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淘沙 绝世-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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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下可否带我们前去?我们急需渡江。”紫樨掏出钱袋,“至于钱财方面不成问题。”
“这……我还要看看别人给我的情报才能知道具体的地点和暗语。”南宫雨竹拿出一张字条,上面写的是一个地址,那张纸就是掌柜的塞给他的那张。
“这个上面没有暗语,看来我们还得再等一个人。”南宫雨竹收起字条,“诸位就和我一起去吧!”
远处跑来一个明黄的人影,随风飘来的淡淡酒香就让人知道定是那司空小丫头来了。
“紫樨大哥,书晒好了没?”司空婳明亮的眸子看着他,心情好像还不错。恨离姐告诉她那个温润如玉的公子叫紫樨,多美的名字啊,好配他这个人。
“紫,婳儿告诉我她写的是史书。我都不敢置信呢。这丫头很厉害嘛!我一定要看看。”说完,她就拿起那本晾干的书翻了起来。
“你姓司空?”南宫雨竹好奇地问,姓司空又是写史的,难不成是瀚墨轩的人?
“是啊!我不都说我叫司空婳了吗?不姓司空那我姓什么!”司空婳显然因为南宫雨竹弄湿了她的书而耿耿于怀,没给他好脸色看。
“姑娘是瀚墨轩的人吧……咳咳……在下有所耳闻。司空家世代编史,是有名的书香世家。”凉月淡淡一笑,声音有如清冽的风。
“你也知道瀚墨轩啊,呵呵,我是司空家的小女儿。”司空婳一提起家里就骄傲起来。
恨离拿着那《异人录》坐在紫樨身边把书递给他看。只见那本书里其中一页写着:
《瀚澜书。异人录。凉祭司列传》
紫樨的眸子一下子睁大,不可思议的看着书上的字:
凉月,绮岫解城人。幼,聪而且慧,灵气超然,为城主爱。怜其才,甚宠之。
绮岫流光历二十一年七月十三,徙于帝都峰。年及弱冠,发于市,为国师用,拜祭司,兼任太子洗马。
绮岫流光历二十八年秋,清鸾绮岫交恶,质清鸾公主初璎于朝。月知其不妥,数荐帝曰:“清鸾绮岫毗邻而居,本应共图长治,何以毁其盟约,为天下笑耳!”帝怒,囚诸隐风楼,得见公主初璎。璎再拜而谢曰:“先生之心,虽囚于此犹存百姓,为初璎所敬。盖战停,必奉先生为清鸾上宾。先生保荐之恩,初璎末齿难忘!”
明年,帝招其曰:“朕蒙国师言,恕尔之罪。今清鸾绮岫战于澜江,势不可回!”后月知其欲杀公主初璎,遂告之,俱遁。
同年,清鸾与绮岫战停,盖月之功尔。然月叛逃,帝大怒,曰:“得凉月之头颅者,受上赏!”
然人念其恩,终不寻,帝遂罢……
原来,这就是凉月的过去……
“你们在看什么?”凉月见紫樨看得入神便接过来看了看。他的瞳孔在看到题目时放得很大,然后像是看到什么东西手指渐渐握紧,瞳孔也不断缩小,最后他的脸色都渐渐泛白,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
“你没事吧……”司空婳第一次见到有人看书会看成这样,“那个……你能不能轻点,我的书都让你弄皱了。”
凉月低咳着,嘴角沁出血来:“你们都是被如此告知的吗?这算什么……他们有胆量留下的竟是亘古的谎言!”他不断的低诉着,眼睛里没有焦距,“这算什么……假的!说谎!”
“喂,你……你没事吧……”那个,虽然爹说过她是个祸头,走到哪儿闯祸就闯到哪儿。可是写一篇史就能让别人吐血……这……说出来都没人信吧!
只不过她还不知道书上写的那个人就这么活生生病歪歪的站在她面前。
看来事实并非如此,这个恨离和紫樨都很清楚。
“为什么……”凉月激动地浑身颤抖,他突然间咳得很厉害,胸口一阵窒息竟昏了过去。
“凉月!”恨离急忙接住凉月前倾的身子,投给紫樨一个无可奈何的笑容。
凉月?!
南宫雨竹的眸底闪过一丝光芒,不动声色的看着昏迷的凉月。司空婳却是惊讶的张大小嘴,不敢置信的看了看凉月,又好像查证什么似的捡起地上的《瀚澜书》熟练的翻开。然后她看了一会儿便又惊讶的抬起头,拼命的指了指书又指了指凉月,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看来凉月在绮岫已经是“家喻户晓”了吧!
“雨竹兄,是否有地方能让他休息一下?”紫樨背起凉月,此时的他轻盈的像一片羽毛,苍白又透明。
“有,你们都跟我来,那里很安全。”
第七章
廖州城中的一所大宅前,南宫雨竹有节奏的叩响大门。“慕容,你快开门!”
打开院门的是一个黑衣青年,一双眼睛亮如晨星,清俊卓绝的脸上写满了担忧:“雨竹,听说你遇到文聘了?”他欠了欠身让他们进来迅速关上了大门,“怎么回事?”
“我没事,你快去准备几间上房。这里有人昏倒了!”慕容看见南宫雨竹没事也就放心多了,可谁知道他一下子带回这么多人,“看什么,还不快去!我的命是他们救的,没有他们我今天就玩完了!”
“噢,我这就去。先把人放在椅子上吧!”
紫樨放下凉月,让他的头靠在他肩上,“恨离,拿水来!”恨离在大厅转了一圈却没有水或茶壶,“那个,南宫,你们这里没水吗?”
“啊?我去厨房看看。那个……司空小丫头,你老围着个大男人转,你不害臊吗?过来,和我打水去!”
司空婳不死心,仍是左摸摸右看看,兴奋的两眼发光一边自语道:“哇!是凉月本人啊!闻名不如见面,今天让我碰到了。唉!你干嘛拉我?喂!痛,痛啊!”
待客厅里没有了司空婳的声音,恨离才半蹲下来抚平凉月紧蹙的眉头。
“嗯咳!”紫樨不自然的咳了两声,司空婳乱摸就算了,她还凑什么热闹!
“喂,瞎咳嗽什么!”恨离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唉,凉月倒了。对,再靠右边一点。”
紫樨撇了撇嘴,心里挺别扭的。都是这个病歪歪的臭小子闹的。
“紫,你说凉月到底是为什么这么激动?以前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我怎么知道?”他满意的看了一眼靠在他另一边肩膀上的恨离,嘴角勾出一抹如春风般的笑意,“也许,我们可以用入梦大法。”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恨离倏的坐起身来,“就现在吧!”
“现在?开什么玩笑!让人家撞见你该怎么解释?尤其司空小丫头还在,要让她往史书上一笔,回天界就等着吃不了兜着走吧!”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烦,烦死了!
黑衣裳的小伙子走回厅里,很客气的道:“上房准备好了,二位先把他送过去吧!来,这边请!”
待安顿好凉月,他们便又回到厅里。但紫樨和恨离还是听见凉月朦胧中说了个“璎”字。
应该是书上说的那个公主初璎吧!
“紫樨大哥,凉月呢?”司空婳窜到他们面前,像只只会活蹦乱跳的兔子。
“他休息了,不要打扰他。来,这边坐。”恨离引她坐下,这个小丫头还挺崇拜凉月的。不过这丫头看起来也很喜欢紫樨呢,要不然为什么这么多人里她就只会“紫樨大哥,紫樨大哥”的叫。
“正式向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和我一起共事多年的好兄弟——慕容风飞。风飞,这位是紫樨,恨离,还有司空家的小丫头司空婳。”
“喂,臭南宫!我才不是小丫头,我已经长大了!看到没有,我已经为家里写史了,我不小了!”南宫雨竹从她挥舞的爪子上拿过几本《瀚澜书》,看着那本《帝王录》眼睛里有狂热的光。
“有什么了不起,这些人你都认识吗?真的假的还是一回事呢!”南宫雨竹奸笑道,气得司空婳直跺脚。
紫樨和恨离相视而笑,的确,即使是史也是人写出来的。真的假的真的不好说。
“我……我,我认得凉月!对,我认得凉月!”司空婳双手插腰,踮起脚尖冲南宫雨竹轻哼一声,可惜还是没有南宫雨竹高。
这,这简直就是两个孩子在吵架嘛!
“我也认得了!除了凉月你还认识谁啊!没见识的小丫头,丫头就是丫头,装什么人小鬼大。”南宫雨竹成心气她,看她一幅气得脸红红的样子,他就没来由的心情好。
“我……我各国的史官我都认识!”司空婳气得搬把凳子站上去,然后瞪着南宫雨竹道。
“雨竹,你跟人家姑娘家抬什么杠?这可不像你。还不过来说说正经事。”慕容风飞拉开南宫雨竹,在司空婳心里的地位上升了几个台阶。
“来,婳儿,我们去换件衣服。”恨离连蒙带哄的把杏目圆瞪的司空婳拽走,倒真是费了不少功夫呢。
南宫雨竹看着被拉走的司空婳心情好极了,不知怎么得他就是喜欢逗她。
“南宫兄,你有没有在听?”
“啊,什么?”他晃过神来,看见慕容风飞忍笑忍到脸发红。臭小子,像笑就笑呗!还怕把形象毁了怎么着?
“我是说船的事,现在是不是有消息了?我们急着渡江。”紫樨轻啄一口水,等着南宫雨竹的回答。
“是这样的,今天我和风飞分头去取暗语。现在东西都凑齐了,随时都可以去买船。”
“那就现在吧,你知道我们路上耽误不得。”
的确,在绮岫“凉月”这两个字太敏感了,多呆一天都对他们不利。可是……帮了他们这个忙,他的事怎么办?
南宫雨竹思忖着,眼睛里有复杂的光。
“南宫兄,是不是有什么困难?”他那一举一动又怎么能逃得出紫樨的眼睛,只不过这个叫南宫雨竹的男人到底想做什么?
慕容风飞察觉到了他的笑容很平静,可是眼睛只盯着同一个地方看。每次他思考义军动向的时候都会是这副表情,那这又和那几个人有什么关系?
“想请诸位帮个忙而已,但我不会勉强各位。”雨竹放下手中的茶碗,状似漫不经心的说着。
果然如此。
“南宫兄,你但说无妨。我们虽是一介布衣,但能帮得上的忙我们一定会帮。”紫樨精明的把问题丢回给他,他倒要看看这个南宫雨竹到底想干什么。
慕容风飞不明所以的拉了拉他的衣袖,这种带兵打仗的事本就不应该要求别人做。而且义军行事隐秘,不应该暴露行踪
“雨竹不才,正是现下在这一带起义的义军首领。因为我们发展于澜江一带,所以澜江之阴的绮岫和澜江之阳的清鸾都会镇压我们。”他顿了顿,并没有看见紫樨有任何惊讶的表情,“所以,我和风飞的仗打得也就辛苦了些。”
“所以呢?”
“我想请祭司大人凭借与清鸾的交情让那一方暂时停止对义军的镇压,这样我们就能集中力量对抗绮岫了。但我会承诺决不会向清鸾发兵,如何?”南宫雨竹如意算盘打得可响了,只要清鸾答应此事他就有更大的把握对抗绮岫了。
紫樨没有给与他回答,凉月在清鸾是否安全都还是个未知之数。更何况他不是凉月,没有权力帮他应下此事。
似是看出他的犹豫,他的眸黝黑深沉,里面有连慕容风飞都看不懂的光芒:“在下只是说说而已,你也不必记挂在心里。我们这就去吧!风飞,你照顾一下恨离姑娘和司空小丫头,我们这就去买船了。”
慕容风飞应下了,每次他都是和雨竹同去同归,可是这一次雨竹却没有让他跟着,为什么?
凉月?不会这么巧就是那个祭司吧?怎么可能!叛国之事过去数年,可他人会在绮岫境内,他不是该在清鸾当座上宾吗?
“咦?紫樨大哥和那个臭南宫呢?”司空婳换了一身火红的衣裳,好像还挺适合她的。她这个人就是那种毛毛燥燥的脾气,就像一团火一样。
“他们有事出去了。”慕容风飞为她们倒上茶,态度很温和,“一路风尘,喝杯茶休息一下吧!”
“好啊!”司空婳开开心心的走过去,抓起一杯茶咕咚咕咚的灌了下去,“恨离姐,你不渴吗?”
“不了,我去看看凉月。”她轻轻的推开凉月的门,里面的凉月还没有醒来。阳光透过窗子稀疏洒在他单薄的身子上,他的脸色苍白如纸,昏睡的他依然紧蹙着眉,似是有不尽的哀伤缠绕着他,让他透不过气来。
是为了那个叫初璎的女子吗?把自己弄成这样真的值得吗?
从司空婳的那篇列传里就知道凉月叛国定是因为那个叫初璎的公主,但实情也一定不会是司空婳写得那般简单。
入梦大法?不知他的梦中是否还是初璎。
恨离坐在凉月的身边拨开了他额际的几缕青丝,他的梦境究竟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渐渐的,她进入了他的梦境。
那是一片茂密的竹林,阳光透过竹叶之间的缝隙在地上照出一个个金黄色的斑点。周围是清新的青草味道。鸟儿在树上欢歌尽情的展示自己的歌喉。
远远的走来一个青衣的少年,他不时地抬头看看被竹叶遮住的阳光嘴角溢出一丝笑意。阳光洒在他幽黑的眸子里翻出点点星芒。
那是凉月,她认得出那一定是少年时的凉月。那时的他笑容好纯净,没有现在的那般落寞与悲凉。那时的他应该还很幸福吧……
不远处的泉水淙淙,竹林的清新应该多半归功于那池清泉吧!凉月多了过去掬了一捧清澈的泉水喝了起来。
很快的,她和他都注意到了池水中央的那摸丽影。池中央是一个正在沐浴的女子,她的头发被纤细的手指轻轻梳理着,在水面上宛如一片漂浮的黑色柔纱。无数的水珠从她的藕臂滑落,无声无息的落回水中。
肌肤胜雪,姿态轻盈,哪里来的这么风华绝代的人儿?
凉月僵在池边,一个慌神才惊觉自己看着人家太久了……
他慌忙起身像立刻离开这里,可是脚下一滑跌进池中,激起一个很大的水花。
“谁!”那女子警觉地会过身来看着刚浮上水面的凉月,虽然有些惊讶,但她还是保持着平静的声调。
凉月看着那女子,见她如点漆般的眼睛看着他脸上一红。
“喂!你还看什么?”那女子秀美轻挑,似是有点愠怒。
凉月急忙转过身去连忙道:“对不起,姑娘。在下无意冒犯。只不过路经此处恰巧碰到姑娘在沐浴。”
“你先到岸上去,背着身,我要穿衣服!”那女子说。
凉月快速上了岸,背对着池水走了十来步。
许是那女子穿好了衣服,她开口道:“你可以转身了!”
凉月这才木讷的转过身看着那女子,她的头发如丝绸般的铺在她的粉背上,整个人散发着沐浴过后的清爽。
那女子忽然笑了:“你这个人真是呆。”她看着凉月狼狈的样子笑着。他的身下有一片渗出来的水痕,衣服上面还挂着水珠。凉月有些腼腆的笑了,真的有点呆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