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天有多高-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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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莹彻底变了，她说起她和关佩的关系一点都不脸红，她屋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有那个房子她倒住得心安理得，庄晓贤越想越气，竟不知道是该恨关佩道貌岸然引诱良家少女，还是该恨刘莹不争气自甘堕落。
第八章不满情绪（1）
　　　　早上一上班，安朵朵便迎上来提醒她，关佩回来了，千万小心。
庄晓贤哼了一声心想回来就回来有什么了不起的，他不找我我还想找他呢。
在走到关佩的办公室门口时，关佩正好从里面走出来眼圈有点红，像是熬夜了，但他破天荒的露出了一个微笑，“找我吗，要开会了，有什么事一会儿再说吧。”
不用关佩通知，所有人都很自觉得往会议室里走，大家都了解，关佩这人特爱开会，有点大事小情就得召集大家讨论一番，比如上个月有一次心血来潮非要大家帮他照镜子找缺点，一副开诚布公的样子，极力鼓励大家说实话尽可能的剖析透彻，“虚心劝诱”了一个多小时之后总算才有人开了口，意思是之所以大家不发言是因为这类型的提议太多了，而且效果不好，说了等于没说，领导也不改正，白白浪费口舌。关佩义正词严的表示，这次与往次不同，任何人提出的缺点、建议他都会记在本子上，一段时期就会加以改正，或者由大家监督下逐渐完善等，总之说了很多冠冕堂皇的话，于是由左婷雨先开始抛砖引玉细数了他一些经常变换销售政策，承诺不兑现了等等一些小问题，然后大家这才七嘴入舌的众说纷纭，从对大家要苛刻说到他处事不公，从他喜怒无常说到贪得无厌，从总让员工为他办私事如存他家存电费水费买衣柜到给冯琪买早餐，从冯琪占用公司电脑玩游戏到她随意粗口骂人等等诸多事情，还有人揪出燕燕得奖金的那件事，一直是个谜也从不见他澄清。关佩起初还点头记下，虽然脸色已经不好看，待提到冯琪扰乱工作制序还总让人替她跑腿等等已经怒气冲天，燕燕的问题更是如同导火线，一触即发，最后的结果是关佩“忍无可忍”的拍桌子站出来将每个数落他不是的人厉声喝骂了一通，说得吐沫星子飞溅，另外通知所有的人从当天开始改成六点下班，向后延长一个小时，散会时于凡总结了一段很深刻的话，她说关佩其实每次要听取大家的建议，并不是为了要听大家说实话，而是想知道哪些人站在他那边，那只是个诱耳而已，明确了每个人的立场之后他接下来就要着手对付了。在那之后，关佩还召开了几次类似的会议，大家均闭口不言。
这次更别说关佩是刚从总部回来带来一些新指示，便是前日得罪冯琪一事也不会草草了事。所以一早，大家都陆续坐在会议室里等着。庄晓贤是最后一个进来的，目光寻找着空位，陆小炮倒是笑嘻嘻的看了她几眼，指了指自己的大腿。她没有心情跟他开玩笑，这时有人轻轻拍了拍肩，她回过头，程子浩指了指电脑旁的空位，他便直接走进里侧坐在关佩旁边。
关佩像往常一样，用他犀利的目光在每个人的脸上扫来扫去，像是要看透每个人的心。有人说他是昨晚连夜赶回来的，一大早竟然放弃休息的时间，显然是有要紧事的宣布。
关佩看所有人都坐好，果然开口道，“刚从总部开了个会，所以把会议精神传达一下。在此之前有一件小事要通知一下，就是——”他稍稍停顿了几秒，“我决定把业务部门的庄晓贤调到教练部，作为本公司第一个女教练来着重培养。”
此言一出，相顾嗟叹，出乎意料的程度在每个人的脸上一览无疑。在此之前，几乎每个人都已做好了庄晓贤被开除的心理准备。
怎么是这样，程子浩愣了，这个问题他不止一次与关佩交涉过都被坚决否定了，他险些开掉庄晓贤那次也明确的表态了，这才没过多久，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而且事先也没有泄露给他，他隐约觉得这里面似乎有什么名堂，结合起前两天庄晓贤非要见关佩的事来看，莫非问题是出在庄晓贤身上。他看了看庄晓贤，见她脸上并无任何高兴的迹象。
潘菲在下边偷偷地捅了捅安朵朵，示意她是留意庄晓贤。
庄晓贤表情淡然，这个决定如果是在与刘莹会面前公布，她会激动的马上跳起来，说不定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主动拥抱程子浩，但是现在，有种说不出的别扭，她想当教练不假，但她不想被动的受人摇控，简单的说是不想欠他人情，她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搀杂了其他的因素。
“我不去。”她冷冷地说。
第八章不满情绪（2）
　　　　大家一听庄晓贤这么说又是哗然一片，程子浩皱了皱眉。关佩的脸色也稍稍阴了一点，不过很快转晴了。“现在公司有意要培养女教练，我想来想去你是比较适合的人选，我看就这么定了吧。”关佩表面说得客气，实在是不容人反驳之意，很快的又说道，“另外我还有件重要的事要宣布。”
左婷雨也在暗暗吃惊，关佩对她竟是一百八十度的谦让，不能不让她有所怀疑，怎么会突然之间有这么大的转变，她可是刚刚得罪了冯琪啊，自己在冯琪面前使尽浑身解数，她只是勉强答应先不为难程子浩，可没说对庄晓贤就不予理会啊，难道是他连夜赶回还没和冯琪见面？那也不能，以冯琪的性格，当天走出这个门就会打电话汇报这件事。
大家一听是重要的事，便先把目光又投在关佩身上，这回注意到他手上握着一份文件。
“这是总公司经过激烈的争论最后定下的。”他郑重其事的念了全稿，连标点都没落下。
大意只是一句话：凡是当月没有业绩的职员，无论其从事什么岗位，工资均减半，连续三个月无业绩，开除。
听到这个消息，没有一个人不心惊，现在是冬季啊，我们从事是户外拓展运动，已经很少能接到培训业务了，这个时候下这种文件，不等于从大家兜里抢钱一样吗，工资减半，你让我们怎么活啊，公司嫌钱的时候怎么没说多给我们发点奖金呢。
关佩一再强调，“这绝对是件好事，你们不要把它想歪了，无非是一个激效考核，是为了鼓励大家更好的完成任务，过几天还会有相关的条款，是关于奖励每月最先签单的和月累计签单额度最大的，除了提成的比例有所提高，也会有其他物质奖品，我们要对自己有信心。”
“我们有信心，你就有吗？”陆小炮回敬了一句。
“我当然有信心，我对我们这个团队是非常自信的，一个月签一个单子难道还困难吗？”
“可问题是现在是冬季，有很多单位是定在明年五一以后。”
“告诉他们，现在可以优惠。”
“人家更注重培训效果！”
“冬天就是最好的培训效果，越是艰苦的环境越容易锻炼他们的意志，越容易加强他们整体的团结性积极性，你们看那些当兵的，有哪一个不是经历过……”
“我们得考虑我们的培训对像是企业的领导和员工，得考虑他们能接受的程度，特别是冬天下雪过后，我们的器械都是铁制的，他们的鞋上只要沾一点雪走在上面就会非常滑，危险系数也相对大一些。”
“那才叫冒险呢，要不怎么来参加拓展呢，如果像小孩在家过家家那么容易，人家干嘛花那么多钱来这消谴，我敢说只要是敢来培训的，就都是有冒险精神的！”
“基地在山上比城市要低出十度左右！”
“不是一天都要呆在外面，你们给他们上课或是分享项目的时候可以带到室内。”
“室内，对，说到室内你别忘了我们基地的住宿条件，室内温度只是达到十五度，夜间得盖两条被子。”
“我还是那句话，来这儿的就不是享福的！”
关佩与大家的争执很激烈。
“最重要的问题是，许多客户是不认可冬天训练的。”程子浩终于开口，“以我们前两年的情况来看，冬天做的效果确实不理想。”
“那就想办法改进，我认为总公司下达的这个文件一点毛病都没有，养你们这些业务是干什么的，就是要你们想方设法去说服客户，让他们认识到冬天做拓展的好处，如果是那么简单的事，我想公司没必要养这么多人吧，从明天起，给老客户打电话勾通，告诉他们我们的优惠价格，我不相信没有人来做，另外全体人员都出动，扫一扫附近的写字楼、办公大厦，再争取一些客户，别跟我说你们都去过很多遍了，现在一个写字楼几乎每一个星期就能搬进一家新公司，你们信不信，远的不说，就咱们卓越大厦，不久前竟然搬进一家暴风野战连，听过这个名字吗，是我们同行业！”他把后面三个字重点强调了一下，“你们有谁知道，如果不是今天早上我在楼下听到张胖抱怨他们太吵，也还蒙在鼓里呢，这是不是你们失职！啊？你们对人家的情况了解多少？他们现在上咱们眼皮底下来抢生意了，咱们竟然毫不知情！”关佩把手一摊，做出一个挖苦的神情。
会议室里的人无不面面相觑却都不做声。陆小炮一边冷笑一边看着窗外。
“所以我举双手赞成总公司的决定，对于那些完不成任务或者说没有业绩的人，开半支都是多的，连续三个月的，毫无疑问就是开除，谁都一样，我们要做就做到一视同仁！就这么定了！”
散会。
第八章不满情绪（3）
　　　　大家相互对望了几眼，长吁短叹的纷纷离开。
关佩在散会之后接了一个电话，然后急匆匆的走了。庄晓贤注视着他很快消失的背影，欲言又止。他走之后，左婷宇私下把所有的业务人员叫到会议室开了个小会，这个时候，看出了团结的重要性，没有人再会抱怨左婷雨的成绩遥遥领先，在这个时候，她们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但是说来说去，也只是共同渲滞她们心中的不满。
当初在C城成立分公司时，曾许诺的“五险一金”一样没兑现，现在公司眼看进入淡季了，又使出这种“损招”降低成本，过河拆桥！实在过份！
潘菲最不满的是于凡竟然纹丝不动，凭什么财务部的人就特殊呢，要是减半，大家都减半啊，关佩不减，程子浩不减，于凡不减，这明显欺负人嘛，表面上是政策变革，裁人才是真实目的，公司能有今天，是大家共同打拼的结果，人人都有贡献，离了谁都不行，怎么能说把人踢走就踢走呢。燕燕也做了一个很生动的比喻，我跟你处朋友，跟你吃苦，不嫌你穷，不计较你出身，是为了有一天你飞黄腾达了，带我过好日子，可绝不是等你有钱了前脚踹了我后脚你就娶个年轻漂亮的。安朵朵说她这些天老是想起最开始开公司的情景，当时那个空空的办公室，连张桌子都没有，后来潘菲来了，左婷宇来了，人一点点地多了，桌子也有了，电脑也有了，像个公司的样子了，唉，老是想些不吉利的事。
这时候把庄晓贤调到教练部，显然是把她排除在可裁名单之外，真不知道她和关佩是什么时候达成的默契。燕燕心里是这么想，但她没有说出来，她看得出包括左婷雨在内，她们对庄晓贤有明显的好感，所以只能暗自冷笑。
“原来上次张强提到的就是这件事啊，总部已经运作几个月了，现在轮到我们已是不容更改，或许这只是个开端，接下来说不定还有什么新花样呢。”左婷雨叹气。
她们的谈话被关佩一字不落的听进耳朵里，他什么时候来的，谁也没注意到。最先发现的是燕燕，她坐在门口，闻到那种熟悉的烟味。
大家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一个个从他的身旁经过，轮到燕燕时，关佩在她的衣角轻轻的触碰了一下，于是燕燕放慢了脚步，看着所有人离开，便坐了下来。
“有什么事就说吧，你刚才听得差不多了，也不用我复述。”
关佩轻笑了一下，看了看她，“没什么，我手上还有两个单子下个月就交给你，你就掌握每个月第一时间签下来就行，不仅不用半支，还能得另外两项奖金，这不是挺好吗。”
燕燕脸上这才有所缓和，“哦”了一声，“我才不担心呢，刚才只是跟她们故意作作样子而已，不过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突然对庄晓贤另眼相看了。”
关佩将眉头抬了抬，瞬间思索了一会儿，“这个你以后自然会知道，庄晓贤，哼，我从来就没看得起她，只不过她现在还有点用而已，也是做个顺水人情，给程子浩个面子，上次我收云丰公司那笔钱，程子浩已经怀疑了，弄太僵了不好，眼下先把他稳住。”
“他怎么知道？”
“我哪知道，这小子比猴都精，你以后也防着点吧，好了，出去吧。”
大厅里尽是业务员的抱怨之声，教练们则全聚集在程子浩的办公室里开会。程子浩坐在他的大靠椅上，教练们有坐在沙发上的，有坐沙发扶手的还有像庄晓贤那样坐在冷板凳上离得他们远远的。
“首先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庄晓贤的加入。”陆小炮先宾夺主，替程子浩说了个开场。稀稀少少的掌声，庄晓贤无精打采的应付着。
“请你谈谈你是怎么说服关佩的。”
庄晓贤摇头。再问，她还是摇头。大家诧异不知所云。程子浩向陆小炮摆摆手，开始转移话题，从近期工作安排到今天的会议通知，“我想可能是验证了张强的那番话，新经理上任的三把火已经烧到我们这里来了，这个月包括教练在内都有销售任务，确是不太乐观，业务部门也就这事开会讨论呢，好在我们这里不存在被裁掉的危机……”
“裁就裁有啥了不起的，我就不信他能把人全开了，大冬天的能接一个两个活就错了，还想逼死人哪。”张文采也哼了一声。
“再说了，那拉客户是业务部门的事，凭啥让教练跑业务，还定什么销售目标，我要是能干销售，我还不在这行混了呢，咱也上百事、海尔去锻炼锻炼，这志向不同分工就不同，咋还能当一枪使啊！”
“就是，夏天的时候咱们在基地一呆就是几个月，加班费没给一分钱，这冬天了没活了，看我们在家呆两天就不顺眼，更要给开半支，说得过去吗，再说咱也没干呆着，咱们每天都在看书培养自己，中午还集训，下午有时还给老客户回访，怎么就成了闲人了，一年当中也就这三个月可而，明年三月初天气稍稍好转就能恢复正常了。”
“说那没用，就是为了减少开支……”
程子浩发现庄晓贤始终未吭一声，她似乎对大家的争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