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天有多高-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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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婷雨没有像昨天那样招呼她,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显然认为她应该熟悉这里的流程了,庄晓贤来到会议室里,发现大家都坐满了,她记得昨天是坐在左婷雨的旁边的,但是今天似乎已经没有位子了,好像人也没有多,她想出去再搬把椅子进来,却看见安朵朵伸手向她示意,她向潘菲的旁边窜了窜,腾出一小块空地。庄晓贤便挤着坐在那里。
左婷雨朝她们看了一眼,在心里哼了一声,这么快就想拉拢新人了,也太明显了吧,还不一定站不站得住脚呢。
安朵朵也笑嘻嘻的看了她一眼,毫不介意她的审视,把两根辫子向后一扬,也哼了一声,看什么看,难道让人家站着,签单了不起啊。
张文采坐在会议室里的主座,桌前摊开一本很厚的书,如果不是他本人长得太过年轻俊美,真以为是个神父,看来故事分享是个好步骤,很受欢迎的。
“我就给大家念一段吧,我没背下来。”张文采笑得很心虚。当然,也毫不容情的得到大家一致嘲笑。
“念就念吧,总比啥也不说强。”安朵朵说完瞪了程子浩一眼,程子浩知道是说他,只是随意的笑了笑没有吭声。
这一笑又差点让庄晓贤呼吸急促起来,她越来越怀疑这里的女生是怎么有那么好的心理素质。
张文采低下头,翻开了如同史记般厚度的故事书,夹了书签那页已经有点皱了,然后面冲大家微笑了一下,清了清嗓子,抑扬顿挫的大声念道,
“从前有一个焦(胶)夫,哦,樵…夫。”张文采马上纠正道。一阵笑声。左婷宇忍不住插了一句,“行不行啊。”
张文采白了她一眼,安朵朵幸灾乐祸。
张文采又继续认真的读道,“他有一个聪明漂亮的女儿,一只狮子深深爱上了这个樵夫的女儿,狮子发誓要取到她。姑娘的父亲说:‘你的牙齿长了。’狮子就去找牙医把牙齿拔了。它回来后又找樵夫提亲,樵夫又说:‘还不行,你的爪子太长了。’狮子又去找医生,把爪子也拔了,然后回来要姑娘嫁给它。樵夫看到狮子已经解除了武装,就把它的脑袋打开了花。”
念完了,张文采合上书,如释重担的等待着别人的发言。
会议室里又出现了那阵可怕的宁静。过了一会儿,一个长得有点像蔡国庆的男职员一本正经的发言道,“这个故事深深打动了我,这说明爱情的力量太伟大了,连狮子这样勇猛的野兽也不得不陷入感情的世界而无法自拔,为了爱情,他可以放弃一切。不惜伤害自己,狮子太可怜了。
庄晓贤一愣,他的胸牌的写着他名字于建军。“他正在热恋中。”安朵朵迅速伏在庄晓贤耳边解释道。
潘菲对着自己的指甲吹了吹,早上修理那个保安时差点把手指甲弄劈了,慢声细语说道,“什么爱情啊,狮子被蒙蔽了,因为它没淡过恋爱,这世上根本没有真正爱情,只有交易,只有互相利用,你能给我赚钱,我能给你做饭,离了谁也不行。”
庄晓贤又挺吃惊。“她刚结婚,跟老公正打仗呢。”安朵朵很快又说。她正挨着潘菲坐,被对方听得一清二楚,潘菲在下面狠狠的踹了她一脚,安朵朵吃痛却不敢声张。
“换成谁谁都得说,那樵夫太不讲究了,人家为她女儿都那样了,咋能把人脑袋整开花了,太不像话了。”有人开始打抱不平了。
紧接着又有一男职员说,“不是,人家这个故事说的是,即使你再爱一个人,也不能失去自我,”“对!”有人跟着点头,说得有那么点意思。那男生见有人认同了他的观点,索性站出来,气意渲昂,吐沫星子飞溅,“哪能把自己爪子、牙什么都给整没了呢,爱一个人也得爱得有尊严。人都是蹬鼻子上脸,女人更是这样,你越对她好,她越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得晾着她,时不时地损着她,必要时还得动使用点武力,你要是打得她鼻青脸肿的,她还得觉得你有男人味……”
庄晓贤张大了嘴,安朵朵又主动凑上来,“他刚被人甩。”
大家不知道如何表态。
左婷雨的眉头轻挑了一下,点了点头,“爱情是毒品,沾上了别想跑……”她说话时看了看程子浩,程子浩把头扭向别处。
安朵朵又迅速凑了上来,“她暗恋程子浩。”什么?!!庄晓贤立刻站了起来,头发都快竖起来了,把安朵朵吓了一跳,两个共坐一张椅子,没了重心,险些跌坐在地上。本来她根本没看出哪里不对劲,听了安朵朵这么一说,怪不得,怪不得,她恨我,她有意为难我,她根本不需要把那些合同印上五遍,也根本不需要从旺角买一块一点用处没有的铅笔,原来我们是情敌!她在抱复我!她阴险!她瞪着左婷雨,要看看她有没有不好意思,但见所有人都在看着她,又故作镇定的坐了下来,把头埋得低低的,程子浩在一旁直视着她,那道锐利的目光刺得她不敢抬头不敢睁眼。
过了一会儿,会议室又重新回到这个话题,接着有人跟着附和,“所以最好就是别谈恋爱,没有好结果。”
“没法不淡恋爱,连狮子都谈,咱不谈?”太无奈了。
“快得了吧,你们说的那都是啥呀,真让人笑话。”那个长着一双极小眼睛的男生终于忍不住了,站了起来,“都打住吧。”
大家把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左婷宇还不屑的冲他撇撇嘴。
“我概括一句最关键的吧,就一句,说别的都没用。”那男生一双小眼睛瞟来瞟去的。
还真让会议室的焦点聚集过来,竟然真的安静下来。
“快说啊。”大家都看着他,安朵朵都不耐烦了。
“就一句。”
那男生说,“那就是,”停顿了一下,见大家满是期待的目光,又突然笑了,“人和兽根本是不可能的!”
且!大家手上如果有砖头,一定毫不留情的砸向他,庄晓贤也忍不住大笑,真好笑,真好笑,那男生抬头看了庄晓贤一眼,伸手左手,“认识一下吧,我叫陆文萱,他们平时都叫我陆小炮。”
陆小炮?为什么会叫陆小炮?
因为平时大家都叫他“山炮”,他觉得不高雅,就改叫小炮了。这是安朵朵的注释,另外她还加了一句,程子浩、陆小炮、张文采、还有不怎么说话的于建军(长得像蔡国庆的那个),他们是我们公司的王牌教练。
第七章 人生志向
关佩这时走进了会议室,穿着蓝色的T恤,很休闲的装扮。也许这是与普通员工区分的最好标记,脸上还是有乌云浮现,他一只手插进裤兜,一边冲着大家挥了挥手,“这就是你们开的会,在电梯里就听见你们嘻嘻哈哈的,有没有点正形,现在很多公司都在跟楼下的保安投诉,说我们严重影响了别人办公,刚才大厦的刘主任还跟我说这事,说卓越大厦就是因为有了我们,而把整个写字间的档次降低下来,你们怎么平时就不知道注点意呢,程子浩,下回开会的时候你得抓一下纪律了,上班得有个上班的样。”
程子浩点了点头。
关佩走至会议室座里,张文采迅速腾出位子,站在一旁。
“婷雨,昨天那两个定死没?”
左婷雨点了点头,“这周六、日两天,我正想问你,主训是谁?”她说话的语气代表着一个签单高手与众不同的优势。
“你问程子浩,具体事由有哪些需要碰头的注意的都跟他商量去,款什么时候汇?”关佩最关心的是钱的问题。
“培训结束第二天全款打到帐上。”
关佩点了点头,他腰间的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只怕我自己会爱上你……”关佩又站了起来出去接电话了,会议室里没有声音,安朵朵赶紧利用这段空档,很谨慎地对庄晓贤说,“他的情况我不了解,关佩的私生活很隐蔽,我们谁也没见过他的女朋友。”
晚上七点五十,庄晓贤在公寓楼下的麻辣烫小店里,店面不大,里面乱七八糟挤着几排桌子,不过人却不少,庄晓贤在靠近门口的一个位置,吃得热火朝天,时不时的擤着鼻涕,不一会,一团一团的手纸便堆了一地。“老板,给我瓶花生露!要凉的。”
小店的门开了,一对穿着时尚的年轻男女相拥走了进来,在四处望了一眼,没有寻找到一个空位子,最后把目炮锁定在离门口不远的靠窗户的一个桌子上,那里只坐着一个女孩,而且她的碗已经见了底。两人对望一眼,很有默契的走过来,在那女孩对面拉出椅子。
庄晓贤低着头吃着,感觉对面来了人,抬起头,“哎,等会儿,这有人了,你们找别的位子吧。”两人脸上流露出失望之色,再向别处寻找,也没有位子,服务员忙着不可开交,顾不得招呼他俩,还不时的端着火热的汤碗让他们借过。女的说,改天再吃吧。男的只好点头。两人推门出去。
服务员拿着一瓶花生露放在庄晓贤的桌子上,动作麻利的启开了盖。
“哎,几点了?”庄晓贤忙问。
“快八点了吧。”服务员说完已跑到后厨。
快八点了,刘莹怎么还没来。庄晓贤喝了一口花生露,暗想,每次都迟到,这次是不是有点太离谱了。刚要掏电话,想起手机已经没电了,发了第一个月工资一定要买个手机,便宜点也行,这个就快用不住了,每次充电竟然只能用两小时,而且键子上的数字已经看不清了,平时都不好意思拿出来用了,对了,原本打算第一个月工资买块表的,算了还是买手机吧,也可当表用,这该死的刘莹,要不是看在今天我心情特别好的份上呆会非好好教训她不可。
刘莹是她的大学同学,也是同寝密友,不过刘莹是学计算机的。两人毕业以后一直保持着联系,刚毕业那会,一起经历着失业的痛苦和无助,她们没有想到原来毕业生就业是那么难,不管你是学体育的还是学计算机的,“没有经验”就使得一个人背上了一个不光彩的印记,庄晓贤清晰的记得,她第一次在人才市场找工作情景,那些用人单位见了她们就像是躲避传染病患者一样,没等她们开口,脑袋摇得就差一点没从脖子上掉下来,再或者做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架势,以“环保大使”自居,连张表格也没舍得不使得让人填,偶尔看见那些主动肯收容应届毕业生的,以为是老天开眼,一问才知是得用“白干”当成交换条件,这让她心里有点不平衡。
“为什么毕业生就不能领工资呢?”那时候一看到有的用工牌子的最下方写着某种岗位(应屇毕业生优先)旁边的工资栏内写着“300…500”之间,然后周围还里三层外三层聚集了一群大学生在那争先恐后的咨询或报名时,庄晓贤就恨不得一头撞死,不是因为工资低,而是因为根本挤不进去。
刘莹给她讲过她的一次求职经历,说是一家装修公司,当时谈的工资待遇等方面都不错,可是一看到办公地点,她便傻眼了,一个紧挨着农贸市场,连玻璃还少好几块的几平米的“小笼子”(当时刘莹就是这样形容的),门口拴着一条不怎么高档的黑狗,那狗目光锐利,见人狂咬,幸好门口还坐着一个打扮庸俗的胖女人,冲它狠狠踹了一脚。她咬着牙跟随当时面视她的那人走进了“笼子”,又傻眼了,屋里除了一张看不出本色的破桌子外,一无所有,那几个残废的抽屉可怜的罗在那,里面不是纸张之类的东西,而是一堆满是污渍的抹布。墙壁凹凸不平的油漆色已让屋里显得更暗。那人说,这个办公室正准备装修,暂时没啥玩意儿,你今天先把卫生打扫一下,有啥不懂的就问她。一指坐在门口牵狗嗑瓜子的胖女人。那是我媳妇。
刘莹当时把眼晴闭上,对自己说了三个字,“我想死”。但是她还是尽可能的做做样子,伸手去拿堆在废抽屉里的抹布,结果,这一抓不要紧,一手粘糊糊的东西,刘莹下意识的把手缩回来,竟然发现手上全是又黑又长的狗毛……到底是刘莹,别看平时娇生娇气的,关健时刻还真能沉得住气,竟然没有声张。庄晓贤当时听到这里,对她就是一个字“崇拜”!!刘莹竟然死扛到中午,以买饭为名义,最后“活着”走了出去,任其身后老板娘高声哟喝,“给我带碗豆腐脑啊……”庄晓贤后来猜测刘莹哪是死扛到中午,她八成是惧怕门口那条狗,一直没有机会出来。
但从此以后刘莹改变了她的人生方向。
刘莹不再出去找工作,也不接任何公司打来的电话。她开始注重打扮自己了,刘莹本就是个标准的美人坯子,个子高挑且体态丰润,这样得天独厚的条件,再加上她精心穿戴,更显得气质非凡。
刘莹的人生目标是找一个有钱有势的男朋友—…嫁了,从此过上贵妇人的生活,穿貂皮大衣,住豪华别墅,开法拉利跑车,抱条狗。她特意强调可不是大黑色大狼狗,是纯正的银杏色的小哈巴狗。庄晓贤迟疑很久才忍不住问她,那是不是只能找老头儿?刘莹怒极反倒乐了,就找个年轻小伙让你看看。刘莹本是个对感情极为保守的人,据庄晓贤所知,刘莹在大学时从没交过男朋友,追她的人倒是很多。现在听她竟然这么说,就觉得她是彻底“腐败”了。看来生活是残酷的。
两年来,庄晓贤在拼命找工作,刘莹在拼命找男朋友。
第八章 不同的轨道
在庄晓贤喝第四瓶花生露的时候刘莹终于出现了。
隔着玻璃,庄晓贤能看见刘莹很优雅冲她挥着手,点头微笑,胳膊上挎着的那个皮包很亮。庄晓贤气得使劲敲打着窗户,哎,没人给你拍照,还不进来。服务员走近身边,她似乎有点忍无可忍了。
庄晓贤连忙陪了个笑脸。
刘莹终于坐在了她的面前,服务员走过来,没等她开口,刘莹先摆了摆手,“我什么也不要。”
服务员愣了一下。庄晓贤一个劲的使眼色,见刘莹没有任何反应,便咳嗽了一声,“来瓶花生露。”服务员这才哼了一声,走开了,接着很快又返回来,“咣”的一声把瓶子放在桌子上,用力一启,瓶盖飞了起来,嘣了刘莹的额头上,刘莹“哎呀”的叫了一声。服务员头也没回的走掉了,倒是庄晓贤一个劲地在旁说不要紧。
“瞧你找的什么破地方!”刘莹从包里拿出一面小镜子照照自己刚刚被弹到的部位。“走,我领你去个好地方。”
“好了好了,就你事多。谁让你这么晚才来,可别折腾了,现在都几点了,一会我就得回去了,回去晚上,楼上的阿姨又不高兴了。”庄晓贤把胳膊拄到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