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地传奇-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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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麦沉吟了片刻,沉声对铁莘道:“铁子,你和。。。。。。”秦麦的目光移到了唐离的身上,看到后者紧紧地抿着嘴唇,目光决绝,一副下了决心的神色,怔了下,“唐离”二字被吞下了肚里,“你和郝韵留在这里等我们。”
“秦先生!”黄平结结巴巴地叫道:“我恐高,您把我也留下吧!”满眼祈求地望着秦麦。
惊魂未定的郝韵狐疑地瞧了眼唐离,刚好看到唐离与秦麦含笑对视,心内腾地升起一股酸气,咬牙嚷道:“我还是那句话,唐离姐留下我就留下!”
秦麦头疼无比,看到唐离微微地却坚定摇了摇头,无奈地吁了口长气,望向铁莘,这家伙不用问他也知道答案了。
果然,铁莘哭丧着脸拍了拍胸脯,底气不足地叫道:“我老铁怕过什么?再说咱们兄弟有危险自然要一起去闯了。”
听秦麦说来说起就是不提自己,黄平慌了神,双腿抽筋了似地抖动着:“秦先生,我、我留下吧!”
“你想留下?”秦麦不置可否地睨了眼黄平,摸着颏下刺手的胡茬,为难地道:“黄老板,我倒也不勉强你,可是按照我的计算,应该。。。。。。”秦麦看了眼时间,接着道:“再有几个小时,你身体里的毒又该发作了,我们这一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万一耽搁了服用神水的时间,你。。。。。。。”
黄平几乎流下眼泪,带着哭腔哀求道:“那您就给我留下些神水吧!”
“干恁娘咧!”铁莘恶狠狠地骂道,“你当老子傻啊?你巴不得我们都回不来了吧?”
秦麦不等黄平分辨,意味深长地说道:“黄老板,别怪我不信任你,现在咱们还处在建立信任的时期啊!”
黄平靠着墙壁不再说话,满脸是认命的绝望,他算是看明白了秦麦压根就不打算让自己留下,说什么都是白搭!
倒是卡恩,虽然眼底也闪过几分惊惧,却咬着牙一声不吭,盯着看不见底的深渊,露出亡命之徒的狠色。
秦麦深深地吸了口气,冰冷干燥的空气让他精神一振,踏上了第一级台阶,回头叮嘱紧张无比的众人:“不要看下面!”
六个人沿着狭窄的台阶贴着石壁缓缓下行,从那不知道有多深的森寒深渊中不时卷起阵阵带着凄厉呼啸的狂风吹动众人身体,身体消瘦的黄平被刮得前后摇晃,身体紧紧贴着墙壁,嘴里发出分不清是哭是笑的呜呜声,好几次差点控制不了身体的平衡。
那些不知道在几百年前的建成的土阶即便夯得十分结实,却还是逃不过岁月的侵袭,众人脚步挪动间往往会有已经疏松的土块碎裂、扑簌簌地朝着无底的深渊坠下。
秦麦心中记挂着唐离和郝韵,却不敢回头张望,心神无法集中,被陡然袭来的一阵无声劲风吹得打了个趔斜,站立不稳,身体猛地向那万丈深渊倾斜了过去,眼看就要坠下阶梯!
“麦子!”跟在他身后的唐离心神欲裂,发出一声充满了绝望的惨厉尖叫,全身的力量一下子被抽空。
与秦麦距离最近的黄平离他还隔着十几级台阶,根本来不及拉秦麦一把,更何况已经被吓得呆住了的黄平脑子里空白一片,壁虎一样死死贴着墙壁动也不敢动,而唐离与秦麦之间更隔着黄平,那一瞬间摇摇欲倒的唐离想要闭上眼睛不敢看接下来的一幕,却又强迫自己死死地睁着眼睛,期盼着奇迹的发生。
郝韵紧闭双眼,泪水已经夺眶而出,铁莘张目欲裂,他位于最后和秦麦隔着近一圈台阶,眼睁睁看着秦麦的身体仿佛没有了重量的落叶,打着旋朝深渊倾斜倒下。
黄平陡地纵声惨嚎,秦麦的变故带给他的震撼太强烈了,一时间天旋地转的黄平只觉得自己像是踩在了棉花团上。
身处半空中的五个人紧贴着墙壁,眼睛都集中在了秦麦身上,那漆黑的虚空就像通往地狱的通道,狞笑着张开巨口准备吞噬秦麦。
那阵劲风就像隐身于黑暗之中的刺客,一击即退,秦麦在顺着风向倾斜的瞬息间魂飞魄散,暗叫了一声“我命休矣!”千钧一发之际,将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在了踏在台阶上的那条腿,勉强将重心降至最低点,在他那条腿也将离地的前一刻重新找到了平衡。
时间仿佛停止,目瞪口呆的众人看着秦麦歪曲的身体以超出了人类极限的角度静止了下来,一寸寸地就像跳芭蕾舞似的旋转着慢慢立直,等到他重新直立着双脚踏在了台阶上时,整个人已经转了一百八十度。
唐离手中的电筒射在秦麦的身上,就像漆黑的舞台上罩着演员的唯一光亮,秦麦在脚下这块仅容两脚并立的舞台上做出了一次绝境求生的精彩表演
双脚踩在实地的秦麦长长地呼出了一口寒气,内衣片刻间已经被冷汗湿透,掌心濡湿,额头也是一片湿冷,秦麦抬起无法抑制颤抖的胳膊擦了把脸上冰冷的汗水,默默念叨了一句“命不该绝”,探手摸了摸胸前的十字架。
郝韵“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大叫道:“麦子!你吓死我了!你。。。。。。”
唐离痴痴地望着秦麦的背影,再次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跳和体温,成串的泪珠无声滑落,从绝望到狂喜竟让她说不出话来。
“哈哈!”铁莘欣喜若狂的笑声突兀地响了起来,在深渊里四处回荡,“老子差点跟你一起跳下去!幸亏我多了个心眼,要不然我跳下去了你却没事,老子死得不是太冤枉了嘛!”
“呸!狗嘴吐不出象牙!”泪水涟涟的郝韵被铁莘的话逗得“扑哧”笑了出来,忍不住啐了一口,没好气地骂道:“你就算跳下去能救回麦子吗?把自己说得跟以死殉情的贞节烈妇似的!”
铁莘偷偷地揩掉眼角的泪痕,嘴上嬉笑道:“郝妹妹,要是换成你掉下去,我也肯定和你一起跳!”
郝韵没有注意铁莘语带双关的调侃,急忙连吐了十几下口水,大骂铁莘乌鸦嘴。
经历了惊魂一瞬后,六个人的步伐更加缓慢慎重,只求稳不求快,秦麦更不敢再分心他顾,双眼直视前方的台阶,心里默默数着走过了多少级阶梯。
在秦麦数过了五百后,电筒的照射下,他终于看到了阶梯的尽头!
深渊底是一片平整的地面,而在这平地正中赫然是一口直径十米左右不知道有多深的竖井!目光敏锐的秦麦身在高空时在电筒扫过竖井周围时注意到地面散落着几颗白森森的人类颅骨,连忙将电筒射向墙壁,生怕身后的众人看到人头惊恐之下失足跌落。
率先踏上地面的秦麦提起的心落回了原位,紧绷得神经稍稍松弛下来,便感觉到四肢发软,体力和精力都损耗严重,他来不及喘口气几步奔到了那竖井旁朝下望去,这才散了架似的跌坐在地上,大大地松了口气:这竖井并不很深,一眼就能够看到凹凸不平的井底,估计深度不会超过十米,井壁光滑没有攀爬的阶梯,不过秦麦并不担心,他背包里的绳索足够应付这点高度。
除了这口竖井,四壁与地面在没有任何通道、暗门。
“我好像踢到什么了?”郝韵下了台阶还没走出两步停了下来嘟囔了一句,四下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人在其中双眼如盲连自己的身体都看不到,郝韵好奇地弯腰朝脚下望去。
两只电筒一个在秦麦的手里照着竖井下,另一个握在唐离的手里,她正仰望着这可怕的深渊,听到郝韵的声音,唐离想也没想把电筒射向了郝韵脚下。
因为眼前一片黑暗,郝韵的腰弯得极低,几乎要贴到了地上,突然一片光明照亮了她身前,一具尚未完全腐烂的头颅赫然出现在她的眼前,那双眼睛此时只剩下两个黑漆漆的空洞无声地与她对视着,头顶一团枯草般乱发随风舞动,脸颊上还残留着一片微微晃动着的风干的皮肤。。。。。。
“啊!”郝韵骤然看到这和自己面对面相望的恐怖断头,脑袋里嗡地如同遭到了高压电击一片轰鸣声,头皮倏地炸开,郝韵一屁股跌坐到地上,却被什么东西狠狠地膈了一下,下意识地伸手将坐在身下的东西抽了出来,魂飞魄散地发现竟然是一条连着五指的臂骨!只是五根手指已被她压断了大半,只剩下两根残骨孤零零地晃荡着。。。。。。
郝韵双眼一翻,很干脆地昏了过去。
唐离也被突然出现在视线中的头颅给吓了一跳,来不及移开电筒,郝韵便仰头倒了下来,唐离连忙伸手扶住了绵软的郝韵,轻声呼唤着她的名字。
“她没什么大事,只是被吓晕了。”唐离对奔过来的秦麦和铁莘说道,“其实昏迷也是人类自我保护的一种方式,当她无法接受时便选择这种方式以逃避。”
铁莘接过唐离手中的电筒打量起深渊谷底,骇然变色,忍不住连吸冷气,地面上散落着足有百多具头颅和其他零落的肢体,“麦子,上面那些。。。。。。的脑袋八成都在这里吧?”
秦麦皱眉,鼻腔里那股淡淡却无处不在的腐臭让他胸口憋闷得异常难受,“看数量到差不多。”
“为什么要把头颅斩下放到这里呢?”唐离被一堆头骨包围着,只觉得像是被无数道阴冷的目光注视着,刺得她周身寒冷,倒立而起的汗毛就像无数根针不停地刺着她每一寸肌肤。
秦麦目露疑惑不确定地说道,“我也没有想到合理的解释,或许是一种惩罚的手段。。。。。。也许是某种特殊的祭祀或殉葬方式?”话音落下秦麦便立刻摇头自言自语说解释不通。
电筒冰冷的清光射在白森森的头骨上,透出诡异阴森的幽幽青蓝,阵阵阴风吹过就像有只看不见的手在轻轻地触摸着众人的面颊,每个人的心头都生出不寒而栗的惊悚,就连秦麦和铁莘也面色苍白。
黄平的脚迈下最后一级台阶便靠着墙壁瘫坐在地上烂泥一般再也走不动半步,这黄平二十多年前也是老北京城里有名有号的人物,原本不至于如此胆小不济事,只是这些年来养尊处优,胸中的那点豪情狠厉早被消磨殆尽,连翻险象环生的惊吓后表现得竟然连唐离、郝韵都不如。
反而是卡恩,见惯了生死,对这种感官上的恐惧反而麻木了。
在唐离的呼唤声中,郝韵悠悠醒转,把脸埋在唐离的怀里,颤声叫嚷着:“我们快走!快走!马上离开这里!”
秦麦和唐离飞快地交换了个眼色,都看出对方的担忧:郝韵现在已经表现出惊吓过度的迹象,前面还不知道会不会有更加可怕骇人的情形,这么下去郝韵很有可能无法承受而彻底崩溃。
可问题是走到这里一行人已经骑虎难下。
铁莘眼珠转了转,突地发出一声怪笑,讥讽道:“郝警官,你该不是从来没见过死尸呢吧?”
“胡说八道!”郝韵勃然大怒,从唐离的怀里跳了起来,对铁莘怒目而视,就算她反应再迟钝也听出来了铁莘在嘲笑自己胆小呢!“谁说我没见过死尸?”郝韵怔了下,露出古怪的神色,声音也低了下去:“我昨天就看到了上面的那些无头尸!”
铁莘的话一出口,秦麦微微一愣就明白了这小子安的是什么坏心眼,心中暗赞铁莘将郝韵的脾气秉性看得透彻,郝韵虽然身为女子,可倔强和要强的心性比任何男人还要强上三分。
显然,铁莘的激将法已经收到了立杆见影的效果。
可唐离一时间却没有意识到铁莘的用意,这倒不是说她反应比秦麦或者铁莘迟钝,归根结底是思维方式的问题,作为心理医生,不可否认唐离有着最专业的理论知识,可同时她的想法也被这些理论上的条条框框给约束在了一个有限固定的范围里,对于郝韵由于受到过度惊吓而出现的情绪波动,唐离从心理医生的角度出发是如何以和缓的手段缓解她的压力;与她相比,铁莘这以毒攻毒的法子就算是兵行险招的旁门左道了。
“铁莘!你说什么呢?”唐离眉头微皱,暗暗责怪他开玩笑也不分时机,同时也奇怪,这几天铁莘对郝韵一直都温顺的小绵羊似的,怎么突然有了这么大的“胆量”?
铁莘举手嘿嘿笑道:“当我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看见!麦子,不如你先送郝妹妹回上面去?女人嘛,就算是个警察终归也是女警不是?”
“呸!谁是你妹妹!”郝韵冲到铁莘面前,眼中熊熊燃烧的怒火射在铁莘身上,简直比传说中的三味真火还要厉害,内心叫苦不迭的铁莘胸中打鼓差点就开口求饶。
“告诉你,铁莘!我郝韵从来没怕过什么!”愤怒的郝韵像极了一只支棱起全身羽毛的斗鸡,俏脸气的煞白,双颊还残留着没有干透的泪痕,“咱们走着瞧,看到底谁会被吓得尿裤子!”
说完,郝韵再不看铁莘,转身气咻咻地对一脸关切的唐离说道:“唐离姐,咱们就让他看看女人到底哪里不如男人!”
“铁子,你这招还真是用心良苦啊!”秦麦来到铁莘身边低声笑道,“不过,这次你也彻底把郝韵得罪啦。”
铁莘苦着脸无力地摇头叹了口气,只觉得心里比吃了黄连还苦。
把绳索固定好,沿着竖井垂了下去,秦麦再次观察了一番井底的情况,与上面人为修建的工程浩大的暗道不同,这井下却是个自然形成的溶洞,怪石嶙峋。
秦麦把电筒挂在腰间,率先沿着绳索攀了下去,耳边除了风声还隐隐传来水流的声音,唐离等人紧张地趴在井边注视着秦麦的一举一动,谁也不知道这漆黑如墨的地下溶洞里有什么可怕的存在。
秦麦举着电筒扫了一圈周身景象,忍不住吸了口凉气,井下空间的宽阔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一片怪石密布的开阔地足有足球场大小!在他身后十几米远处是如巨斧开山般陡立的悬崖,一道深不见底足有五十米宽的鸿沟将这片巨大石台与对面的峭壁分割开来,鸿沟下隐隐传来湍急的水流声,虽然看不到,秦麦猜测这深渊底部很可能有一条流量很大的地下河。
而在其他的三个方向,近百米外是无数犬牙交错的林立巨石,仿佛不规则的蜂巢般分布着数不清的洞口,不知道有多深的洞穴就像大小不一的眼睛冷冷地注视着这个渺小的闯入者。
一股幽幽的香气钻入了鼻腔,让秦麦重新感觉到了惊骇的几乎停着跳动的心脏有力的搏动,精神亦是大振。
“幽冥花!”秦麦心头一惊,却没有找到这传说中的神奇植物,勉强压下被这突然出现的奇景所震惊的心情,仔细观察了片刻,确定了没有危险,给井上的众人做出了安全的信号。
所有人都被这宏伟诡丽的一幕震撼得手脚冰凉,泥塑般呆立着半晌说不出话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秦麦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