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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红豆醋娘-第4部分

小说: 红豆醋娘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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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莲船划到更远处,堆满船头的莲蓬里,猛然钻出了梁红豆湿答答的小脸蛋。
“这家伙还真不是普通的麻烦。”梁红豆盯着岸上模糊的背影,喃喃念道。
“你也没比他好到哪里去。”白衣女子仍是淡淡的表情,声音低柔似水。
“喂,你怎么谁都不惹,偏偏去惹到这个男人?”那扎麻花辫的少女已迫不及待的抢先开口。这名少女年方十二,苏杭水域第一大帮翠湖帮内属海字分舵主温海的独生女儿;认识她的男女老少,全管她叫喜绫儿。白衣裳那位姑娘,叫赵于缣,也是翠湖帮内的人;其余的女孩,也几乎都是翠湖帮内的女眷。两年前,梁红豆才与她们在湖上结识。
“喜绫儿,你知道他?”
赵于缣手下没停,小船往岸上拨去。“一年前我和喜绫儿在大哥那儿偷瞧过他一眼。他可不好惹,你想跟他玩,小心死无全尸。”
“我才不相信。”一句话又激起梁红豆的傲气,她肩膀一挺,很不服输的嚷起来。
“就怕你赔了夫人又折兵。”赵于缣瞟她一眼。
“才不会呢。”
“姐姐,你对红豆儿有点信心嘛。”温喜绫义气的加入了梁红豆那方。
“你跟她一鼻孔出气,两个人半斤八两,好不到哪儿去。”赵于缣叹了一声,说完摇摇头,不再跟她们多说一句。
午后阳光渐渐隐蔽了去,天空几丝小雨轻柔飘下,采莲船依次渐渐靠了岸,几个同样穿着湖绿色衣衫的少女打着伞立在岸边,挽扶起赵于缣,又接手她揽起的几篮莲子,径自走了。
“你不跟着回去?”梁红豆跟那些女孩一一挥手道别,却见温喜绫在一旁动也不动。
她耸耸肩。“不回去也没差。反正我老头见到我就不开心。”
“怎么?温佬又骂你?”红豆小心翼翼地看着她。“又是你和那位佟大少的事?”
温喜绫摆摆手。“不说也罢,管他的,他骂他的,我做我的,咱们各不相干。”温喜绫嘴一撇。“大不了在这湖住上一个月,谁也奈何不了我。”
“到我阜雨楼去吧,请你吃桂花糕。”梁红豆拍拍她。“当谢谢你帮我躲人。”
“没什么。”温喜绫顺势握住她的手。“嘿,讲到那个冯即安,你到底要怎么办?”
怎么办?梁红豆啄起嘴。她虽然派人盯牢了他,可是仍无半点头绪。唉,她要知道怎么办,就不会这么伤脑筋了。
☆☆☆
入夜。
知道冯即安落脚在这间客栈,思量许久,为了那块玉佩,梁红豆决定再冒一次险。
偷偷翻阅了柜台后的登记簿,梁红豆很快的找到了冯即安的房间。
在窗口张望许久,没有半点动静。她一咬牙,解下纱巾蒙住脸,闪身进门,伸指便朝床上熟睡的男人点去。
当她的指尖戳进一团软绵绵的被心,心里直觉要糟;果不其然,拉开被子一瞧,床上是空的。梁红豆暗咒自己的粗心,才想要离开房间,身后突然有火亮起,
她转身,差点被门口那张俊逸笑脸吓住。
“佳人夜访,小生真是备感荣幸。”说完,冯即安还夸张的对她施个礼。
梁红豆急急退了一步,两眼游移不定,脑海里想的全是如何才能全身而退。
见纱巾后那对灵动的眼珠子贼溜溜的想闪,冯即安一笑,顺手掩门上闩,又大步朝东侧那扇小窗跨向前去。
梁红豆的眼睛眨都不敢眨的盯着他。
完了完了!惨了惨了!如果她被认出来,这男人大概会鬼吼她一顿,然后……
她用力的摇摇头,不敢再想下去。
“既来之,则安之嘛,杨姑娘既然敢在两日之内打扰在下三次,应该是不介意我问几个问题吧?你放心,我只是想清楚一些事情,不会把你吃掉的。”把闯入者的惊慌失措看进眼里,冯即安仍是一脸的笑意。然后,他把窗户也上了闩。
梁红豆又朝后挪了一步;感觉小腿撞上床沿。心一慌,朝屋顶看去,盘算著有没有破屋而出的可能。
“别打屋顶的主意,要是你真的打算那样,信不信,我绝对可以在你跳上去前,先搂住你的小蛮腰。”他坏坏的笑着,又朝她跨了一步,口头上亦没停过吃她的豆腐。“呃,我想,那种佳人在抱的感觉,一定棒呆了。”冯即安说着,脸上竟出现了一抹陶醉的表情,只差没有流下口水来。梁红豆一张俏脸霎时烧红不已。
“你要是胆敢碰我一下,我剁掉你的手!”她低吼,但是脑袋瓜里却忍不住朝他所描绘的画面想去。一想到自己的腰身被他紧紧搂住……天!她大概会全身瘫软吧?思及自己一脸的孬相,梁红豆厌恶的挥去那些不入流的画面,投给对方一个自认非常凶恶的眼光。
一看对方被激怒了,冯即安笑得更邪恶。“那这样好了,改个方式,就换你来碰我,成不成?”他两手一摊,又走近一步,那副很期待被她“摆布”的样子,看了就叫梁红豆着恼。
“你……你真是……无赖!”她胀红着脸,恨声骂出口。
原以为对方会气得火冒三丈,没想到他居然拍拍手,像个被赞美的孩子一样,笑得喜孜孜的,梁红豆气得又一阵磨牙。
“你怎么知道在下姓吴名赖?咱家生平无大志,就是喜欢当个名副其实的无赖,怎么办?”笑闹间,他接着逼近,好看的一张脸眼看就要贴上她的。
后头已经没有退路,而他的男性气息又是这般浓郁好闻,令梁红豆一阵晕眩,慌乱的坐倒在床;而后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她惊吓得想跳起来,但冯即安颀长的身子已经俯下来。为防撞上他,梁红豆再度坐回床上。
“你……你要干什么?”她颤声问道。
这样的贴近真的让她害怕;虽说八年前这男人曾经抱过她,但那个时候她年纪尚小,根本没什么特别的感觉。而这些年来,要是有哪个男人敢这么轻薄她,下场不是落得被干爹揍个半死,就是被她用汤瓢扁得只剩一口气。
讨厌的是,冯即安偏偏不是一般男子,这点梁红豆心里比谁都清楚。
“我不想干嘛,我只是很好奇,你这个樊家二少拼命要找回的新娘子生得怎么样?”他还是笑嘻嘻的没半点正经样。
见他要掀开纱巾,梁红豆不假思索,一手便朝他脸上打去,但袖子还没到身前,便被冯即安粗厚的手掌抓得牢牢的;想伸腿狠狠踹他一脚,但对方看也不看,脚下轻轻一勾,又把她下半身制得动也动不了。
“难怪樊家二少肯花千金买下你;看来,你真的不好惹。”冯即安抿着嘴,笑睇她嗔怒的双眼,那对怒眸在幽幽烛光下闪闪生辉,美得把四周都照亮了。能有这么美的眼睛,想必下方给纱巾遮起来的鼻子嘴巴,也不会差到哪儿去才是。
对这女子,冯即安是越来越有兴趣,也越来越没耐性跟她玩了。
“这么怕人看?嗯。”他俯下脸,在她耳旁柔柔的吹拂着热气。梁红豆有如落入陷阱的小鹿,左右张望,更加心乱如麻。偏过脸,在她另只腾出的袖口,静静溜出一枚小针。
在脸上纱巾被掀开的那一刹那,房内的烛火同时被梁红豆疾射出的暗器打熄。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只听到在她上方的冯即安不悦的咕哝一声。
倾全身之力,梁红豆开始奋力挣扎想要挣开他的钳制。
下一秒,她连另只手也被抓住了。不但抓得牢,还被他往上提,接下来,她难堪的发现,自己的一对手臂仿若废物似的被冯即安单手捏着,稳稳的抓在空中。
论臂力,梁红豆根本不是冯即安的对手;要不是及时打熄了烛火,他瞧不清自己,梁红豆这会儿一定会羞愤而死。
“放手!”她身子不能动,但嘴上却没轻饶他:“臭男人!死男人!你好大的狗胆……”
冯即安摇头失笑,空出一手搂过她软软的腰,轻轻朝下一带。梁红豆整个身子被迫乖乖的仰躺在床。这种夫妇间才做得出来的亲昵举动,让她溜到嘴边的粗话全吞了下去。黑暗中,她心脏不能遏止的疾速大动。
老天!她羞死了。
“狗胆没有,人胆倒有一个,要不要我剥开衣服给姑娘瞧瞧。”冯即安嘴里使坏的问道。
“你混蛋!冯即安。”她咬牙切齿,眼泪不争气的浮出眶底。这男人怎么看都不像是曾经名震江湖的边关三侠,他根本就是个下三滥、无耻之徒!待她的方式有如嫖客妓女,梁红豆从来没受过这么大的侮辱。
这小丫头连他的名字都知道?!冯即安一笑,看来他好像被调查过了,有意思,真是有意思极了。
一片黑暗中,冯即安无奈的转向床外。真是糟透了,这样黑不溜丢的,连蜡烛都瞧不清在桌上的哪个方位。
“你很聪明。”他回头,对呼吸紊乱的女孩说道,口气里没有怒意,反而有微微的赞美。
这样子他还能笑得出来,梁红豆冒火了,开始挣扎。
“放开我!你这个大色狼!”
“我已经剥掉你的纱巾了,再乱动,我连你的衣服都解开喔。”
“你敢!”她大吼,挣扎得更厉害。
见她动得更凶,冯即安实践诺言,毫无转圜余地,动手便扯下了她一边的衣服。夏夜的凉意拂过裸出的肩头,梁红豆整个人震惊无比,僵住了。
“我就知道你是个乖孩子。”冯即安微微一笑,满意的点点头。“明早冯大哥给你买串糖葫芦吃吃。”
“你去死……”她怒吼,却发现自己瘫软无力,而且张嘴无声,原来全身穴道给他封住了。
将失去力量的女孩体贴的放在床上,冯即安低低的笑声掺了一些快意。
窝窝囊囊的过了一天,难得有一场小小的胜利,虽说是胜之不武,但以冯即安那倜傥不拘的性格,根本不在乎这些。
反正全都是这丫头自找的;惹毛了他,下场就是这样。眼见胜利在望,他才没理对方有多难堪。
☆☆☆
擦亮火石,点着油灯,冯即安擎过烛台,徐徐走近床前,看着裸露一半香肩的女孩,正僵硬着侧脸,削尖的下巴透着浓浓的倔强。冯即安一笑,轻轻扳过她的脸……当那双清灵姣美却含嗔带怒的脸蛋落入眼底,冯即安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这张脸的轮廓是如此熟悉,虽然经过七、八年的时间,但他能确定,这女孩是他认识的。
对见过面、说过话的人,他冯即安就是有这么点不成材的本事,除非喝了孟婆赏的忘魂汤,要不然就是进了油锅刀山十转儿,他都不会错认的。
“你是……天哪!天哪!”他一拍额头。天杀的!这紧要关头,他偏偏忘了她叫什么。
想也想不起来,冯即安索性蹲在她面前,一手呆愕地托着下颚,看戏似的猛瞪着她研究。
拿他的命下注,这丫头绝对不姓杨,她姓……该死呀,她究竟是姓哪个什么鬼呀!
“你姓梁,是不是?”五分钟后,他跳起来,指着她翘尖尖的小鼻子问道。
“……”
没有声音,但在梁红豆的想像中,冯即安已经是她刀下的猪肉,剁剁剁地被切成了八块。
不说话就当她是默认了。冯即安点点头,哪里想得到对方被他封得不能讲话。
梁……梁……该死!她叫梁什么?怎么他一点儿都想不起来!他搔搔头,懊恼的叹口气。
明明姓都想出来了,偏偏就是名字喊不出来。
见他呆愕的看着自己,梁红豆心想完了,委屈的泪水涌出眼眶,她好气自己的无能。
“你别哭,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见到她的泪,冯即安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尴尬一笑。“可是话又说回来,你也真麻烦,明明就认识我的,干嘛这么别扭?”
话才说完,她的名字跳进冯即安的记忆中,他整个人吓得朝后一摔,结结实实呆掉了。
“梁红豆!你是小红豆儿,是不是?”他激动的问。
色狼!笨蛋!混帐!梁红豆张着两片红润的嘴唇,一个劲儿虽拼命,却只能安静无声地咒骂着。
“是不是?”他狼狈的起身,对着她的脸又是一阵问。
无耻!白痴!猪猡!她心里大骂。
该死呀,该死!冯即安,你完了,你真的真的完了,要是这小丫头片子有什么想不开的,他就算不遭天打雷劈,也会被老大和嫂子五马分尸!
冯即安诅咒着自己,同时也发现了她骂不出声音的困窘。手下没停,赶紧拍开她的穴道,又急急替她拉上衣服。
但是指间无意间触及她的肌肤,那分细柔白润令他心头没来由的大震。
冯即安的手,就傻傻的停在梁红豆的肩上,忘了要离开。
直到梁红豆胀红着脸,用力推开他,把衣服整理好,又把棉被拉上身。
冯即安仍呆望着她胀红的俏脸,脑海里全是她没拉上衣物前,那犹如白雪晶莹的肩头。当年那个柔弱无依的小女孩真的蜕变了。取而代之的,是眼前这个明艳娇媚的美人。
突然,冯即安起了一阵心悸,头皮也一阵发麻。
这是个女人,嗳,不是他曾搂着抱过的黄毛丫头。老天呀,这是多么可怕的事实!
“无耻!”见他那副痴愣样,异样的感觉令梁红豆烧热着脸,恼声骂道。
从迷惘中惊醒,冯即安飞快的摇摇头,甩去自己脑袋瓜里不干净的念头。他没有愤怒,有的只是不解;依他的个性,是不可能对这姓梁的小丫头有什么遐想的。见鬼!在他心里,她永远都是那个在刑场里被他救下的小女孩。
“你不是人在关外吗?什么时候跑到江南来的?”
她冷哼一声。“早来五年了。”
听到她的口气,冯即安不再吭声。
“你呢?跑这儿来干嘛?”仿佛觉得自己太过分了,梁红豆出声询问。
“来给个莫名其妙的新娘子砸。”他没好气的回话。
“冯即安,你……”她咬牙切齿的瞪着他。
“樊家二少娶的不是杨家姑娘吗?什么时候抽换了姓梁的?这是怎么回事?”
梁红豆偏过头,不肯搭理他。
“你不说?可以,我带你到樊家把事情问清楚。”冯即安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她霍然转头怒视他,脸色瞬息变得很难看。
“樊家的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干什么帮他们?!”
“他们惹了你?”
“没有。”
“那为什么要假扮新娘子?”他觉得被她凤冠砸中的肩膀又微微疼起来;但这种不适,是由于头痛所引发出来的。
“不干你的事。”
冯即安微微一笑,但出声的语气却无笑意。“是吗?”
一枚红线穿过的玉佩晃过红豆面前,她本能地伸手去抢,冯即安比她快了一步。
“我就知道一定在你这里,快点还给我!你真是可恶,霸占别人的东西!”
“你确定这是你的东西?”他又笑起来,表情却冷冰冰的吓人。
“冯即安!”她又吼起来。
“我记得你从前都会礼貌的唤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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