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性婚姻中挣扎的女人情欲:临界婚姻(精编版)作者:李木玲-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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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 03/13/06 21:38
“现代科技已经把‘幸福’列入生物学中的脑科学研究范畴。专家们认为,幸福,准确地说应该是‘幸福感’,与其他情感一样是大脑活动的一部分。司掌这部分感觉的组织位于大脑中紧靠前额内侧部分,那里因病变、损伤所导致的幸福感丧失已不鲜见。从根本上讲,幸福感的感受程度与在住国别、宗教信仰等环境因素并无直接关系,社会地位、经济状况对其影响也不大。
“幸福感的程度依各人的遗传因素而异。比如,一对单卵双胞胎,在不同环境中长大,可他们拥有的幸福感却处于同等程度,其中百分之五十完全一致。
“血清素是恋爱、母爱的化学基础。如果女性血清素不足,就会缺少对家人的爱。血清素这种物质在大脑里越活跃,人的幸福感就越强。”
网上对幸福的解释让小理开了眼界。照网上的说法,幸福感同一个人身上的器官一样,是与生俱来的。这么说,她可能是天生缺乏幸福感的人,而母亲就是天生缺乏血清素的人。
那么父亲呢?
父亲——小理忽然意识到,母亲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以后,父亲也不知不觉在她的心中消失了。
如果包括幸福感在内的所有的人的情绪的发生与发展都是命中注定的,那么,刘凤琴是不是嫁给了别人也一样会遭遇相同的命运?
母亲性格上的弱点太多了。性格上的优点可以成就一个人,性格上的弱点则可以毁灭一个人。对于父母问题的“果”,小理总是把“因”归咎于父亲。而事实上,是母亲的性格毁了她自己,也毁了父亲。
王爱军跪倒在刘凤琴遗体旁痛心疾首的样子在小理眼前晃来晃去。
“凤琴,咱们这是何苦呢?”——小理一遍遍回想父亲的话。
生是偶然,死是必然。没有一个人能躲得过生命的终极,但是,人人可以自主地安排生与死之间的每一分,每一秒。
如果母亲预先就知道生命是如此短暂,她会怎样安排她的生活?她还会那样难为丈夫,难为女儿,还会那样难为自己吗?
这些日子小理努力驱逐的痛感重新占据了她的心灵。
小理想:对于父亲,我是不是过于冷酷了?
而在王小理深深自责的同时,她那身在远方的父亲也在时时检讨着自己。
刘凤琴去世以后,王爱军选择了背井离乡。
他选择背井离乡并不是想表明和自己的过去一刀两断的决心,而是恰恰相反。如同一个身患重病的人到远方求医问药一样,他必须在异乡医好伤痛,并且为他在这个世界上惟一的孩子——被他和他的妻子残忍地伤害了几十年的女儿王小理积攒一笔宝贵的财富之后,才会有足够的勇气返回那个留给他无限酸楚和凄凉的城市。 (140625)
日期: 03/13/06 21:39
累,累,累。
生活琐事像一池温吞水,不冷不热不咸不淡地浸泡着王小理,让她时时感到困倦和沉沦。
每个女人不都是这样吗,把一生最好的时候献给了孩子和家庭,自己却一天天地琐碎下
去,憔悴下去,衰老下去。
晚上,料理好全家人的晚饭,收拾好堆积了一天的家务,打点好陶陶的睡前洗漱,小理还要进行每天日程表的最后一项——哄陶陶睡觉。
哄孩子睡觉是很让女人伤神的事情,在昏昏欲睡的黑暗中,思维处于阻塞停滞的状态,只剩下一门心思,就是盼着孩子快快进入梦乡。
陶陶的精力总是充沛极了,翻来覆去地没话找话。对她所有的提问,小理都强硬地只给一个答案:“闭眼睛!睡大觉!”
在小理费了一番口舌之后,陶陶自觉没趣,撅着小嘴气呼呼地睡着了。
趁着月色,小理细细端详女儿。
女儿明显又长大了,而且也比以前壮了一些,出生时盖的又长又宽的小棉被现在刚刚能盖住双脚,明天还得买块花布重新给孩子做一床被子。
小理忍不住亲吻起女儿来,圆鼓鼓的小脸蛋,圆鼓鼓的小鼻子,圆鼓鼓的小嘴,圆鼓鼓的小手小脚,这样的亲吻好像已经成了每天必须进行的一项仪式。
孩子啊孩子,让人欢喜让人心痛的孩子呀!
男人像打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喷嚏一样把那么一点点液体释放在女人的身体里——比一瞬间还要短暂,却从此注定了女人漫长的一生。
小理凑近陶陶的脸蛋,闭上眼嗅着,有些迷醉。
不管怎么样,孩子终究是长大了;无论发生什么,为了孩子,她都要坚强地活下去。
啊——耶,小理在床上痛痛快快地伸了个懒腰,浑身紧张劳累了一天的细胞立刻像花蕾一样麻酥酥地舒展开了。
前尘往事,今生来世,小理迷迷糊糊地开始了胡思乱想。
她一下子就想到了林处长。林处长有一个先天不健康的孩子,她的心一定早就碎了。
都八点多了,革文怎么还不回来?马上就元旦了,该与革文商量一下去看看林处长。
那一晚革文给小理讲了他的心事,小理哭了。其实,小理的眼泪中除了心疼,还有深深的自责。
三年呀,三年里,她只顾责备革文对自己的忽略,只顾埋怨革文不解风情,却从未追究过深层的原因。她怎么也没想到,丈夫会忍辱负重地走过了这么多的日日夜夜。
人这一生要面对许多无形的压力,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压力比柴米油盐鸡毛蒜皮的生活琐事还要可怕。
王书记的讲话稿出了差错,虽然责任不全是小理的,但小理明显感觉出王书记见到她的时候不像以前那样热情了。
那天在电梯里,偏巧只剩下她和王书记。小理想借机向王书记道个歉,但王书记只是对她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就一直仰头盯着门上方的指示灯,嘴里叨咕着:“二楼,三楼,五楼,好,我到了。”
逼仄的空间,尴尬的气氛,短短的十几秒比十几年还漫长。
若是以前,他肯定得问问小理“孩子多大啦?”“上下班是骑车还是坐公汽啊?”“新校报什么时候印出来啊?”……
对于平日里和领导没什么接触的群众们,领导的几句寒暄就是一个信号,除了字面上的意思,还包含着“一切正常,我对你没想法”的深意。久而久之,群众们就形成了条件反射。如果领导的寒暄起了变化,即使是无心的,心眼儿小的人也要犯嘀咕、瞎猜测。
王书记每次见到小理,都要问一问这几个问了好几遍的问题,现在突然不问了。不只是不问,连话也懒得说了。换成谁会不嘀咕不猜测啊!不过,小理心里清楚,王书记生她的气也是有理由的。
王书记是一个非常忠厚的人,忠厚得近乎死板,近乎懦弱;在学校干了十几年,没抓住什么实权不说,更没建立什么势力范围。还有两个月,他就退休了。这次精神文明表彰奖励大会很可能是他在任期间的最后一次讲话。
王书记是名牌大学的老毕业生,学物理的,念错个把字并不能影响他的真正水平。可是,就像一个老歌唱家,在人头攒动的体育场告别演出时突然跑了调、走了音一样,王书记能不窝囊吗?
让他出尽了丑,让他窝囊后半辈子的就是王小理。
王书记出了电梯,像带走了小理的魂儿。小理愣愣地站着,一直随着电梯上到了最高层的十五楼。
领导就是阳光,就是云,就是风霜雨雪,就是天气。
小理懂了,革文比她要辛苦得多。 (140625)
日期: 03/13/06 21:39
既然领导是天气,我们就要未雨绸缪。
小理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把她突发奇想的道理春雨润物般灌输给革文。
一开始,革文坚决抵制小理的“劝降”。他滔滔不绝地说:“‘文革’十年厉害不厉害?连我杨革文的名字都和它一字不差。到最后怎么样?还不是给那些受到冤枉、受了委屈的
人平反昭雪,落实了政策。对了,你姥姥姥爷、你妈妈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正义终将战胜邪恶,就看你坚强不坚强,有没有毅力去等待!”
革文如一个冲锋陷阵的热血青年,那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震得小理无言以对。
革文是倔强清正的,他一点儿也没有继承杨金山和齐素清明哲保身的那份聪明劲儿。
两个人谈恋爱的时候,有一次去市场买菜。在市场的背静处,一群人正围着几个小青年唧唧喳喳。那几个小青年摆弄着几个小碗,扣来扣去地让大家猜里面的骰子。人群中的一个老头儿连连猜中,得了一百多元钱。好几个人看到有利可图,都跃跃欲试。
革文不动声色地看了好一会儿,对那个老头儿说:“把你身上的包给我。”
周围的人这才注意到老头儿斜挎着一个黑色的包。
革文抢过老头儿的包,飞快地翻出包里的一块磁铁。
然后,革文严肃地警告那几个小青年不许拿小把戏骗人,要正大光明地讨生活。
小青年们见苦心经营的一切被革文识破,气急败坏,露出了流氓的本质,连骂带打,好不容易才被周围的人拉开。
站在一边的小理吓得腿都软了,连续几天失眠,好长时间都要绕到远处的市场买菜。
革文的正直勇敢让小理欣赏,但她再也不愿意为革文这些美好的品格付出任何代价。
“可是,十年浩劫不也让很多人学乖了吗?”
“一个有气节的人留给人世间的是一段人人传诵的故事,留给自己的又是什么?”
“人的生命是有限的,仅仅是因为坚守一个虚空的人生信条就心甘情愿地放弃眼前的快乐,值得吗?”
“难道你没发现,现在宁折不弯的傻瓜少得可怜,满大街行走的都是些宁弯不折的机灵鬼!”
小理连珠炮似的把观点一个一个掷向革文,革文有些招架不住了。
小理不顾一切地甚至违背本性和良心地想劝说革文,其中还有那个她不愿意提起的原因。
她是一个年轻的女人,就像在烈日下怒放的花朵一样,离不开丈夫的滋润——小理希望当一切障碍被扫清之后,革文能够正常起来。
正常起来,不仅指性的功能,也指对性的兴趣。
每一个人的身体深处都有着复杂而沉重的成分,这些成分随着年龄的增长会越来越复杂,越来越沉重。每一次与丈夫做爱的时候,王小理都希望在最后的一刻,能得到一个把复杂和沉重统统倾泻殆尽的出口——可是一次次的,她不但没有找到出口,还迷失了来路。
失败的恶果不在于肉体上没有得到满足,而是每一次失败又成为一种新的复杂和沉重淤埋在她的体内。
在男与女的性爱进行到极致的时候,男人会在痛快淋漓地释放了自己的那一刻,获得拥抱了整个世界的快感——男人把征服女人作为征服世界的基础;而女人则会在被男人占领而获得异乎寻常的满足的那一刻,比任何时候都能够真切地看清自己——女人要通过男人来了解自己。
很久以来,王小理都觉得自己像一个注定要凌空飘舞一生的飞天。
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无论是天上还是人间都没有她栖身的居所。
她是虚空的,她感受不到别人,更感受不到自己。
就这样漂浮着,她会干涸吗?她会堕落吗?
小理知道,扭转现状的惟一办法就是拯救革文。拯救革文,就是拯救她自己;只有革文正常了,她才能正常起来,才能踏踏实实心满意足地踩在人间的土地上。 (140625)
日期: 03/13/06 21:40
杨金山和齐素清越来越像小孩了,隔些日子就要没什么先兆地耍一通。
“耍”,是东北的土话,指小孩子闹人,不定性。
母亲去世以后,小理对老人有了一种发自内心的怜悯。她时常从自我中跳出来思考她和公婆的问题,抛却一切成见地,非常客观地,就像对待办公室中的唐姐一样。
虽然公婆缺少坦荡自然的品格,但他们的衰老却是真真切切的——和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的老人,又有什么可计较的?何况,他们是陶陶的至亲,而陶陶又是自己的骨肉,大家都是亲人嘛。
可是,这些天公婆的表现再也不能让小理做到心如止水视而不见了。
小理带着陶陶回到家,杨金山总是沉着脸看电视,哪怕是无聊的广告,也是一副聚精会神的样子;齐素清倒是像往常一样和陶陶亲热着,可是视线却回避着小理。
怎么回事?菜,买了;饭,做了;衣服,洗了;地板,擦了……
糟了,一定是……小理奔到卧室,掀开床单,蹲下去看——还在这儿,没人动过呀。
床下放着小理带着经血的内裤。
刚嫁过来时,小理把浸泡着月经内裤的盆放到了卫生间里,齐素清为此很不乐意。从那以后,小理非常注意这个细节。可是,这一年多来,她的月经特别紊乱,而且总是在后半夜来。大家都在沉睡,自己起来哗哗地洗涮,多不好,她就悄悄地等到第二天下班回来再洗。
小理蹲在地上,百思不得其解。
她扫视着屋子,在床头柜上,突然发现了她和革文昨晚一起看过的那本杂志——指导年轻男女如何使性生活和谐的杂志。
原来公婆是为这件事情生气!哎呀,自己好粗心,怎么忘记把杂志塞到枕头底下了呢?
小理感到浑身的血液涌到了脸上,她的脸羞得通红。
但转念一想,不对呀,公婆已经这样阴了五六天了。
那么,到底是为什么呢?
“人老了,不像你们年轻人,总是那么高兴。”齐素清抹搭着眼皮,极不自然地回答小理。
“爸,你们老两口有什么不开心的,说出来吧。”小理又问杨金山。
杨金山眼睛看着电视,耳朵并没有放过婆媳之间的对话。他咳了一声,不停地抖着左腿,右手的食指和中指轮流点击着沙发扶手。听小理叫他,连忙做出从电视剧的剧情中挣脱出来的样子。
杨金山还没开口,齐素清就已经紧张地看着老伴儿了。
杨金山看了齐素清一眼,又看着电视说:“小理也不是外人,你就有话直说吧。”
齐素清没料到老头子把球踢给了自己,立刻恼火起来:“哎,这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跟你是没关系,跟这个家总有点关系吧,你赶紧说吧。”
小理也紧张起来,她不由自主地嘴发干,心狂