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缉新郎-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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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人怔仲地望著这一幕。
几分钟后,谢婉儿的症状总算缓解了,朝众人送出羞涩的微笑,「对不起,让大家受惊了。谢谢你,朱小姐。」
「不客气。」朱挽香冷淡地响应,手扶后腰,困难地站起身。
叶圣恩见状,立即伸手扶她。她愣了愣,回眸睨他。
「你走路不方便,我扶你。」他温声低语。
她漠然凝娣他,所有的爱恨慎恼,都在这记深邃的眸光里流转。
「不用了,『大伯』,你去照顾你的未婚妻吧!」
语落,她旋过身,孤傲的背景,在众人视线下逐渐淡出。
「真是个莫名其妙的女孩子。」白绮莉气恼地评论。
谢婉儿温柔地摇头。「我觉得她心地应该不错。」
「你别让她给骗了!婉儿,要不是她刚刚那样挑衅,你会心脏病发作吗?她根本不怀好意。」
「她没那么坏。」叶圣恩沉声阻止母亲继续以言语伤人。「妈,如果你肯用另一种眼光看她,你会发现她其实很善良。」
「圣恩!」白绮莉气急败坏。「怎么连你我也这么说?」
叶圣恩默然无语,俊唇一扬,牵起的是百般萧索。
*****
医生诊察过谢婉儿后,说她并无大碍,于是白绮莉便留她在客房休息。命令儿子相位。
待房内只剩他们俩,谢婉儿拽住未婚夫的手,迫不及待地追问:「你雇的私家侦探还没找到朝阳的行踪吗?」
「还没。」叶圣恩黯然摇头,拉了张椅子,坐在床畔。「不过今天早上,我接到他的电话了。」
「他打电话来说什么?」
「他给我两个月的时间跟你完婚。」
「什么?他怎么能这样?」谢婉儿好不容易恢复红润的娇颜一下又刷白。「难道我跟你订婚,他一点都不在乎吗?他居然还真的逼你娶我,就这样把我丢给你?」
「我想,他是很困扰。」叶圣恩深思地回想起自己与弟弟的对话。「他并不是真的想把你让给我,只是他以为你知道真相后,一定不会原谅他。」
「不管我能不能原谅他,他都应该回来面以我!」谢婉儿抓紧被单,嗓音发颤。「当初是他假扮你跟我交往,又抛弃我……难道我不能恨他吗?难道我不该怪他吗?他怎么到现在还不悔改?」
「他心里有太多恨了。」叶圣恩苦涩的摇头,「对不起婉儿,他明明是想报复我,却连累了你。」
「这怎么能怪你?」谢婉儿扬起脸,水眸迷蒙地氲著泪。「是我自己笨,被他耍得团团转,更笨的是,明知道他骗我,我到现在……还爱他。」她蓦得哽咽,再也持不住满腔哀痛。揪住叶圣恩衣襟,哭倒在他怀里。「圣恩……你说,我该怎么办?我真的恨他,好恨他……」
「你别这么激动,婉儿。」他温声安慰。「小心心脏病又发作了。」
「你要我怎么能不激动?他如果真的打算就此抛弃我,那我……宁愿死!」
「你说什么?」叶圣恩惊骇不已,大手掌起她雪白的脸蛋,责备地瞪她。「你不是答应过我了,不会再任意寻死吗?」
「我知道,我……」谢婉儿深吸一口气。「上回我发作入院,如果不是你配合朝阳演戏骗我,我可能早就死了,我欠你一个人情。」
「我不要你欠我人情,我要你好好活著!」他语气严厉。
她怔住,良久,凄然苦笑。「其实你自己也很痛苦,却还要这样安慰我,对不起,圣恩,都是我害你必须那样欺骗朱挽香。」
*****
叶圣恩一震,轻轻松开她,神情抑郁。「就算不是因为你,只要朝阳一天不停止这个游戏,我也只能……对不起她。」
她忧伤地凝娣他。「你真的不后悔吗?」
他别过头,深眸凝定某个不知名的时空。「从朝阳离家出走的那一天,我就注定了后悔。」
「如果她不来找你就好了。」谢婉儿幽幽叹息。「那你就可以一直瞒著她。等一切结束后再去接她。」
「可是她来了,而且还怀了孩子。」
世事总是不能尽如人意,上天跟人一样,都喜欢恶作剧。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谢婉儿迟疑地问。
「朝阳希望我跟你结婚,但我想他应该不是真心的,他只是以为你跟我在一起会比较幸福。」
「那如果我们跟他说,我已经知道真相了--」
「行不通的。」叶圣恩拧眉,「他现在情绪很不稳定。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我不能冒险。」
「那我们到底该怎么做才好?」
「只能尽量拖时间性,不管怎么办,一定得想办法找到他!」
*****
「什么办法呢?哥,你告诉我,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不恨你?」
梦里,迷蒙的身影若隐若现,理应是他最亲爱的孪生弟弟,用憎恨的眼神烧灼他,他觉到痛,更有难以承受的懊悔。
「你知不知道,当婉儿躺在医院昏迷不醒时,口中却一声声地叫著你的名字,我有多难受?站在她面前的人明明是我,她却把我当成你。」
「你可以告诉她实话啊!朝阳,告诉她其实是你假扮我。」
「我现在伤成这样,这条腿说不定都会废了,我不想让她见到我!而且她现在身体那么虚弱,我告诉她真相,把她逼入绝境,她真的会死的!哥,你忍心眼睁睁看著她送命吗?」
「那你要我怎么做?」
「请你代替我暂时跟她交往,我把她交给你了,还有公司,我又闯下大祸,也要你帮我收拾。」
「可是朝阳,我不能跟别的女人交往,我有挽香……」
「是的,朱挽香,我知道她。」梦里的男人形影,不安定地飘动著,显得好阴森。「我一直派人监视你们,我知道你娶了她,不过你们的婚姻并不合法。」
「只是缺一道登记的手续而已,她仍然是我的妻子。」
「我不管你跟那女人怎么样,总这这是你欠我的!哥,你不是说要弥补我吗?那就帮我保住婉儿吧!如果她有个什么万一,我不会放过你,也不会放过我自己。」
「什么意思?」
「我会去死,反正只要你活著一天,我说永远必须活在你的阴影下,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充满仇恨的呐喊,狠狠地撕裂他。
叶圣恩倏地从梦中惊醒,悚然瞪著桌面,许久、许久,他才回过神,伸手抚住冷嘲热讽汗涔涔的额头。
他又梦见弟弟了,几个月来,他总是梦见那张因憎恨而扭曲的脸孔,梦里,他总是惊慌意乱,梦醒,他狼狈不堪。
他不知该怎么做才好,要怎么做,才能让恨著自己的弟弟原谅他……
「你作恶梦了吗?」一道清冷的嗓音悠悠扬起。
叶圣恩愕然抬眸,映入眼底的,是朱挽香面无表情的容颜。她不知何时进了书房,正定定地瞧著他,他看不清那迷离的眼神,是否藏著恨。
「你怎么会在这儿?」他连忙坐直身子,发现自己竟趴在书桌上睡著了,有些窘。
「我经过这里,看你的灯还亮著,」她淡淡地解释。
他愣了愣,下意识瞥了眼腕表,已经是午夜一点。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他蹙眉。「怀孕的人应该早点休息。」
「你这是关心我吗?」
「啊」他一愣。
她仿佛也后悔自己这样问,别过眸。「我睡不著。」
「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他起身走向她,担忧地打量她全身上下。
「放心,比起你那个娇弱的未婚妻,我健康的像头牛。」她漠然回应。
她说话总是夹枪带棒。
他苦笑,「要不要喝一杯热牛奶?会比较容易睡。」
她轻轻咬著下唇,半响,点点头。
「你等等,我去弄给你喝。」
*****
叶圣恩下楼到厨房,温了一杯热鲜奶,然后又坐电梯回三楼,她已经不在他的书房了,他微慌地寻找,终于在偏厅发现她。
这是专属于他母亲的会客室,仿法国宫廷沙龙的装璜,古曲而优雅,窗边架著一台乳白色演奏琴,靠墙的古董柜,则琳琅满目摆著他的奖杯奖状,正中央还有一幅他与母亲的合照,她弹琴,他拉小提琴。
朱挽香若有所思地注视著他的辉煌!击剑、骑马、辩论、演讲、音乐,这个男人果然是文武全才啊!
「别看了。』叶圣恩看出她噙在唇角的讥讽,竟感到一丝困窘。「坐这儿喝牛奶吧。」他指向一张柔软的躺椅。
她接过牛奶,缓缓落坐,凝娣他的眼,闪著古灵精怪的光。
「我听睛姨讲,这间会客室是你妈专用的。」
他点头。
「所以你这些奖杯奖状都是她摆的喽?」她顿了顿,似笑非笑地勾唇,「看样子她很以为荣啊……妈妈的乖儿子,我最怕这种男人了。」
「你这是讽刺我吗?」
「是赞美啊。」她柔柔地低语。「大伯果然是叶家的骄傲。」
他胸口一拧。「你可以不要再这样叫我了吗?」
「你说『大伯』?」她明知故问。「你不是说跟我结婚的男人是你弟弟吗?那我喊你一声『大伯』有什么不对吗?」
是没什么不对,是他自己自作孽,活该!
叶圣恩无奈地吐息,他望著眼前这得理不饶人的女子,看她一口一口,噙著讽笑啜饮牛奶的模样,堵在胸臆的郁恼与倦意顿时都烟消云散,淡淡地,升起怜惜。
「你肚子饿了吗?」他忽然问。
「什么?」她一怔。
「我听说怀孕的女人肚子特别容易饿,你想吃什么吗?」
她骇然凛息,瞠双眸。
他蹙眉。「你怎么了?」
「你别装傻了!叶圣恩。」她愤慨地起身,厉声指控。「你既然选择扮演一个负心的角色,干么不演得彻底一点?干么要假装关心我?干么要在当头泼我一盆冷水后,又给我希望?你--」
「嘘。」见她激动得嗓音破碎,他慌得扶住她的腰,怕她怒火上来,意外伤了自己。「你别这样,挽香,小心你的身体。」
「你还会在乎吗?」她倔强地扬眸,明明是带著强烈恨意,眼潭深处却隐隐融著哀伤。
他心一扯。「对不起。」
她直直地瞪他。「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把我留在叶家?」
「我担心你一个人,你现在怀孕了,需要人照顾。」
「所以你是为了孩子才留下我?」她嘲讽地问。
他默然。
「你说实话!」她逼问。「如果我没怀孕,你还会把我留在叶家吗?」
他深深地望著她。「我会希望你回去。」
「……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这样对你最好。」
她颤然无语。如同一尊失去生命的雕像,在夜色时凝立。
「挽香。」他焦急地唤,试者碰触她。
她用力甩开他,目光清冷,「你说你是为我好,你以为自己是用什么身份,跟我说这些话?负心汉,孩子的爸爸,还是跟那个欺骗我的他长得一模样的『大伯』」
她像一朵全身带刺的玫瑰,扎得人痛,却又让人明知会出血,也渴望收进怀里,细细呵护。
叶圣恩自嘲地勾唇,迎视她的眼潭,极内敛地温、漫开一抹近乎宠溺的温柔。
她看懂了,又是震撼,又是愤恨。
他承受著她的恨,柔声问:「我可以听一听吗?」
「听什么?」
「听说这个时候,宝宝已经会踢妈妈的肚子,我很想听听……胎动的声音。」
「你想听胎动?」她不敢相信。
他点头,半跪著蹲下身。犹如一个骑士宣誓效忠那要瓣瓷态。然后轻轻地将耳朵贴近她柔软的腹部。
他用心去感受那微弱的胎音,而她静静地站著,没有抗拒,也不知该如何抗拒。
恨在这一刻消融了,爱在温馨恬静中悄悄地成长。
许久,他终于抬起头,微微一笑,「宝宝听起来很调皮呢,你会痛吗?」
她不语,命令自己冷漠。
他幽幽叹息,站起身,轻轻握住她的肩。「听著,虽然现在我不晓得该怎么跟你解释,但请你相信我。」
「相信你什么?」
「不管接下来,发生什么事,你相信我,我不会跟婉儿结婚。」她愕然瞪他。
「你愿意相信我吗?」深情又温煦的眼神,是最可怕的咖锁。
她垂敛眸,纵使心底有千百道声音警告自己别为他套牢。仍是不由自主点头。
「嗯!」
第七章
「叶圣恩,你这家伙,你居然要结婚了!」
激昂愤慨的咆哮如一道追赶杀令,从无线回路的另一端急促地飞过来。
叶圣恩连忙起身,握著手机躲在办公室一隅,「予欢,是你吗?我现在跟我二叔开会。」
「我不管你开什么鬼会?你今天一定要跟我解释清楚!」他的高中死党程予欢显然已濒临忍耐极限。「之前你不是还说,你订婚只是权宜之计吗?怎么现在闹到真的要结婚了。?」
果然是为了这件事。
叶圣因苦笑,压低嗓音,「结婚的消息是假的。」
「假的?」程予欢愕然。「你没事干么放这种假消息?到底玩什么把戏啊你?」
「我有苦衷。」
「我当然知道你有苦衷,问题是什么苦衷?你这家伙,从半年多前就神神秘秘的,到底有什么秘密,连我跟关彻都不能说?」程予欢忿忿地叨念。
「抱歉,再给我些时间。」
「还要多久时间,你才够?」程予欢不客气地追问,「我现在愈来愈觉得你这人伙没义气了,根本没把我们当朋友。」
就连好友也开始质疑他吗?
叶圣恩苦涩地抿唇,他的人生,果然在失控中。
「我不管你了!等你想通了,自己来认罪吧!」
他无言以对,只能任由好友气恼地挂电话。望著手机发愣。
****
「谁打来的电话?」见他魂不守舍的模样,叶承绍好奇地扬眉。
他神智一凛,坐回沙发上。「是我的朋友,他打电话来……恭喜我。」
「嗯。」
「没想到你们会那么快决定完婚,我还以为至少要到年底,该不会跟朱挽香那个女人有关吧?」提起那个近来很令叶家人头痛的女人,叶承绍很不屑地撇撇嘴。「是不是婉儿担心她作怪,才要求你早点完婚。?」
「不是的!」他急忙否认。「这是我的决定,跟她无关。」
「真的无关吗?」叶承绍若有所思的注视侄子,「我老觉得你好像很在意那个女人。」
叶圣恩蹙眉。
叶圣绍观察他阴郁的神情,剑眉一拧,沉声警告,「不要忘了自己的身分,圣恩,就算那女人真的怀了朝阳的孩子,也不关你的事。」
「……我知道。」
「知道就好。」叶承绍满意的颔首。注意力回到他刚刚送上的报告,「你的意思是,目前整个石油期货市场台面上最主要的玩家就是美国四大投资银行,油价未来会怎么变化。还得看他们接下来怎么操作。?」
「是」,叶圣恩深吸一口气,命令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公事上。
「那我们只能在一旁看戏?」
「别说我们了,全亚洲也找不到能够跟花旗或高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