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天有多高-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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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避过李维磊从医院的楼梯拐角走下去。
这天晚上，左婷雨一个人走在街上，想了很多，关于程子浩，关于孙妤，还有李维磊，还有庄晓贤。她一直不明白程子浩为什么不遗余力的帮助庄晓贤，现在有点懂了，他在内疚，他在为很久以前的那件事而感到自责，或许他把庄晓贤想象成曾经那个被救助的对象，他在努力做着以前没有完成的事，可真的仅仅是这样吗，孙妤为什么要告诉我些呢，她没有说明，难道她认为我们可能会在一起吗。“如果你确定你很爱一个人，就不能去做伤害他的事。”她认为我在伤害程子浩吗？
她开始羡慕孙妤了，毕竟她和程子浩是真心的相爱过，也许现在也是。而我，怎么可能跟他们相比呢，我们什么关系也不是，今天的争吵，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那是一个自作多情的女人在借题发挥。
一辆红色的出租车从身边擦过而过，左婷雨吓了一身冷汗，那辆车开得极快，车轮应该刚好擦过她的脚面不差分毫，司机连喇叭也没按，显然是对自己的驾驶技术十分有自信。左婷雨不禁恼怒，快步跟了上前，那辆车正好停在“凤凰”时尚宾馆的灯火通明大厅门口，保安很识相的去开门，从上面走下一男一女，男的有三十几岁，头发短而稀少，走路摇摇晃晃的，好像喝多了，但却死死搂着旁边那女人的腰。那女的尽量躲闪，却又不似坚决拒绝，那男的在拉着她走进宾馆，女的却是东张西望，半推半就，像是在等什么人，左婷雨的脚步慢了下来，心里暗暗吃惊，那个女的长相越来越清晰，很妩媚很年轻，桃红色的瓜子脸，竟然是燕燕。
两个人一直推推搡搡到门口，燕燕就是止步不前，看得出她已经很焦急了。接着从门前停着的一辆黑色轿车里，走过来一个人，这人个子很高，很魁梧，梳着平头。左婷雨一眼便认出那是关佩。她见关佩走上前，扶住了那个男的，厉声责问着燕燕什么，燕燕却在争辩，两人在宾馆门前吵了起来，最后关佩突然揪过燕燕，强行推了她一下，搀扶着那个男的一起走进宾馆。
左婷雨皱起眉头，这个场景让她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她从街边的角落里站了出来继续向前走，正思量着不知如何是好时，就见宾馆里突然冲出一个人来，头不抬眼不睁的夺框而逃，不顾一切的穿过马路，到处响起刺耳的鸣笛声，此起彼伏，向来只会昂着头走路扭捏作态的燕燕有点狼狈。
“你他妈的拿钱时候想什么了？”关佩随后冲出来，气得大吼了一声。
左婷雨正好走至门口，听到声音呆在一旁，已经躲闪不及，她和关佩照了个面。
　。cmfu。
第五十三章　绯闻
　　　　燕燕像往常一样上班，神气活现，没有一点异常。关佩也一样，照例工作，开会的时候还故意拿燕燕开了个玩笑，燕燕也不介意。左婷雨那时把头垂得很低，她不知道那是不是关佩在故意做给她看，总之，她很不舒服。
散会之后，左婷雨主动走到庄晓贤的身旁，问她有没有空，可不可以陪她见一个客户。态度极其温和，这使庄晓贤有点意外。连潘菲和安朵朵她们都在不停的使眼色，“老猫在找耗子当三陪呢。”
庄晓贤很快面露喜色，却又犹豫了，她想起昨天程子浩在雨中劈头盖脸的那番话：你是傻子吗，以为这样卑躬屈膝的，合约就从天上掉下来了？你是乞求别人同情你吗？你是销售人员，不是楼道里打扫卫生的，你要学的是销售技巧，而不是摇尾乞怜，学习是靠悟性的，不是一条道跑到黑！你上大学为的什么，是为了有一天让别人赞赏你，你比出租车跑得快，比擦鞋行擦得干净，你以为我们这里的人都信佛，只要你有颗善良的心就修成正果了？你这脑袋是摆设吗？你想问题的时候能不能先在这里过滤一下！从明天起不要跟着左婷雨了，我给你分配工作，按我说的做！
她的肩上披着程子浩的西服外套，她看见他的衬衫已经全被雨水打透了，头发也淋湿了，程子浩说起话来气愤异常的却又带着颤音……她心里有种别样的感动，于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很冷吗？她看见程子浩愣了一下，但很快又骂了她一句，原来是在对牛弹琴！
……
“庄晓贤？”左婷雨见她怔怔的出神。
对啊，左婷雨还在等待自己的答复呢，她马上把自己的思绪拉了回来。
“啊，好啊。”她马上应到，不管怎样，这样的机会平时求都求不来呢，一定不能放过。“需要我做什么，我去准备。”
左婷雨微笑的摇了摇头，指了指自己怀里抱着档案袋，“没有了，一切就绪，跟着我走就行。”
庄晓贤又觉得很意外，从前如果有这样的情况，她通常会让她忙一上午的。
“愣着干嘛，快去叫电梯吧。”
“好。”庄晓贤一溜烟没了踪影，几乎是同时听见电梯“叮”的一声响。“来了，正好。”
潘菲眼见着左婷雨出了办公室，才溜到安朵朵的身旁耳语了一阵。“你猜她有什么企图？”
安朵朵想了想，“不知道。她一直最看不上庄晓贤，谁知道哪根筋不对了，不过，她不敢怎样，否则程教练会收拾她的。”
潘菲似懂非懂的看着她，“这你都看得出来？”
安朵朵笑了一下，“这还用看，丁秃子那件事最说明问题，他差点就把左婷雨给吃了，好在庄晓贤没出什么事，要不然，哼哼，可有得看了。”
“可是程教练到底为什么那么在乎她呢？我一直没想明白。”
“程子浩八成是看上她了。”
潘菲“扑哧”一笑，“是啊，这个原因我想都没敢想过，果真是这样，那程子浩眼光还真特别，左婷雨岂不是活得很憋屈？”
张文采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两人身后，侧耳倾听，这时突然站了起来，“你说你们两个人，来公司好几年了，一个单子也没签成，就天天在这‘叭叭叭叭’的唠闲嗑，要不就张家长李家短的，要不就在这说领导那点绯闻。天天在办公室呆着，倒是打个电话应付一下也行啊，我要是领导就先把你俩开了，肃静一会儿是一会儿。”
潘菲和安朵朵对望了一眼，“他今天咋也这反常呢，他不想活了。”
安朵朵也很奇怪，“谁知道啊，别理他。”两人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说。
“要说娶媳妇就不能娶你们这样的，”张文采更来劲了，“长得虽然不算丑吧，也不能跟人家明星终究比不了，一天二十四小时，除了睡觉，睁开眼就盯着别人那点事，谁请你们来这儿瞎侃了，建议你们去个地方，中央电视三台‘想挑战吗’，就跟人家比看谁说知道的家常里短多……”
没等张文采说完，潘菲已经迫不及待的将其脑袋用塑料档案袋扣上，强行拉至角落里，然后死死将其脑袋按在地上，然后一顿乱捶，安朵朵辅助，继续施展她的捏掐的手段。
几分钟过后，潘菲打累了，坐在一旁休息。
张文采这才站起身来，扯下罩在脑袋上档案袋。挺直腰板，伸了个懒腰，又在自己左右两边肩上敲了敲，不无享受的发出慨叹：好几天没上山，肌肉都松了，活动一下，真舒服啊！
拷！潘菲倒了一杯开水泡花茶，正用勺子搅拌，“真是个贱皮子！瞧把我累身汗。”
陆小炮一直在旁边笑着看热闹，这时才走过来，“轮到我了吗。”
潘菲瞪了他一眼，“滚一边去！”
安朵朵却站在一旁笑嘻嘻的说，“你也来啊，好啊，好啊，像张文采那样转过去。”
陆小炮笑着转过身。
安朵朵冲潘菲眨了眨眼睛，从背后拿了一根生了锈的锥子，一把冲着陆小炮的屁股上扎去。
“啊”的一声高亢的惨叫，惊动了大厅里所有的人。潘菲一口热茶烫伤了嘴，关佩和程子浩相继从各自的办公室里走出进来。
“干什么呢，不想干了是不是？这是上班！不是在你们家！要玩要闹的请你们自觉出去！”关佩厉声喝问。
陆小炮忍着痛不吭声，心想，安朵朵你这个小泼妇还真下得去手。
关佩本也无心责备任何人，这些人从分公司成立到现在跟着他这几年，他几乎都习惯了，这些人爱玩爱闹，一刻都消停不得，想改也改不了了。要是哪一天安安静静的，没准是要出大事了。
关佩转身回去了，程子浩四处望了一眼，发现少了庄晓贤的身影。他让她今天把宣传页上的资料全都背下来，人跑哪去了，“庄晓贤呢？”
安朵朵给潘菲使了个眼色，意思是我没说错吧。潘菲捂着嘴，摆摆手，示意自己不能说话。
“她和左婷雨出去拜访客户去了。”安朵朵回答。
怎么，她和左婷雨一起走的？程子浩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丫头还真是死不悔改啊，转念一想，也许这就是她的优点？
　。cmfu。
第五十四章　冰释前嫌
　　　　已是深秋，黄叶四处乱飞，街上行人大多快步急走。西宁大街的国际大厦门口，停了一辆出租车。庄晓贤和左婷雨走了下来。
“我回去就把车费给你。”庄晓贤下了车很快说道，她走时匆忙没有带包，但之前承诺过要分开负担的，她没有忘。左婷雨微微一笑，“不用了，是我叫你出来的嘛，难道你不来我就不坐车吗？”
庄晓贤走着走着，脚下不由慢了许多。她说的是真的吗，怎么今天处处都很反常。
“这家公司是做医药批发的，不到六十人，学历普遍不是很高，老板是个很保守的人，不太容易接受新鲜事物，他们负责培训的经理不冷不热的，说是过不了老总那一关，这个单子在我手上已经闲了半年，眼看要到冬季，我们的培训机会越来越少，是速战速决的时候了，我决定亲自见见他们老总，再争取一下，否则这单子基本上就等于折了。”
庄晓贤听着左婷雨的介绍，两人已随着人流一起进入电梯。在显示十三层时，两人从人群里挤出来。走廊里光线很暗，有阴森森的感觉，没走出几步就感到凉意袭人。负责接待的值班女工作人员缩在蓝色隔断里面，听到声音抬起头来，她里面是制服外面却套了层厚实的羽绒服，站起来时还很客气，一听说是培训公司的，就换了一种不耐烦的口气，“老总在开会。”
“那，大约什么时间能开完。”
“你问我我问谁啊？人家是老板，当然是愿意讲到什么时候就讲到什么时候了，我怎么可能知道？”
“那你能不能帮我找一个你们人事部的宋小宁经理，我们之前有联系的。”
“宋小宁？”那小姐脸上有不屑之意，“她上个月就辞职了。你不知道吗？”
左婷雨心下一凉，怪不得这两天电话都没打通，这下坏了，唯一打过交道的人还不在，这等于从头开始，十有八九是泡汤了，都怪自己太大意了，这些天忙别的事给疏乎了。
“你们还有事没有。”
左婷雨赔笑了一下，“那麻烦你，现在的人事经理是哪一位，我想见他。”
“这不正开会研究吗，还没定呢！”
庄晓贤见左婷雨有点为难，安慰她道，“要不我们在这儿等一下吧，反正都来了。”
没等左婷雨答话，那工作人员先喊了起来，“别，你们可没在这等着，我这也不是招待所，没有多余的椅子给你们坐啊，再说领导哪能有那么多闲功夫见你们啊，就你们这些乱七八糟的什么培训、广告公司，一天得来十个八个的，你们有时间我们还没时间呢，赶紧走！”
说完站起来，从桌子后面走了出来，这个女的大约有三十左右，不胖不瘦，伸手就把左婷雨往外推，臂膀很是强劲有力，左婷雨没有防备，被推及一个跟头，整个人栽倒在地，她本来穿了极高的高根鞋，脚脖子一阵剧痛，竟然没有站起来，资料散落了一地。
庄晓贤见状愠怒，回手推开那女工作人员，那女的向后一靠正好撞在桌子上，待站稳之后扬手便给庄晓贤一记耳光，直打了庄晓贤眼前一花。
左婷雨见状扶着墙站起来，强忍着疼痛，气道，“你，你……？”
“活该，赶紧滚！”
庄晓贤反手一拳，打在她的脸上，然后上前一把将其按倒，接着听见桌椅碰撞的声音，中间搀杂着女工作人员的求救声：“来人啊，有人打人了！”
接着几乎走廊里至少有四五个办公室的门同时敞开，从里面奔出高矮胖瘦不一的许多人来，一时间将庄晓贤堵在中间，围得水泄通。
一个年纪稍长穿西装的中年男人走过来，他手上还拿着文件夹，脸上不悦。“你是什么人，快松开手！我叫保安了！”
“你让她向我同事道歉，打我那巴掌我不计较了。”庄晓贤毫无惧意，手下丝毫没有放松之意，她骑在女工作人员的身上，那女的一点都动弹不得，只是呲牙咧嘴。
那中年男人向左右两边示意一下，接着四五个工作人员上前强行把庄晓贤拉开，哪料庄晓贤看上去又瘦又小，力气却很大，四五个人跟她周旋了一阵，硬是一起架着把她抬开的。
“你们仗着人多是不是？”庄晓贤很气，她已经忘了什么是害怕，半年以前她在大街小巷想尽一切办法搜集客户资料的时候不止一次被人像小鸡似的扔了出来，她从没敢大声说过一句话，但却从没像现在这样气愤过。
“对不起啊。”那女工作人员爬起来站稳很快开口说道，虽然语气不好，但终归是道了歉，这女的是个聪明人，这么多领导在眼前，当然不能让事情越闹越大，总要显得她识大体一些。一句话而已，也不会少块肉，而且她被这个臭丫头骑在地上是却是有目共睹的，当领导的自会定夺。
倒是庄晓贤有点不知所措了，没想到她那么快就道了歉，自己还有什么可说的，本来准备跟他们打一仗呢，现在连仗也没的打了，还招来一阵阵唾骂。那个中年男人提高了声音，“没事了，都回去工作。”接着陆陆续续的散开了，楼道里的几个门相继关上。
“怎么回事？”那个中年男人这才回过头来问女工作人员，果然口气比较温和。
“她们是什么培训公司的，非要见领导，我说领导开会呢，她们就硬往里闯，我就上去拦，不小心把那个女的碰倒了，这个丫头就上来找我拼命……”女工作人员一脸委屈。
“你胡说！”庄晓贤打断她。
那中年男人不满的看了她一眼，颇为厌烦，然后冲女工作人员挥挥手，“行了，我都知道了，你忙你的吧。”然后转过身冲着庄晓贤阴沉着脸说道，“你们快走吧，不要再来了，我们是正规公司，没空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