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缉新郎-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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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叶圣恩深吸一口气,命令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公事上。
「那我们只能在一旁看戏?」
「别说我们了,全亚洲也找不到能够跟花旗或高盛巨敌的金融集团,我们要在这当中分一杯羹,并不容易,何况这其中还牵涉到美国政治利益。」叶圣恩顿了顿,「另外,如果我料想得没错,应该还会有另一波金融购并,目标猎物……大概会是这家吧!」他指向表格上列出和某家大型金融机构。
叶承绍很赞同他的推论,「最近市场是有传出一些消息,看来他们在确被盯上了没错,这份报告你分析的很好,看得很透彻。」他赞许地点头,背脊埋进沙发,忽然聚拢眉,「说也奇怪,前阵子你是不是著了魔,怎么会闯出那么大的?居然学人家CBOT(美国之加哥交易所)炒商品期货,一下亏了几亿,简直不像你!」
叶圣恩闻言,顿时有些尴尬。「前阵子我的确有点……冲动,可能是最近全球金融情势变化太剧列,一时冲昏了头。」
「那种失误不允许再犯了!虽然我们叶家是最大的股东,不过之前那种荒腔走板的表现,我跟你爸真的很难替你在其它懂事面前说情,这次能保住你,下次可就不一定了。」
「我会将功赎罪的。」叶圣恩承诺,「前阵子的亏损我会想办法赚回来。」
「那最好了,」得他保证,叶承绍这才舒展眉宇,微微一笑,「我对你还是很有信心的,你可是我们叶家众望所归的继承人,叶家的未来全靠你了,千万别辜负大家的期待。」
「是我一定尽力,」离开董事办公室后,叶圣恩很快又投入下一场会议,他的生活一向如此,一场又一场会议,一们接一个行程,像极了永不停止的轮回。
他习惯了,何况他现在算是带罪立功的身份,更是容不得一丝马虎。
只是不知为何,他渐渐觉得累了,到底为了什么,他必须如此马不停蹄地工作,为了什么,要如此维持他的完美形象?
他一直告诫自己,不能令任何人失望,但他的好友,却因他的隐瞒而失望,还有他最在乎的她……
回到办公室后,秘书交给他一迭纸条,「你有六则留言,还有,乔旋先生在会客室等你。」
*****
乔旋来了?
叶圣恩讶异地扬眉,接过秘书递来的便条纸,走向连接他办公室的会客室,他的堂妹夫果然在里头,正倚著窗,啜著咖啡深思。
他扫过那略显忧郁的身影。「怎么有空来这儿?你最近应该很忙吧?」
「我来立法院开会,顺道来看你,」乔旋朝他微微一笑。
「该不会是跟水晶吵架了,要我当和事佬吧?」他开玩笑,举起咖啡壶,也为自己斟了一杯。「这我可没办法,她从小就是我们叶家的公主,我不敢得罪。」
「你说自己不敢得罪,她却说自己最听你的话呢!」乔旋淡淡椰榆,「她已经不止一次跟我要话了,你才是叶家的明日之星,集三千宠爱于一身。」
三千宠爱?
叶圣恩黯然敛眉,这可不尽然是福气,有时候,反倒是莫大的压力,「说吧,找我什么事?」
乔旋没立刻回答,把玩一会儿咖啡杯,端正表情。
「听说你跟婉儿下个月要结婚了。」
叶圣恩一愣,没料到堂妹夫会为此而来。
「是我妈跟水晶说的吧?」
「嗯」
他就知道,老妈一定乐得四处散播这喜讯,叶圣恩自嘲地轻哼。
「你是认真的吗?」
「为什么这样问?」
「你别怪我多事,但我觉得事情不简单,」
乔旋深深地望著他。「我觉得那女人说的是真话,跟她在一起四个月的人的确是你,不是朝阳。」
叶圣恩闻言,胸口一震。
「你订婚那天,我本来也以为她一定认错人了,可后来,我向大家旁敲侧击过,每个人都或多或少觉得你那段时间有点不对劲的地方,而且你故意晒黑,虽然你说自己是去做室内晒肤,故意晒成古铜色的肤色。但其实你是在那个海边小镇晒的,对吧?」
叶圣恩默然无语,
没想到唯一看出破绽的,不是与他最亲的父母,也不是最看重他的二叔,竟会是不久前才加入叶家的这个男人。
怪不得二叔会想尽办法将女儿嫁给他,就是看中他这样的聪明才智,肯定能在政坛前途无量吧!
只是如果他真的聪明,就算看穿了真相,照理也该对此事保持缄默,为什么要多嘴说破呢?
乔旋仿佛看透他的疑虑,主动解释。「或许是我看错了,但我想,你真正爱的女人……应该是那个朱挽香吧!你那天看他的眼神,很不一样。」
是吗?原来他的眼神早就背叛他的理智了。
叶圣恩微微怅惘,望向堂妹夫,约莫猜出他的来意,「所以你是来劝我不要跟婉儿结婚的。」
「我不知道你是为了什么理由放弃真爱,但我不希望你后悔。」乔旋真诚地劝告,「我们虽然算不上好朋友,但我一向很欣赏你,圣恩。」
这是对他的一番好意,他明白。
叶圣恩淡然一笑,「谢谢你的关心,这件事我自己会想清楚。」
「那我就不多说了,不管你决定怎么做,今天的谈话我不会跟任何人提起。」
语落,乔旋在茶几上搁下咖啡杯,转身离开。
叶圣恩目送他背景,忽地心念一动,「乔旋,你跟我说这些,是不是因为你有切身之痛?」
他没回答,也不留步,只是朝后摆一摆手,看似走得洒脱。
叶圣恩却感觉那挺直的身恣透出一股浓浓的萧索,他忽然想起朱挽香曾对自己说过的话。
如果你谈过恋爱,你就会明白了,爱一个人总是要伤心的。
是这样吗?爱情总是教人心伤。?
叶圣恩恍惚地深思,无意识地翻看秘书留给他的纸条,忽地,其中一张攫住他的注意力。
他瞪著纸条,悚然大惊。
那是朱挽香的留言,她说午餐约会,她会晚一点到,但他,根本没约她吃午餐。
*****
爱一个总是要伤心。
所以她是不是又要伤心了?朱挽香恍惚地盯著窗外,看窗处人来人往,阳光筛落树叶的缝隙,在水泥地面舞著碎影。
叶圣恩打了电话回家,约她在这里共进午餐,她便坐上租车来了,她以为自己会迟到,没想到他比她更晚。
似乎总是她在等他,在小镇等他来接,在餐厅等赴约。
有人说,爱得比较深的人常是痴痴守候的一方,那么她一定是爱得比他深了。真傻啊。……
朱挽香苦笑,她不是曾经对他说过吗?她不会再谈恋爱,因为爱是教人伤心的东西。
结果言犹在耳,她却傻傻地陷进去了,爱得比他多,爱得比他深。甚至不确定对方到底爱不爱自己。
这就叫自作孽!朱挽香毫不容情地嘲弄自己。
每回失去所爱,她都好像失去一部分自己。
把某部分的她,留在那个时候,心的硬壳逐渐长厚,里头的心却愈来愈脆弱,愈来愈怕痛。
然后她告诉自己,绝不要再爱了,她受够了一次次地失去亲的与恋人,不会傻到再痛一次。
但怎么会又爱上了他呢?
怎么会明知他不能对好坦白,还固执地选择再相信他一次呢?
他说他不会跟谢婉儿结婚,但他即将成婚的消息却上报了,婚期都订好了,整个叶家也欢天喜地地筹办喜事。
不管接下来,发生什么事,你相信我,我不会跟婉儿结婚,他希望她相信他,而她也点头了。
怎么会点头呢?
朱挽香细细咬著唇,责备自己,嘲弄自己,却又无可奈何。
或许该怪他吧!
都怪他,那么晚了还要待在书房里工作,怪他那么疲倦又孤单地趴在书桌上,作著令他汗流侠背的恶梦。怪他忽然蹲下来说要听宝宝的胎动。怪他,竟令她不由自主地感到心疼……
「在想什么呢?」他终于来赴约了,带著如户外阳光一般和煦的笑容。在她对面坐下,「抱歉,我迟到了。」
她怔望他,他笑得愈温暖,她就愈感到爱恨交加。
「有什么话不能在你家说,非要约我出来?」她刻意维持表情和语气的冰冷。
他似乎不以为意,淡淡一笑,「你不觉得我们在外头聊天,比较自在吗?」服务生送上菜单,他略略浏览,「你想吃什么?这里的奶油鲑鱼很不错。」
「我不想吃海鲜。」
「为什么?你不是在海边长大的吗?」
「自从怀孕后,我口味改变很多。」
「对了,我差点忘了,女人怀孕会跟以前不一样。」他自责地摇头,将菜单递给她。「你自己点吧!」
「我想吃炭烤猪肋排,前菜要凯萨色拉,还有罗宋汤。」她一口气点了许多。
「果然孕妇胃口特别好。」他好笑地挑眉。点了一份奶油鲑鱼,将菜单还给服务生。
*****
进餐期间,他与她天南地北地闲聊,谈政治,谈运动。谈新上映的电影,就是不谈两人切身相关的话题。
直到服务生送上他的义式浓缩咖啡与她的鲜果汁,他才停止高谈阔论著。常常地凝望她。
「你恨我吗?」他忽然哑声问。
她愣了愣,没料到他会这样问。
「我不肯认你,你是不是恨我?」他看她的目光,锐气四射,
她微微眯眼。「你不是说,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弟弟的。他当时是假冒你的身分。」
「你真的相信?」他苦笑。
「你不是希望我相信吗?」
「挽香……」他轻轻叹息,握住她柔荑,欲言又止。
她抽回手,冷冷地掷话。「你不是叶圣恩。」
「什么?」他震憾。
她扬起眸,定定地迎视他,「你是叶朝阳,对吧?」
「你在开玩笑吗?」他苦涩地问,眼眸忽明忽灭,阴郁著复杂情绪,「你真那么恨我?」
「你是叶朝阳,」她很肯定。
他神色一变。
「为什么要假冒圣恩的名义约我出来。?」她质问。
「你--怎么知道?」他狠狠瞪她,面具下后,脸部肌肉一阵怪异的扭曲。
「是我哥说的吗?他把一切都告诉你了?」
她果然猜对了。
朱挽香凝眉,告诉自己现在是关键时刻,必须步步为营。「他不能跟我说吗?」
「当然不行,他答应过我不会跟任何人说!」叶朝阳愤慨地低吼,握拳敲桌在,眼灼烧著恨意。
他恨自己的哥哥。
朱挽香深呼吸,敏锐地察觉绝不能在此时加重叶朝阳对自己兄长的疑虑。「他什么都没跟我说,是我自己猜出来的。」
「你自己猜的?」他惊骇。「你是说,你认得出我不是圣恩。?」
她点头,「你的确是眼神不一样,他看我的眼神,不是像你这样。」他看她的眼神,即便满蕴著情感,也还是深沉内敛。不论温柔或严厉。都不会过分张扬。「你演得的确很像他,但有点过火了。」
「就凭这眼神,你就认出我不是他?」叶朝阳不敢相信,几乎失声。「这怎么可能?!我学他学了那么多年,连我爸妈都认不出来--」
朱挽香可不管他多么迷离怅惘,率直地逼问:「圣恩之所以坚持不认我,就是因为你吧?」
他一震,著火的双眸锐利地瞪她,好片刻,才逐渐恢复冷静。「你果然是个很难缠的女人,朱挽香,怪不得你会有勇气闯进订婚宴,怪不得我哥会看上你。」
她默然不语,等他自己道出来意。
他也很快就摊牌了。「不错!我哥哥就是为了帮我收拾残局,所以不能认你,因为他不能让任何人知道,那四个月留在台北的人是我不是他。」
「为什么不能让人知道?」
「因为这是个游戏。」他语气阴森,盯著她的眼神也阴森。「我们说好了交换身分,由我顶替他,那他就可以放下一直扛在肩上的责任,去逍遥自在了。」
「他就为了得到自由而跟你交换身分?」她不相信,她所认识的叶圣恩,不是那么不负责任的人。
叶朝阳仿佛看出她的疑虑,冷冷撇唇。「当然,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这是他欠我的。」
「就因为你的家人爱他比爱你多,你就把矛头都指向他?」
「这不关你的事!」他狂暴地低吼,像一只被碰触逆麟的龙。
她识相地保持沉默。
他似乎也惊觉自己反应太过火,暗暗深呼吸,好片刻,总算平静浮躁的情绪。「朱挽香,有件事我很好奇。」
他要出招了。
空气中隐隐汹涌著暗潮,朱挽香不禁绷紧神经。「什么事?」
「你真的以为我哥爱你吗?」
她神色不动。「什么意思?」
「我打听过了,你的过去很精彩啊!」他凝定她,似笑非笑。「听说你以前有个未婚夫,你为了得到他的遗产,坚持拔掉他的呼吸管,你这女人,到底有没有良心啊?」
「你到底想说什么?」她将双手藏在桌下,握紧裙摆。
「你不适合我哥。」他凌厉地下结论。「我也不认为如果我妈知道你有那样的过去,会接纳你这个儿媳妇。」
她暗暗咬牙。
「你知道,我妈一向最疼我哥,我哥也最孝顺她。」他继续说明。
「妈妈的乖儿子。」她黯然低语,忆起自己在白绮莉的沙龙会客室里,看到那些奖牌与相片。
「就是这样,你很清楚嘛!」他不怀好意地揶揄。
「那又怎样?」她倔强地瞪他。
他耸耸肩。「我一直想不透,我哥从来不是那么冲动的人,因为不会不征求我爸妈的同意,就自作主张跟你结婚?我想了很久,后来总算弄明白了,原来我哥是同情你。」
「同情……我?」玉手在桌下握紧成拳,指尖陷进掌心肉里。
「听说你们镇上的三姑六婆,把你的事告诉我哥,她们劝他离你远一点,结果他不但没有,反而向你求婚……啧啧!」他故作感叹地摇摇头!「你说一般正常男人会做这种事吗?也只有我哥做得出来。」
她没反应,既不答话也不反驳,她的神智已涉临溃散,某种情绪的狂潮在心海泛滥。
「我哥他这人啊,总是把所有的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把什么都当作自己的责任,你救了他,又收留他,他很感激你,看整个小镇的人都排挤你,他会觉得自己有义务照顾你--他就是这种人,很温柔,可他这种温柔是不带感情的。」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不是因为你特别,所以才对你温柔。」他用凌锐的语锋,一刀刀割开她心房外的硬壳。
「只是因为你是个『人』,因为你是个可怜的弱者,他同情你,就像强者同情弱者一样,更何况你还怀了他的孩子,他更不可能丢下你不管。」
他只是同情她,只是看她怀孕了可怜,所以才不能不管她。
只有这样吗?
真的只有……这样吗?
心的硬壳破了一道口,裸露出模糊的血肉。
「他从小到大就是那样,习惯性地照顾每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