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走过的日子-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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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觉得爸妈管教的方式不对,可以说出来,我们以后一定改。爸妈只有你一个宝贝女儿,虽然你从小到大我们都不宠溺你,但确实是积聚了两颗爱心于你一身。爸妈能作的就是照料你的饮食起居,吃苦耐劳都心甘情愿,只希望你好好学习不要掉队。
如果在竞赛班感到吃力,是继续迁就还是回到原班,你自己决定,爸妈一定支持。
爸妈不是想给你压力,只要你尽力,无论什么结果爸妈都欣然接受。只是在结果出来之前,爸妈希望你能不断努力,好不松懈。因为爸妈的心愿很简单:你将来生活得比我们好。
爸妈爱你,女儿!
妈妈4月8日晚”
信纸用的是天漠演算习题常用的草稿纸,一滴滴泪珠落在纸面上,慢慢浸润下去,一片片圆形的纸面开始凹凸不平,分崩离析;蓝色的字开始长出毛刺,模糊不清。天漠合上纸,小心翼翼地放进书包里,垂着头毫无声息。虽然她很明白昨晚母亲又偷看了自己的日记,但心中丝毫没有了愤懑与埋怨,有的是满腔的辛酸与感怀。
晚上近9点放学回到家,天漠站在门口迟疑了一会才怯生生得叫了声“爸、妈,我回来了。”接着就是妈妈着急的开门声,帮天漠卸下书包,问“晚饭吃了没,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再吃点夜宵?”,爸爸从电视机旁离开,站在一边迎接天漠的到家。
每天晚上父母欢迎子女归来的戏总在一遍又一遍上演,只是平时天漠也置身其中,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同。此次天漠揣着母亲的留言,心里藏着淡淡的辛酸,跳出这个圈子再看父母的忙碌,突然更加辛酸起来。
“我们要春游了,你们说我去不去?”天漠问道。
“春游有什么去不去的?”母亲显然不太理解,在小学的时候,不是最盼望着轻松的春游吗?
“这个八班死气沉沉的,一起出去春游肯定也无聊透顶,还白白浪费一天时间,有什么好去的?”天漠一边在写字台上摊开书本,一边抱怨。
“那集体活动也应该参加,否则同学们会说你太不合群的!”母亲记得自己女儿从小到大老师的年终点评始终是“学习优秀,工作努力,但群众关系不好”。
“也不能这么说,”父亲开口了,“不用管别人怎么说,你想出去玩玩轻松一下就去,不想去就不去,自己决定好了。”
天漠点点头,抬头看了父母一眼,便转身坐下开始学习。身后的门被轻轻地关上了,天漠掏出那张已被泪水浸润得凹凸不平的信纸,小心翼翼地折起来,夹在了日记本4月8日那页日记中。
周四上课时佟灵终于宣布了春游的最后提案——武汉东湖。虽然与众人最初设想的庐山相去甚远,但是终究马马虎虎,大家欣然接受。
“什么!你不去!”课后天漠告诉钱芳她决定不去春游的决定后钱芳就是这么一副反应。
“东湖我已经去过一次了,这次的游伴又没有什么特殊的,干嘛还要再去?风景这玩艺,只能看过一次,第二次就全然没有美感了。”天漠分析道。
钱芳泛起一丝坏笑:“谁说没有特殊的?我听说林轩还是照去不误的。”
天漠一惊,迅速给了钱芳一记白眼。钱芳摇着板着脸的天漠的胳膊:“好了,别生气,等到你自己承认的那天我看你还给不给我白眼。”
承认?承认什么?
周六的早上,天漠醒来的时候下意识地看向窗外,阳光明媚,说实话,是个春游的好天气,他们一定玩得很开心的。各个班的,相互认识的,本来就是好朋友的,三五一群,各自为营,各自为乐。那一刻,天漠突然孳生出了孤单的情愫。
“怎么了?后悔没跟着春游了?”母亲看着天漠落寞的神色猜道,真所谓知女莫若母。
天漠高傲地点点头:“是啊,后悔好天气没出去玩而已。”
“其实呢,一个班这么多人,春游的时候有几个一起玩的伙伴就可以了,管它这个班死不死呢?”
“可我还是觉得春游是大家一起游,‘独乐乐’或者三五个一小群的乐乐都不及‘众乐乐’,也许……”天漠的话被电话铃声打断了。
母亲拿起电话:“喂……哦,好,她在。”然后递给了天漠。
“喂,我是天漠,你是哪位?”
“是我,林轩。”
天漠的心猛地跳了一下,有兴奋,有担忧。“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我们现在在东湖,大家刚刚分散各自游玩,我想起你一个人在家里,所以慰问一下。”
“哦……今天天气那么好,你们要玩得开心点。”
“你一个人也别在家里闷着,出去走走,也开心点。”
“好的。代我祝钱芳玩得开心。再见。”
“再见。”
收线后,母亲貌似漫不经心地问道:“谁啊?”
天漠边起床边貌似漫不经心地回答:“一班的同学,他们怕我一个人在家闷,所以推举一个人为代表打个电话慰问我一下。”这句话中除了“他们”这个复数词以及“推举”这个动词不太精确以外,都属实话,天漠倒也在心慌中保留了一丝踏实。
“哦,那你们一班的同学还都挺友好的嘛。”
天漠敷衍地笑了几声。一班?自己在一班不过区区半年,总是独来独往,独自挣扎在从初中到高中学习、人际的变化交接过程中,哪有机会去体会一班同学是否友好,如今一个半真半假的谎话,却突然将一班的形象抹得光辉了许多。
新的一周照旧开始,大家似乎并没有任何变化。想也当然,一场小小的春游能算得了什么?到了下午三节竞赛课后,钱芳坐到了天漠身边。
下午是大约5点左右下课,晚自习却在六点半才开始,因此有近一个半小时的空闲,那么这段时间也就真正是朋友们相聚闲聊的最佳时机。
钱芳掏出一个漂亮的日记本给天漠看,是当时很流行的那种,淡蓝的封面,花草之类的装饰,偶尔点缀一首小诗,涂抹成模糊的图案,即所谓的“朦胧”。
“我又开始写日记了,这个本子是刚买的,从星期六开始写,刚写了两页。”钱芳颇有些陶醉地说。
天漠不明所以:“什么叫又开始写日记?”天漠的日记是从小学四年级开始好不间断地写,当然不太明白钱芳的这种另类日记方式——有事则记,无事则免。
钱芳也不明所以:“有一阵子没写了嘛。不过最近……”钱芳的语气突然婉转哀怨起来,“唉,其实星期天就想打电话和你说的,又不知道你家电话号码。”
“66139201。”
钱芳连忙在掌心记下。“我们去操场散散步吧,随便聊聊。”
天漠接受了这个提议,因为4月中旬的天气开始闷热起来,透透气也好。不过天漠加了一项提议,那就是一人刁着一根棒棒糖聊天。
“那天春游,”钱芳开始叙述了,“有些人想划船有些人不想划,老师便没有统一安排,让大家自行安排。我们三班就去了孟威,邹鹏和我三个人,邹鹏和七班的关系比较好,孟威又不愿意划船,而你们班三个人想划船,我正好就加入其中了。”
“总而言之就是你和林轩、肖安和苏靖一起划船了?”
“对。然后我们四个人聊了很多。”
“划船不聊天那还能干什么。”
钱芳白了天漠一眼:“我们都知道林轩偷着给你打电话,林轩被我们说得脸都红了,他肯定……你还不承认?”
“承认什么?”天漠毫不心虚。
钱芳也只好豁出去:“承认你喜欢他。”
天漠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但很快又压制下去:“他借我磁带听又借我《科幻世界》看,我们爱好相同的很多,聊得来,这算喜欢的话那当然就是……喜欢了。”
“装糊涂!”
“事实就是这样,有什么好装的?”天漠的态度有些恼羞成怒的感觉。
“好了好了,我讲个故事给你听吧,我前天晚上看的一本言情小说,感动得我哭了一宿……你到底有没有在听?”钱芳绘声绘色地讲了半个小时发现对方只是东张西望丝毫没有半点投入。
“听了!一个小女孩在她6岁的时候喜欢上一个比他大10岁的大男孩,结果20年过去依旧真爱不移,并且为了那个人作出了很多牺牲,哪怕遭受了拒绝的残忍挫折也不屈不挠,同时另一个男孩也追求这个女孩,并在追求了10年后哀怨地说:‘我追求了十年难道没有任何结果吗?’那女孩比他还哀怨地说:‘我追求另一个人已经二十年了。’那男孩相形见绌,于是退出。当然有情人终成眷属,历经重重波折,二十年的爱情故事最终完美结束。”天漠简要地复述了一遍。
钱芳叹气道:“你到底有没有浪漫因子?这么感人的故事被你听来就是一篇语文现代文阅读似的。”
“我只是不明白,在一起很高兴两个人就在一起,在一起有一个人不高兴那么两个人就不要在一起,当然可以争取,可以拒绝,但一切明明白白的多好,何必这么蒙在鼓里不说躲来藏去拉扯这么久?简直就是含混晦涩,朦胧不清。”
钱芳对天漠批驳自己口中浪漫略微有些不悦,但她知道天漠这个人潜在比较飞扬跋扈,也就忍了过去:“你不喜欢含混朦胧,那你主动和林轩说清楚你们之间的关系呀,别让我们猜来猜去。”
这句话对于天漠的确是个杀手锏也是激将法。天漠岔开话题:“怎么就从你们四个人划船绕到这了?让我想想,你应该旨不在林轩,苏靖是女孩,自然pass,那么就是……肖安!”
这两个字对于钱芳也是杀手锏,钱芳笑了,但分明是忸怩的笑。“我们那天在船上聊了很久,我觉得他这个人挺……好的。”但凡一个人你都找不到确切的形容词,只觉得复杂得只能单用一个“好”字来描述时,那么你对这个人的感情也复杂得难以描述了。
“难怪你要开始写日记了。”天漠若有所思,“不过,才划一次船而已啊,你这么快,就……就……”天漠越说越兴奋,声音越大,却也越找不到词。
突然两人的后脑勺都被拍了一下:“你们两个小家伙还挺悠闲的,快上晚自习了知道吗?”
钱芳和天漠迅速转身,叫道:“华老师好。”结果棒棒糖含在嘴里没来得及拿出结果叫得含糊不清。
华老师手中捧着一大堆卷子亲切得笑道:“多大了还吃这小孩子玩艺,真是长不大啊!过来帮我整理卷子,晚上要做卷子。”
钱芳做了个鬼脸,跟了上去。见天漠依旧在身后,叫道:“天漠,快点,华老师叫咱们帮忙。”
天漠走到钱芳身边小声说:“华老师只是叫你帮忙吧,我就不去了。”
钱芳来不及分辩,只好一个人先跟着华远安去了办公室。天漠一个人慢慢游荡一会,便回到教室上课。在她的小心眼里,华老师是因为钱芳数学成绩突出所以宠溺有佳,那些亲切的言语都是冲着钱芳,自己只是恰好在钱芳身边而已。在八班,真的不能一无是处啊!可是有时偏偏就是如此。
第七章 逃避八班
4月17日是二中一年一度的春季运动会。
八班中不乏运动健将,诸如曹飞的跳高,段天翔的短跑,古若龙的掷铅球都是年级中的屈指可数的佼佼者,但是八班并非拥有独立的“行政权”,因此他们参加项目时仍然属于原来班级。这样一来,运动会场上,八班的人就成了四处流窜的流浪汉,偶尔呆在自己的班级里,偶尔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地聚集在一起。
现在,天漠就看见段天翔、曹飞、王傲江、余然、方展然这几个聚在休息场地的角落里,看样子好像段天翔在100米短跑比赛中脚踝部韧带拉伤了,他正蹲在地上,一副痛苦的样子,其他的人虽然都满脸关心,但却束手无策,这时辛忆和柯敏跑了过来,两人身后还跟着一个人,手上拎着一个药箱,估计还是两位女生聪明,将校医院的医生求救来了。
“这位同学!新的成绩单出来了,赶快播出来,让他们来领奖。”
“哦……好的,好的。”天漠突然惊醒。
对方笑道:“坐在播音台上还这么心不在焉!”
“不好意思啊,梁老师。”天漠从梁远手中接过成绩单——梁远是八班的历史老师,年轻,但不有为,至少表面如此——天漠低头看成绩单,调整麦克风的方向,清楚地念道:“下面宣布男子100米比赛结果,第一名,叶吴桐,一班;第二名,段天翔,二班;第三名,白海,七班。祝贺三位同学取得如此优异的比赛成绩,请叶吴桐、段天翔、白海前来主席台领奖。”
远处的段天翔刚刚被包扎脚踝完毕,虽然自己是第二名早已明了,但是当这种事实通过麦克风在整个校园里回荡的时候,他还是止不住地自豪起来。
“段天翔,你脚伤了,还能够去领奖吗?”辛忆关心地问。
方展然笑道:“段苕脚伤了都能跑出名次来,不至于走过去领奖都不行吧。”
曹飞叫道:“你懂什么?脚踝一旦拉伤,最好是一动不动好好休息,否则段苕下次还想跑得这么屁颠屁颠的,就做梦去吧。”曹飞和段天翔一样都是运动健将,颇为了解行情。
王傲江拍拍段天翔的肩膀:“苕,我帮你去领奖好了。”
余然摇摇头:“这次运动会不是规定了领奖必须本人吗?”
“啊?那怎么办?”辛忆皱起眉头。
段天翔摆摆手:“唉,奖品而已嘛,有什么好领的?不用管它了。”
“哇,段天翔,你好酷啊!”柯敏夸张地赞扬了一句,又告诉辛忆,“听声音应该是你那个同桌在主席台那,你去一趟,跟她说说情况,把奖品领回来好了。”
“不用了……”段天翔还想阻止。
“我又没说是帮你领奖品,领回来我和辛忆瓜分不行吗?”柯敏边打趣边将辛忆推走了。
主席台上,天漠正在不停地播颂着各班写来的稿件。运动会嘛,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