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子之手(上)-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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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是平常案件,但死亡者众,草草收场,不仅难以令人心服,更重要的是死者含冤地下,却不见凶手伏法,他们又怎能甘心超生?
他想进宫面禀圣上,请他收回成命。但这是密旨,说明圣上并不想直接面对他,也不想让第三人知道,他现在还不清楚事情前因后果,贸然前去,只会使事情变得更加难以收拾。
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包拯虽值壮年,也难免感到异常疲惫,难以支撑。
正在包拯长吁短叹的时候,四大校尉回来了,在门口以同样疲惫的声音道:“包大人,找了一夜,没有找到。不过今天已在城门口设了关卡,凡是八、九岁的男孩儿全都要先送至开封府,请大人过目。”
包拯嗯了一声:“很好,你们也累了,快回去休息吧。”
“我等听说大人也是一夜未睡,请大人休息片刻吧。”
包拯苦笑:“本府知道了,你们去吧。”
四人领命退下。
包拯看看手中密旨,又是一声长叹。有这种东西在手,如何能睡得着啊……
第六章
公孙策研究解法的时间比他自己预计的要长,因为他发现此针竟没有固定的进针手法,也就是说,在筋脉上缠绕的方式要看施针者的心情,若是高兴了,多缠两圈也有可能。
平素温吞水一样的御猫大人今天急躁万分,还没过一刻钟,他已经问了公孙策十多遍“公孙先生你想出办法没有”,不仅是被打断思路的公孙策气得抓狂,白玉堂也是不胜其烦,于是合力把御猫大人赶了出去。
被赶出自己房间的展昭有些郁闷,但同时心情也很好,因为玉堂回来了,而且很快就能恢复到以前那种上窜下跳、惹是生非的状态,这实在是比什么都好。
不过他有点好笑地想,万一让小白鼠听到他居然是这么看他的……那他就没有安生的日子过了吧。
正在一边沉思一边笑,却看见张龙、赵虎、王朝、马汉四个人打着连天的呵欠,一个拽一个,慢慢往他们的房间挪动。展昭不禁有些吃惊。
“你们怎么了?和人打了一夜吗?”
马汉黑青着脸道:“不是打了一夜,是找了一……”
他后面的王朝使劲捂住他的嘴,马汉死命挣扎。
“代了一?找了一什么?”
四大校尉中的另外三人,很有默契地同时摇头。
这种反应,难道不是在骗傻子吗?
展昭微笑了一下,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背手而立,不管那几个人怎么陪笑傻笑媚笑,都不予理会。
四大校尉面面相觑。
如果要从这里过去,势必要把展昭赶走—;—;可他们哪敢?可要老实交代的话……包大人和公孙先生都已经说过了,至少在这两天,不要打扰这一猫一鼠,否则会遭报应的……(谁说的?)
但以他们的体力,是断断不可能再去绕个远路、爬个墙头什么的回去……
天哪!这不是要人命吗!
展昭笑得再没那么温和了:“四位,回去呀,怎么不回去?看你们累的样子,不好好睡觉怎么行呢?快回去吧。”
四大校尉欲哭无泪。
“展大人……您饶了我们吧……是包大人和公孙先生不让我们说的……我们真的很无辜……”赵虎声泪俱下,那样子实在让人没法不同情。
可惜展昭不上那个当。
“哦?苍天作证,展某可什么都没干。四位请忙,我还在等公孙先生治疗的结果呢。”
张龙终于顶不住了,扑通一声倒在地上,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哭将起来:“我受不了了!我说!我全说!”
原本还想垂死挣扎一下的王朝,看见展昭温和的笑容里透出的冷光,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悄悄闭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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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入白玉堂双腿和左手的针,所用的手法比想像中简单,很快就取出来了,白玉堂也几乎没有感觉到痛苦。
针取出后他在地上转了两圈,除了双腿因长时间不动而稍微有些酸软之外,没有别的异常。
但他右腕中的针却入得复杂已极,公孙策试了多种手法,然而却因每一种都引起了剧烈的疼痛而不得不作罢。
扎在白玉堂睛明穴上的针,解针之法更是难上加难,双腕、双脚的针至少还有部分露在皮外,虽然只有细微的一点,但总算还有可以下手的地方。
可睛明穴的针却连丝毫的针尾也没有留下,皮肤外平平整整,根本找不到能用来借力的东西。
公孙策捻着胡子翻来覆去地研究那本书,嘴里不断地长吁短叹,白玉堂最听不得这个,虽然眼睛还看不见,但至少一只胳膊和两条腿能用了,于是他摸着床站起来,悄悄地往门口摸去。
不知道猫儿看到他现在的样子会是什么反应呢?白玉堂心中不禁窃笑。
门外传来某人一边哭一边在诉说什么的声音,白玉堂无语,这个展昭,不会又顶了一张冷静温柔的脸欺负人吧……
展昭又和他们说了几句什么,似乎是不想让人听到,他尽量压低了声音,不过白玉堂还是间断地听到了一些“孩子”、“失踪”之类的字眼。’
这种时候,稍微长点脑子想一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白玉堂默默冷笑了几声,心道:展昭,你未免太小看我!堂堂的锦毛鼠白玉堂怎会如此简单就能被你糊弄的?不过那件事现在越弄越复杂,看来我的确要好好想一想才是……如果能四肢健全地想就再好不过了……(小白……你思考的时候只要四肢不要脑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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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和门外的倒霉鬼们讲完话,转身就要回房,哪知一推门,竟看见白玉堂好好地站在自己面前,闭着眼睛对他露出一个笑脸。
“展大人,发猫威啦?好威风哪!”
展昭愣了一下,站在那里许久都没有动。
“……玉堂?”
“干嘛?”
展昭上前一步,猛地环住白玉堂,将他整个人紧紧地按在怀里。
“玉堂!你真的好了!玉堂!”
展昭抱得太用力,白玉堂一个没注意便被他抱得双脚离了地面,由于眼睛禁制喂除,他不禁一阵头晕。不过最重要的还不是这个……
展昭的脸和他的离得很近很近,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他的嘴唇轻轻地擦过了他的。
白玉堂眼睛不行,可耳朵没聋,旁边闲杂人等—;—;比如四大校尉和公孙先生牙缝里冷风拂过的声音,他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如果是别人的话,就算只是有碰到他的意图,他也非跺他个重伤不可,可惜那不是“别人”,而是展昭,他恨得咬牙切齿,却连踢一脚也舍不得。
“快放开!”白玉堂涨红脸挣扎,“难看死了!”
四大校尉这时仿佛这时候才清醒过来,一边喊着“唉呀我刚才看到天上有猪在飞”,一边迅速撤退—;—;他们已经等这一刻很久了;公孙策则狠狠咳嗽两声,继续研究手里的典籍。
展昭抱了他许久才将他放下,轻轻抚过他的脸,有些心痛地道:“怎么,眼睛还是不行吗?”
白玉堂脸上潮红未褪,却满不在乎地道:“有什么关系!反正已经能动了。”
这只小白鼠被憋坏了吧!看他只要能动弹就高兴成这样,如果先治好的是眼睛,恐怕他反而不会这么兴奋了。
“是啊……”展昭微微一笑,“反正没有关系,你没有腿,我就当你的腿;你没有眼睛,我就当你的眼睛……”
白玉堂又脸红了。这个展昭是怎么回事?从他这次回来就不同了,满口的甜言蜜语,甜得连他这个风流天下我一人的锦毛鼠都有点难以招架了。
看着他红而复红的脸,展昭仍是微笑。那是多么无懈可击的笑,却没有人知道他要维持这个笑有多困难。
他的胃正在痛,痛得让他恨不能将自己的肚腹挖开,但他不能表现出来,公孙先生要专心为玉堂治疗,他又怎能在这个时候让他分心?
没事的,很快就会没事的,等一下,马上就不痛了。
“不过……玉堂,”展昭又加重语气来了个但书,“你才刚刚好,怎能就下床了?快点回去休息,否则公孙先生又要念你。”
他温和的眼神如利剑般射向公孙策,公孙策立刻很配合地咳嗽了一声,道:“啊,我想到了,接下来也许该如此如此……白义士,请你再躺下来让我看看。”
白玉堂也笑,虽然没有眼神助阵,但仍是一副能让人冷到骨头里的可怕样貌。公孙策又咳嗽了一声,装作什么也没看到的样子,转身又去看他的书。
“展昭,你把你白爷爷当傻瓜?我眼睛瞎了,耳朵可没聋,你以为那么容易就能瞒得过我?你们刚才在说什么?那个号称替我通风报信的小孩怎么回事?不是死了吗?你们又在讨论他什么?”
展昭叹气:“这件事说来话长……”
“话长个屁!我还没废!你要编也编个好点的理由!此事与我关系重大,今天我非得知道前因后果不可!展昭,你记住,你今天要么告诉我,要么我就去问包大人,你看着办吧。”
对别人,展昭有的是办法,一笑二威三吓四出手,一个一个用过来不怕对方不认输,可现在他面对的是白玉堂,要动他,自己怎么舍得?要不理他,他会去找包大人……
天哪!他肯定不会是去“问”的,而是去捣乱的,可怜包大人一把年纪了,怎么受得了他这么折腾?
展昭实在无奈,叹了一口气,道:“我知道了……”
第七章
“主上,公孙策已找出起针之法,如今已解开了他左腕和双脚的禁制。”
“哦,是他自己找到的办法吗?”
“不,是从他的书库之中,找了一夜才找到的。”
“干得不错……”带笑的声音,“不愧是开封府的智囊,可惜是个书呆子,没书就什么也干不了。”
“需要再加禁制吗?”
“不必了。”优雅地一摆手,袍服一甩,用保养良好的手指掸一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他不是喜欢看书吗?既然书是他的拐杖……你说呢?”
“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去办!”匆匆退下。
“包拯,公孙策,展昭……还有,白玉堂……”微笑,“知道得越少越安全。其实你们都明白这个道理,是不是?”
明白,却不能置身事外,这也不是他们的错,反正他会为他们找好借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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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腕和睛明穴的针怎么也起不出来,公孙策摇头晃脑地叨叨着“学生无能啊,学生无能”便出去了,临走也没忘记他的书。展昭看着他出去的背影,知道他是不愿意让他们着急,心中不禁有些愧疚。
人人都知道他希望白玉堂好,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如果不是因为玉堂不喜欢,他还真恨不得玉堂就这样,不能动、不能看、不能喝酒、不能管闲事、不能惹事生非,还有……不能去找他的红颜知己……
真正希望白玉堂好的只有他的理智,而他的感情上根本就对这一点不感兴趣。
“玉堂,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吃点东西?”
被强迫躺回床上的白玉堂一肚子不爽:“不吃!我要先洗脸。”
展昭苦笑,刚才知道玉堂有了恢复的可能时,他高兴得连这只爱干净的小白鼠平素的基本要求都忘了;等冷静下来,又为小白鼠不会再这么乖而陷入失落之中;再后来听到那孩子“尸体”的事,于是根本就把杂事都抛到脑后去。
若非白玉堂提起,他可能今天一天都不记得帮他洗脸吧。
展昭在他滑嫩得像豆腐一样的脸上,亲了一下。
“好,先洗脸,不过饭也要吃,我去给你打水,顺便……你想吃什么?”
白玉堂的脸上染着淡淡的红晕。
伴着唇上柔滑的触感,展昭的嘴唇竟就离不开了,恋恋不舍地在他的脸上多亲了几下之后,嘴唇就渐渐滑到了他的唇上,声音也变得模糊起来。
他们没有接过吻—;—;有意无意中擦过的不算,即使有过极为亲密的肌肤之亲,也代替不了证明着爱意满溢的亲吻,所以这是他们的第一个吻,对他们来说是极为重要的,也是与以往的行为完全不同的。
展昭就像要描绘他的唇形似的,用嘴唇在他的唇上轻轻研磨,从左到右,又从右到左,反反复复。
白玉堂原本有些紧张地闭嘴咬牙,就是不准他进来,然而在展昭温柔攻势的撩拨下,他被弄得有点酥麻又有点痒,忍不住笑了一下。
他的嘴唇终于张开,展昭趁机撬开了他的牙齿,深深吻入。
试探的吻骤然变得狂猛,展昭的手狠狠地揉入白玉堂的衣服里去,他们唇齿相交,他们肌肤相触,小小的微碰即可引起星火燎原。
不知何时,展昭已经整个人都压到了白玉堂的上方,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白玉堂的左手抓住他领口的衣服,不知是在拒绝他的接近,还是在不满于他太远的距离。
白玉堂的上衫被拉得大开,胸口的肌肤上布满羞涩潮红和点点深红痕迹,腰带松了一半,被一只手潜入裤腰之中,万分留恋地摩挲着完美的臀形和那柔滑的触感。
不过,那只手并不满足于自己的进度,虽然它也曾经悠游过这个身体的每一个部分,这具身体上的任何一个部位都让它无比爱怜,但今天,它毕竟还是怀抱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异物在幽谷之外的蠢蠢欲动,惊醒了几乎完全被情欲灭顶的白玉堂,他被吻得连身体都软了,但却异常坚决地使劲推开压在他身上的人。
“晤……展昭……唔……不……唔……不行!”他总算为自己的嘴唇争取到了自由,有些气急败坏地低喊。
展昭惊讶地问:“为什么?”
那只手指还在意图不轨,徘徊着想要进去,白玉堂简直有些惊恐了,摸索着抓住展昭放在自己赤裸肩头的手狠狠咬了一口,在他的手上留下了两排整齐的鼠牙印,展昭这才明白他竟是真的不愿意。
“好,好,玉堂,我不逼你。”展昭长叹。那手指在幽谷之处打了个转,又滑回结实柔韧的腰身上流连不去,“既然你不喜欢……”
话是这么说,可该占的便宜一点也没有少占,接下来又是一个几乎吻到心醉的深吻。直到两人的情欲已经涨满至最高点,再过一步便要决堤,才勉强停下。
“我等你准备好……”展昭低声说着,将他的衣服细细拉好。
白玉堂脸红红地冷哼了一声:“先把你自己的事情解决掉再说。”
旖旎的气氛在这句话中,被生生撕了个粉碎。
展昭为他拉衣服的手停滞了一下,苦笑:“我会的。”
他们之间有障碍,很多,也并不多,最重要的是看他们如何解决。
白玉堂总住猜测展昭真正的想法,但他认真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