的鸣笛声越来越清晰。不一会,警察破门而入,看见了因愤怒而失去理智的凡尘。几个警察使劲的掰开他钳制在杰烁喉头的手,然后把他的双手反剪着,不让他再有过激的行为。嘴里则不断的劝阻着:“年轻人,冷静点。有什么事都回局里说,你这样,如果弄出人命,是要坐牢的!”
“放开我!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这畜生!放开我,放开我!!!”凡尘努力的反抗着,完全就像是一头发了狂的狮子,眼神里透着寒冷的杀气,凶残而暴戾。直到冰冷的手铐把他反剪的双手铐起,他才愕然发现自己的失态。
杰烁瘫软的滑倒在地上,瘫坐在原地。他低垂着头,神情呆滞的看着自己的脚尖处,眼神里找不到一丝焦距,就好像灵魂已经出壳。内心深处有些细微的情感变化慢慢渗透进他的血液,随之而来的,是强烈的罪恶感。
凡尘的心底有种强烈的沉痛汹涌而起,他看到急救人员走进屋,担架抬走了尔沁,心底有种无法言喻的伤痛,他冲着门外喊着:“不要……你们别伤害她……求求你们,求求你们快救救她!求求你们!!沁……等我!我会带你回家……等我!沁……!”
“小子,他们会救那女人的,你要乖乖的和警方合作。一会等兄弟们做完取证调查,就跟我们回去录口供。看现在这情况,或许还得去医院做法医鉴定和必要的检查鉴定……”一个胖胖的警官按住凡尘的肩膀,神闲气定的说着。
凡尘不再说话,默默的看着屋子里来回走动的警察,他们正在勘查现场,收集一些必要的线索和相关证件。长这么大,凡尘第一次看见警察办案的样子,那么的井然有序。他们各司其职,没有丝毫多余动作,迅速的处理了手上应该完成的任务,然后相互交换着眼色。
胖警官拉起了凡尘,把他推在自己身前往门外走去,边走边说:“小子,回警局啦~~!一会要记得‘坦白从宽’啊!”
另一边,一个和胖警官说着同样话的警察,拉起了一直瘫坐在地上的杰烁,他们尾随在凡尘身后,相继离开了这栋房子。凡尘回头看了一眼,他恨这个男人,他好恨这个男人,但是心中有种晦涩的情愫,连自己都读不懂。离开屋子的那一瞬间,杰烁的眼角滑过一滴泪,在黑夜里闪烁着光亮,凡尘怔了一下。
人总是有着超乎寻常的好奇心,以及爱凑热闹的特性。小区门外的警车边,围观的人们,里三层外三层相互推挤着,也相互询问着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们看到两名俊美男子被塞进了警车,然后随着警车不断循环的鸣笛声,警车缓缓驶离了人群。围观的人,自始至终还是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XX街XX号XX幢被查封了,因为这个单元的门口,被贴上了警务封条。
几个神色慌张的黑衣人,渐渐退到暗处,丝毫没引起周遭任何人的注意,好似一直都只是影子,而不曾存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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悉尼某豪宅内。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响,吵醒了正在睡梦中的庄凡烈,他懒洋洋的撑起身子,摸到了电话的手柄。
“该死的,谁啊!?大半夜的敢吵本少爷睡觉——!”虽然开头几个字他吼的非常气势汹汹,但很快就被微弱的梦呓代替。显然庄凡烈的大脑还处于睡眠状态。
“大少爷,你弟弟他进警局了……好像出事了————”对方的声音小小的,有些唯唯诺诺。
警局?凡尘进警局?庄凡烈一个激灵从床上蹦了起来,他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现在处于完全清醒状态,然后开始质问电话那头的人:“什么叫好像出事了!?到底出什么事了?不是叫你们盯着吗!?嗯!?该死的快说!别让我问你第二遍!”
“不……不知道怎么了……我们,我们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看见那个姓齐的男人进去了,很久都没出来。后来……后来你弟弟突然回来了……过了一会,警察就来了……还有救护车,他们的担架上抬着那个女人,然后你弟弟和那个姓齐的被警察铐着手铐带上了警车…………”电话那头的男人,声音颤抖着,有着明显的后怕。
“那你看那个女人是活着还是死了?”庄凡烈听完叙述,不假思索的问了句。
“白布没蒙脸……应该还活着……只是她的脸色已经和死人一样惨白了……”
“闭上你的乌鸦嘴,快去探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尽快通知我!”吩咐完任务,庄凡烈就挂断了电话。胡乱抓了件睡衣披在身上,他考虑着要不要先去给庄欣启放个口风。心里不断的猜测着,是不是杰烁一时冲动杀了尔沁!?还是说凡尘和杰烁斗殴不小心伤到了尔沁?
他徘徊在窗口,给自己点了一根烟,深深的吸进一口,感觉烟丝充满了整个肺部,再重重的呼出。心里乱极了,究竟是怎样?他开始后悔当初告诉杰烁那个地址,也开始后悔叫凡尘回来了。头痛的揉了揉太阳穴,不小心烟雾又熏到了眼睛,他嫌恶的把指间才抽了一口的烟弹出窗外。
黑暗中,庄凡烈拢了拢衣服,借着月光慢慢朝庄欣启的卧室移动,每走一步,都让他有着逐渐靠近地狱的强烈排斥感。“该死的走廊,那么长!” 他忍不住低声咒骂着。庄家的宅子,每到深夜就安静的可怕。黑漆漆的楼道里,此刻只有凡烈拖沓的声音,再无其他了。
他来到一扇黑色的原木双拉门外,这个地方,他来的不多,他伸手想要转动门上的金色把手,脑海中忽然滑过一丝疑虑,停下动作,他收回了手,慢慢往后退了一步,看着这扇大门,每次来这里,他都浑身不舒服,诺大的豪宅内,只有他庄欣启的卧室房门是黑色的,别的都是纯白色镶金边门。'这老头到底哪根筋不对?什么审美观念……'庄凡烈心里闷闷的想着。然后犹豫着要不要敲门,毕竟破门而入不妥当。
他很想告诉庄欣启现在事态的严重性,庄家的小儿子进警局了,如果被某报记者知道了,一定会大肆宣扬,那样的后果是很可怕的。但是现在,事情的真相都不清楚,要怎样和他说呢?或许现在说了只会自乱阵脚,弄巧成拙也不一定呢?庄凡烈烦恼的想要给自己点根烟,摸了摸口袋,居然忘带出来了。算是给自己一个借口,他折回了自己的卧室,心里想着,还是先了解事情的真相再说吧,或许,凡尘会打电话回来求助也不一定。
回到卧室,他倒在自己的床榻上,燃起一支烟,睡意全无,感觉自己的烟瘾似乎越来越大了。抬起拿着烟的那只手,食指和中指间竟已有些微微发黄,被熏的吧。他心里默默想着。那个可怜的女人,不知究竟怎样了,如果不是自己做的牵引,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庄凡烈不断的自责着。他直愣愣的望着天花板,一直到天蒙蒙亮才昏昏沉沉的睡去。
正午的太阳无孔不入,从凡烈没拉好的窗帘缝隙里照射了进来。阳光热情的亲吻着他微合的双眸,浓密纤长的睫毛在阳光的刺激下微微抖动了一下。凡烈伸手挡住了双眼,惺忪的睁开眼睛,做了个深呼吸,屋子里弥漫着淡淡烟草味道,是昨晚留下的。他想到昨晚接到的那个电话,内心一阵不安。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准备起身。
庄凡烈懒散的走下楼梯,瞥见庄欣启正背对着自己站在客厅边的落地窗前。他慵懒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心里纳闷着,怎么他今天没去公司呢?然后随口喊了声:“爸,早!”
庄欣启依然矗立在落地窗前,对于凡烈的早安,没有一点反应。他仿佛很入迷的欣赏着窗外的景色。快要到春天了,外面的花园里已铺满了嫩绿色的青草。只是两旁的树枝依然光秃秃的,依稀可以看见一些新生的嫩芽。他幽幽的叹了口气,转身看着还是一身睡衣,睡眼惺忪的庄凡烈。
“烈,来坐下。”庄欣启的声音,淡淡的,有种若有似无的缥缈感。
“嗯?”凡烈有些意外,挑了挑眉毛,然后端着咖啡杯走到沙发边横了下来。他架起修长的双腿,悠闲的搅动着杯子里黑褐色醇香的液体,小小的啜了一口,然后淡淡的问:“怎么了?”眼神却没有看向坐在一旁的庄欣启。
原来,连说话的语气方式,也能遗传,庄欣启思琢着。而眼神则直勾勾的看着凡烈魅惑的紫色眼珠。他想到了他的母亲,那个同样拥有魅惑的紫色眼珠的漂亮女人。不自觉的把手移到自己胸口。
'你没有勇气爱,你也不许别人爱。凡烈也是这样毁在你的手上!现在你还想来毁了我?'这是凡尘对自己说的话,难道真的是这样子吗?早上接到了警察局的电话,凡尘需要律师,那个女人生命垂危,自己究竟做了些什么。大儿子已经为爱所伤一副吊儿郎当的浪子模样了,小儿子现在又要经受这样的挫折和创伤,自己究竟做了些什么呢!?难道真的要毁了自己的儿子吗?最初,最初不是只是想他回到自己身边而已吗?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烈,你整理些东西,去找凡尘,他需要帮助。”庄欣启整理了思绪,神情很凝重。他轻叹了一声,然后起身再走到落地窗前,抬头仰望着广阔无边的蓝天,天上没有云。
凡烈一惊,放下了咖啡杯,『他知道凡尘进警局了?』心中不免有些疑惑,庄欣启的脸上居然也会有这种自责悲痛的表情!他起身走到这个年过五十的男人身边,假装什么都还不知道,讪讪的开口问道:“尘怎么了?他出了什么事?”
庄欣启又是一阵叹息,他轻轻的摇了摇头,脸上又是那种自责和悲痛的神情,“你去了就知道了,他现在在警局。尽力帮助他吧。姓庄的男人,不该都被爱折磨的……哎——”
难道,他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凡烈心里有些不安,转身想要上楼换衣服,身后传来庄欣启的声音:“孩子,替我告诉尘,如果他还有勇气继续爱下去,我不会再阻止他。那个可怜的女人,虽然我始终无法接受,但是,那是他的选择,我会尊重他的决定。一直以来,都是我错了,替我向他道歉。”
凡烈怔在原地,背对着自己的父亲,听他说完这些话,然后头也没回的上了楼,心底一阵酸涩,究竟尘和尔沁发生了什么事……
匆忙的整理了些东西,凡烈订了最早的那班飞机,想要尽快找到尘,弄清楚事情的真相。这次过去的心境,已完全不同。短短几天,竟已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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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已经通知了你的家人,化验报告出来了才能决定你是不是能离开。”胖警官从门外走进来,丢了手上的一打文件到桌子上,然后端坐在凡尘面前。
凡尘现在的情绪很急躁,他想知道尔沁到底怎么样了,但是他又很怕看见尔沁躺在病床上的模样。他双手合起支撑着自己的额头,心里乱成一团。已经过了差不多十八个小时了,他被带去法医鉴定处,做血检、尿检等等一系列莫名其妙的检查。然后被关在漆黑的审讯室,警官们轮流来审问他,不厌其烦的把问题问了一遍又一遍,重复的做着笔录。
“长官,能不能告诉我,尔沁现在的情况?”凡尘鼓起勇气,抬头注视着胖警官,小心翼翼的询问着。
“那个女人?”胖警官瞥了眼神色凝重的凡尘,觉得他不像是案犯,决定告诉他实情,毕竟那女人,也真的怪惨的。“伤者身上有多处严重於青,现场也有撕扯痕迹。经法医鉴定,她昏迷前曾被人强暴,肚子里三个月大的胎儿,保不住了。刚才法医给她清理了子宫,只是失血过多,现在处于昏迷状态。小子,那孩子是不是你的?”
凡尘重新低垂下脑袋,内心非常排斥“强暴”这个字眼。他感觉流到大动脉处的血液一下一下的猛烈撞击着自己那颗不安定的心脏。他紧紧的捏着自己的拳头,关节处不停的咯吱作响,他好愤怒。
不一会,审讯室的门被推开了。一条修长的身影闪了进来。他感觉来人坐在了胖警官刚才坐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