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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一雷惊蛰始-第15部分

小说: 一雷惊蛰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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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翻出衣裳一边替醒冬更换,一边唠叨,“我说大少爷,您也收敛一下行不行?您要发呆蓝儿是管不着,但是待会儿您若是见了小少爷还这副样子,不是叫小少爷担心么?” 
醒冬身子震动了一下,没做声。 
“看看您,瘦成这样,前几月做的衣服都快大得不能穿了,小少爷见了还以为蓝儿没有照顾好您呢!” 
“我没事。”醒冬低声道。 
“还没事?您这是没事的样子吗?”蓝儿气起来,还要唠叨,抬眼看见醒冬的神情,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转而又担优地道:“我是不知道大少爷您在烦恼什么,但是请大少爷为宁府这上下几百号人着想,保重自己身子,您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们可怎么办?”说着眼眶一红,话语便呜咽了。 
“我没事。”醒冬再道,他站起身,对着蓝儿笑了笑,“真的。我走了。 
蓝儿目送他离去,心里不知为何总是踏实不下来。 
大少爷的神情,为何那么悲伤呢?虽然在笑,却让人看了心酸。 
醒冬缓步朝聚欢堂走去,他走得很慢,在路过心执院时停了下来,心执院的门开着,里头空荡荡没有一棵树和草。 
他怔怔地立在门口痴痴地朝里望着,有盏灯亮着,不知是不是昭阳在里头? 
这个人原本应该是死掉的,他之所以会复活,是专程要来害我的……现如今只有一个法子,只要他起毒誓在我有难时救我…… 
我宁醒冬发誓,宁昭阳若是有难,我定会相救,若是食言,五雷轰顶粉身碎骨。 
你给我听好了,日后在人前,我称你为醒冬哥哥,那是叫给我爹听的,但是在人后,你要称我为小少爷,明白吗?我说什么你都要乖乖听着,我叫你做什么事你要乖乖给我去做,若是惹得我不高兴,我有的是法子整治你。 
是,小少爷! 
他想起宁昭阳趾高气昂说话的样子,想起自己第一次称呼他为小少爷,昭阳得意洋洋的样子,唇边不禁露出淡淡的笑意。 
“大少爷?”有个丫鬟走出来看见他,惊讶地道, 
“您找小少爷吗?小少爷已经去聚欢堂了。” 
醒冬转身离去。 
他走过绿廊,空荡荡的走廊里回响着宁昭阳得意的声音:你知道我儿岁就能将《千字文》倒背如流的?是倒背哦!要不要我教你诀窍,保证你一晚就能把整本书背下来。 
结果呢?结果他把他骗到梅园挨了一夜的冻,结果两个人都冻病了,结果昭阳跑来跟他抢药喝,冰凉凉的脚丫子贴在他的肚子上,还骗他一碗药两人喝,结果他先喝了半碗,昭阳那半碗经由昭阳的嘴又全灌进了他的肚子里。 
那是昭阳第一次吻他,也是他和昭阳之间惟一的一次。 
醒冬走过勺香院,想起那年二老爷从洛阳定制的烟花,在那满天烟花下,昭阳一字字地教他说吉利话去讨红包,又把自己的红包送给他,结果却让他不开心不理睬昭阳,他那个时候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呢! 
醒冬路过曲桥,仿佛看见昭阳趴在曲桥上,因为将晴雨的诗稿丢进水里而被他责骂的样子。 
哼,说到底你就是喜欢她!你再说那女人一句好话看 
看!看我下次再整她是不是会这么客气? 
昭阳气呼呼的样子浮现在眼前,那个时候的他哪知道 
昭阳竟是在吃醋,只当昭阳调皮。满宁府没人敢骂的宝贝小少爷,只肯被他骂。为了他,原来她一直都在忍耐。 
醒冬哥哥醒冬哥哥!他仿佛看见十岁的昭阳飞奔过庭院,冲出大门,一下扑到他的身上,紧紧抱住他。你又要偷偷溜走!坏蛋!坏蛋!坏蛋!又不跟我说一声就偷偷走掉,我讨厌你讨厌你讨厌你! 
那个时候的他.因为意识到自己不能再住在宁家无所事事而决心跟二老爷学做生意,每次出远门昭阳都会拼命哭闹不让他走,而他每次都狠心地离她而去,结果等他回来后,昭阳已经走了,这一走就是五年,音信全无。 
音信全无的五年呐!再见面时,五年的距离在昭阳心里他的心里,似乎从未存在过。 
宁夫人将他写给昭阳的信全都截走了,却截不断他和昭阳之间的孽缘。他想起宁夫人跪在他面前给他磕头,哭着求他离开昭阳,想起他连一声再见都没有说就那么离开了昭阳,就心如刀绞。 
他在归途中病倒,是不堪折磨啊!不堪他和昭阳之间的回忆无时无刻不像现在这般在脑海里不断闪现,没日没夜,不堪他对昭阳的思念随着每远离昭阳一步就越发清晰地折磨着他;不堪承受他的离去是对昭阳最大的背叛;不堪承受他竟然爱着昭阳的事实。 
昭阳对他的爱,从小便有了,而他呢?他却一直懵懵懂懂地承受着昭阳的爱,直到他离开了昭阳,直到他相思成疾,直到他病得半死,病得一只脚已经踏进了鬼门关,病得他已经想要放弃不想再苟活于世时,他才发觉如果不能拥有昭阳的话,就算舍弃生命也是无所谓了。 
他是想就那么死了算了,但是他却没有死,他又活过来了。 
于是他回来,回来承担宁府上下几百号人的责任,回来承担给予晴雨的诺言,回来兑现对宁夫人的承诺,此生不再见昭阳,用这么大的牺牲来还宁老爷当年对他的救命之恩,来换取宁家的脸面和太平,他的心已经死了,只剩对昭阳的回忆不停地散播在这个巨大的宁府里,散播在每个角落每寸他走过的土地,让生活其中的他,好像被关在一只巨大的牢笼里的困兽。 
他已经心如死灰。在他以为可以就这样行尸走肉地度过余生时,昭阳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她回来了,回来破坏他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摇摇欲坠的决心,回来摧残他的心他的脑他的理智。 
前有对晴雨的承诺,后有他和昭阳之间的重重阻挠, 
在世人眼里,他们是两个男人,是两兄弟,宁夫人说得对,这种事情传出去.他和昭阳往后怎么做人?宁府丢不起这个脸。即使昭阳恢复女儿身,他和昭阳兄妹关系始终难以抹煞,他和昭阳是没有未来没有希塑的。他和昭阳是不可能的,一辈子都是不可能的。 
醒冬哥哥。 
嗯? 
我喜欢你,你喜欢我么? 
傻瓜,我不喜欢你,喜欢谁? 
年少的单纯对白在耳边浮响,那是多么单纯无知的岁月啊,如果可以,醒冬愿生命永远停滞于那个时刻。那个时刻里的醒冬,拥有完全的昭阳;那个时候的昭阳,也拥有完整的醒冬。 
醒冬靠在廊柱上,眼里流出了绝望的泪水。   
“大伯伯和大伯母居然不回来参加醒冬哥哥的婚礼,真是太奇怪了,怎么说他们都是最重要的长辈呀!”菊菊心直口快地埋怨,被二夫人喝止。 
“菊菊,怎么可以这么说话?昭阳不是说了吗,大夫人重病缠身,无法长途劳顿,大老爷忙于朝政实在脱不了身,所以委派他回来参加婚礼吗?到时候再让醒冬和晴雨上京一趟拜见大老爷和夫人,不就行了?” 
菊菊还是有些不服气,嘟着嘴巴。 
二夫天对着昭阳笑着道:“昭阳越长越俊了,今年也有十五了吧?有没有喜欢的姑娘?” 
“像他这种比女人还漂亮的长相,哪个女人敢嫁给他,自己都自卑死了。”又是菊菊的快嘴巴,说得满堂哄然大笑。 
于是在这片轰笑声中,醒冬走了进来。 
“在说什么笑得这么开心?”他笑着问道。 
宁昭阳看见他,立刻一眨不眨地盯着醒冬,醒冬却只是随意向她投来一瞥,便迅速将目光移开,走到晴雨身边坐下,晴雨望着他,脸上满是仰慕之色。宁昭阳的眼眸黯淡了,唇角的笑容消失了。 
醒冬举起酒杯对着昭阳笑着道:“我晚到了,罚酒三杯。” 
三杯酒转瞬下肚。 
“给昭阳洗尘,我饮三杯。” 
又是三杯下肚。 
晴雨见他喝得猛,娇嗔地夺走他的杯子,“病刚好,这样喝酒伤身。” 
醒冬哈哈一笑,握住晴雨的手,“你关心我,我心里明白,听你的就是。”他夹了一筷子菜到晴雨碗里,“你太瘦了,多吃点儿。”他说话时看着晴雨的目光满含温柔宠溺。他给晴雨倒酒递茶,关怀备至,细心呵护,晴雨的笑容始终就没落过,脸上的红晕始终就没消失过。 
宁昭阳看着他们两个,她的手在桌下握成拳,指甲扎进了肉里,流出血来。醒冬每多看晴雨一眼,她的心就多痛一分;醒冬每多对晴雨笑一下,她的唇色就苍白一分;醒冬每多靠近晴雨耳边说一句话,她的指甲就更掐入掌心一分。她看着醒冬和晴雨恩爱,内心犹如被凌迟般痛苦;她坐在席间,只觉得好像坐在油锅里煎熬。 
“哟!我说晴雨姐姐、醒冬哥哥,你们要恩爱拜托关了门再来行不行,大庭广众之下,你们知不知羞啊?”菊菊最爱损人,自然不放过每个机会嘲弄醒冬跟晴雨。 
醒冬却只是哈哈一笑,丝毫不以为意。 
宁昭阳见他如此,泪水差点儿滑落下来。 
她听闻醒冬要成亲,一口气苦闷难抑,竟然吐血晕倒;她病得一条腿踏进了鬼门关,也是为了他才重回阳间;她挣扎了那么久,终于还是来到他的面前,只是想问他一句话:你当真要娶晴雨? 
现在,她看着他,只希望自己没有踏进宁府过。醒冬哥哥有了晴雨,对她竟然如此冷淡漠视。难道正如娘所言,从头到尾……从头到尾都只是她一厢情愿追着醒冬跑,醒冬对她除却兄弟情分外,再无其他? 
“哦,对了昭阳,醒冬的婚事订在五天后,虽说是专门找人算的吉日,但还是想让你测一测,那一日究竟好还是不好?”二夫人想起宁昭阳百发百中的预言能力,便将这件事情向他请教。 
宁昭阳差点儿就要哭出来了。心爱的醒冬哥哥要娶别的女人,她竟然还募帮忙算吉日?所有的人都看着她,满怀期待,连醒冬哥哥都在看着她,他也希望那个吉日能够令她和脚雨白头偕老子孙满堂么? 
宁昭阳看着醒冬,醒冬却将头偏开。宁昭阳的心迅速坠落,摔成了碎片,在心里发出清脆的破碎声。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死板地在说:“五日后不是好日子,最好延一日,惊蛰那日最好,保证诸般胜意瑞气呈祥子孙满堂白头偕老。” 
众人听她这么一说,丝毫没有疑心。 
“既然昭阳这么说,那便延迟一日,好不好醒冬?” 
“我没意见,一切听凭姨母安排,晴雨,是不是?” 
醒冬的声音淡淡的,一贯的斯文有礼,温柔体贴。 
泪水朝眼底涌来,宁昭阳连忙垂下头去,没有看见醒冬朝她投来的一瞥里饱含再也无法掩饰的痛楚。 
“我觉得有些累,想早点儿歇息。”宁昭阳匆匆离席。 
没人察觉她的异样,只有醒冬。 
他的心痛得好似被地狱之火在炙烤,他一杯接一杯地饮酒,他的脸上带着笑容,他跟所有的人说话,他对着所有的人笑,但是他的心,却早已不在这里了。如果可以,还是不要这颗心的好,这颗已经完全属于昭阳的心,多跳动一下,就是多一下的折磨。   
蓝儿走进书房,醒冬坐在里头怔怔出神。 
“大少爷?”蓝儿轻声唤他,他没有反应,继续出神。 
蓝儿小心翼翼地靠近他,只见醒冬双目凹陷,胡子渣渣,全然没有往日的俊朗。 
“蓝儿,”醒冬忽然开口道,“你猜三老爷当年为何要走?” 
“大少爷,您问这个做什么?我怎么猜得到?” 
“三老爷他啊,是为了一个女人才走的。他一直很不快乐,有一日他喝醉了,跟我说,说他负了那女子十年,那十年里,他每一天都好像生活在地狱里一般的痛苦,他说他再也忍受不住,若是不走,他只能死了。” 
“你说这些做什么?”蓝儿心生恐惧,颤着声问。 
醒冬抬起了头,双目中突然垂下泪来,“三老爷捱了十年,我却一天都捱不住,若是不能和她在一起,我宁愿现在就去死。”他这样说着,张口呕出一口血,,把蓝儿吓得尖叫了起来。 
“大少爷!大少爷!我去喊人来!” 
“不用!”醒冬捉住她,喘息着,“不许惊动旁人,我没事。” 
“这样还没事,怎样才有事?您这是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好好一个人,怎么去了趟京城回来后,魂就没了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您就要跟晴雨小姐成亲了,怎么还说这种话做这种事情呢?您这样子如何对得起二夫人,对得起晴雨小姐?” 
醒冬凄然地笑蓑道:“你放心好了,我决计不会对不起她们,我纵然再喜欢那个人,又能如何?我纵然喜欢那个人喜欢到连命都可以不要,又有何用?终究,我是不能和她在一起的。”他说得全身颤抖起来,用手掌捂住脸,低低地哭泣起来,一副压抑许久终于全盘崩溃了的样子。 
蓝儿没料到大少爷这么坚强的人,竟然也会哭泣,而且哭得那么伤心,哭得那么痛苦,他那么憔悴那么绝望甚至吐血,都是为了那个人,若是不能和那个人在一起,他甚至宁愿现在就死。 
蓝儿怔怔地看着无助哭泣的大少爷,心里头十分害怕,她只能去找宁昭阳。除了宁昭阳,她不知道还能找谁。 
“小少爷病了。”丫鬟对蓝儿说。 
大少爷病了,小少爷也病了,这宁府到底是怎么了? 
“让她进来。”宁昭阳在里头道。 
蓝儿走进去,见宁昭阳倚在床上,面色苍白,瘦得下巴都尖了。 
“有事吗?”她轻声问,那声音轻得好似风儿飘过。 
“小少爷,您劝劝大少爷吧,再这样下去,我怕他会支持不了的。大少爷自从生了那场病后就变得有些古怪,这两日越发厉害,他原本发发呆也就算了,现在竟连觉都不睡了,整日茶不思饭不想,刚才我去看他,他竟然胡言乱语,跟我说什么他一天都捱不住了,若是不能和她在一起,宁愿现在就死去之类的胡话。” 
蓝儿说得流下泪来。 
“他当真这么说?”宁昭阳因为这句话,清冷的眸子才稍微泛出点儿生气来。 
“是啊,说着说着便吐血了,我劝他说就要成亲了他这样怎么对得起晴雨小姐,他竟然哭起来,说他决计不会对不起她,说什么纵然喜欢那个人喜欢到连命都可以不要,又有何用。我是听得全然糊涂了,您劝劝大少爷好不好?大少爷的样子让蓝儿看了实在是很不安,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蓝儿说到这里的时候,只见宁昭阳的唇边浮起淡淡的一抹笑,明明是笑,却不知为何觉得凄艳无比。 
“你不用担心,他没事的。他那条命硬着呢,死了两回都死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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