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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不思量自难忘-第20部分

小说: 不思量自难忘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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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淡然一笑,深深的看我一眼:“你似乎偏爱秋日的萧瑟。”
“奴婢只是偏爱李白的激昂宕迈,豪爽不羁。”我定定神,语气不卑不亢。
康熙怔怔愣了半晌,侧眸看向胤禛:“老四,这是你府上的丫头?”
胤禛答说:“回皇阿玛的话,正是。只是天性愚钝,没留在身边伺候。”
“老四你眼拙得紧呀。依朕看,倒是相当冰雪聪明!她是满人还是汉人?”
“皇阿玛教训的是,她是汉人。”
康熙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喃喃自语道:“有些麻烦。”
我透过睫毛,偷偷打量胤禛,只见他脸色惨白,身子微微发颤。
皇上毕竟日理万机,小坐片刻即摆驾回宫了,本已转身离去,蓦的又回头看我一眼,眸中竟带了几分不舍。我吓了一跳,心思百转,不敢妄自揣摩圣意,忆及胤禛惨白的脸,胸臆中隐隐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不祥之感。
淡淡夜空,浅浅的一弯新月,我徘徊在柳树下,等着约好的爱人。康熙的回眸一瞥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夜凉如水,顿感体温骤降,下意识打个冷战,身上却忽而一暖,侧眸一看,胤禛已悄然踱过来,把斗篷紧紧裹在我身上。他脸上笼着淡淡的哀伤,双臂一展,把我纳进怀里,我瞬间被这种莫名的情绪所吞噬,轻轻叹口气,捧起他的脸,缓声说道:“胤禛,让我再好好看看你。”
他痴痴的盯着我,眸中竟隐含泪光,声音微颤:“小眉,一定要信我,捱到懂我的那天。”
我不知他话中含义,却轻轻点头,心中满怀惆怅。他见我点了头,惨然一笑,噙在眼中的热泪倏的奔涌出来,我胸中一荡,轻轻帮他拭去泪水,忆及他的冷面冷心,此刻竟潸然泪下,确是这般钢铁不能摧其志的铮铮铁骨,到伤心处,最断人肠。
我们手牵手徜徉在湖畔,心静如水,本是春风带笑,杨柳含情,而今却是一派晓风残月的凄凉。
那晚,前有未有的狂热,空气中却隐隐飘着一缕淡淡的绝望……
几日后,一干人等打道回府,年氏的病渐有起色,精神仍是萎靡,我在身边伺候,隐隐感到她眼中饱含怨毒,却不曾捅破。既然她噤声不语,我自然落得清净,佯装全无察觉。胤禛回府后,整日在书房流连,不准任何人打搅,用膳也是孤身一人,时至今日,已是第八天了。
今早,正对着镜子梳头,心中惦记胤禛,想及几日前他眸中的伤感与若即若离,不禁幽幽的叹口长气。兀自烦恼着,蓦的双眼被人捂住,唬了一跳,本就心情不佳,又遭人戏弄,火气直冲脑门,顺手抄起木梳朝后砸了过去。“哇”的一声,身后传来一阵啼哭,我回头一看,见弘历立在那儿,额角竟微微淌了血。
不敢耽搁,赶紧抱了弘历找大夫。一会儿工夫,钮祜禄氏便奔过来,看到弘历渗血的额角,二话不说,反手便是一掌。我猝不及防,倒退两步,手肘磕到墙上,汩汩的流着血。一时间,怒从心头起,凌空飞起一脚揣向她的小腿,她万没料到我敢还手,扯散头发拆出发簪径刺过来,我冷笑一声,腰肢轻摆,闪身躲过去,想起大学时一度迷恋柔道,练过两手,又见那钮祜禄氏身形瘦小纤细,登时抓住她的衣襟,脚下用劲,使出个大背。钮祜禄氏未及反应,便被摔了下去。
我冷冷的斜睨着她,一字一顿道:“还有什么招数通通使出来,在下奉陪到底!”
钮祜禄氏见我十足的江湖架势,嘴唇微颤,惊魂未定,怔怔的说不出话来。僵了好一阵子,“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我嫌恶的瞟她一眼,提步要走,身子骤然被人狠狠的按住,见周围黑压压围了一片,心中掠过一丝恐惧。
那拉氏叫人把我捆了,摁着跪到地上,我心中忿忿,暗道:“事已至此,愿赌服输!”那拉氏见我神色坦然,气的浑身发抖,狠声说:“反了,反了!”年氏坐在旁边,眼含讥诮,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屋中济济一堂的,竟全是胤禛的妻妾。
胤禛悄无声息的踱进来,冷冷瞥我一眼,一众妻妾纷纷起身,他挥了挥手,俯身查看弘历的伤势,眼中漾满疼惜。我见他神色冷峻,心中微带了气,暗道:“到底是亲生儿子,比谁都上心。”
那拉氏指着我,声色俱厉:“这个奴才甚是大胆,弘历正是被她所伤,连他额娘也敢拳打脚踢!”说罢瞟了钮祜禄氏一眼,钮祜禄氏“嘤”的一声,哭得宛若梨花带雨的娇俏佳人,全然没了方才的骄横泼辣。
胤禛淡淡瞟了一眼,侧头看向那拉氏,朗声说:“府里的事,向来由你打理,如何处置,你瞧着办吧。”
那拉氏领了尚方宝剑,双眉微敛,喝道:“这个奴才先是伤了弘历,继而以下犯上,罪无可赎,定要按府中规矩让她吃些苦头!”
胤禛轻轻点头:“以后不想再看见这个奴才,就逐出府去吧。”
“只是这般轻描淡写放她走了,未免太过便宜,焉能服众,赏她一顿板子再逐出去,已是法外施恩了。爷,有道是红颜祸水,您万万不可怜香惜玉,姑息养奸哪!”那拉氏一番慷慨陈辞,说得众人纷纷点头称是。
胤禛沉吟半晌,浓眉深蹙,却未置可否。
那拉氏见他全无说法,眼中早就隐含热泪,哽咽道:“妾身此番话句句发自肺腑,有道是忠言逆耳,务必请爷思虑万千,纵她有倾国之貌,也莫要为了一个低三下四丫头,坏了章法。若是罚得轻了,别说对不住弘历母子,妾身就第一个不服!”
年氏瞪我一看,目眦欲裂,冷声说:“爷,这回我也不帮这个奴才。”余音未了便膝上一软,跪下身来,众人附和,跟着跪了一地。
胤禛见状,目光凝滞,狠声道:“罢了,罢了!这奴才今日所为着实过分,痛打一顿,赶出去便是。”说着,侧眸看向那拉氏,柔声问道:“弘历伤势如何?”
我见他心中只挂念儿子,始终不曾半点顾念我的感受,心道:“我纵有千般不是,也担不起以下犯上罪名。”唇边竟不知不觉泛起一丝冷笑。
胤禛抬头看我,面容凝如坚冰,眸中暗含决绝又似夹杂着一抹伤痛,牙齿咬得铮铮作响:“怎么,不服么?”
“自然不服!”看他这般神情,我登时急火攻心,“噗”的一声,口中竟喷出血来,低头狠狠在肩头一抹,手臂兀自汩汩的冒着血,浸红了一大片,说道:“误伤弘历本是无心之过,何况他不过擦破了头皮,料无大碍。格格不分青红皂白,抬手便打,有错在先。奴婢还手只是一时气不过,何况就伤势而言,格格不过是跌了一跤,伤势不及奴婢万一。”
钮祜禄氏气急,冲上前又是一个耳光,喝道:“我有错在先?你伤我弘历本就该死,难不成连个奴才也教训不得?”
我使劲啐了一口,冷笑道:“弘历和我感情笃深,恐怕不逊于你半分,他还不曾为这般小事怪我,你却借题发挥,率先动手,无非是记恨之前的冒犯,来寻晦气,倒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好一张厉嘴!”她气的脸色煞白,浑身冒火,侧眸看向胤禛:“爷,你眼睁睁看着,就不管么?”
我见她转而向胤禛求援,胸中醋意翻滚,吞下口中暗含的血水,冷哼一声:“成王败寇,自行担待,何必低声下气,乞求于人。”
“你……”钮祜禄氏身子晃晃,几乎昏厥过去。
耳畔转来胤禛冰冷的声音:“素知你生性刁蛮,万没料到居然不识大体至此,以下犯上,本就罪可当诛,如今百般狡辩,出言不逊,这种奴才留来何用?”
我听得心如刀割,脸上血泪纵行:“本以为是误伤小事,竟让你大动肝火,倒是大出所料了。”
“小事?弘历贵为皇孙,少了半根汗毛,也要你千刀万剐,世上岂有这般小事?”
“好好好,果然父子情深,不念旧情。”我苦笑道。
“你伤我弘历,现下还有何颜面提及旧情?如今你我之间还哪有旧情可言,从今以后恩断情绝!”
我胸中思潮起伏,忆及旧日眷眷温情,缠绵悱恻,眸中带泪含笑,柔声说:“胤禛,你忘得了我么?”
“大胆!”那拉氏喝道:“爷的名讳也是你叫得的!”
我轻蔑的瞥了屋中一众福晋格格一眼,咯咯一笑:“你们不知道他喜欢我这么叫么?”转眸看向胤禛,眼中泛出无尽炽热激情,但见他表情疏离,凝然不动,仿佛我在他心里已渐行渐远。
“罢、罢、罢,多情总被无情恼,小眉今日唯有一死,方可谢罪!”说罢,惨然一笑,声音凄厉可怖,猛的起身朝墙角撞去。不料被人死死扣住背心,动弹不得。
胤禛冷笑道:“寻死觅活,看来这场戏要谢幕了。爷偏偏不让你死,不担这个骂名!”
“倒要多谢四爷放我生路,只是你不知我苟活于世,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好个生亦何欢,死亦何苦?来人,拉下去,给我好好看着,若是死了,你们一个也活不了!”
我胸中热血翻滚,深深看他一眼,见他眸中写尽了决绝,口中又喷出血来,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昏昏沉沉的躺着,身上的痛去了大半,仍是神智恍惚,执拗的不愿醒来。蓦的,感觉颊上有双柔腻的小手游弋,挣扎着张开双眼,看见立在跟前的正是弘历,他额角的伤已上了药,我心中掠过一丝酸楚,轻声问道:“还疼么?”
弘历使劲摇摇头,见我脸色惨白,似要恹恹睡去,眼圈微红:“我早就不疼了。你——是不是要死了?”
“不是死,是要离开你了。”我苦笑道。
他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问:“以后还能见着你么?”
想起胤禛的冷酷决绝,我心中的痛怆又增了几分,缓缓闭上眼,叹道:“弘历,我离开以后,千万莫要想我,时间一长,自会把我忘了!”
在他幼小的心里,大概还分不清生离与死别的微妙之处,只觉得此后再不能相见便是死了,他轻轻的晃着我,泪珠滚下来,滴到我脸上,声音竟含了万分哀伤:“不要,你不能死!你死了我怎么办,你不要弘历了么,弘历保证以后再不惹你生气了,还不成么!”
我张开眼,轻轻帮他拭去泪水,哽咽道:“以后定要听你阿玛的话,把你的猴脾气收一收,不要整日惹他生气。”话到此处,却再也说不下去,顿觉肝肠寸断,眸中像着了火,却挤不出半滴眼泪。怔怔的看着弘历,恍若见到了胤禛,那双黑眸和他父亲一样炽热,只怕此后再也不能这般细看了。
哀莫大于心死,如今却觉得哀莫大于心不死,眼前似乎隐隐幻出胤禛的身影,宝蓝长袍,迎风玉立,听他轻轻吟道:“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丝丝缕缕,似有似无,却愈飘愈远。胤禛,你就是这般执我之手,与我白头么?与我恩断情绝,你不后悔么?我心中自是恨你无情,却也忘不了你的蛮横温情,忘不了你的冰冷火热!
弘历见我神情木讷,泪珠又滚下来,我微微一笑,继续道:“弘历别哭,日后若真成了你阿玛那样的人,定会再见着我,只是会变一番模样。”
“变一番模样,叫我如何认得?”他抽了抽鼻子,止住眼泪,凝神想了片刻,忽的咯咯一笑:“有了!”回身翻出胭脂盒子,手指轻轻一蘸,在我颈上一点,说道:“这不就认得了!”
我眼中泪如潮涌,唇边却挤出一抹浅笑。
二十七、离合无常
    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
——江淹《别赋》
夜半惊醒,泪痕犹在,白天的一幕幕在我脑中回放,只觉得像做梦一般。窗外皓月当空,却再难成眠,只得静静起身,简单收拾了,轻轻掩门离去。本不想流连,行到书房,见一灯如豆,步履陡然沉重起来,怔怔望了半晌,却挪不开半步,忆及日前情绵绵,今日空肠断,心中别有一番酸楚。
趁四下无人,悄悄推门而入,见胤禛伏在案上双眉微敛,睡得正沉,心中又爱又恨。离别之时,意夺神骇,离别之痛,心折骨惊。案头蜡炬成灰,只能躲在黑暗中凝神看他,几番眷恋,几番踌躇,几番牵挂、几番挣扎,如今他还是要弃我而去。
月光下,他的脸略显苍白,仍是清癯非常,比之从前,更添几分威烈之气。剪下一缕青丝,轻轻辫进他的发梢,心脏猛的一纵,眼泪哽住了喉咙,今生遇到他,已是一辈子断不了的相思苦,情爱之事素来先甜后苦,他既已尽尝了情之甘醇,这穿肠毒药不尝也罢。我在他心里几经迂回,如今情缘暗逝,无力再挽,一切喧嚣烦恼也算尘埃落定,我离开以后,尚可枕着记忆过活,正是于我的一番恩赐了。天若有情,就让他晚些发现纠缠在发间的青丝,让它们稍稍温存片刻,不要像我这般早早离去。我蜷曲身子,轻轻坐在他脚边,眼泪一点点滴落,一会儿工夫竟渗了一地。
昏昏沉沉中,被人纠起来,高总管惨无人色的倒头便拜,狠狠掐我一把:“四爷,奴才该死,昨晚睡死了,没提防这个小贱人竟敢擅自闯进来,请您置奴才的罪!”
我陡然清醒过来,使劲抹了把脸,侧眸狠狠白了高总管一眼,讪笑道:“老高,昨晚本是你当值,确是你的疏忽,若是我趁着月黑风高,把他偷走了,倒要看看你如何交代?”
“好一副铜牙铁齿,说话不嫌害臊,偷汉子这种话也说得出口?今儿若是惩治不了你,我就不姓高!”说着,便朝我的脸猛拧过来。
我早料到他出此阴招,闪身一躲,让他扑了空,冷声说:“老高,念你有把子年纪,不和你争执,若论单挑,你未必占着便宜!”
“住口!”胤禛怒喝一声,“大清早这番唇枪舌剑成何体统?展眉,昨日念你身上有伤,没惩治你,怎么,今儿倒送上门了?”
见他脸色泛青,我倒抽口冷气,想起昨日种种,心中十足的委屈,嘴上却说起了浑话,“奴婢深知罪无可恕,今日便是特意讨打的,既然四爷半点不念奴婢的好处,不如趁早做个了断!”
“你……”胤禛轻嗽几声,脸憋得通红,冷声道:“你使得这般激将法,我偏偏不上当,你若是再苦苦进逼,今日便要了小林子的命,若是你不想黄泉路上让他做伴,尽可寻死觅活,长短是有人陪着!”
我轻轻一笑,眼泪却滚下来,“你大可放心,犯不着煞费心机,我早已看破,以后定会好好活着,只要你今后保重身子,也算对我的记挂了!”
“难为你尚有这份心思,”年氏悄悄进屋,尖声插言道,“临走前不知你还有何心愿,若是有,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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