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极始知花更艳-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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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她说什么,她要怎么样,他都放不开她,这头疼的事情也不少这一桩,以后再说吧。
“阿竹,你说的,要给我时间。你说过,只要我需要你,就不会离开我,是么?明日随我回去吧。”李默扶住小竹清瘦的肩膀道。
“陛下,明日,我会随你回去,但是我想请陛下也答应我两件事。”
“你说吧,朕什么都答应你,即使是把内宫所有的美人送走。”
“那倒不用,我知道,那些美人虽是王公大臣们送来,里面也有陛下喜爱的。我只是希望陛下能让我每月有一半的时间在太古山侍奉太后,另外,陛下平日也注意自己的言行,不要受声色犬马之累。”
“可以,不过皇后不必拘泥时间,太古山那里不超过半月即可。”李默松了口气,暂时先这样吧,他倒不是舍不得内宫中的美人,但是,总有些时候,他需要一个地方,远离朝政,放松一下。可是只要看到他的皇后,他总是会想到西北的大军,朝堂的李相。
小竹知他短时之间不会改变,美人送走了,以后还会有人送来,如果他不明白,是没用的。
如今朝堂之上也还有许多烦心事,他不能逗留太久。自己肯定是会回去的,女人的可怜之处便在于,有时明知无望,却仍然贪恋。
今日自己所说,其实,是一种宣泄吧,不想自己苦苦忍着,不想独自委屈。但是,她敢这样说,不也还是仗着他的宠爱?有时,她暗自希望,他不如还是对她冷淡一些,绝情一些,那么,她也会洒脱一些。
晚上,小竹半躺在床上,看着旁边的李默沉沉睡去的样子,想必是真的累坏了吧,沐浴完后,躺到床上,晚膳也没用,就睡着了。她见他那么累,留了几样点心给他起来吃,没有叫醒他。
手有了自己的意识,悄悄的抚上他的发,他的眉,他的脸颊,他的唇,他的下巴。低头吻上他的唇,泪涌了上来。抱住他,把自己埋到他温暖的气息里,感受他的存在。
她想起了那个晚上,他的眼睛流露那种痛苦和不确定的期盼,让她不忍放开他。
她想起那个午后,他们在乡间的土路上慢慢走着,仿佛世间只有他们两,可以一直那么直到天荒地老。
她想起那个深夜,赶马夜驰时,他紧紧搂着她,头贴着她的鬓边,把她护在胸膛,让她莫明安心。
她想起那个早上,她已经被折腾的筋疲力尽,站在大典上摇摇晃晃时,他伸过来扶住她的那只坚强的手臂。
她想起那个晚上,他病着发高烧,她守在旁边,想着只要他好起来,便不再逃避自己的感情。
她想起那个下午,他们一起放风筝,他看她出糗,笑的那么开心,还有小星,那么顽皮,一切都美好的不像真的。
她想起那个傍晚,她找他要太古山,他虽为难,却仍然给了她,后来她才知道太古山附近就是太庙和祭师住的地方,自庆朝第一代皇帝始,那一片就是禁地。
她想起那个旖旎的黄昏,还有无数的夜晚,他那样温柔的对她,好像她是他唯一的宠爱,被他抱在怀中,她觉得那么幸福。
可是,为什么他不爱她?如果他爱她一如她爱他,就会知道爱里只有两个人的位置,再也看不到其他人,想不到其他人。
他的宠爱只是包裹着糖衣的毒药,让你沉溺,却更痛苦。而她,找不到解药,只能饮鸩止渴,无力自拔。
泪流了一夜,小竹不知道是不是要哭尽所有的伤心委屈,然后从此不再幻想。
第 43 章
默帝三年秋,卫王(原西北侯)的势力被瓦解,几个大贵族被分散开,中间的大片土地收归皇帝所有。
李默并未将收回土地册封给他人,只派了张念前去管辖。众臣皆知,他在等太子出世,要把这块富庶的祖产留给他的太子。
但是小竹一直无所出,连她自己都禁不住要奇怪了。御医几乎每周都要给她请脉,但是也看不出什么来,滋补的汤药几乎没停过,除了让她发育的更好,好像没有其他作用。
李默还是没说什么,只是更加努力起来,她在内宫的半个月基本上就别想晚上睡一个安稳觉。
后来还命御医测算什么日子,时辰之类的,搞的小竹不厌其烦,欢爱如果成了负担,更让人痛苦。何况还要应付那些拿祖制说事的大臣,他们算计好了似的,纷纷来跟她说什么帝无嗣则天下乱。
终于有一天,趁着晚膳时李默心情比较好,小竹对李默道,“陛下登基已有三年,却一无所出,臣子们已经开始说到我这里来了。”
“谁又在你这嚼舍根了?我刚过双十,他们已经担心我要归天了么?”李默放下手中的筷子,有些烦。
他未尝不着急,但是这种事情,也不是着急就能急得来的。他还不够努力吗?这些大臣也是,现在齐帝还在北方虎视眈眈,他们居然就想着让自己的女儿母以子贵。
“我知道陛下一直信守承诺,所以这几年众妃子和美人都在服用避免受孕的汤药。不过,也的确应该有个王子了,不然那帮老臣是不会安心的。”小竹的心扎了一下,忍着心口的不适继续说。“不如陛下选几个喜欢的,停了她们的药,看明年能不能有个小皇子?”
李默没有回答她,径自吃着东西。他不想打破自己的承诺,但是万一小竹不能生育呢?太医说没有问题,可是……
后来过了几天,一个女官过来请示小竹,说是皇上让皇后选几个妃子停用避子汤。小竹不知该哭该笑,烫手芋又回到她手上了么?
这内宫的娘娘们,表面上因为小竹一直受皇上宠信,哥哥们又有权有势,所以相安无事。其实,哪个不是削尖了脑袋想往上爬,如今,有一个怀皇子的机会,给谁不给谁,都说不过去。定了名单下来,日后还不要翻了天去。她们闹起来不打紧,她们身后的那些人也要闹,那还有个完没有啊?
小竹淡淡吩咐女官,所有妃子美人的药都停了,直到有小皇子诞生为止。喜欢谁不喜欢谁,还是交给皇上去定夺吧。他入了谁的房,谁就有机会。这就与她无关了。
李默知道小竹的决定后,自己挑了三个美人,王美人、李美人和如美人。前两个是他旧日的婢女,后一个是伺候他的宫女,被他宠幸过一次,小竹知道了以后封了个美人。这三个人都是受小竹的恩才当的美人,而且家里没有什么贵戚。他盘算着以后如果小竹不能生育,她们生了皇子,就过继一个给小竹。这样也不会让后宫有争宠的事发生。
过了两月,王美人和如美人就传来受孕的消息,满朝皆喜。小竹给她们在留兰院换了个靠近宁馨宫的小院落,重新调派了人服侍,每两日着御医请脉安胎。
小竹已经尽量试着不让那些事伤自己的心了,所以她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太古山上。
如今,那里已经成了她帮助弱小的一个基地。
开始的时候,她也没有想好到底要怎么做,只是收留了几个逃出的女奴,让她们在山腰尚雪她们附近又搭建了几个木屋子,作些缝补针黹的活。
后来到凡间寺听课的人越来越多,有些人便知道山腰有善人收留一些无家可归的可怜女子,投靠过来的人便多了。
人慢慢多了,小竹便开始动脑筋怎么安顿她们更好的生活。她找到姐姐,说有些织女,愿意帮部队的军士们缝补衣物,张二虎知道之后很高兴,他手下的将士除了几个有官阶的和后来立了功成家的,其他人衣物平日都没有拾捣,如今有人愿意帮忙,求之不得。于是,一车车的衣物送了来。
这些女子,很多是穷苦人家的女儿,有的卖了当奴隶受虐待;有的死了丈夫无依靠;有的受了凌辱要寻死;有的年纪大了被赶了出来。
现在有地方让她们住,有些活计让她们做,就很满足了。然后小竹又让侍卫带着一些年轻些的女子随车去还衣物。一来二往,不少女孩子就和部队的士兵成了家。
后来人多了,小竹便拉着尚雪一起帮忙,慢慢的,尚雪也变得自信,又有了笑容。
人都是这样,很容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为自己的不幸悲伤。只要转开视线,多看看其他不幸的人,就会懂得珍惜自己的幸福。而通过帮助那些不幸的人找到幸福,自己就会忘记自己曾经的不幸,而敢于寻找幸福。
和悲伤一样,幸福也是会传染的,看到其他不幸的人都找到幸福,自己便会觉得前途一片美好。
有几个经常来寺里讨教经文的年轻氏族子弟看到尚雪,纷纷打听是哪家的姑娘。看来她要帮帮二哥,别让别人把人抢跑了。
年纪大的和的确不想再嫁人的,她们单独安置在一起。其他年轻的姑娘媳妇在一起,在部队有了合适的人,或其他出路,就离开这里自己过日子。贫苦人家里,也没那么多规矩,东西一搬,住在一块,也就是个家了。
慢慢的,除了女人,还有男子找了过来,山上也开出了些菜地和耕地。年纪大的就赶赶鸟,浇浇菜。有些残疾的,就在屋里作些手工,做竹简。会写字的,帮北舟他们抄抄经文。
能帮他们找到其他生计的,小竹都打发走了,这里只是他们落难的中转站,除非确实是孤苦无依,年纪又大的,才长久留在这里,直到终老。
小竹还捐了钱给庙里,不过北舟都没怎么用,除了有时候去买点墨和灯油,其他的,他们过的非常简单,要是周围有地方闹灾,他们还拿钱去买米舍粥。
随着皇后在太古山的善行传开,很多王侯大臣也纷纷效仿,捐钱的是最多的,有的还在自己的财产中,捐出土地,盖寺庙。
小竹知道很多也是做给她看的,不过穷人能受益便好,其实,只要那些地主们,对底下的农民好一点便好了,一般人无非也就求个温饱。
北舟见她常说,她虽不是佛门中人,却是一个心地善良的活菩萨,做了许多他们想做而没做到的事。小竹知道其实只是自己手上有些权利罢了,如果她也是个小百姓,就是想做也做不了。相反,这些僧人却是用自己的全部去帮助其他人。
一个富人送你的金子,远不如一个穷人送你的馒头珍贵。金子也许对富人算不了什么,那个馒头却可能是穷人从自己嘴里省下来给你的。所以小竹总是很惭愧,因为她并不善于去组织更多的人做善事,而在朝堂上,她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好在李默和二哥都还是宽仁之人,对百姓的政策比较其他人而言,已经是宽厚了。
但北舟的话不知怎么传了开去,她在这片土地上的声望越来越高了。
有一日,来了个童子,请小竹到附近的一个山上见他家主人。小竹想到附近是太庙和祭师住的地方,心想,莫不是祭师想见她么?没有带侍卫,她领着小星和小玉随童子去了。
到了一个很幽静的地方,又爬了半座山,钻过一个山洞,终于到了一个院落。
在内堂,她见到一个老者,看不出多大年纪,拄着拐杖,背已经快弯成九十度,皮肤已经皱在一起,眼睛只剩了一条缝,感觉他呼吸都很困难。
老者盯了她半天,又看了门外静静趴着的小玉和旁边蹲着的小星,它们虽然只是静静呆着,但是威慑力不言而喻,只要有什么危险,它们可以在片刻之间把十几个大男人撕碎。
“你终于出现了。”老者终于道,“我想你猜到了吧,我是庆国的第五代祭师。呵呵,可是你一定想不到,我才四十岁。”
她终于出现?四十岁?什么意思?小竹觉得有什么谜团摆在了她面前。
“十年前,我为当时的皇上血祭,改变了国家即将换主的命运,所以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当时的血祭,除了保住皇子的性命,还改变了一个人的命运,就是你。不要奇怪,我知道你身上发生一些特别的事。”祭师笑着,却比哭还难看。
小竹混乱了,难道她到这里来是因为他?她望向他,难道他能给她一个答案。她还可能回去么?
“不要看我,我虽然能知道改变了你的命运,却不能算出到底会带来什么。而且陈氏守护的天命之女,是和庆朝的第一任皇帝同时出现的。历届天命之女也的确有些特殊之处,不能任意窥测。”祭师喘了喘,坐到一边的椅子上休息了一下又道。
“如今南之神兽和北之圣兽同时出现,天下将会有大乱之后的大治。可是如今我观你,好像并未受礼,是也不是?”
“受礼?”小竹摇摇头,她从不知这事,母亲也没提过。
“难道陈氏的长老居然失传了么?”祭师叹息,“每一界天命之女必须得到守护长老的受礼才算是正式成人,然后也会发生些变化,得到一些异能。而你,如果得不到受礼,便算不得是真正的天命之女,那么陛下也坐不稳这天下。”
第 44 章
从祭师那里回来以后,小竹还是有些混乱。
祭师的这番话,到底想说什么,他说的异能,又会是什么?如今陈氏长老的确失传了,恐怕以后也不会有人知道她会掌握什么异能了。
如果她问母亲,母亲会不会知道呢?母亲的异能又是什么?会不会母亲也是从某个未知的时空穿越来的?好乱……
还有,祭师说如果她得不到受礼,李默的江山还是守不住,这话能信么?现在各方的局势都在向有利于李默这里发展,北王已被困于一隅,明年李默的皇子也将诞生,还会有什么变故呢?
这些问题小竹一直到回到内宫才明白了一点。
王美人小产了,孩子不足三个月;如美人的胎像也不稳。
联想到母亲跟她说过,在祭师帮先帝血祭之前,他的孩子也都活不到成年。
晚上,小竹见到忧心忡忡的李默时,决定还是把这件事告诉他。一个人在已知中接受或抗争总好过在未知中担忧。
“陛下,前几日在太古山那的时候,祭师找过我。”小竹小心的选择着字眼……“他提到了关于庆朝和陈氏长老的事情。”
“哦?”李默望向她,心里隐约也联想到一些事情,他那些活不到成年的兄弟姐妹。又想到父亲临终给他的密旨,心里觉得一切都没那么简单。“他说了什么”。
“他提到我们以前不知道的事情,天命之女必须经过守护长老受礼才算成年,也才能成为真正的天命之女。而陈氏上一任长老,你也知道,在没有找到继承者的时候因为宫变而身故了。”
小竹又提到大典那天,小星对继任长老的反应,现在李默也明白这个守护长老在更迭时一定会有些仪式之外的东西,一些只有长老之间才会知道的关于天命之女的秘密。
小星不认同这任长老,就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