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天有多高-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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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就你事多。谁让你这么晚才来，可别折腾了，现在都几点了，一会我就得回去了，回去晚上，楼上的阿姨又不高兴了。”庄晓贤把胳膊拄到桌子上，“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啊，害我等了一个多小时，哎，叫你出来有个好消息告诉你。”庄晓贤立刻满脸堆笑，早忘了先前傻等的不愉快，“你一定会为我高兴。记得上次我跟你说的那个公司吧，卓越大厦的那个。”
“哪个啊，”刘莹漫不经心的问。“是我说的那个皮包公司吗？”
“什么呀，正经公司。”庄晓贤纠正道，“告诉你，我被录取了，已经上班三天了。”
“恩。”刘莹并没什么反应，还对着小镜子照个不停，她发现额头上有点变色了。
“哎，你不为我高兴啊，这是我两年来第一份工作啊，哪有你这样当朋友的。”庄晓贤站起来一把抢过刘莹手里的镜子，“照照照，这么一会儿了照个不停，就是碰一下嘛，有什么大不了的，难道毁容了？”
刘莹看着她，疯劲又上来了。伸手接过镜子放进皮包里。“好，为你高兴，行了吧。”刘莹扬起头，“那你接下来，也为我高兴吧。”
“啊？”
“我找到男朋友了。”刘莹淡淡的说。
什么，庄晓贤感到无比震惊，“什么时候的事，上周打电话你还没说呢？”
庄晓贤觉得有点突然。
“恩，暂时只能透露这些，时机还不成熟，等十拿九稳了一定先告诉你。”刘莹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掩示不住的得意之色，见庄晓贤满是疑惑的表情，又缓缓的说，“记得我以前跟你说的那番话吧。”
庄晓贤在她的眼神示意下，猜测她指的应该是，穿貂皮大衣，住豪华别墅，开法拉利跑车，抱条狗。是那句？
刘莹点头。
她吸了口凉气。她突然注意到了刘莹今天打扮的特别之处，这条红裙子以前看她过，这没什么，但是她的系了一条白格子丝巾，看上去质地相当不错。而且她手腕上的那块晃动耀眼的手表，刘莹是从来不带表的。也许她平时会打扮得更加花枝招展一些，今天是与自己见面，已经是保守装扮，那条丝巾和那藏在衣袖里的那块手表这些小细节只是不经意间才流露出来的。
“他其实离我的目标还差很远，不过，暂时来看，也不失为一种选择。”刘莹当然也看出了庄晓贤的心思，“没有我期待的那么有钱，好在也不是老头，你放心好了，我没你想的那堕落，爱情和金钱我只不过都想得到而已。”
“怎么可能什么好事都让你占上呢？”庄晓贤问。
“若是非要在中间选，那就是选金钱好了，”刘莹很快接道，然后叹了口气，“我不想活得那么累。”
庄晓贤是上嘴笨的人，她不会劝人，也不知道此时该说些什么，她只知道刘莹在走很危险的一条路，可是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却又好像有她的道理，她之所以可以和刘莹做那么久的朋友很大原因是刘莹比较朴实，跟学校里那些讲究吃穿、爱慕虚荣的女孩不一样，可是现在，她一开口就离不开钱，在社会求生的压力不是只有她才有，为什么她现在看来这么偏激，好像除了钱再没有能解除她困扰的办法。
“刘莹，大道理我不会讲，可是你现在跟以前差别很大，还是喜欢以前的你，你不想听我也要说，我们自己有手有脚为什么偏要靠别人呢，你看，我都待业两年了不是照样也能找到工作吗，你条件比我好那么多，用计算机的地方也很多，如果不是你主动拒绝人家，你会有很多机会的，会有好多公司抢着用你的。”
“然后呢，”刘莹很快反问道，“给人端茶倒水，提鞋扫地，干最多的活，领最少的工资，还得看人脸色，哪天不高兴，再把你炒了，你再换个地方给人端茶倒水？是这样吗？”
“那我们刚刚毕业什么也不会，不从这个做起怎么办啊。”
“我不！”刘莹很坚决地说，“我就不想再受这种窝囊气了，我们毕业两年了，还是一事无成，现在每年都有毕业生，每年都有找不到工作宁可一分钱不要的人，难道我们端茶倒水的本事会比他们更有经验吗？”
“我们可以等待机会，只要有人给你事做，你就能学到东西，你就会比别人有经验了。”
“什么经验，你是学体育的，我是学计算机的，你出去给人家跑业务，难道就会有人慕名请你做体育老师？我出去给人接个电话倒个水，我就能组装电脑做网站了？怎么学习，我们学的和我们做的根本就不搭，你想要哪方面的经验？”刘莹的声音越来越大。
第九章　巧合
　　　　庄晓贤知道自己无论如何是说服不了刘莹的，庄晓贤说不出话来了，本来就反应慢，口齿也赶不上刘莹伶俐，再加上自己现在也没有什么可炫耀的资本，找到工作不假，却也是跟专业擦不着一点边，未来是什么样，自己能干多久依然只是未知数。给人打杂是没有错，虽不至看别人的脸色，终究维持生计也是很难。
她拿起桌上的花生露全倒进了嘴里，开始默不作声。
刘莹也不讲话，刚才两人的争吵引来周围人的好奇的眼光。刘莹不想成为关注的焦点，特别是在这个有点脏乱、不卫生跟自己身份非常不符的小店里。
“他是干什么的？”过了许久，庄晓贤才低头问了一句。
刘莹刚要说话，突然响起了手机铃声。
“只怕我自己会爱上你，不敢让自己靠得太近，怕我没什么能够给你，爱你也需要很大的勇气……”多好听的旋律，可惜响得太不是时候，这是谁的手机铃声来着？
声音竟是刘莹的包里传出来的，刘莹忙低下头从包里掏出来，是一款崭新发亮的诺基亚N73，屏幕上还贴着保护膜，“你新买的手机啊。”庄晓贤又愣了。
刘莹忙很紧张地示意她不要说话，然后又按下键子，像变了一个人似的，面带笑容，嗲声嗲气，“老公啊……
原来人人都可以是演员。庄晓贤浑身打了一个冷颤，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我跟同学在一起啊，不跟你说了吗，你等一下嘛，就一小下下，乖，我知道，”刘莹微微侧过身冲着手机很响的亲了一下，“这下听到没，嗯，知道，啊啊……”刘莹娇细的嗓子拐了好大的弯，“老公……好老公，我一会儿就过去，还不行吗，嗯。”
放下电话。刘莹的甜蜜的笑意还在嘴边留存。
“我不跟你说了，我有事得先走了，改天我请你吃饭，要是跟他的事订下来，我们俩一起请你吃饭，对了，”她从包里拿另一个手机，那是她之前用的，庄晓贤当然认得，上大学时陪她一起买的，诺基亚粉红色的3100，“这个送你吧。”
“不用，我那个还能用。”庄晓贤淡淡的说。
“用什么用，只能接电话，连打都打不出去，亏你用这么长时间。”刘莹不容分说硬塞进她手里，“你要是不嫌丢人就收下，我有事走了，改天给你打电话。”
刘莹站起身，不等庄晓贤说话，便急匆匆的向外走，边走边左右张望，还不时的看看表，她在找出租车。“这么晚了还去哪啊。”庄晓贤提高声音问了一句，不过她已经听不见了。马路对面停了一辆出租车，在刘莹的手势下调了头，行驶到刘莹的跟前，刘莹很熟练的拉开车门，快速坐了进去。车门关上了，很快便在庄晓贤的视线里消失了。
庄晓贤看着刘莹塞给她的那个电话，翻来覆去的看了好一会，看来什么东西都有厌倦的那天，这个手机刚买时，刘莹是多么的喜欢，连碰都不让自己碰，以前有一次她放在寝室里充电，有个同学因为着急给家里回电话，便私自用了一下，被刘莹看到还跟她大吵了一架。现在却像破烂似的唯恐扔不出去。
庄晓贤还想起了一件旧事。
从前在学校里有一个很有名的富家子弟叫冯思敏，他老爸是做房地产的，母亲是某文体局的局长，他人长得高高胖胖的，模样挺憨，学习不好不坏，不喝酒也不打架，倒也没什么不良爱好，名声还不错，追求他的女生也不少，不过，那都是在那件事之前，自从大家知道冯思敏对刘莹的心意后，就多少影响了他在诸多女生心目中的形象。
那次事件说来算得上是十分不光彩。
有一次体育课，刘莹突然来了月经，肚子很痛，庄晓贤帮忙请了假，她便回寝室了。当天下午，就传来了一个惊天动地消息。据说冯思敏闯进了女寝，企图袭击一个卧病在床、衣冠不整的女同学，当然，由于那女生呼救及时，被打扫卫生的阿姨制止了。据刘莹交待，冯思敏只是强行抱住她摸了几下而已，没有过激行为。刘莹后来跟我讲时，也一直是支支吾吾，不愿多提。学校很重视这件事，虽然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但是行为是恶劣的。结果一调查，又有了意外的收获，在冯思敏的电脑里发现了很多关于刘莹在寝室的视频，包括画妆、换衣服等等，最多的是刘莹穿着比较暴露的几个画面。原来他贿赂我们寝室的一个女孩（那个女孩就是偷用刘莹手机跟她大吵一架的人），竟然在刘莹的床头安放了一个微型摄像头。那些东西后来都被学校毁掉了。不过从那开始，刘莹的绝好身材便在学校里被添油加醋地传开了，每个人都知道那个名声很好的富家子弟因为抵挡不住刘莹魅力，险些铸成大错，加上刘莹的自爱，清高，她成了众多男生心中可望而不可及的梦想。
冯思敏得到的教训是记过一次。庄晓贤觉得有点轻，因为刘莹为那件事躲在寝室里哭了三天三夜。
现在想来，那已经是很遥远的事情了。刘莹如果能够预知未来，她一定肠子都悔青了，用她现在看人的标准，像冯思敏有那么厚的家底的同龄人，也不是随处可见的，她还用煞费苦心靠装扮去取悦别人，人的追求与现实可能拥有的总是不匹配。大学生活，她四年如一日，走向社会，她一日如四年，是社会环境改变了她？还是她根本读不懂社会这本教科书？庄晓贤很怀疑，许多年后，物是人非，她和她会是怎样的身份悬殊，她们是否还会是朋友，是否还能无所忌讳的想笑就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只怕我自己会爱上你，不敢让自己靠得太近，怕我没什么能够给你，爱你也需要很大的勇气……”熟悉的电话声又响了起来，对了，她终于想起来是谁也在用这个铃声。
身后，一个学生模样的男孩一手搭在身边的女孩肩上，一手接起电话不耐烦的声音，“妈，你别打了，我跟同学吃口饭马上就回去，烦不烦哪……”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手里拨弄着刘莹给她的手机，见鬼，都是怎么了，流星花园火了，满大街都是这种手机铃声，能不能换点别的……
第十章　和他一起爬楼
　　　　电梯门口排了很长的队，程子浩站在最前面，他知道每天早上这个时候都会很拥挤，所以故意每天早出五分钟。他注意到指示灯显示为5时，所有人都开始不自觉地向前拥。左婷宇站在倒数第二排，她一直在心里盘算着这一梯自己到底能不能上去，她数了两遍，这个电梯正常容纳20人，到了她这里是19，可是前面有两个人身形较胖，可能相当四个人的体重，这样，自己好像有点悬。虽是夏天，大家挨得还较近，推推搡搡间，她看到了程子浩的身影。
她想叫他，又怕引来大家的烦感，在这种时刻夹塞，无疑是要引起公愤的。
坐在大厅里的胖保安又感觉眼前一花，一个身影飞快一闪而过。
电梯这时开了门，程子浩第一个走进了电梯，他回过头用手按住开关按钮时，还是看到了左婷宇。
不一会儿，电梯里挤满了人，接着走进来的人开始越来越小心翼翼了。左婷雨拍了拍前胸，又到了收腹提臀不敢喘气的时刻了。“挑战一下吧，你这么瘦。”电梯里有人笑着开着玩笑。左婷雨前脚踏进里面，咦，没响。心存侥幸，刚想小心翼翼的迈进后脚，身后突然有人用力的冲了进来，她几乎是被人冲进了电梯间，扑到了前面的人群，毫无疑问后面那人也一定扑倒了。“哎呀，干嘛啊，”人群里发出了一阵阵的抱怨声，“挤啥啊，上不去就下去！”左婷雨抬头一看，自己竟扑到一个满脸横肉、挺着大肚子的中年男人身上，那男人的肚子将她顶起，她又急又气，站稳之后，回过头骂那个撞她的人，“你走路不长眼睛啊！”
左婷宇这一惊非同小可，她这才看到，在被撞倒的一瞬间，那个人也跌进电梯，而且是那么的好命，竟然跌到程子浩的怀抱，程子浩的身体纹丝不动，将她紧紧的扶住，那个女人竟然，竟然是庄晓贤！左婷宇不由得竖起眉毛，心头冒火。
电梯在这里刺耳的响了起来。“超载了，超载了，自觉点下去，别耽误别人！”
庄晓贤待她发现一双极有力的大手不偏不倚地扶起她，而且那人竟是程子浩时，呼吸都快停止，险些又要摔倒，幸好听到她听到了电梯超载的信号，把她拉回了现实中。
她向外走了几步，心里偷笑，虽没赶上，被人抱了一下总算也值得了，只是他别误会我是故意的就好。
庄晓贤美滋滋的下去之后，电梯的报警声还在响，左婷雨恨死庄晓贤了，不是她这一撞，没准自己已经上去了。左婷雨已恢复常态，故意装作无可奈何的往外走。
这时，程子浩拦住了她，“左婷雨，我下去。”说完快步走了出来。“哎，不用……”左婷雨心花怒放，她可不是这个意思。程子浩却走出去伸手按钮，关了电梯门。门外剩下了程子浩和庄晓贤还有一些等在后面姗姗来迟的人。
程子浩将电脑包向上背了背，然后从电梯的入口走出来。“哎，”庄晓贤在后面叫他，“你不等电梯了。”
程子浩不回头，脚下不停，而是拐到一个缓台，上了几层台阶推开了楼道的大门。庄晓贤尾随其后。他该不是要爬楼吧。程子浩也不回答。他的行动已经说明了一切。庄晓贤飞快的几步便赶在程子浩的前面，心情突然有点开朗起来，原来他想找机会跟我单独在一起。
楼道里很空，说话都有回音。
“你没看过制度吧，咱们公司规定新员工在实习期间是不许乘电梯的。”程子浩边走边说。楼道里还有回音。
庄晓贤又吃了一惊，脚下停了下来，回过头，“不让乘电梯，难道天天爬楼啊？”
“对啊。”
“那可是二十七层啊。”
“是啊，这是最起码的要求，你应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